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十七八日一晃而過。
馬車日行約莫百里,走走停停,倒也逍遙自在。要說這自由聯盟內有些混亂,倒也沒錯。聯盟組織太過松散,除了一些大事決議或對外方針上,鮮有各方組織坐下來好好商討的日子。
而在境內,除了十八個大型組織之外,尚有上百中等,數百小型勢力。這還不算例如隨便拉十幾二十人出來,成立個商隊馬隊,或小股匪盜的不入流組織。
因為政權的不統一,勢力之間錯綜復雜,犬牙交錯的關系。使得很多人在某地盤上犯了事,隨便跑出個幾百里,改頭換面又是一條好漢。
如此一來,聯盟境內的治安之亂,可想而知。
也正是如此,自由聯盟。又被天嵐帝國的貴胄們,私底下稱之為混亂聯盟。境內那么多的勢力組織,互相有摩擦,然后拉上人馬干上一架的事情,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可以說,每日都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至少,雷青這一路行來,見過的各種打架斗毆不計其數。甚至,還撞到了兩次小型勢力間你死我活的拼斗。
被小股山賊劫掠的事情,那更是屢見不鮮。虧得雷青麾下充當保鏢的親衛,還算硬朗,在雷青沒有出手的情況下,幾次惡戰,倒也打出了些風范。
雷青論功而賞,都得了枚妖獸晶核。之前從李氏商會里敲詐來那么多的青銅級晶核,雷青從來沒想過要給自己用。
以他現在的境界實力,青銅級晶核對他的幫助已然不大。
苗人杰等親衛本身對雷青忠誠挺高,在立功得到了妖獸晶核后,更是歡欣鼓舞,越發由衷對雷青敬畏。
雷青對他們也不吝嗇,閑來無事也經常會指點一下他們。這批親衛,都是好苗子,若是悉心教導,未必不能成為一些厲害人物。
在晶核和指點下,以及幾次三番的實戰下,這群年輕人們成長很快。才短短十幾日時間,便精神面貌大好,隱隱有了些精銳的架勢。
這一日,雷青的馬車,晃蕩晃蕩的駛入到了羊腸天峽谷之中。
此峽谷,長逾十數里。兩邊懸崖高七八十丈,其內地形復雜,走到最窄處,抬頭一看,天空便成了彎彎曲曲的羊腸線。
自由聯盟,愈發向西走,就越是荒涼。已經瀕臨晚春的季節,本應綠綠蔥蔥,花草樹木蓬勃之際。但這里,卻到處是一片灰蒙蒙的土黃色。
黃土,沙礫,大風,構筑起了這一方土地獨特的風景。
只要穿過這羊腸天峽谷,就抵達了自由聯盟的西域。在這一片廣袤而蒼涼的天地之中,盤踞著兩個大型勢力,十余個中型勢力。
每一個勢力,都是劃地盤而居。過了羊腸天不遠,便是自由聯盟西域著名的城池之一,鐵嶺城。
鐵嶺城,便是雷青此行的目的地。理由很簡單,因為稱霸鐵嶺城這一方天地者,是一個叫鐵騎團的組織。
鐵騎團的總團長,名叫夏侯桓,匪號狂刀。乃是自由聯盟境內的一方霸主級人物,名氣很大,實力也強。
雷青之所以跑來此處,那是因為狂刀夏侯桓和自己那從未見過的父親是至交好友。小時候,夏侯桓還來拜訪過雷家,探望過雷青。和天嵐雷家的關系也是處的不錯,經常會讓順路來天嵐的商隊,給雷青捎一些禮物。
雷青倒也不怎么擔心自己投奔夏侯桓,他會把自己賣給李氏商會。這種事情,并不符合夏侯桓義薄云天的名聲。
事發之前一個月準備期,雷青也早就遣人前來給夏侯桓送了封信。而夏侯桓對雷青率眾前來投奔,表示很欣慰,很歡迎。
羊腸天峽谷之內,彎彎繞繞了一段路后,地上碎石漸多,馬車益發顛簸了起來。
最近些時日,雷青有了一枚白銀級雷系晶核的幫助,修為愈發精湛起來,隱隱約約間,已經有了些突破的征兆。
只是在這種顛簸下,較為嬌生慣養的李寶寶實在不堪忍受旅途勞累,連吐了兩次。不得不停下,稍事休息。
雖說李寶寶擁有青銅中階的斗氣實力,但那純粹就是靠著各種靈丹妙藥和晶核堆上去的修為。若論起真實戰斗力,雷青一兩招內,就能將其輕松撂倒。
雷青看她吐得苦膽汁都要倒了出來之模樣,剛忍不住想嘲笑她幾句的時候。卻是靈敏的感應到了不遠處的一塊奇形風化石后,隱約似乎有些殺氣傳來。他不是剛出道的菜鳥了,早就在一次次的追殺之中,逐漸成長了起來。
可以說,幽狼斯考特是他最好的老師。那個被雷青反殺掉的家伙,雖說個人戰斗力不強。但一身斥候之術,可讓雷青著實惡心壞了。
但也正是如此,這讓雷青在反追蹤術和感應危險上,慢慢地成熟了起來。
不是試探,也不是偵查。而是淡淡的殺機,讓雷青感受到,似乎有一頭陰鷙的猛獸,潛伏在暗處,隨時趁著大家松懈之時,給出致命一擊。
“鏘!”寶劍戀戰出鞘,似有似無的指向那塊風化奇石,聲音仿佛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朋友,既然來了,不妨出來見見面。又何必藏頭露尾,鬼鬼祟祟?”
“哈哈。”一個貌似爽朗,卻是有著一股血腥陰氣的聲音笑了起來,從風化奇石后一躍而起,如同蒼鷹掠空翱翔一般,飛過了六七丈,輕飄飄的落在了雷青面前丈許外,拱了拱手說:“不愧為少將軍雷青,感官如此敏銳和警惕,在下宗無忌,見過雷兄。”
雷青并非自由聯盟這邊出身,對宗無忌這個名字基本沒印象。但看他剛才的身法,斗氣充盈,氣勁內斂。身法霸氣之中,透著股飄逸,顯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輩,不免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李寶寶。
李寶寶雖說不喜爭斗,但她對情報這類的東西格外關注,而且博聞強記,近乎于過目不忘。
“毒鷹宗無忌!”李寶寶聲音忌憚的低呼了起來,瞳孔微微一縮,有些緊張了起來。
“區區薄名,竟能叫李大小姐掛記著,實在是無忌三生有幸啊。”毒鷹宗無忌風度翩翩的行禮說。
雷青也是鄭重的打量起這宗無忌來,此人約莫三十余歲的樣子,長發向后束起,身材修長卻不魁梧。臉色白皙,還算英俊之中,卻是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語的陰鷙。尤其是那一對眼睛,銳利而冷芒畢露,像極了天空鷹隼的眼睛。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毒鷹宗無忌,宗兄。”雷青哈哈大笑著說:“不過宗兄好像是認錯了人了,我姓趙,不過是區區一個在外賺了些辛苦錢,準備回鄉安度晚年的商人而已。如果宗兄你手頭不方便,小弟愿意奉上一百金,只求宗兄放過我們一馬。”
“哈哈。”宗無忌猖狂的仰天大笑了起來:“少將軍你現在也算是聲名鵲起的青年俊杰了,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已經被我識破了行蹤,又何必還遮遮掩掩,沒得憑白讓宗某看不起。”
雷青微微皺眉,看來這宗無忌的確是識破了自己行蹤。就算是死不承認,也是無用。一看這家伙就是那種寧肯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個的心狠手辣之輩。
“宗兄快人快語,雷青佩服,佩服。”雷青也是哈哈一笑,拱手說:“久聞宗兄大名,仰慕的很,不如大家交個朋友,好好喝上幾杯?”說著,朝李寶寶使了個眼色。
李寶寶會意,湊近了雷青,低聲說:“宗無忌乃是鷹王白展愁的弟子之一,擅使雙爪,尤其善于身法,因為他喜歡在雙爪之中喂上奇毒,被人稱之為毒鷹。”聲音之中,說不出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