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慶機場來接楊淼淼的人就非常多了。
市里面還是知道這件事的,因為《華國青年報》已經把這件事在報刊上專門開辟了一個專版來討論,無論現在平京的政協會議拿出什么一個關于運動員傷殘保障的結論,作為引發這件事的楊淼淼已經又一次成為了關注的焦點。
對于發生在她家的慘案,各方還是持比較慎言的態度,除了香港以及國外的報刊比較八卦的說了一些,但也沒有得到太過詳細的內容,畢竟這個時候的國內新聞管制還是非常嚴格的,重點都集中在了這個之前被熱議的重獎冠軍,看起來是獲得了其他人一生都難以獲得的財富,但是就僅僅是在訓練中的一次失誤,就導致了她一無所有!
這樣的前后對比是能夠挑動人們心底那點不多的善念的,一時之間,對這位記憶中總是露出俏皮小虎牙的姑娘,對比報紙上昏迷的照片,到處都是祝福的聲音。
所以除了市政府專門派人來迎接,連自發過來的市民都不少,這種事情很少見的,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距離主城區幾十公里外的機場,又沒有公共汽車,只有機場大巴,價格很不菲的。
所以陸文龍背著小姑娘剛剛走下舷梯,就被一大片人給包圍了,甚至還有警察維護秩序!
看上去真的有點悲涼,風光的時候站在高高的領獎臺上,現在一動不動的伏在陸文龍的肩頭。有不少趕來的阿姨甚至都落淚了,當然也包括湯燦清跟蘇文瑾和蔣琪。
她們是自己開破吉普車來的,弟兄們也開了好幾輛面包車來。不吭聲,表情很不好,四嫂除夕夜的時候在大家眼前的驚艷表現仿佛還在昨天。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心里真的不好受。
陸文龍原本打算自己背著出去的,現在被醫務人員接過去放到輪椅上,后面甚至還有準備了那種急救推車的,看來是用不上,畢竟姑娘穿著的衣服看上去還算正常。
陸文龍回來就心氣神不一樣了,還是能帶點笑容感謝市委市政府的關心,跟來的領導寒暄兩句。握握手請領導早點上去,機場實在是風太大了,自己也要趕緊把楊淼淼送回去準備護理,等姑娘康復以后再正式感謝各界的關心…
冠冕堂皇的話,他現在也能說了,有攝像師呢,渝慶本地的電視臺也在采訪這個事情。不過陸文龍看到有人正要摘掉楊淼淼的墨鏡跟帽子方便拍攝,就毫不猶豫的伸手撥開:“她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打攪她了…”
所以虛應一番以后,推著輪椅到了機場門口,看看周圍這么多人。陸文龍正在琢磨怎么離開的時候,穿著還算整潔清爽的徐勁松開了難得的一輛干凈點的面包車過來:“大…陸同志,請上車吧…”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湯燦清叮囑了多少遍,這家伙還是差點順口喊大哥。
陸文龍之前在電話里就說得很明白了,他不愿把楊淼淼送到什么醫院去,因為平京的專家都說了,楊淼淼現在沒有什么格外的傷,就是精神上的問題,所以他想把盡可能多的時間都陪著,所以湯燦清來到機場看見這樣的場面就安排痞子氣稍微少點的徐勁松來接人。
于是陸文龍就在一片祝福聲中,拒絕了醫院安排的救護車,把輪椅上的姑娘抱起來,在徐勁松拉開的側門邊,輕輕的送上去,車上卻伸出了兩雙白生生的手,把楊淼淼接過去,蔣琪代表蘇文瑾說話了:“我們…一起好好照顧她。”兩姑娘都坐在后面呢。
還是家里面感覺溫暖,陸文龍笑著點點頭,舒展開眉頭就把小虎牙送上去在座位上坐好,自己坐在她旁邊,倆姑娘坐在后面,徐勁松唰的一下拉上門,就跳回去打著車出發,然后所有人才看見五六部類似但明顯破爛很多的面包車跟在后面一溜煙的跑了,其中甚至還有一部最破爛的吉普車,這都是丐幫的么?
面包車都是二排坐倆,空個側面方便到最后一排的,陸文龍把楊淼淼扶著坐在靠側面這邊,自己坐在窗邊,避免她不小心頭被撞到玻璃窗上,自己半側身靠在車壁上,讓姑娘倚在自己懷里,正好也可以半轉身看著后面的姑娘,也還是想念。
蘇文瑾能抑制得住,有些感慨的伸頭看看戴著帽子的姑娘,又看看自己的男朋友:“真的…想不到,走的時候還好端端的…”
蔣琪比她還是要外向一點點,輕輕拍她的手:“這個時候不要說這種話了,只要回來了就好,我們一起照顧她!”一直都習慣于當班干部的先進小美女說起這些話來都是一本正經,讓陸文龍感覺大家正要到某個軍烈屬大媽家去做衛生一樣,自己的心情也輕松起來。
伸手摘掉楊淼淼的棒球帽跟墨鏡:“阿瑾,這段時間我就不去上學了哦,總不能帶著她去課堂上吧?”
蘇文瑾批準的點點頭:“那…你住在哪里呢?”
陸文龍不為難:“就在你們學校附近租個大點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