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嘆了口氣,“我也是這次進了宮才有這樣的感覺,若兒這沖動的性子,在皇宮根本生存不了。先前還指望有太后撐腰可以相安無事,誰知道…看看七皇子,那可是有皇上撐腰,照樣白搭,這次要害七皇子的明顯就是四公主那群人,可惜沒有證據,皇上也奈何不得。”
紫鶯跟著接話,“所以說還是要七姑娘那樣八面玲瓏的人才行,她才入宮幾天啊,就已經跟四公主她們打成一片了。”
劉氏有些不屑地哼了聲,“她也就只會阿諛奉承,要想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可不是靠她那點雕蟲小技就行的!”
皇宮的筵席已經散去。
夜光靜謐,花香浮動,皎潔的明月躲在浮云之后,掩住幽冷月色。
飛廊下懸掛了幾盞琉璃宮燈,瑩潤的燈光傾瀉在在漢白石玉階上,泛起一陣清冷白霜。
瓊樓內光影重現,有華服美飾的少女圍聚在一團,衣香鬢影,繾綣旖旎。
然而,這些只是乍一看的感覺。
等到走近,才發現席間的氣氛頗為嚴肅。
為首的少女皙白如瓷,精致可人,然現在臉上卻浮著一抹紅暈,一雙如秋水般的眸中全是惱恨。
“居然讓他給躲過了,還害得咱們被父皇狠狠斥責了,真是可恨!”她正是要害七皇子的四公主千秋。
身著黃衫的七公主立刻附和她道:“是啊四姐!不愧是賤人生的孽種,居然還敢逃!”
一旁的林行言聽得直撇嘴,人家不逃難道還去送死嗎?什么邏輯。
穿紅裙的五公主則道:“我聽說父皇最近找人偷偷教他習武,所以他剛剛才能及時抓住欄桿沒有掉下去。”
“父皇就只會維護那對賤人母子!”四公主更氣,狠狠拍了下桌子,咬牙道:“這次算他走運,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逃脫!”
“四姐,咱們最近還是小心一些,父皇已經對我們很不滿了,萬一真把他弄死了,咱們也要跟著倒霉。”
“誰說我要他死了,我只是要給他們母子一點教訓嘗嘗!”
林行言聽得又撇嘴,從那高樓上摔下去,不死也要殘廢吧?
真是一群被捧在手心長大的龍孫鳳子,心思狠毒卻又沒真本事,只會玩一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手段,雖然能害死人,但結果是把自己給賠進去。
她心里嗤笑不已,面上卻一副好心的模樣,對著四公主輕輕開口,“四公主,倘若您信任小女,小女這兒倒是有一招,保管可以替你教訓了七皇子還不會被皇上責罵。”
“真的?”四公主眼睛一亮,她雖然對這位“頂替”小六的庶女很瞧不上眼,但只要她有辦法解決掉七皇子,她今后就是抬舉她又如何?
“自然,倘若四公主愿意相信的話。”林行言勾了勾唇角,很自信的模樣。
四公主就上鉤了,問道:“什么辦法?”
林行言又揚起了唇角,傾身到四公主耳邊耳語了一番。
四公主聽著,眼睛越瞪越大,等她全部說完,驚愕道:“這樣可行?”
“有什么不可行?”林行言挑了挑眉,“只要四公主您肯去做,小女保證可以成功。”
“可皇…”
“噓。”林行言打斷了她的話,“當心隔墻有耳,在事情尚未成功之前,這件事不可以輕易泄露。”
其他幾個公主瞧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到底什么辦法?”
林行言笑了笑,“借刀殺人的引申之法。”
她們更是一頭霧水,林行言卻不肯再說,只道:“幾位公主只要看著,等事成之后自然知曉。”
四公主咬唇,似是有些猶豫。
林行言并不逼她,“這只是小女為解決四公主煩惱所獻的計策,至于用不用全憑四公主做主。只是,小女要奉勸四公主一句,優柔寡斷,最終只能落草為寇。”
四公主沉默片刻,隨后握緊了雙拳,豁出去一般道:“好!就照你說的做!倘若真成了,我便把你當真正的小六,給你你想要的尊重和抬舉!”
林行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倘若真成了,她哪里還需要四公主的抬舉,光端貴妃和靜妃,就要對她感激不盡。
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做。
倘若不成…那也與她無關。
蕭歧一直守著蕭銘,直到天蒙蒙亮,蕭銘才幽幽轉醒。
他意識尚還有些模糊,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瞧見床榻旁坐著的人,就下意識地喊了一句,“靜瑜…”
那廂蕭歧一愣,隨后才反應過來,失笑道:“你才見過人家一面,就喊得這么親熱了?”
蕭銘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也是一愣,因為意識尚還有些恍惚,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大哥?你怎么會在這兒?”
蕭歧聳聳肩,打趣他,“便是你嘴里的那位靜瑜通知我來的。”
蕭銘俊臉一紅,耳根子也有些發脹,語無倫次道:“我,我,她,不是,只是因為她救了我。”
蕭歧唇邊的笑意越發擴大,“沒想到你時隔六年第一次出門,就遇上了喜歡的人,真是可喜可賀啊!”
蕭銘聽出他話中的打趣,臉更紅,卻沒有開口反駁。
蕭歧的笑意卻一點一點斂了下去,盯著蕭銘,緩緩道:“不過,你第一次出門,卻也惹下了那么大的麻煩,差點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你說,我是不是還應該恭喜你?”
蕭銘身子一顫,有些歉疚地垂下了眸,“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麻煩的…”
“你為什么要故意讓那些人打你?我知道你偷偷逃走是為了想證明你自己,不想受到我的保護,但憑你的本事,斷沒有被人打的道理,可你竟然被人打得那樣慘,甚至到了不惜要靠女子救你的地步!”
蕭銘垂下眸不肯回答。
蕭歧咄咄逼人,“蕭銘,我不跟你兜圈子,你告訴我,你為何要故意被人打?我想如果我沒有猜錯,剛剛沒有人救你的話,你就要自己亮出身份了。到時候,整個醉花樓都要遭殃。你想要針對醉花樓,你想要醉花樓關門大吉,對嗎?”
蕭銘頭垂得更低,還是不肯回答。
蕭歧也就不再逼他,只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肯說為止。
終于,時間過去好久,蕭銘才低聲道:“我,我看到了二皇子同墨霜在一起。”
“什么?”預料之外的答案,令蕭歧有些不能反應。
蕭銘沉默片刻,才豁出去道:“我去找墨霜,卻聽說她正在跟二皇子在一塊兒。我不明白怎么能這樣呢,墨霜不是大哥的么,她不是只能跟大哥在一塊兒么?醉花樓的人怎么能讓她見別的男人,我為你氣不過,才會…”
“才會不惜以這種犧牲自己的法子給我討公道?”蕭歧替他接話,話出口已然有些暗啞。
他來的路上想過千千萬萬的可能,想蕭銘可能是為了利益,想蕭銘可能是替蕭王爺處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想過蕭銘是不是要陷害他,就算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原因。
這樣在他看來,極其無聊又不可思議的原因。
因為在他的觀念里,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權衡利弊,算清楚這件事所帶來的價值,如果付出不足以帶來最大限度的回報,他是不會去做的。
可蕭銘,就只是為了替他討回公道,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
“你是不是喝藥喝得腦袋里也進了水?就算要給予醉花樓顏色,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蕭歧冷著臉,嘴里說著冷漠刻薄的話,眸中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關切。
蕭銘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吶吶道:“其實,其實我本沒打算要這么做的,只是一時氣憤,沒管住自己的嘴,就出言諷刺了幾句,后來,身上又的確沒有銀子,索性將計就計了。”
蕭歧滿頭黑線,“你真沒蠢死。”
蕭銘挑了挑眉,“可父王說我比你聰明,所以…”
蕭歧:“…”
蕭銘又笑嘻嘻的,完全沒有了昨夜半死不活的模樣,“不過這一頓打其實很值,我相信醉花樓日后不會有安生日子的,到時候墨霜沒地方可去,大哥可以把她帶回家啊!”
蕭歧望著蕭銘臉上燦爛天真的笑容,真忍不住想抽他。
看來以后再也不能讓徐修謹同蕭銘說話了,越帶越歪!
“你什么時候改行做紅娘了?”
“什么時候都沒有啊!”蕭銘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待反應過來蕭歧話中的意思,解釋道:“那是因為你是我大哥,所以我才…”
“我跟墨霜沒什么!”蕭歧打斷了他的話,眉心一斂,表情頗有些嚴肅,“我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跟墨霜,只是普通的朋友,最多能算得上是合作關系,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別說上次蕭銘說的那什么了,他跟墨霜是連手都沒拉過,瞎撮合什么啊!
這個月保底單更,酌情加更,前面欠的幾次和氏璧加更和一次粉紅加更都會慢慢還上的,新年期間不可能了,都是單更,具體時間是晚上七點。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