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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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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正陽  維克托真的說不上驕橫或者嬌氣,作為一個身家過百億的家族嫡長子,老李對他的教育已經很成功了,他的身上既有很專業人員的沉穩跟淵博,又有富豪子弟家族的驕傲跟尊嚴,還有華國人最講究的謙遜跟低調,對比那些華國國內不知所謂的高干后代,他已經很出色了。()

  但終究他還是個美國常青藤系頂尖大學土木專業的碩士,家里雖然說不上頓頓天天錦衣玉食,但也確實是大富大貴,這些日子雖然已經在強調自己要吃苦,要耐勞,可是遇見這樣的渾濁環境,他真的是下意識的做了個動作,就跟他邀請林秉建一起去看電影,卻無意識的覺得硬木膠合板的電影院座椅應該改用軟質的一樣,也許在他的思維里面,電影院的座椅就應該是那樣的。

  男女之間的接觸在最開始的時候,一點點小細節也許都會導致判斷的偏差有很多不同,就好像當年楊淼淼誤會了陸文龍那樣,所以林秉建從跟維克托稍微接觸了一下,就覺得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準確的說就是她覺得這是一種假惺惺的裝模作樣,在九十年代初期,在她這樣一個滿腦子建設四個現代化的姑娘看來,特別是在渝慶姑娘特別強調男人要踏實的傳統眼光看來,這個開口就是英文名字的年輕人實在有點浮夸,加上聽說他是香港人以后,就下意識的有點不想往來了。

  陸文龍是注意到了這一個動作的。他一直都饒有趣味的觀察維克托小心翼翼的表現,又看著林秉建頗有些大大咧咧不加掩飾的行為舉止,腦子里卻在想應該怎么幫自己的兄弟。

  兄弟嘛,他一直都是說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這種時候不幫自家弟兄扛刀,什么時候扛,路上也不幫維克托解釋。鉸接處是沒有光線的,黑摸摸的維克托沒注意到自己其實又掉分了,還盡量的想掏出一張手巾幫林秉建包在銹跡斑斑的鐵欄桿扶手上。林秉建從小到大都是這么抓著欄桿的,沒好氣的再看了一下他的行為,干脆轉身跟陸文龍隨口聊天。

  林秉建立刻就轉移了所有的注意力:“真的?什么時候?我最喜歡她了!”

  陸文龍做悲痛狀:“最近身體狀況不算太好,她還是有點昏迷不醒…”拿自己那個受傷的女朋友來當幌子,陸文龍的心里沒半點心理障礙,維克托倒是看得有些張嘴,怪不得這家伙那么小就有女朋友,自己是不是太…

  其實沒多遠,就幾站路。到了以后就一起下車,陸文龍熟悉場景:“那邊有個茶館,能不能請你去坐一下呢…實在是我跟著他為了來看看你,都跑了一下午了。”撒謊更是張口就來。

  林秉建還是有些沒好氣的看看維克托,多抱歉的:“我…還要去買菜回家呢。”

  陸文龍立刻就擺擺手:“好的好的…那就不打攪了。我們…我們也走了?”轉頭看看維克托,維克托有點吃驚,這就完了?

  陸文龍是真覺得這種事情不能著急,林秉建可能就點覺得過意不去,何況這么個奧運冠軍呢,看看手腕上的小手表遲疑:“那…就去坐一會兒?”

  維克托趕緊點頭:“一會兒…就一會兒!”陸文龍真想拉住自己這個不上道的弟兄!看來這個家伙是真的掉進情網里面了。什么時候見過他這么失措?

  于是陸文龍走中間,三人一起走進這家條件其實很一般的茶館,就是那種條凳加八仙桌的老式茶館,維克托有點殷勤的想去幫林秉建擦凳子,陸文龍這次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三人坐下來他就先開口:“我現在跟維克托一起在蓋房子,這才是我們的正業,就是想蓋出那種高樓大廈,到處都是高樓讓渝慶也跟外國的那些著名大城市一樣,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的現代化樣子!”

  林秉建好驚訝:“你不打棒球了?”里面關于維克托的話語,自動濾掉。

  陸文龍再把維克托拉出來:“要打…但是維克托就認為我想蓋高樓大廈的做法是錯誤的…”維克托是真的欲言又止,陸文龍踢他的腳,他都還是不開口搭腔,一點配合意識都沒有。

  還好林秉建主動又開始皺眉:“為什么渝慶不能改很多的高樓大廈,就興香港可以蓋,我們渝慶就不能發展了?”

  維克托其實是怕自己太過高談闊論又說錯什么,之前就是這樣的,斟酌一下才開口:“城市是世界產生變化的動力…而建筑是連接大地跟天空的橋梁,所以建筑是對人類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不光是能夠住人,有很多房間,可以賣很多錢就可以了…”

  其實這是陸文龍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經常聊天溝通爭論的一個頑固話題之一,陸文龍就故意把這個話題拉出來說。

  林秉建就是不太喜歡他這種務虛的口氣:“又是這樣,動不動就要扯到世界或者人類,你真的應該腳踏實地一點。”

  陸文龍怕維克托的話被吞回去,趕緊撩撥:“我就是要蓋很多可以住很多人的房子,那樣才能那個什么‘安得廣廈千萬間’,不是偉人說了要給老百姓謀福利的么?”

  林秉建還幫他補充:“是杜甫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維克托身上原本的氣質終于被激發出來,沒有在面對林秉建的那種患得患失,很認真:“阿龍,你想做建筑這個行業,那你就要有一種責任感,對建筑的責任感,對你現在以后將來服務城市的責任感,你也許不是一個設計師,但是你現在已經在逐漸擁有產生建筑的權力,大到一棟房子,小到一塊石碑,你開始在生產建筑,這個時候,你就要捫心自問,你要為這個城市留下什么?”

  一旦開口,維克托就開始滔滔不絕了,也開始忽略林秉建:“建筑是一種美感,我不排除現在內地的建筑大多還是跟前蘇聯的建筑類似,千篇一律的宿舍樓,但很明顯華國人已經認識到了這點,沒有像蘇聯人那樣千篇一律到一個城市都差不多,現在我們的很多城市到處都能看見比較有特色的建筑或者城市雕塑,都說明大家已經認識到這種美感,所以你必須要意識到,建筑是一種有靈性的東西,而不是水泥堆…”

  陸文龍佯裝懷疑的皺眉輕輕搖頭,手上卻在幫維克托倒茶,順便也幫林秉建倒,這姑娘倒是聽得專心,也懷疑:“但我們…現在還是有很多家都是幾代同堂擠在一起的,你就知道談美感…”

  維克托一口打斷她,以前是沒有這樣過的:“美感并不是一定要消減實用性,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實用性、成本造價以及美觀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我們還是說到阿龍身上來。”他現在基本就是又回到自己的本色上,那個思維敏捷,專注于事的李家大少的感覺上面去了:“阿龍你已經有名了,把你的名字留在了奧運史上,但是然后呢?你說過很多次,你不愿意讓你和你的人就這樣混下去,我也認為是對的,混混終究是混混,上不得臺面,格局太小,你必須要用另一種方式,把你的名字成功的延續下去!”

  林秉建還是喜歡插嘴:“我看見有龍牌的運動鞋在賣!是陸文龍同志的照片!”

  維克托幾乎不理會她了:“很多人都喜歡說什么時候是風云際會機緣巧合才能成功,我說錯了!風起云涌是隨時都在的,只是取決于你有沒有正好拿著沖浪板站在浪頭而已!很幸運,你恰好在這個時候做好了一切的準備!那就不要放棄這個可以成功的機會…”

  有人說,專注于做事的女人很美,其實女人看男人也是一樣的,維克托也許就是從一開始接觸到林秉建就表現得有點唯唯諾諾,又也許維克托下意識的太想掩蓋自己的身份,生怕自己的身份干擾了自己難得遇見的這種和自己身份無關的緣分,所以他一直都不算強勢,而且是一種跟他本身氣質不太吻合的不強勢,所以就造成林秉建看待他就覺得總有哪點不對勁,別別扭扭的不舒服。

而現在,維克托陡然爆發出來的那種類似站在珠江集團主席臺上講話的態度,那些老李從小就培養出來的領導氣質,那些已經熟極而流的手勢跟演講辯論的腔調,陡然一下就讓一貫比較喜歡男人就要有氣概的林秉建有點吃驚了,帶著有點顛覆自己看法的欣賞眼光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侃侃而談,而且從她的理解里面,人家談的這些是真的言之有物,而不是空洞的夸夸其談,結合陸文龍這個身份,看來這個男人真的不是自己想象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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