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帶著漂亮的女教師,去縣里請教育局的領導吃飯?
是為了多討要一些教學資金,補發教師工資,修葺校園,還是為了個人的職務得到升遷?
鄭直一瞬間想了很多,不過不管是因為哪一個原因,都讓他不能接受,所以臉色便是陰沉了下來。
就算要討要教學資金,也應該是由鄉政府去出面才對。
你一個校長,帶著手下的漂亮女教師去請縣里的領導吃飯,這像什么話?
說的好聽點是陪著領導吃飯,但聽聞這件事情的人,哪個不會遐想啊,心里定然會說誰知道那些漂亮女教師要不要陪喝酒,晚上陪跳舞,甚至還要被潛規則陪睡?
“鄉中小學學校校長叫什么,為人怎么樣?”
胡剛先鄭直臉色不好,回答起來更加的小心謹慎,“叫彭堅,此人不算有多好,也不算有多壞,算是一般吧。”
說到這里,胡剛生怕鄭直誤會自己是怕擔責任,在和稀泥,接著又道:“這個人魄力是有的,曾因為教學資金的問題,多次與鄉里的領導大吵大鬧,聽說前任鄉長先到他就頭疼。
不過也有不好的一面,這個人權力欲極重,在學校內部容不得有下屬不聽話,誰敢說他壞話,指出他做錯了事情,就會受到他的排擠與打壓,我先前說的那些工資被拖欠了長達有一年之久的教師,大部分都是得罪過彭堅的。”
權力欲重!
怪不得那些漂亮女教師會跟著他坐車去縣里,是因為不敢得罪他。
鄭直大概弄清楚彭堅是個什么樣的人了,說他普通不是因為很平庸,而是這個人身上有優點,也有缺點,中和下來之后就算普通了,不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這個彭堅居然帶著漂亮女教師去縣里,請縣教育局的領導吃飯,就留不得他了。
影響太惡劣,風氣太糟糕!
就算他是為了跑教育資金,用這種手段也是犯了大錯的,即便是背黑鍋他也背的不冤。
鄭直想了想,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楊在興的號碼,“楊書記,我有事情想要向你匯報一下。”
“鄭鄉長啊,請說。”楊在興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聞言停了下來,將文件放到一邊,笑著說道。
鄭直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是這么一回事情,我聽說咱們鄉里中小學的彭校長,居然經常帶著漂亮女教師去縣里請縣教育局的領導吃飯,影響非常的惡劣!
學校是什么地方?
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坐在教室里的學生們,是祖國的花朵與希望,怎么能由這種人擔任校長一職呢?
所以我建議撤掉彭堅的校長一職!”
楊在興剛聽了個開頭,就是一臉的苦笑,這個鄭直,怎么就不能消停一會啊,先是和縣里的領導硬頂,一分錢也不上交,現在又要碰那塊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頭。
“鄭鄉長,你剛來,可能還有些不了解情況啊…”
楊在興想要打個官腔,解釋一下,順便再拖一拖,不過鄭直卻是不給他機會,直接插言打斷道:“具體是什么情況,或許我不了解,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帶著漂亮女教師去縣里陪吃飯陪喝酒,都是堅決不對的!
犯了這樣的大錯,就必須撤他的職!”
“可,可是有他往縣里跑,上邊還能多撥一些教育資金下來,而且就算如此也仍然不夠給那些教師們發工資的,如果真撤了他,又有誰去縣里討要教育資金呢?”見鄭直非撤彭堅不可,楊在興一陣頭疼,苦口婆心的勸道。(純文字)
“上邊每年給我們鄉撥多少教育資金都是有定數的,縣里憑什么不給我們發?”鄭直沉聲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好了,用年輕漂亮女教師去縣里陪吃陪酒討要來的教育資金,我可沒臉去拿!”
這話說的楊在興臉皮一陣發燙,又羞又惱,堵氣道:“好,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不過將來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你可不要找我!”說罷,就是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扔了電話后,楊在興余怒未消,又站起來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了幾圈,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罷了,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把彭堅這塊臭石頭給扳下來,也是不錯的嘛。
彭堅并不是楊在興的人,這個人臭脾氣,和鄉里的領導干部們相處的都不好,當然,主要是因為要討要教育經費,所以經常來鄉政府里鬧,雖然分管教育的是鄉長,但他這個鄉黨委書記是一把手,也不能推卸責任,所以彭堅沒少和他吵鬧。
不過此人在鄉里的人緣雖然不好,但在縣教育局卻是頗有幾分人脈,而且彭堅在靈閘鄉中小學威望也挺高。
雖然和楊在興爭吵了幾句,但楊在興終是沒有反對,所以鄭直理直氣壯的就讓鄉政府辦的秘書把撤去胡堅校長職務的文件迅速的打印了出來,本來撤去彭堅校長職務一事在鄉里也算是大事,是要開會的,但現在鄉里的一把手與二把手都同意了,這個會開不開的也就無所謂了。
直等明天把文件交到縣里,蓋個章,就算完事了。
胡剛的表現沒有讓鄭直失望,等鄭直詢問了一下胡剛的想法后,就讓其去給關婷打個下手,現在已經確定的幾個項目,都是由關婷跑來跑去打理的,非常的忙碌,有胡剛幫著跑跑腿,也能輕松一些。
胡剛離開后,鄭直把幾位副鄉長找來,詢問了一下鄉里的一些情況,該交接的正式交接,上任鄉長調走后,是由劉傳喜這個副鄉長代處理全鄉政府事務的,此時劉傳喜坐在辦公室里,臉色很不自然。
王祿平時與劉傳喜很不對付,而且他也沒有當選鄉長的資格,所以坐在一旁匯報起工作來,笑的很開心,多少有些個興災樂禍。
交接完工作之后,兩位副鄉長就離開了,鄭直拿起相關文件仔細的觀看了起來,等到了下班時間,已經對靈閘鄉有了一個籠統的認識。
在華夏,鄉與鎮是平級的。
那么兩者之間的區別在哪里呢?
其實很簡單,就是看工業,如果工業比較發達一些,就會叫鎮,而如果以農業為主,就會稱之為鄉。
這里被稱為靈閘鄉,可見是以發展農業為主的,鄭直認真仔細的翻看了一下,見靈閘鄉根本就沒有什么工廠,頂多有一些榨食用油的作坊,而一個地方如果沒有企業入駐,又怎么能夠富的起來呢?
前幾任鄉長到也不是沒有為鄉里的經濟發展努力過,以前有提倡種過果樹,搞過蔬菜大棚,但因為各種可樣的原因,都以失敗而告終。
鄭直看的非常認真,最終找出了會屢屢失敗的根本原因,就是考慮的不夠周全,盲目上馬項目,比如搞蔬菜大棚,市場上的蔬菜價格很高,鄉里的領導們就覺得可以搞這個項目,但卻沒有想到把蔬菜種出來了,前來收購蔬菜的販子卻把價格壓的極低。
你不賣嫌價格太低,菜販子就會跟你仔細一筆筆的算賬,先是運費,然后是油錢,再有上高速路的過路費,等到了目的地,農貿市場又要收各種各樣的雜費等等,林林總總的一大堆。
除非你能種出賣相極好的蔬菜,那樣菜販子可以直接賣給超市,那樣的話價格會有一定幅度的增長。
總得來說,就是沒有好的銷售渠道。
華夏每年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比如北方的土豆豐收了,賣不出去;東山省的蔬菜長勢可喜,菜賬子卻把價格壓的極低;南方的香蕉大豐收,沒人買直接爛在了地里。
究其根本的原因,還是銷售渠道的問題。
就靈閘鄉而言,還真只能是以發展農業為主,沒辦法,一點工業的底子都沒有,除非是新蓋建,但這里地理位置極偏,路況又不好,唯一能快點行駛的公路都是早年鋪的國道與省道,誰會沒事干跑到這里建廠呢?
一邊看,鄭直一邊寫寫畫畫。
當天晚上鄭直回到鄉招待所的客房里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鄭直晨練過后,吃過早餐,穿戴整齊的準時走進了鄉政府大門,一路上遇到許多工作人員,不論級別,他都會微笑著點頭打招呼,等王祿來了之后立即就是召集人手按照昨天的計劃,開始布置會議室,做為肖市長講話的現場。
當然,鄉政府門口少不了得掛上寫有歡迎肖市長前來視察工作等字的標語。
肖杰身為分管青峽市城建的副市長,可謂是位高權重,今年剛剛四十歲出頭的他,自然并不滿足于現狀,以前那個龐大的家族雖然一直在扶持他,讓得他在官場中順風順水,但卻一直是在暗中提拔,并沒有真正的接納他。
為此他很是不解且經常會心懷忐忑,生怕哪天做錯了事情,那個大家族會將他拋棄,直到昨天終于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才心花怒放了開來,因為這是那個家族第一次找他辦事。
一般情況下,找人辦事的一方都是求人的,但此時在肖杰身上,卻是反了過來,因為人家找他辦事,是看的起他。
實在是因為那個家族的勢力,太過龐大。
肖杰因為太過興奮,所以一大早就坐上車直奔金石縣,不到早晨九點,小車已經是來到了金石縣的政府門前,除了出差在外的,包括縣委書記閆利軍在內的金石縣所有領導,都站在政府門口迎接。
不過肖杰卻是沒有下車,直接叫秘書傳話,讓金石縣的常務副縣長王建等人坐上車跟在后邊,徑直去靈閘鄉。
這讓得閆利軍腦子有些發懵,就算工作再重要,也不至于這么著急吧,起碼得下車去會議室里講幾句話,坐一會,給縣里的陪從人員說一下,去靈閘鄉要具體考察一些什么吧。
王建也是心下一陣埋怨,不過肖杰是領導,他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
從金石縣到靈閘鄉,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之所以這么遠,是因為大西北這邊地廣人稀,不過土地雖多,能種的卻少,原因一是土地貧瘠,二是沒有充足的雨水。
大部分的土地想要靠天吃飯的話,只能是顆粒無收。
楊在興,鄭直,潘淵,任志斌,王祿,劉傳喜等人,以及一些鄉干部都是站在門前等候,眼見打頭的車已經停了下來,楊在興連忙上前幫著打開了后排車門。
雖然楊在興去市里的次數不多,但肖杰這個年輕的副市長,他還是認識的。
“肖市長,歡迎您下到我們靈閘鄉考察工作!”等肖杰下了車,楊在興就是伸出雙手,握住肖杰的右手一陣大力猛搖。
肖杰呵呵一笑,“你是楊在興書記吧,我記得你,去年市里召開全市黨員擴大會議,我見你在上邊發了言,說的很好嘛!”
“謝謝,謝謝肖市長的肯定。”楊在興激動的滿臉通紅。
能讓肖市長記住,是他的榮幸。
不過他卻是不知道,肖杰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別說來之前他特意打聽過靈閘鄉的一些情況,就算是不認得楊在興,他也會裝作認識的模樣,不然會讓下屬們寒心的。
等楊在興說完了,鄭直才上前一步用力握住了肖杰的手,笑道:“肖市長您好,我叫鄭直,剛擔任靈閘鄉鄉長一職不久,您肯定不認得我。”
“誰說的?”肖杰眼睛里隱諱的閃過一絲亮光,左手也扶上去,用雙手大力的反握住了鄭直的雙手,“你剛來靈閘鄉上任十幾天,就給靈閘鄉召來了上千萬的投資,現在別說我這個副市長,就算是市委林書記與成市長,也是對你這個大能人贊不絕口啊!
不過你的本事太大了,卻讓我們這些市領導很頭疼啊。”
“哦?”鄭直一陣疑惑。
肖杰哈哈大笑,“因為很多鎮鄉黨委書記,都是怨聲載道,說為什么沒有把你這個財神調到他們那里任職啊!”
此語一出,眾人都是附和的笑了起來。
當然,其中自然不乏一些人,笑容顯的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