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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驚鴻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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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正感覺到靈虛口中說出“這個妖怪”的時候,洋溢著一種不加掩飾的甜蜜,這一刻仿佛她根本不是身在那無邊黑暗的石室之中,而是置身在一片美麗的花海,自由的歡歌。神識之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韻律,無邊的喜悅帶著一種生發的氣息傳遞到了陸正的神識之中。

  這種感覺讓陸正不由回憶起自己跟心兒一起在日月廬的花圃中,兩人一起照顧那無名小苗,他在心兒的身側偶然一抬頭,看見她透明白皙的臉蛋在陽光下泛出紅暈。陸正心中感到無比詫異,怎么靈虛前輩會對一個妖怪產生這樣的感覺。

  靈虛卻沒有繼續再說下去,隔了一會兒,突然發出撲哧一笑,她一邊回憶著,一邊自己就笑了出來,只是這些卻沒有通過神識傳遞到陸正那里。陸正見她沉默了許久也不說話,終于忍不住道:“前輩,您還在嗎?”

  靈虛這才回過神來,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想著過去的一些事,把你給忘記啦!”

  陸正聽她言語之中,盡是輕快興堊奮,知道她必是想起了過去許多幸福的事情,道:“前輩,真是對不起,我打斷你啦。要不,您一會兒再跟我講故事吧。”

  靈虛道:“這倒不必,只是一時走神了。

  呵呵,其實若不是為了跟你說故事,我也想不起來,我心里還有那么多快樂。”

  陸正道:“是啊,以前也有一個人告訴過我,那個愛你的人,不管他在不在你身邊,他依舊是疼愛你的,這是不會變的。”他說的這幾句話,正是心兒在日月廬花圃中勸慰他的話。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想著,自己和心兒雖然天各一方,但心兒也一定如自己思念她一樣在思念自己吧!

  靈虛喃喃重復了一遍這句話,驚訝道:“這話說得可是真好,你小小年紀怎么會知道這樣的道理。相比之下,我可是大大不如你了。…那天我全力運轉一身法力,才勉強保得元神清明,沒有從半空掉下去,但是一邊的大師兄卻是直接就從天上掉下去了,他的法力境界都不如我,所以禁受不住那一吼之威。我趕緊以御風神通,將他身形卷住,過了一會兒,大師兄元神恢復,這才重新施展神通飛天,但他卻是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剛剛才說了那樣的話,轉眼就被我救了一命,若是剛才他摔下去,非摔死不可,所以十分難為情。就這么一會兒工夫,二師兄已經飛天到了我的身邊,他神色很是焦急,對我說,叫你跑,怎么還不跑。沒等我說什么,一把拉住我的手,就施展出了日月巡天的神通。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管他怎么施展神通,我們兩個始終都是在原地,一點兒也沒飛出去。

  我還沒搞明白什么事,二師兄臉上卻落下一顆顆的汗珠,他又急又怕,整個臉色的都變啦。我察覺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抓著,一把掙脫開來,很不高興的問他怎么啦。二師兄一個勁的哆嗦,嘴巴里不停念叨,怎么辦,怎么辦?我看看四周除了剛才那一聲大吼,也沒有什么人追來,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他看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平時,我心里便有些看不起他,在他耳邊大聲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這才回過神來,沖著我說,師妹,你快逃,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攔住他。你快逃,你快逃!

  我還沒說什么,這時候大師兄飛了過來,語氣極為嚴厲的沖著二師兄喊,你惹了什么禍了!我從來沒見過大師兄敢這么對二師兄說話。大師兄又說,我們是天宗的人,你就算惹了什么禍事,也不必這么慌張!二師兄那時候也慌了神,沒注意到大師兄是教訓他的口氣,換了平時他肯定不樂意,但是那時候聽見大師兄這幾句話,卻是臉上一喜,不似之前那么慌張,說大師兄你說的對,這妖怪雖然是知命境的修為,我們可是天宗的弟子,他總會有所忌憚,諒他也不敢對我們怎么樣?

  我本來見他這樣說,心里更覺得他平時盛氣凌人,怎么一到了這種時候,連敵人都沒見著,自己已經嚇成這樣了。但聽見他說,那妖怪竟然有知命境的修為,我和大師兄當時都愣住了,難怪二師兄會嚇成這個樣子,沒想到他惹到的居然是一個知命境的大妖。”

  陸正雖然聽淵無咎將過,修行界評定修行境界,從知身境開始,然后是知心境,接著是知道境,然后便是知命境,最后便是知天境和脫天境。之前荒未央也曾說自己說出什么知命境的話,但他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一聽那妖怪是知命境便如此害怕,當下問道:“前輩,什么是知命境?”

  靈虛道:“你現在還是知身境,而且我自己也沒有達到知命境,也很難告訴你其中的含義。但是以前師父卻曾經告訴過我,如果一百個性情、悟性、資質上佳的修行人,其中能修到知身境的可能只有五十個。而這五十個中也許有三十個可以到達知心境,但這三十人之中有二十個或者更多便一生止步于此。剩下的不足十個,假如有著種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的福緣,便有一人有機會到達知道境。你現在想想,知命境是什么樣的境界吧!”

  陸正咋舌道:“這么說來,就是說,修行到知命境的修行人,是百無其一?”

  靈虛道:“在修行人之中已是百無其一,要是算上人間,那就是十萬人中無一知命,也是十分平常的事。另外,我還可以跟你說一句話,這句話卻是無用師叔告訴我的,當初他就是一位知命境界的高手。”

  陸正心中登時想起那個醉醺醺的矮胖子,相比于慎虛的胖,齊無用可更是又矮又丑,還滿身酒氣。他也聽說了,這位師叔祖是個廢人,一身神通早就被廢了,沒想到他曾經居然是一位知命境的高手。

  只聽靈虛繼續道:“無用師叔向來最是疼我,在我剛入天宗的時候,他就想著從我師父手里把我搶過去做他的弟子。可惜沒多久之后,他就被妖物廢了神通,還被送入道海三山救治,卻連滌玄天也無能為力,從此以后,他就一蹶不振,躲進了這四相境內,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只有我常常來看他…

  無用師叔曾說,所謂知身境,便是以身為身;知心境,是以心為身;知道境,是以道為身;知命境,是以命為身,知天境,是以天地為身,至于脫天境,卻在不可思議之中,難以言說。他說的這番話,我總覺得是極有道理的。”

  以身為身,這陸正還能想象仿佛,但以心為身,就讓他有些念不知起于何處了,更遑論什么以道為身,以命為身了,簡直如入渺茫之中,深微難察一絲端倪,他問道:“命是什么?便是運氣嗎?還是老天爺規定的一切事?”

  靈虛道:“這個我也沒辦法告訴你,不過無用師叔說過,知命境中,天地皆同其力,神通不神而神,無所謂通與不通,舉手投足,皆有天地之力相隨。”

  陸正遙想其中境界,只覺玄奇無比,忍不住道:“無用師叔祖這么厲害,怎么還會被人廢了神通,那廢他神通之人,又得是有多大的本事。”

  靈虛嘆了口氣道:“無用師叔神通被廢之后,幾位師長同時嚴令門下弟子不得追問此事,我悄悄問了幾次無用師叔也是無果,所以這件事至今也不清楚究竟。不過當時我們都猜測,只怕是被某個了不得的妖物所傷,只是為什么不許我們談論,也不見他們商議為無用師叔去報仇的事,卻是讓人費解了。”

  陸正感受道靈虛的神識之中傳來陣陣疑慮,顯然是被勾動了思緒,思索其中緣故,便道:“前輩,您可不用費神去猜測了,咱們還是先說前面的故事吧,都是我不好,總是瞎打岔!”

  靈虛微微一笑道:“呵呵,年輕人總有好奇之心,這本是很自然的,便是我當年也是好奇心十足呢。那時候,我一聽二師兄說是一位知命境的大妖,心里雖然害怕,卻不免也十分好奇,想要看一看知命境的大妖是什么樣子。我看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一臉驚慌,想著自己可不能跟他們一樣,便壓下心里的害怕,大聲對他們說,‘瞧瞧你們,平時在宗門里趾高氣揚的,這還沒離開宗門多遠呢,就一個個變成膿包啦!就算是知命境的大妖怎么啦,我才不怕他哩,只要他敢出現在我面前,我非把他打落云頭不可!’

  我心里惱怒他剛才一聲大吼,幾乎把我震落云頭,我自學成飛天神通之后,哪里出過這樣的糗,所以也想把他打落下去。呵呵,現在想想真是太幼稚可笑啦。我這邊剛說完,就聽見遠處云端上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一陣一陣的,幾乎讓附近所有的云都顫動起來啦。二師兄一聽那笑聲,整個臉色瞬間就慘白了,我知道是一定是那個妖怪來了,但是心念之中卻無一絲觸動,他竟然就這么接近了,果然是個了不起的高手。

  他的笑聲中帶著奚落,好像是聽見了什么最滑稽的事情一樣。我氣得當下就回過頭去,一眼就看見了…陸正,你猜我看見什么了?”

  陸正正聽得入神,不料靈虛竟突然向自己發問,一愣之下,道:“不就是那個大妖嗎?”

靈虛聲如夢幻,癡癡道:“不,我看見的是一道彩虹!那是我這輩子看見過的最漂亮的彩虹,就這么掛在云端之上,散發出無數的光毫,好像一條美麗的彩帶一樣!呵呵,女孩子家的總是愛美,我一眼看過去,心里就忍不住想,怎么從哪里冒出來一條彩虹,居然這么漂亮!什么妖怪的事卻全然都拋到九霄云外去啦!”(本文字由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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