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康是陸文龍親眼看見戴上手銬弄走的…
從他上門挑動了所有股東提高警惕,他們就沒有再讓徐少康離開過辦公室!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當事情還沒有完全清楚的時候,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能掌控局面的徐少康當仁不讓的成了替罪羊!
也許他一直都是在官場混跡,還不太了解現在這些做生意的人是多么的草根,生意中從來就沒有妥協或者退讓,只要是自己的錢,就會一步不退的緊緊攥在手里,連牛老總這種號稱幾千萬身家的民營資本家都毫不猶豫的叫人拿被子來徐少康的辦公室睡沙發:“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不給個說法,徐總是絕對不可能離開這間辦公室的!”
同樣做法的還有好幾個銀行金融機構的領導,這年月還不流行什么都叫下屬來辦,確實事件也太大了,大家都是上千萬的投入,前程腦袋都系在上面,容不得一點馬虎,稍微一商量,就決定輪流把徐少康接近軟禁的扣留在辦公室里!
這種類似農民直接挾持村干部的做法,讓徐少康秀才遇到兵,有點驚呆了! ”
陸文龍再次把自己隱藏到大股東的身后,表面惶恐內心嘲諷的看著面色如土的徐少康癱坐在大班椅上!
出門輕輕給牛老總支招:“傳說他可是什么,掐斷電話線,免得他從什么京城找來大后臺跑了,我們就一無所獲了!”
幾個銀行主任副行長之類的聽了,哪里還等牛老總動作。自己就撲過去親手一把扯了走廊上的電話線!
就這一根稻草了。那還不得緊緊抓住?!
對于這些金融機構的人來說。錢其實都是國家的,能不能找回來,丟失到哪里去都不重要,關鍵是得有個人來替大家背罪!
只要有人為此定罪,這個詐騙案就算是板上釘釘,大家就最多是上當受騙,而不用承擔太多的責任,更重要的是…別的窟窿似乎也可以栽到這上面來?!
陸文龍就五百萬。雖然也是從銀行借出來的,但這錢可算在他頭上,所以處境不同臉上的焦急也更深刻一點:“那我就不在這里陪各位叔伯了,你們一定看好他,我去打探別的消息…說不定還得借錢補墻!”
其他人都愛莫能助的做出同情模樣拍拍他肩膀,牛老總情況和他差不多,也是從銀行拆借到自己手里,但底子顯然要厚很多,拍拍他的手臂:“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是個有心的家伙。實在不行找我想辦法…”
陸文龍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這個滿臉白斑的中年人,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原本是隨口演戲脫身,現在卻略微有些感動的點點頭:“明天我來換您…”
牛老總苦笑:“我回去就能吃下飯睡得著?嗯,帶點九園的小包子來給我…”這吃貨還真是講究!
陸文龍看都不看已經被層層疊疊圍住的徐少康,還有其他的股東正在聞詢趕來,甚至還有人直接到樓下買了工具,雇了渝慶特有的棒棒軍上來把窗戶用木板給釘死了!
說是怕這位徐總跳樓逃跑!
這可是七樓也!
陸文龍簡直就是在心底大笑而去!
和蔣琪回到家,啥都不說,直接買了十三箱白酒,每層樓放一箱!
親兄弟們以為就是為了慶祝那一百多萬,畢竟隱約知道在香港還有很多錢的余竹、林聰都記得上次還有張二十萬的信用證都在香港沒轍,所以暫時也沒想那么多,下面的小崽子們只知道大哥們肯定又做成了大事,總之一棟樓都喝醉了一大半!
陸文龍自己自然也是喝得酩酊大醉,他眼前的那些困難似乎一下就灰飛煙滅了,錢!還真是個好東西!
晚上依舊操勞回來的湯燦清和楊淼淼、蘇文瑾看見的就是喝得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弟兄,全都在那些墊子和地上,有幾個還靠在柱頭上傻呵呵的笑,蔣琪則干脆蜷在陸文龍懷里滿臉通紅的瞇著眼睛哼哼唧唧!
湯燦清哭笑不得:“我們忙了一天,就沒說回來有個熱騰騰的飯菜!還得收拾這場面?”
蘇文瑾先到更沒好氣:“到處都是醉醺醺的家伙!”
楊淼淼不滿沒拉她入伙:“都是你叫我跟你去幼兒園玩,不然我也可以跟他們一起喝酒了!”
湯燦清過去就伸手拖傻樂的陸文龍:“這些家伙不管了,我拖回去洗洗刷刷睡了!”可蔣琪不撒手,要拖就是倆人一塊,這小美妞就算完全醉了,還抱得死死的,一動作就下意識的把雙腳絞在陸文龍的腰上,大姑娘使勁分都沒分開,只有叫楊淼淼幫忙!
蘇文瑾還是有大姐的模樣:“下面看來到處都有喝醉的弟兄就不叫人來拖下去睡覺了…”自己抱了不少的毛巾被或者毯子出來,給那些躺在墊子上的曹二狗小白等人蓋上,又跳著下樓巡視一下,招呼那些沒喝酒的姑娘小崽子,到處照看一下,頗有家長風范!
還好第二天陸文龍記得去買了九園的包子拎過去過去,牛老總不是沒人使喚,不過是借著這樣的舉動拉攏關系罷了,斯條慢理的用食指跟拇指挾著吃完,靠在走廊窗戶邊,看著外面還在熱火朝天的工地:“姓徐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就是個雛兒,替死鬼當定了,老范肯定跑了!”
讓跟他同來的湯燦清稍微站遠點,陸文龍趕緊驚訝一下:“那怎么辦?!我的錢呢?”
剛洗完臉,肩頭還搭著毛巾,手里拿著牙刷水缸的牛老總認真的看看他,陸文龍發現他眼角還有眼屎呢,就反省自己昨晚是不是睡得太好,大清早還跟阿清滋潤了一把,這偽裝得也太不敬業了,就聽見牛老總開口:“你在江南區那邊的市場,我去看了,哼哼,就那塊,還別說把上面的樓修起來,就現在做市場,你再拿去抵押個五百萬出來都是輕松!”
陸文龍繼續驚訝:“那塊地和項目本來就是從銀行折騰出來的,哪里還能抵押?”
牛老總嘿嘿了兩聲,抓一把肩頭的洗臉毛巾:“就是因為地和項目都是從銀行折騰出來的,你花了多少錢把那個坑填起來建成現在的市場?別打馬虎眼兒,你前前后后最多投了一百萬,現在起碼值一千萬!”
陸文龍知道維克托只花了二十多萬,自己也差不多這個數兒,因為人工和材料有些和別人不一樣,加上大李的技巧和手法實在是太精湛熟練,內地根本還找不到類似的做法,精打細算得像個作品一樣在搞,就是憋著要搞一出低投入高產出的樣板給自己,給老李看的,但也沒估計到總值能有這么多:“真的值這么多?也找不到抵押吧?”
牛老總拍拍他的肩膀:“小老弟,我循著老陸應該喊你內侄的,但你這可就不實誠了,我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裝傻,那個市場已經完工了,整個江南區乃至市中區都沒有那樣一塊市場區域,無論做什么內容,都是坐地生錢,銀行不抵押,我都可以抵押給你,甚至你開價一千萬,我都可以買!”
陸文龍是真不知道維克托以小博大的結果有這么大,但收斂了一下夸張的表情,訕訕:“我下面等著吃飯的嘴多…那這次就拜托您了,要是我邁不過去坎兒,就向您張嘴。”
牛老總攬他肩膀看外面:“辦公室的那個家伙除非在首都有很硬的關系,這次是栽定了,老范也不會出現了,我已經打聽到他老婆從平京出國了,沒他的消息…現在的問題是,這塊工地怎么辦?”
陸文龍還只是在考慮自己究竟撈了多少,還得掩飾自己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但身邊的老家伙立刻就給他上了一課!
任何情況下,災難也許就是機會!
從來就沒有什么淡旺季,機會隨時都在前面招手,就看你有沒有能力去抓住和尋覓!
牛老總壓低了聲音:“一共卷走四五千萬吧?看起來多,但是對這個總造價七點三個億的項目并不是傷筋動骨!”
陸文龍終于是真的驚訝了:“您…打算吞下來?”
牛老總猶豫的點點頭:“有這個想法…老范一跑,他自己原有的控股部分全都成了無主的東西,起碼價值兩三個億,只要敢下手接過這個擔子,那就凈賺兩三億了!”
陸文龍的心怦怦怦的劇烈跳動起來!
因為這就好像他在奧運會打決賽的感覺一樣,同樣是一個投球,同樣是一次揮棍,同樣是決定一次手中的錢該怎么投資,帶來的結果卻完全不同!
決賽中贏了就是世界冠軍,也許在訓練場上還可以更漂亮更驚人,但也就是默默無聞的一擊,而同樣是自己所有的錢,以前只有幾百塊,他們傾囊而出包了一個臺球桌,才有了后來的臺球場、游泳池、飯館乃至一切,現在假如傾囊而出!
換來的就是數以億記的財產!
億啊!
從來都是在只有統計這個國家人口的時候,才會用到字眼,對于陸文龍來說,他對這個單位的最大概念就是,這是九位數啊!
從來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