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秦孤月早已是睡意全無,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睜開眼來就掃視著整間屋子——哪里有什么女鬼,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這位被人稱為“廢物”的孤月少爺微微皺眉,念頭一轉,竟是打了一個呵欠,又躺了下來。
誰知剛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又有笑聲傳了出來,而且這笑聲里還帶了一種捉弄人成功的竊喜。
說時遲那時快,本該已經睡著了的秦孤月猛地坐了起來,抄手拿起了枕邊的那只琉璃手鐲。果然那只琉璃手鐲上流動著淡淡的光芒,在被秦孤月抓住的時候,那少女的聲音竟是尖叫了一聲。顯然,剛才的笑聲就是從這手鐲上傳出來的!
“你不是睡著了嗎?你…你騙我!”少女的聲音有些委屈地說道。
秦孤月微微翹起嘴角,扯動了一下,卻是掛上了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女鬼小姐,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小生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那手鐲里的少女聽到秦孤月叫他女鬼,微微一愣,隨后甕聲甕氣地說道:“你還知道我是女鬼啊?那你為什么一點都不怕我呢?你還不松開我,難道就不怕我把你給…給吃了嗎?”
秦孤月聽到這句話,終于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仿佛是聽到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笑話。
“你笑什么?”那手鐲里的女聲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欺負了,不甘道。
“雖然你的來歷有點問題,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鬼對人說,我要吃了你,這樣的話來…”秦孤月笑道:“好了,不要裝神弄鬼了,出來吧,我們好好聊聊。”
誰知那琉璃手鐲里的聲音說道:“我要是能出得來,何必在這跟你啰嗦?天大地大,本小姐哪里不可以去?”
這句話似乎是在秦孤月的意料之中,便開口問道:“我既然能夠將你所在的琉璃手鐲從秦家祠堂里取出來,自然也可以將你從這手鐲里放出來,對不對?”
手鐲里的女聲含糊地應了一聲,“是啊,你感知力好強的,你把這個琉璃手鐲戴到你的手腕上,我就可以出來了,雖然只能出來一小會。”
秦孤月聽到這里,微微一笑道:“女鬼小姐,你既然在我秦家的祠堂里,必然也跟我們秦家有關系,我當然是愿意幫助你的…但是…”
“我就知道你要跟我談條件,你們男人十個有十一個都只知道先談條件!”那琉璃手鐲里的女聲用厭惡的語氣說道,誰知話音剛落,秦孤月倒先笑了起來:“你還見過別的男人?”
“我把我放出來,我就告訴你!”那琉璃手鐲里的女聲道。
秦孤月斬釘截鐵道:“好,我戴上手鐲放你出來!”
“不跟我談條件了?”
“不談條件了。”
“為什么?”女聲驚訝道。
“因為我樂意!”話還沒說完,秦孤月就已經將那琉璃手鐲牢牢地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頓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腦海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然后就好像不斷地有力量從身體里流出來,涌入到了那一枚琉璃手鐲里。
只聽見“哧”地一聲,從秦孤月右手腕的手鐲里升騰起一團氤氳的白氣,隨后化成了一個身穿緋色長裙的少女,那緋色底色的裙擺上,則是一連串鏤空成羽毛形狀的花紋,煞是好看…但秦孤月能夠看清楚的,也就只有這少女的裙擺了。
過了許久,秦孤月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里清醒過來,他感覺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可以說自從他出生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虛弱過,不是肉體的虛弱,而是精神的極度虛弱,就好像是一個才生過一場大病的人那般,而且病還沒有全好…
“該死,不該上那個女鬼的當…”秦孤月意識到自己的精神肯定是被那琉璃手鐲里的女鬼一下子全吸干了,這才昏死了過去,現在這手鐲里的女鬼得脫窠臼,肯定逍遙四海去了,自己的精神能不能復原,還是二說呢,所幸沒有直接變成一個精神力耗竭的廢物…
想到這里,秦孤月也就只有苦笑了,常被人誤解成廢物,精神不正常,要是這回真被吸成白癡了,也就名副其實了,只是精神力是他唯一的財富了,現在他可以算是一無所有了!
然而就在秦孤月嘟噥著這句話時,一只盛著水的青瓷小碗遞了過來,里面盛著淡淡的清水,散發出若影若無的香氣,這對于剛清醒過來的秦孤月,其誘惑程度絕對不亞于一碗新燉的燕窩銀耳湯。
然而就在他下意識張嘴去喝時,陡然卻撲了一個空,那青瓷小碗竟是毫無征兆地向后移了半寸,秦孤月立刻把嘴朝前一努,想銜住那小碗,那青瓷小碗卻是穩穩地懸在了他頭頂半寸的地方,秦孤月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了那一只抓住青瓷小碗的,宛如羊脂白玉般的手臂,以及自己床榻旁邊坐著的一個如花似玉的緋衣少女。
“水…”秦家大少爺嘟噥了一聲,卻換來緋衣少女一陣如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咯…人家好心給你端水,你醒過來倒好,第一句話是罵我,你說這水,該也不該給你喝?”
他聽得這句話,方才轉過頭來,仔仔細細看了看那緋衣少女的容貌,就這樣毫無征兆地,不顧禮節地,近乎粗魯地愣住看了半晌,直到那緋衣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將手里的青瓷小碗順勢一低,靠在了秦孤月的嘴邊,我們的秦家少爺這才不顧形象地牛飲了起來。
“難道我臉上有花?”少女低眉含笑道。
“我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臉…哦,不,對不起…”秦孤月幾乎就是順著話,沒有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話說出來一半,才意識到孤男寡女,當著一個妙齡少女的面夸贊一個女孩子的容貌,那是十分失禮的行為,不錯,就好像是當街拉著少女的手,要扒衣服給人看一般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