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轟轟之中。
雷青一曲腿,四肢無力的跪拜在了烏騅之前。抱住了馬腿,身軀顫抖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一想到那種成親之后猶若阿鼻地獄的悲慘人生,雷青打心底都在顫抖。現在總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叫你嘴甜,叫你會哄人,雷青忍不住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這下死定了吧?
“雷青,你不要再自責了,雖然我對于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很痛心。可過去的事情,畢竟過去了。”虞姍姍蓮步而來,又是輕聲安慰著說:“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
“珊珊,謝謝你,我實在太‘感激’你了。”雷青總算回過了頭來,真的是禁不住流下了**絲抱得女神歸之“幸福”的眼淚。
“你,你不用感激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虞姍姍嬌羞的低著頭,輕聲說:“我爹爹教過我,身為一個女人,需要全心全意對自己丈夫好。雷青,你我之間雖然有過種種矛盾,也有一些誤會。但我相信,只要我們一起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副模樣,倒是像極了溫婉賢惠的妻子模樣了。她姑奶奶代入的倒是挺快,恐怕這七八個月來,沒少琢磨。
“那,能不能不把我那些狐朋狗友發配邊疆啊?不然我在帝都就沒兄弟了。”雷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小心翼翼的探尋一絲可能性,不過細細回想起來,自己前二十年,到底結交了一幫子什么樣的朋友啊?細細一數,好東西還真不多。按照虞姍姍的標準,估計還真半個不剩。
“不行。”虞姍姍俏臉一板,溫良賢淑的外表被褪了下來,露出了真正的霸道女王氣息,斬釘截鐵的道:“那些人,都滿肚子流著壞水,一個個都不學好,橫行集市,欺男霸女。我讓爹爹安排他們去鎮守邊疆,一來是為了你,二來也是為了他們好,不打磨打磨,怎么成才?怎堪任用?怎么能為帝國榮耀效命?”
雷青整張臉都苦了起來,兄弟們,哥對不住你們啊。明明好多滿肚子壞水的主意,是我雷青出的,現在不但要你們背黑鍋,還要你們去邊疆受苦啊?
“是是,珊珊您說得都很對,也謝謝你您替我管教兄弟。”雷青露出了一副替兄弟們感激涕零的神色,但轉而卻是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正視著虞姍姍:“可我還是不能和你回去成親。”
“為什么?”虞姍姍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有些不好看了起來。眼神之中漸漸露出了一絲殺意:“雷青,你,你什么意思?你,你是想始亂終棄?”
始,始亂終棄?雷青好懸沒暈過去,開玩笑,偷看洗澡而已,又不是和你姑奶奶真的發生了些什么事情?這要是看過身體的女人都要自己去成親,把自己砍成數十截也不夠分啊。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說出口,雷青可不敢保證虞姍姍一怒之下,讓自己血濺五步,橫尸當場。
“珊珊,你誤會了。”雷青一臉正經而驕傲的說:“是,我雷青不爭氣,我以前不是個好東西,整天喜歡風花雪月,吃喝玩樂,是個浪蕩子,二世祖。你肯嫁給我,只不過是因為我曾經看過你的身體。”
一說到那事,虞姍姍臉色就又嬌羞了起來,頓了頓足后,低聲說:“那,那你想怎么樣喔?“
“就算我是一灘爛泥,我雷青,也有自己的尊嚴。”雷青臉色漸漸地悲傷了起來,有些悲憤欲絕著說:“我要娶的女人,一定是真正死心塌地愛上我的女人,而不是被人施舍,被人同情,甚至,是有人被逼無奈,為了名聲和貞潔著想才嫁給我。虞姍姍,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侮辱我。”
“我,我沒有侮辱你,雷青,你,你誤會了。”虞姍姍有些焦急的說。
“珊珊,你敢指天發誓嗎?”雷青一臉悲絕的逼問說:“你敢發誓說你,不是因為被逼無奈,才愿意選擇和我成親?你敢說,是你真心愛我,真心真意,心無旁騖的想要和我成親嗎?”
虞姍姍的俏臉,頓時有些微微羞紅,又有些發白。雷青的話,就像是一顆驚雷在她心中炸起。不錯,自己愿意接受他,和他成親,的確大多數原因只是覺得自己已經被他玷污了清白,如果不嫁他,還能嫁給誰?只是為了自己,以及父親的名聲著想,虞姍姍又覺得雷青似乎并非十分討厭,還有得救,又似乎對自己一往情深,才順手推舟的。
面對雷青的質問,虞姍姍根本就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的確,她無法忘記雷青,雷青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腦海里,怎么都抹之不去。但是,自己真的愛他嗎?愛到愿意為他生,為他死嗎?
一時間,虞姍姍倒是被雷青繞得自覺羞愧。的確,這是在侮辱雷青。雖然心中,也是好心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珊珊,就算我雷青再不爭氣,我也是一個男人,我有尊嚴的。”雷青輕輕嘆息著說:“是,我承認,我愛你。我想娶你,想得要命。可,可我現在,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想,趁著我還年輕,我想出去闖闖,好好磨礪磨礪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成熟的男子漢,建功立業,揚名立萬。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我以一個全新的自己,來追求你,贏得你的歡心。”
雷青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豪邁之極。漸漸地,倒也打動了虞姍姍的芳心。讓她心如鹿撞,好感激增,似乎也是覺得,這樣豪邁而不失上進心的男子漢,的確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
一時間,也是對雷青的印象大為改觀,眼神柔和了許多。心中有些小甜蜜的看著雷青,低聲說:“那好,你就出去闖吧,要時刻記得自己的安全。如果累了,乏了,遇到什么困難了。不妨讓人捎信給我,我會來幫忙的。”
“好,珊珊。”雷青頭也不回的帶著左芊芊上了馬,低聲呢喃了一句:“我不敢回頭,我怕,怕我看著你的眼睛我走不了。珊珊,保重。駕~”
雙腿一夾馬腹,烏騅會意之下,長嘶一聲,撒開蹄子就跑。
跑了十幾丈后,雷青心中略松了一下,打心底抹了一把冷汗。開,開玩笑。總算保住性命了。雖然如此騙她,雷青心中也是愧疚不已。但是,自己一來性命要緊,二來,也著實不甘心現在回去成親,然后過那種苦逼一樣的日子。
以雷青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虞姍姍外表看似雖然柔弱,又知曉女子傳統。但實則外柔內剛,性子烈,又有主見。兩人真要生活在一起,怕是自己會被調教成妻管嚴。
不過,雷青那番話倒也是三分假七分真。如果自己真的在外面闖出些名堂來,有朝一日衣錦還鄉,到了帝都后,未嘗就不能去主動追她一下。因為那時候自己身份地位都不同,成親之后,也不會因為地位問題而始終被她騎著。
就在雷青胡思亂想,即慶幸性命得保,又自覺有些愧對虞姍姍時。她在后面用斗氣震出了一句話:“對了,雷青。差點忘記告訴你,你到京城是找不到我的。如果要找我,遣人送信去月寒宮。”
“月,月寒宮?”
一聽到這個名字,雷青差些從馬背上摔了下去。開,開什么玩笑?虞姍姍竟然是月寒宮的弟子?不會這么湊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