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蘭率領著騎乓沖進了城中,一看城中的局勢,張廷蘭的心就懸了起來,自己只要再晚一步,老百姓被挑動起來,主動攻擊縣衙,就徹底沒法挽救了。
好在老百姓還都處在猶豫之中,沒有下定最后的決心,張廷蘭很清楚,這時候講道理沒用,只能用更殘忍,更血腥的手段被這股浪潮壓下去,讓想要作亂的人都感到害怕,才能打消他們的叛亂心思。
因此張廷蘭下令騎兵直接沖撞人群,戰馬裹挾著巨大的力道,狠狠地將這些人撞開,瞬間就是幾十人筋骨折斷,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這些騎兵沒有客氣,沖透了人群之后,立刻亮出了馬刀,又轉過頭沖了回來,幾個來回,地上黑壓壓的躺了一大片,足足有二三百人,死者也有上百人,血水流的滿地都是,有人被戰馬撞擊之后,胳膊腿都斷掉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整個場面就好像修羅地獄一般,聚集過來的人群還是以普通民眾為主,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遇到這么殘酷的事情,因此全都都嚇傻了,絕大多數人都撒腿就往家里跑,再也不敢湊熱鬧了。
這幫人沒命的逃跑,就把那些手中拿著槍的賊匪暴露出來,他們原來混在老百姓之中,煽動情緒,等到時機成熟,就發動攻擊,結果老百姓跑了,就好像一池水被抽走了,魚全都留了下來。
這也正是張廷蘭想要達到的效果,必須找到那些渾水摸魚的家伙,把他們除掉,老百姓就沒有了領頭人,也就鬧不起來。
現在這幫家伙顯露出來之后,張廷蘭也就沒有什么客氣了,士兵們瘋狂的向他們發動了攻擊,遠的就擊斃,近的就用刀砍,轉眼之間就有四五十人被消滅了。
當然誤傷在所難免,張廷蘭也顧不得什么了,很快那些暴徒也發現情況不妙,他們也混入了人群之中四散奔逃。但是他們動作已經晚了,張廷蘭在沖進城的時候,就分出去一百名騎兵,將城門都控制住,岫巖面積不大,控制起來十分容易。
幾個城門控制住,機槍已經架好,形成了甕中捉鱉的態勢,張廷蘭讓騎兵分散成幾個小隊,只要看到拿武器的就立刻擊斃。縣衙的危局瞬間緩解了,這時候一個岫巖的縣長也跑了出來。
這位縣長叫做鄧華,三十來歲,一身的書卷氣,他也是剛剛接掌岫巖,結果就出了這種事情。大量的饑民涌入岫巖,砸搶糧店,緊接著就圍攻縣衙,弄得他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他還算鎮定,將所有殘余的軍警集中起來,守住了縣衙,沒有被占領。鄧華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之后,立刻向張廷蘭施禮。
“不知道弟兄們是哪個部隊的,多謝救命之恩啊!”
“我們是奉天警備師的,前來鎮堊壓叛亂,你就是縣長么?”
“正是,我叫鄧華。”
“鄧縣長,你現在馬上讓你手下的軍警配合我的士兵,把暴徒找出來,當地人和外來的饑民也都區分開,不能給他們一點時間。”
張廷蘭只帶了三百騎兵,再加上軍警,人數也不到五百,暴徒的數量比他們還多,手中握有大量的槍支,如果暴徒都集結起來,想要對付起來就麻煩了,因此必須趁著他們混亂的時候,果斷解決。
鄧華也明白這個道理,兵貴神速,絕對不能給這些暴徒機會,他指揮著手下軍警都行動起來,配合著張廷蘭的騎兵,挨家挨戶的核對人數。
警堊察們對地面十分熟悉,哪些是老老實實的百姓,哪些是有前科的,哪些和不三不四的人有來往,這些情況他們都清楚,有了這些警堊察配合,張廷蘭的部下輕松多了。
捉人變得容易起來,而且也能夠避免誤傷,岫巖縣城的秩序在快速恢復之中。
而此時距離縣城不遠的一處山寨之中,聚集了一伙人,正在高談闊論,其中有幾個人留著大辮子,還有幾個身穿和服的日堊本人,每個人臉上都是得意的笑容。
“恭王爺,老七剛剛傳來了消息,那些饑民都鬧起來了,把縣衙給圍困了,咱們的弟兄也混入其中,等到把老百姓都煽動起來,就一鼓作氣,把縣衙拿到手,咱們就有了落腳之地啊。”
被尊為恭王爺的正是末代恭親王浮偉,同善耆和升允一樣,都是宗社黨的骨干,一直在做復辟的迷夢。
半年前,善耆和升允被抓,宗社黨在奉天省城的勢力被掃蕩一空,”島浪速也被弄得灰頭土臉,使得宗社黨外援盡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這位恭王爺也陷入了極度的沮喪之中,甚至以為希望徹底消失了。
哪知道峰回路轉,袁世凱一心當皇上,日堊本人又重新想起來宗社黨這么一條狗,因此加大了對他們的援助,不只給了錢和槍,還派了顧問,溥偉對面的幾今日堊本人,就是派來的軍事參謀,有了他們的協助,浮偉終于又燃燒起了激情,對滿州國充滿了信心。
“這都是本莊先生謀劃得當,光憑著我們怎么能想到利用饑民去奪取縣城啊,只怕立刻就打起了大旗,沖了進去。”
其他幾個宗社黨骨干也都點頭哈腰,諂媚的說道:“要論文韜武略,本莊先生運籌帷幄,堪稱當世諸葛啊。有了本莊先生的相助,滿州國就有希望了,咱們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在浮偉對面,正坐著一個陰翳的中年人,臉上就好像死人一般,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這個家伙正是本莊繁,發動九一八事堊變的罪魁禍首,不過現在他才是一個中佐,在日堊本軍隊之中剛剛開始嶄露頭角。
他這一次受到日堊本陸軍參謀部次長田中義一的指示,來到奉天,負責指導宗社黨發動暴亂,奪取整個奉天。
本莊繁從心里瞧不起這些只會玩鷹遛狗的八旗子弟,只是不得不用他們而已。
“恭親王,支那的奉軍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從善耆先生的失敗就可以看出很多問題,盲目蠻干,只會把有限的力量都損失了,我們要學會動腦子。”
聽到本莊繁的教訓,浮偉等人終于收斂了一些張狂的態度,恭恭敬敬的聽著。
“馬龍潭遠沒有張作霖精明,你們先打著饑民鬧事的旗號,控制岫巖一帶,何天炯和顧人宜也會很快行動,占領莊河,這樣你們就能連成一片了。”
“本莊先生,我們早都盼著這一天呢,只是占領了這兩地,距離奉天還太遠,想要建立滿州國更是遙不可及啊。”
浮偉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大日堊本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區區奉軍根本不在話下,我們行動之后,日本關東軍也一起出動吧,直接消滅奉天的張作霖,東三省我們兩家共同享有。
本莊繁陰翳的臉更加陰沉了,這個浮偉簡直就是蠢貨,如果日堊本人能直接動手,還用得著支持他們行動么?再說了想要復國,卻不愿意自己犧牲,將希望都寄托在日堊本人身上,簡直就是無能透頂。
賣身投靠的奴才就是這樣,不只中堊國人看不起他們,就是日堊本人也從心里鄙視他們,只是當做一條狗一樣,利用一下而已。
本莊冷笑著說道:“恭王爺,帝國的方針由帝國決定,你沒必要多說,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盡快控制岫巖和莊河,然后進一步擴充力量。”
“本莊先生教訓的是,我知錯了。”薄偉堂堂一個恭親王,就好像小學生一般,乖乖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半晌才說道:“我一想起萬歲爺還在北京受罪,四周都是亂臣賊子,我這心里頭就跟刀割的一般,就盼著能把主子爺接出來,回到龍興之地享福,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復國啊!”
“恭親王閣下,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你們要先爭取一個立足之地,只要拿下了岫巖和莊河,帝國的援助就會源源不斷,然后就會支持你們攻擊丹東和鳳城,整個南滿就是你們的了。”
博偉聽到這里,終于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興堊奮的說道:“本莊先生,滿州國全靠著日堊本帝國的支持了,如果有成功的那一天,您就是滿州國的大恩人,我一定奏請皇上,也封您一個鐵帽子王爺。”
本莊繁心中冷笑,鐵帽子王爺就值錢了么,你薄偉不也是世襲罔替的恭親王么,現在不一樣要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想到這里本莊繁越發為自己身為日堊本帝國的軍官感到驕傲了。
他要為日堊本爭取更大的榮耀,拿下滿州,甚至是整個中堊國,讓日堊本成為世界之王,天皇陛下君臨全球!這種瘋狂的念頭兒在本莊繁的心里不斷滋長。
“恭王爺,既然岫巖已經唾手可得,你們馬上發動攻勢就可以了,我就先去莊河部署一下,策應你們的行動。”
本莊繁帶著日堊本人離開了,浮偉心里頭熱血翻騰,急忙將手下收攏的土匪奴才全都召集起來。
這段時間在日堊本人的支持下,溥偉手上已經有了將近兩千人,不過都是七拼八湊出來的,有原來的包衣奴才,有山賊土匪,還有一些懷念滿清的遺老遺少,靠著日堊本人幫忙,濤偉將岫巖等地的匪徒都糾集到了一起。
正在漆偉忙活的時候,他們山寨下面的道路上過去一輛馬車,趕車的是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材高大,十分剽悍強壯,手中揮舞著鞭子,正從山前經過。
這時候幾個負責放哨的小土匪正閑著無聊,一看到有馬車過來,就沖了出來,端著槍,把馬車截住了,趕車的年輕人也沒有想到會遇到土匪,頓時大吃一驚。
“幾位大爺,小人就是普通的農民啊,身上一點錢都沒有,您就放過我吧。”
“少廢話,給我滾下來!”一個小土匪把這今年輕拉了下來,跳上車仔細檢查一下,一看這的沒有什么。
“大爺,我真什么都沒有啊,你繞了小的吧。”
“手,賊不走空,誰讓我們吃這碗飯呢,把馬車留下,我們征用了。你小子長得也挺壯實的,就跟著我們上山干活。”
這個小頭目又說道:“告訴你小子,跟著我們不吃虧,我們都是給恭王爺辦事的,現在王爺就帶著大兵在山上呢,等著滿州國建立起來,你小子說不定還能混上個開國功臣呢!”
說話之間,領頭的家伙就要把這今年輕人捆起來,掠到山上去,這今年輕人也知道事情不好,要是落入了賊窩子哪還有好下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