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正陽 真的就如同袁哲所說的那樣,當混混們在特定的時代下向地方黑惡勢力發展轉型的時候,一點點外部因素都有可能導致結果的不同。(百度隨夢,最快更新)
就好像秦老四他們原本也就是偷個魚,搶個客源什么的,因為水產市場還是有管理的,在華國大環境之下,再怎么折騰也是要跟市場管理,工商警察聯絡起來,所以他們最大的能耐也就是搶占點攤位什么的,在剛剛起步的時候,還得去偷魚來補貼費用,當然等他們摸到竅門,真的開始利用暴力手段威脅利誘,操控這個水產市場乃至這個區域的水產價格,那才稱得上是欺行霸市的黑惡勢力。
又好比張慶楠他們這樣的,簡直就是神燈的升級版,以打架滋事的流氓行為開始,初期只是為了豪爽義氣抱成團,逐漸就會開始有經濟需求,因為這么多人在一起,是要開銷的,所以就必須要找錢,找錢的形式有很多種,不具備賺錢技能的前提下,就只能利用自己的特長,流氓混混的暴力性質去做黃賭毒,而這些行業一方面要躲避政府打擊,另一方面就要面對同行無底線的暴力競爭,為了保護抵抗,就得變本加厲的增加人手,增加裝備,打點關系,其實有點類似惡性循環的模式,越來越走上那句電影里面常說的“不歸路”。
袁哲分析陸文龍的模式恰好就是因為他們年紀不大,是從十多歲的少年開始起步,幾乎沒有什么獨立的個人人生觀的時候。這幫人就抱團在一起,除了個別人會表現出人類社會特有的那種獨立性,譬如那個彭俊,會因為自私選擇脫離團隊,少年人大多數還是會興致勃勃的扎堆一起共同做一件什么事情。
所以陸文龍個人就能控制住這種主要方向,引導這幫人盡可能在水邊走,卻沒有太濕腳。相反在這個少年階段,無所顧忌的時候踏實的選擇了都盡量學會有點正常的社會生存技能,不至于走投無路只能鋌而走險。鋌而走險這句話千古以來都是有道理的,只有鋌才會險,這個鋌就是急急忙忙慌不擇路的意思。試問那些黑道上的家伙要是有個好生計,誰會去做砍頭的買賣?
馬克思說什么百分之兩百的利潤就可以讓人提著腦袋鋌而走險,其實正當行業里面利潤比這個高的海了去,只是不會做罷了。(.)
所以陸文龍到了這個階段,其實隱隱已經開始出現一個很危險的臨界線,這些少年們逐漸開始長大成人,單靠陸文龍的個人魅力或者義氣約束,慢慢就會失去色彩,而這個時候,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陸文龍。卻提出了一個方案,要給所有的弟兄在這個城市里面修一棟房子,用大家的錢來修。
這是一個很有點理想化,又很有誘惑性的方案,對于這些背井離鄉的年輕人來說。好像一下就給他們有些散漫的生活狀態找到了一個主心骨,我們自己的房子,我們自己的家!
陸文龍一提出來,氣氛就非常熱烈!
都是混混,能有多大的水平?唯一參與過一點土建施工的阿剛還在工地上,這邊的全都是胡思亂想:“修一百層!阿龍住樓頂!大嫂二嫂她們一人一層!”這屬于典型的封建社會殘余思維模式。
“修十八棟。擺個十八羅漢銅人陣,萬一警察來抓我們都要迷路!”這不用看,肯定是阿林那種看武俠小說看昏了頭的。
余竹稍微靠譜一點:“老爺的院子,產權是誰的?房子有點老吧,能拆么?”他現在開個當鋪,經常經手買賣點假文物什么的,假模假樣的也學會看點古跡什么的。
陸文龍揮揮手:“老爺他們是個什么街道工廠合作社,其實他們就是在院子里面糊點火柴盒什么的就保留下來了,至于準不準拆,管他們鳥事,只要建委批了我們就去拆!”這混小子是沒有一點文物觀念的,古跡么,從小上學的地方都是古廟,看慣了不稀罕。
最后還是那個搞傳呼機店的老十一李萬機,畢竟能畫點電路圖了,抖抖索索的用一張皺巴巴的紙按照陸文龍總結出來的意思,畫了個圖:“十來層高,一定要有電梯,方方正正的,每一層有十來戶,一樓就要有酒館、茶館跟百貨鋪…”這種帶點物業雛形的公寓樓,陸文龍在巴塞羅那奧運會的時候,就研究得有點多了,才不按照維克托那個書呆子的模式去搞呢!
這就是陸文龍的優點。
維克托說的方式有錯么?沒有,一點都沒有錯,在資金流最緊張的時候,就應該集中資金搞商業化項目,盡可能的進行原始資本的積累,這些理念對于維克托來說基本都是本能的看法了,可他終究是個商人,而且是個在香港長大的商人,還是含著銀匙長大的商人,在華國內地,在這樣的體制條件下,在陸文龍這樣有些獨特的幫派文化生活環境里面,維克托的做法只能讓陸文龍變成一個成功的商人,也許能賺到很多錢,卻身邊沒有一個弟兄的商人。
陸文龍有幸結識了維克托這樣的頂尖商人,袁哲老湯那樣的理論派,荀老頭龐爺這樣的老江湖人,還有武剛這樣半紅不黑的公務員,方主任或者國務院汪領導這樣的正經官員,他卻從來都沒有完全覺得誰就是全對或者全錯,靜靜的觀察學習人家值得自己學的地方,哪怕一丁點,就夠了。
他打小就是個有自己主意的家伙,龐爺一早就這么說了。
等弟兄們七嘴八舌的把主意落定以后,陸文龍拿著那張畫得亂七八糟,一點透視比例都沒有,還帶著大量異想天開注釋的紙片小心的折疊起來揣自己兜里:“就這么說定了,我去找人搞設計,每個人都要學著出錢出力,眾人拾柴火焰高,道理我就不多說了。”
那是當然,一大幫人都高聲叫喊,曹二狗還安排人端了酒進來慶祝,陸文龍就得招呼著別讓楊淼淼喝多了。
是蔣琪過來把他們喊走的,中午原本是打電話問蘇文瑾要不要她從豆花鋪帶幾個菜過來,才驚訝的聽說楊淼淼醒了,現在跟沒事兒人似的東游西逛,所以下午一放學就跟著豆花鋪的面包車過來了。
小美女的心思還是有變化的。
擱前面的日子里面,看小虎牙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陸文龍為了她就天天在家里服侍,還是能理解的,盡管天天自己兩邊跑,四五十公里,往返兩百里路呢!
可醒來了,這…好像跟自己以前期待的感情不一樣吧?
一路上都有點糾結和斟酌,應該怎么正面的表達自己的情緒,既不讓陸文龍為難,可也不能讓這小四就堂而皇之的搶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吧,雖然自己也是從小蘇那里搶來的一些。
所以很忐忑。
可是等蔣琪按著給陸文龍打移動電話找到臺球廳這邊來,一走進這個有點歡天喜地的角落里面,陸文龍就跳起來拉著她,跟獻寶似的:“我們在商量修房子,修我們自己家的房子!”
阿光還在呵呵笑:“二嫂你以后就不用這么跑了,下半年,一定下半年我們就能修好!”阿剛也過來了,他現在是真了解一點土建的東西,聽弟兄們一說,也興奮,拍著胸口說,半年時間一定搞好!
蔣琪還得了解是怎么一回事,楊淼淼就醉態可掬的伸手抱住了她的腰:“琪琪姐…你,來了…嘿嘿,我醒了,我真醒了,感謝你照顧我…”得,面對這樣一張臉,蔣小妹還能說什么,伸腳過去踩陸文龍一腳,就熟練的伸手把楊淼淼扶著在沙發角上靠好,不過把這姑娘從陸文龍身邊挪開了,自己不著痕跡的坐到中間,并著腿接過一位姑娘遞過來的飲料杯,皺著眉看陸文龍樂滋滋的介紹那張皺巴巴的紙,聽得倒是眉眼慢慢的舒開了…
荀老頭那個院子她是去過幾次的,還算熟悉,瞇著眼睛細細的思考,可能是成績好,這個虛擬想象能力就比較強,腦海里面是能有個具體的框架跟印象的,聽得頻頻點頭:“嗯,不錯,是不錯,都能夠住在一起…哦,我是說弟兄們,樓頂是什么?空的?修個閣樓吧,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就要個閣樓…”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陸文龍。
就算喝了點酒,陸文龍腦子還是清醒的,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尖尖頂的那種?不要太大,對不對?沒問題,我來安排…”還認真的把這個東西記錄到紙片的背面“琪琪說要有跟以前一樣的閣樓,切記!”
蔣琪是看著他寫的,就這么一句話,似乎心里的疙瘩一下就不見了,對啊,以前一樣的閣樓,以前一樣的人,現在的狀況是有點莫名其妙,但自己不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么,那就來吧!
不就是等個半年么?自己還有半年就要開始進入實習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