最后陸文龍幾人反而是跟維克托擠在小巴里面走的,因為阿光非常好奇的要駕駛一把好車,維克托毫不在意的就讓小白兩口子和阿光還有李萬機駕駛跑車跟在小巴后面。
陸文龍也不是很在意,坐在最后一排跟維克托商量這些天的rì程:“你不用格外騰時間陪我們,留一兩個人手和車給我們就好。”
維克托不領情:“我那些事情哪天不是忙,都一樣,我又不招待你,他們來我才開心。”順手指指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弟兄。
陸文龍笑著點頭:“我要向你學習。”
維克托聞言仔細的打量一下他:“嗯,有點氣度變化了,這種東西我是從小培養的,要學會心態、氣度和眼界同時變化,是個很艱難也很不好掌握平衡的事情,而且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你好像跨過了那道坎。”
陸文龍笑笑,沒了之前戲謔的回應:“最近是經歷了一些事情,比奧運會或者國立大廈都更能觸動我。”
維克托的確比之前收放自如得多:“你做了父親嘛,估計還是會有心態變化的,我居然比你還晚一點有孩子,這點還是不如你自在啊。”
楊淼淼本來在給陸娜介紹外面的香港島海景,這時扭頭插嘴:“阿龍,我們明年五月初要生孩子,你算好rì子啊。”又回頭繼續指點外面那些成片的游艇給小妮子看,留下陸文龍跟維克托甚至陸娜還有顧硯秋都有些愕然!
好在陸文龍已經習慣了天才或許思路都跟人不太一樣這個特點,當耳邊風飄過:“真要幫忙,幫我聯絡亨瑞見個面。”
維克托點頭:“這個很簡單,因為淼淼?”
的確是。
誰叫對方是香港奧委會主席呢?
都是香港名流,無論商業上面怎么博弈,約談真沒什么難度,不過是在一處高級酒會,陸文龍換了一身黑襯衫跟維克托一同前往,維克托幫他整理領口:“這是一種禮節上的尊重,不同的場合順應不同的服裝標準,放浪形骸的標新立異都是不成熟的表現。”
陸文龍笑得溫暖:“你還真像個哥哥一樣嘮叨。”
維克托展展眉毛無奈:“我跟瑞查之間不光是自己涉及到整個商業帝國的財產,還有我們各自引領的一幫人,所以無論如何血緣親生,都會產生不同的思路跟沖擊,隔閡跟猜忌是無法避免的,只有跟你,才是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兄弟。”
陸文龍學他這個動作:“那我還很榮幸了!”
維克托笑罵他:“我也很榮幸嘛。”
亨瑞見面的時候,也這么客客氣氣的開口:“很榮幸再見到你,陸冠軍。”好像在提醒,陸文龍除了這個冠軍,別的也沒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但這句話倒是說得一點火氣都沒有。
維克托攤攤手:“阿龍約你要談談的,我做他的保人,他提出什么條件我都是可以同意的,你們談,我去試試這家的這一季新魚子的味道。”說得輕描淡寫,卻完全相信陸文龍,并且無條件支持他,甚至他還不知道陸文龍要談什么。
這才是兄弟!
亨瑞就有點感嘆:“李大少對你很器重?”
陸文龍不解釋這種東西:“我是渝慶…”
亨瑞有些皺眉:“你還真的參與了這次珠江集團和九龍倉的地產競爭?”一口打斷了陸文龍的話語:“怪不得李大少會這樣回饋你,哼哼,我聽到他們匯報你的名字在渝慶,怪不得你跟淼…”
陸文龍也一口打斷:“我老婆不需要你來提,九龍倉的事情的確是我捅破的,但是跟珠江集團無關!”
猛一下,就算再做著舉重若輕云淡風輕模樣,亨瑞也有點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只能用仰頭哈哈哈的大笑來平息情緒,還好兩人是坐在鋪滿防腐木的挑空玻璃lù臺茶座邊,但還是有人詫異的轉頭瞟這里。
陸文龍就在對方仰頭的時刻補充:“就憑你們找個吸毒的人做落地股東聯絡安排地產項目,還采用放火焚燒拆遷物業的手段,你信不信我放出手里的證據,就能搞得你們焦頭爛額?”
笑聲戛然而止,陸文龍覺得自己要是有個電筒在這黑夜中照照,沒準兒就能看見青煙在分頭上冒出來,氣得七竅生煙也許就是用來形容這個時候的亨瑞,鼻息都有些加重了,這樣的世家子平心靜氣功夫都是基本要求,可現在連續深吸幾口氣,都還是有點止不住,最后干脆端起手邊的水杯,猛的仰頭喝下去,重重的放下,才壓低聲音開口:“你這是在勒索!你想干什么?”
不由得他不氣,假如陸文龍只是攪黃了九龍倉的地產業務,那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拿到什么把柄,能公開這起香港媒體都播報過的火災是跟九龍倉有關,也許只需要一天,九龍倉在香港的股票價格就會一瀉千里,對這個商業集團的誠信就會跑個jīng光!
陸文龍搖頭:“我不是來氣你的,只是獲得個跟你公平談話的機會,這件事其實我相信九龍倉是沒太大問題,畢竟你們選擇了一個吸毒者作為合作方,就能說明你們在遠程實際cāo控的過程中有很大管理上的疏漏,也許你們知道他會這么,或者不知道,但應該不是你們授意他這么做的,對不對?”
亨瑞的表情好了點,哼哼一聲:“你想表達什么?說好話想要錢?還是別的什么?”
陸文龍點頭:“小交換,我太太楊淼淼希望參加明年的奧運會,既然我們有過這么一個接觸,希望你幫忙協調一下,讓她能參與下周舉行的香港世界跳水巡回表演賽,難度不大?”
亨瑞皺眉:“就這個?”
陸文龍聳聳肩:“就這個。”
亨瑞謹慎的伸個響指,他那個一直游弋在周圍的跟班過來,聽老板報上一個名字,就在移動電話上撥通號碼以后,才遞過來,亨瑞用粵語跟對方溝通幾句,合上電話:“本來報名早就結束了,聽見是她,很歡迎的就接納了,就這么簡單?”他還是懷疑有什么后著。
陸文龍笑著點頭起身:“對你來說也許很簡單,對我們來說可能要麻煩點,既然有簡單的方式為什么不選擇呢?何況如果以后我太太要入籍香港參加奧運會的話,也要托你幫忙嘛,祝你今晚愉快…謝謝!”
這是實話,也許在亨瑞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但讓跟體育系統不搭界的維克托來處理可能都沒有這么簡單,更何況國內的兩個運動員了。
其實這件事基本就昭示了陸文龍的一個根本xìng轉變,不再是以前那樣有點自命清高的對求人辦事深惡痛絕,簡單點說,就是更現實…
亨瑞靠在椅背上很有些意外的抖了抖下巴:“你知道在渝慶這個天龍倉地產項目上我直接損失了多少錢,間接帶來的各種影響和虧損簡直無法用金錢來估量么?”聲音不算很大,但很憤怒,好像陸文龍用這么一個輕飄飄的事情來交換整個項目停工,太不平衡了!
陸文龍站直了身體,略微有點低頭看著對方,手指下意識的在桌面輕啄幾下:“看來你到現在為止,都還不明白你這個工程項目錯在什么地方?”
亨瑞氣得笑:“請賜教?”還做了個手掌探出來示意的動作,那個跟班看老板的反應,趕緊半弓著身退開,生怕聽見什么自己不該聽見的東西。
陸文龍想想:“我也記仇,原本沒義務告訴你這些的,但是既然你在我太太參加比賽的事情上面很干脆的幫忙,我就多說兩句。”
亨瑞更是做個洗耳恭聽的表情。
“首先,你到現在為止,都不清楚渝慶的事情從根本上發生了什么,甚至你不知道假如不找到真兇,就應該是我去頂包,我是不得不自保,所以你別怪我揭穿這個事情,只能說你到現在,都還是沒認真對待這個投資,好比你現在能說出這個項目涉及了多少戶拆遷人跟拆遷面積么?我能,我不光能說出你這個項目的各種數據,珠江集團那個項目我也能說出來,維克托同樣也能說出來,就憑這一點,珠江集團的項目在明年就一定能基建完工封頂,而你的項目卻要等到五年以后也許才能動工!”
亨瑞臉上憤怒的表情消失了,有些呆呆的開著陸文龍,似乎不再是那個他從來沒看在眼里,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運動員。
陸文龍再伸出手指:“第二點,因為你的不上心,你們簡直就是隨意的選擇了一個合作者,一個居然是吸毒的合作者,是他把你們帶進了坑里,曾經你們有機會跟珠江集團一樣選擇我作為合作者,你卻因為一點sī人恩怨主動放棄了,說到底,你是自己把自己送上目前這個結果,對不對?”
“所以,歸根結底,九龍倉在渝慶栽跟斗的事情,錯誤都在你,你跟維克托都是父輩以上就打下了江山,你們心安理得的當老板,可能瞧不起我這種草根一點一滴爬起來的,但請你滾回去問問你爹老子他們在一無所有爬起來的時候,會不會面臨一個上億元投資規模的項目,甚至連自己都沒去過現場,合作者的根根底底都不明白!”
“不想清楚這點,你就是個敗家子!你有什么資格瞧不起我?!”
說完輕蔑的笑笑,甩手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