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陽光耀目,群山呼嘯如龍!
穹蒼之下,大地之上,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在十萬大山之間飛馳,倏忽劃過兩座巍峨山峰。似乎被這道金光驚醒,雙峰微微一晃,竟如人的雙手般合攏,夾阻金光。不料金光陡然加速,遁逸而去。雙峰再度分開,隨著地層起伏,猶如浪涌,尾隨追擊而去。
前方,又是一座雄峰拔地而起,刺破云層,如擎天巨掌一般向金光撲打而來。金光去勢為之一頓,不得不再度折轉方向。
“叭!”十萬大山之中響起一記長鞭脆響,生生壓過山巒移位發出的雷霆般的轟鳴,刺透千里。群山如聞號令,極目掃去,只見萬里山川地域震動,連綿萬里的十萬大山奔行走動,時而排列成行,時而穿插游走,從四面八方紛紛奔流涌動而來,圍追堵截,擋住那道金光的去路。
隨著群山移位,大地生出百種震動,地形更是瞬息而變。地泉噴涌,氣流撞擊,萬物驚悚。遠遠望去,那聳立煙塵中的山峰宛如某種巨獸的尖角,真不知有何等兇惡怪物掩藏煙塵之中,正發出狂亂嘶吼,引得天變地動,瞧來似要毀滅乾坤,破碎人間!令人望之目眥欲裂,心膽俱喪!
山峰成圍,那道金光左沖右突,無法沖破,終于被那無數山峰包圍禁錮在了中心,只好停留半空,似乎在觀望這群山走勢,尋找突破之處!
云端俯瞰,十萬大山分成左右兩隊,隨著地層起伏,不斷以那金光為中心,繞著圈子兀自奔行不息,俯沖抬升、忽起忽落。兩隊大山猶如兩條陰陽魚一般,交纏互咬、游動不息。這十萬大山,竟然是組成了太極陰陽之圖!
“驅山為陣,陰陽成困,真是大手筆!將趕山鞭用至如此境界…窮奇前輩不愧是上古八族的血脈。”金光中,一個溫和平靜的聲音在群山間回蕩開來,接著又道“十萬大山奔行,還能牽引原本地氣之力!素聞神器地衡有梳理地氣、移轉地脈、改換山水之神用,看來此陣是集趕山鞭和地衡兩大神器之功!攻滅道海之后,道門八大神器,你們得到了幾件?如此神器,真可惜啊…”
這人隨口道出這座驚世奇陣的奧妙,說話時候語調平靜,毫無煙火之氣,尤其是最后那一聲“可惜啊”嘆聲,就這么無視這十萬大山轟鳴之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似乎他的聲音跟那轟鳴巨響根本不在同一世界一般。
“可惜什么!哼,佛山已倒,道海填平,玄黃小子!今日賭陣,上古八族到齊,我們十妖一起出手布陣。這等陣仗,嘿嘿,別說贏我們,還是快想想辦法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好,十萬大山之力也能掙脫?他要沖出大陣了,渾沌,還不出手!”
就在窮奇正盡情嘲諷之時,太極陣中爆發出了一陣極其強悍的環形法力沖擊,陣中的金光突然向上飛速躥升而去,正是玄黃掙脫了那十萬大山的鎖困之力,脫陣而去!
隨著金光竄起,包圍他的十萬大山瞬間被這股強悍到了極點的法力直接沖撞而至。頓時被這股法力生生的往后退出十里之遠。十萬大山齊齊向后一倒,旋即又挺直了起來。從高空往下看,那十萬大山組成的蓮花綻放一瞬,隨即又閉合起來。
“叭、叭、叭…”,鞭聲不斷響起,窮奇藏身山中瘋狂的催動神器趕山鞭,堪堪護住了大陣不被摧毀。但玄黃發出的這股法力沖擊讓整個大陣瞬間失去了掌控,剛才牛皮還吹的正歡,差點就被人家破了陣,羞怒之下,窮奇更是咬牙催動了渾身法力,誓要將那團金光困在這十萬大山陣中。
神器趕山鞭催動,直接包圍玄黃的五座山峰開始急速向天空生長,而十萬大山則陡然加快了移動的速度,陰陽雙魚的游動,幾乎消失了分界,分不出彼此,漸漸有了融合之相,陣中的十萬大山的拉扯之力比之前強了十倍!
這座太極大陣已經被神器趕山鞭催到了極致,隱隱起了一種玄妙的變化!
金光中的玄黃似乎也察覺到了陣法的微妙變化,四面八方都是不斷向上生長、飛速移動的峻嶺奇峰,卷起無匹的罡風形成的風刃不斷地向他卷襲,但都被那團護身金光盡數彈開,未傷他分毫。
只見金光在空中微微一頓,避開與風罡,緊貼峰壁向上急速躥升。就在金光接近山峰之巔,眼看就要飛出大陣。九天之上,一陣強悍無匹的威壓忽然降臨,一道水桶粗的紫色神雷自九天呼嘯而下直接劈中金光,發出巨大的炸裂之聲,金光上升之勢驟然一停,同時下方十萬大山之力再度席卷而來,生生將他扯回了大陣。
再看天空,不知從何處飛來偌大一片烏云,連綿萬里,覆蓋著十萬群山組成的太極之陣。半天之上,烏云如沸水一般,翻滾騰卷不已。其中更是不斷發出震天動地的霹靂驚雷,流竄出無數紫色電花,在云層中交纏撕扯,散發出一股滅天絕地的恐怖氣息!十萬大山陣中一時三光盡掩,漆黑如夜。
山中傳出窮奇的叫罵聲:“渾賬又渾蛋的渾沌!沒目鳥,你是娘們嗎!這時候才出手,動作那么慢,差點就讓這小子破陣啦!”
“老山貓,著什么急,你不頂用,難道我會像你一樣嗎?喂,玄黃小子,你祖爺爺的九霄神雷味道還不錯吧!哈哈哈。”烏云之中,傳出渾沌無比兇惡霸道的聲音。
“唔,雷云之中至陰之氣濃郁,不是化生劫云那般的至陽神雷,細察之下又有些化滅劫云的波動,看來渾沌前輩是使用了道門神器中的喚物杵,才能有這樣的陣仗吧。據聞喚物杵中有道門歷代忘情天收集的天地間各種陰陽神雷,驚雷問世,喚醒萬物!嗯,果然有此赫赫之威!”金光中傳出玄黃贊嘆的聲音,處于如此險惡境地,他竟然還是如此從容不迫,甚至有閑情去贊嘆對手的神器!
“玄黃小子,見識不差!干嘛縮在金光里頭做縮頭烏龜,你祖爺爺再讓你嘗嘗五雷轟頂的滋味!”渾沌的聲音之中透出一絲贊賞。
隨著一聲沉喝,五道水桶粗的雷電閃爍爆炸著無數紫色電花,嘶吼叫囂、爭前恐后地從烏云中張牙舞爪的沖出,宛如兇猛無比的紫色巨龍,向那團金光撲去,在黑暗中照亮一方天地。
玄黃始料未及,瞬移躲閃不過,金光被一條紫色雷龍鎖上,那條紫色巨龍竟然無聲無息的鉆進了那團金光之中。頓時,其他四條雷龍瞬間被相互牽引而至,前赴后繼的鉆入那團金光,就在那第五條雷龍剛剛沒入那團金光之后。金光突然一陣激烈的顫動,隨即炸開,四散成無數金芒消失在空氣之中,連一絲飛灰青煙都沒有,玄黃更是連一聲都沒有發出!
“好哇!”四個叫好之聲,或者陰狠,或者兇惡、或者沉郁,或者得意,分別從群山之中,烏云之中同時發出。如此直擊命中,金光中的玄黃就算不死,也必然受到重創!
“這兔崽子不見了,咦,難道被我的九霄神雷轟成齏粉了?”烏云之中的渾沌,聲音中帶著兇惡,但也有些驚疑不定。難道玄黃真的這么容易就被自己的神雷轟殺成飛灰了?
這時,虛空之中,大陣之外傳來一個冷硬無比的聲音叫道:“不對!你的九霄神雷不是真正的化生劫中的九霄神雷,不過是喚物杵中煉化的九淵陰雷夾雜了風雷神氣模擬而成。這樣的九霄神雷,連我都能接下來,何況是他!渾沌,放我入陣!”
渾沌:“燭九陰,你要親自入陣?”覆壓萬里的烏云緩緩撕開一道縫隙,隨后一個身影緊隨那道光柱從烏云背后跳了進來。
燭九陰身影懸浮半空,一身黑袍風飛,獵獵作響,一頭飄灑的黑色長發幾乎貼到了腳跟,被太極大陣散逸的狂風扯動,掩住了他的真實面目,只露出一雙鷹般銳利的眼睛,渾身一股難言的陰冷之氣。
他冷冷掃視了下方的正在全力運轉的太極大陣,突然,身形一動,手臂一揚,沉聲一喝:“天鏡!”
隨著他的喝聲,無邊的黑暗之中,忽有光華亮起,一輪明月突然出現在了半空,懸掛在烏云大陣之下。但是那輪“明月”中,卻并不是如真正的月亮一樣那么皓然潔白,而是顯現著下方太極陣中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的情景,完全無視此時烏云之下正漆黑如夜,將陣中一切都顯現得清晰無比。
而仔細看那“明月”之中顯現的景物,時而放大,時而縮小,放大則整個大陣的十萬大山都收攝其中,縮小則十萬大山中任意一山之中的一枝一葉盡收眼底,纖塵可見。
這正是天鏡,乃是道門八大神器之首。此時懸掛云下,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像極了一輪明月!只見天鏡中的場景景物時大時小,不斷地變換,燭九陰正以此鏡的玄通搜索玄黃的下落!
于此一鏡見纖毫,燭九陰冷冷哼了一聲:“玄黃,你往哪兒藏!”
話音未落,玄黃的聲音從某處響起:“咦,出動天鏡了?看來道門八器都在你們手中。我的好玄妙師尊啊,你可把弟子坑苦了…天鏡之中,十方世界。我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天鏡的能不能找到我,哈哈。”
玄黃的語氣中說不出的輕松自在,好似這場生死賭陣如同一場游戲無異。燭九陰心中暗暗驚訝,此人竟還如此鎮定。同時移轉天鏡迅速到照射聲音來源之處,卻只見一塊山石炸裂。
燭九陰眉頭微微一皺,看來玄黃是用那塊山石作了替身,他的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他沉思半晌,果斷道:“渾沌,九霄神雷,轟擊十萬大山!”
烏云翻卷,雷電閃爍,渾沌應聲而動!霹靂聲中,幾十道紫色雷電一齊降落,電光雷火夭矯如龍,嘶吼著撲向那十萬大山。太極陣中頓時亮如白晝,轟隆之聲不絕于耳。
神雷摧山,就在紫色雷電遍布十萬大山之際,太極陣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雷澤電池,被九霄神雷震動的十萬大山中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萬物在那雷劈電擊之下,互相之間產生一種玄之又玄的牽引。
燭九陰心知時機已到,沉聲一喝,伸手一指自己的眉心。蒼白的眉心正中亮起一點刺破黑暗的銀光,耀眼刺目。隨著他又伸手一指懸浮半空的天鏡,這點銀光“嗖”地飛出他的眉心,撞到了鏡面之上。天鏡被這點銀光撞擊,宛如投石擊水,鏡面竟然如水面一般蕩起一波漣漪,鏡身發出了嗡聲共鳴,開始不停地旋轉起來,向四周射出一道道的白色光芒。
燭九陰見狀,又是一指天鏡,喝道:“止!”天鏡應聲而止,鏡面翻轉沖向下方,射出的白光爆發出炫目的光明,投射成為一個巨大的鏡面虛影,正沖著十萬大山。燭九陰再度一喝道:“三生有痕,往跡留蹤,現!”
隨著這一聲喝,只見那巨大的鏡面虛影散出一陣白色光芒后,隨即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柱,不停地在十萬大山中掃動。凡是被那光柱掃過之處,無論是虛空之處,還是群山之中,紛紛顯出了無數道道重重疊疊的虛影。
在虛空中,出現的是無數雷電虛影,雨水下落的虛影,云朵飄過的虛影,一只只各種鳥兒振翅而飛的虛影;而被那光柱照射中的大山,有的則顯出一道道各色動物奔跑的虛影,有的則是花草樹木生長、茂盛、枯萎的虛影,有的則是巖石風化、動物倒地死亡、腐爛、消失的虛影…但凡是被光柱掃過而出現的這一幕幕景象,一道道的虛影,竟然都是在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事物的痕跡!
這天鏡,竟然能夠射出光柱照射出天地間曾發生過的萬物變化的痕跡!
光柱在十萬大山中游走不停,掃過剛才金光炸開之處,只見虛空之中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而現,隨著光柱移開,又立刻消失不見。燭九陰猛然睜大眼睛,念隨心轉,天鏡射出的光柱立即回轉,又照射在剛才那個所在。
果然,虛空之中再度出現了那道白色身影,重重疊疊的形成一道變化的軌跡,夾雜在無數的雷電風雨的虛影痕跡之中。燭九陰眉峰一跳,天鏡光華再盛,光柱凝照返攝,那道白色虛影頓時出現在天鏡實體鏡面之中,虛影放大,只見一張俊俏無比的臉龐清晰的出現在鏡面上!
那是怎樣一張俊俏的臉龐啊!
此時燭九陰元神與天鏡相通,全然感受到了被攝入的這道身影所散發的氣息,這鏡中的眉眼是看得再清楚不過,心頭不知為何一陣恍惚,不禁感覺這大陣之中這漆黑如墨的天地忽然為之一亮!心神一動,浮現出一個念頭:“世上竟然有這樣完美的男子!”
就在燭九陰目光鎖定那鏡中的面容之時,異變突生,鏡中那張無比俊俏的臉上突然十分狡黠的一笑,道:“哈,居然被你找到了!神雷激引,天鏡追蹤!嘖嘖,想不到天鏡還有這樣的神通妙用,看情形這天鏡的煉制應該是以三生石為胎體!三生之中見緣起,難怪可以追蹤諸法不及之境!”
乍聞鏡子中的人開口說話,燭九陰猛然一驚,身形驟然瞬移至百里之外,甚至顧不上收回天鏡!他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天鏡可是正與他元神互感,攝入鏡中的不過是玄黃的一道虛影,是因為他曾經在那個空間停留,被天鏡捕捉到所留下的氣息罷了。
但是現在這道虛影居然開口說話了,更何況是在自己操控的神器之中,直接就將他嚇得瞬移到了老遠。轉過念來更是心驚:玄黃的一道虛影都能在天鏡中說話,那就意味著,玄黃完全可以切斷他與天鏡的聯系,奪走他這件神器!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此,燭九陰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異彩,篤定的眼神中瞬間有一種走神的幻覺,他失聲驚呼道:“諸法不及!你說你已到了諸法不及的境界!”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傳來了八道驚疑不定的聲音,一時間,太極陣之中現出了七道身影!
“什么!人間怎么可能出現諸法不及的境界,莫非他是道祖或者佛祖化身?”
十萬大山中,一只極似老虎模樣的怪獸從群山中跳出,躍上最高的一座山峰,齜牙咧嘴朝著天鏡中的玄黃吼叫,正是窮奇。它沒有鼻子,背上卻長著一對巨大的肉翅,渾身帶著一股兇厲之氣,說話的同時,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讓人總覺得在盤算什么,帶著些陰險的味道。它的嘴里還叼著一根竹節一般的棍子,正是道門神器趕山鞭!
“諸法不及?玄黃這小子到了諸法不及的境界?傳說中最接近道祖和佛祖的境界!”
萬里烏云陣中,一團云朵飄出,來到燭九陰附近停下。烏云四散消失,現出渾沌的身形,乃是一頭四翼六足怪鳥,渾身赤羽,猶如火焰燃燒,最離奇的是這只怪鳥的腦袋卻沒有眼睛,光溜溜得顯得十分滑稽,渾身卻充斥一種暴戾之感!它的背上長著四個翅膀,腹部居然長著六只爪子,其中最前面的兩只分別抓住了一根黑黝黝的棍子,閃爍絲絲紫色流電,正是道門神器喚物杵。
“諸法不及,天地不拘,神通不傷!那還賭個屁啊,這小子一開始就是在玩我們!”
大地開裂,從地中緩緩升起一只巨龜。這只巨龜卻與一般的龜類不同,長著一個三角的腦袋,眼珠子綠油油的,變幻不定,吐著紅紅的信子,尾巴遠比龜類要長出許多。看起來,更像是一條蛇從龜甲里穿了出來一般,乃是玄武。在它的背上還負著一塊沉甸甸的黃金板,上面布滿了無數玄奧的山水紋路,正是道門神器地衡。
“燭九陰,你確定他的修行,真的已經到了諸法不及的境界?”
這個聲音帶著嘶嘶風鳴之聲,若隱若現的出現在東方虛空之中,似乎無處不在,就在風中隱藏,隨著流風漸漸顯露身形,頭角崢嶸,須髯飄飛,渾身遍布風渦氣旋,竟然是一條青須青髯渾身覆蓋青色鱗甲的青龍!在他前足的爪子上,抓著一支金色小箭,正是道門神器驚聞令!
“不錯嘛,入了道海,上了佛山,竟然修到了諸法不及的境界,那玄妙初和曇華藏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啦!哈哈哈。”
南面虛空之中,一只金色的爪子生生把虛空撕開了一道口子,一只額頭長著銀色獨角、沒有耳朵的金色獅子,從那道裂縫中跳了出來,嘶吼不已。在它的身后,還有一只渾身長滿五色斑斕羽毛的鳳凰和一頭體型巨大、憨頭憨腦的白虎。
這銀角無耳金獅正是梼杌,在他后面跟著的是朱雀和白虎。梼杌的銀角上懸浮著一顆綠色的寶珠,蕩漾出一股強大的生機,乃是道門神器太陰珠。朱雀爪子里則抓著一根干黝黑如炭的樹枝,正是道門神器精微木,而白虎脖子上掛著一個鈴鐺,正是道門神器鐘情鈴。
“諸法不及,差一步就進入佛祖和道祖那種諸緣不及的境界了,還怎么打!這場賭陣,算是我們輸了,但是,卻不代表那些賤種的人類贏了!”一個甕聲甕氣聲音在西面響起,但卻沒有現身,是饕餮。
眾妖紛紛現身,身軀都是各類異獸,開口說話卻是與人無異,而道門八大神器果然就在他們手中。這時,天鏡忽然自行放出一陣白光,虛影鏡面又漲大了十倍,一個白色身影從中跨步走了出來,身帶萬千風流!
千里之外,離地三千丈的高空之上,一僧一道兩人站立云端,凝望遠處那座驚世駭俗的大陣,也不知他們是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那名道人個子十分矮小,看面目竟然是一個七八歲的道童,柔嫩可愛,眉毛極淡,倒是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他身穿黑色道袍,手持一柄銀絲拂塵,滿頭黑發束成道髻,上面歪歪斜斜插著一支碧綠的龍形玉簪。這名道童看著遠方的大陣,粉嫩的臉上,時而便會微微一皺眉頭,若有所思,顯得十分可愛。
身旁的僧人看起來三、四十歲,光頭,打著一雙赤腳,兩道劍眉斜入鬢角,面容無比剛毅。他身上穿的僧袍鮮紅如血,背著一把樣貌古樸的黑刀!僧人眼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滄桑意味,站立之時更有一種無形的威儀,顯然年紀比形貌所顯示的還要大的多。
一個和尚,竟然負刀云端,散發出一種別樣的英武之氣。
如果是有修行人看見這二人,一定會先是大吃一驚,然后恭恭敬敬的向二人行禮。因為這二人中的那名道童,正是當今道海之主——道門第七代忘情天,道號玄妙初。而那個身背黑刀的紅袍僧人,正是當今佛山之主——佛門第七代世間尊,法號曇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