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涉及到很多官員,所以接下來的工作,由紀委與公安局兩個部門協同合作,開始了偵破白樺一家被滅門案與許多官員貪污受賄案的調查,第一天,紀委僅是雙規官員就高達十八人之多。
公安局這邊,則由陳蓉帶頭,設埋伏,巧用計,拿下了三個溪水市的黑社會頭目,以及三人麾下十八個骨干成員,和近五十個混混小弟。
市公安局突然出黑,影響力甚大,許多百姓都拍手稱快。
抓住人之后,紀委與公安局都是連夜突審,涉嫌貪污受賄的官員沒多久就在鐵證如山的資料面前老實交待,但與白樺全家被滅門案件有相關疑犯卻是咬緊牙關,死不開口。
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是很難辦,鄭直與陳蓉商量一下,打算從小人物開始,一層層的往上突破,他們先是把梁柱與柴賓帶出公安局,讓他們去紀委那邊瞧一瞧,等見到靠山們都被拿下了,心理防線自然就會崩潰。
靠山沒事,肯定會想辦法撈他們出去,但現在靠山都自身難保,他們還傻呼呼的死撐著干嘛?
當然,鄭直等人自然不會讓他們互相交談,只要讓梁柱與柴賓隔著門縫看一眼他們的靠山正拿著筆在簽字就行。這人啊,只要做錯了事情,就會心虛,梁柱與柴賓雖然心理素質很好,但到了這個時候,也是挺不住了。
重又被帶回公安局之后,二人相繼認罪。
一間審訊室之內,柴賓埋著頭,雙手大力的撕扯著頭發,悔恨的眼淚長流,鄭直坐在這間審訊室內,見狀并不安慰,也不催促,直到柴賓逐漸的平靜了下來,才讓人遞了一條毛巾。
拿著毛巾把眼淚擦干,柴賓停止了哽咽,“我認罪,胡三是被我先用木棍敲暈,又開車拉到城外的河水里沉溺的。”
“那你為什么要殺害胡三?還有,胡三曾被公安局關在拘留室里,他是逃犯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柴賓知道招供之后,自己身上背有殺人的罪名,必然會被判重刑,雙手不由的顫抖了起來,“能給我支煙么?”
鄭直點了點頭,從桌案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走過去,給柴賓叼在嘴里,又啪的一聲打著火機,幫他點燃。
猛吸了兩口氣,嗆的柴賓咳嗽了幾聲,這才又道:“讓我殺死胡三的是清水區紀委副書記關寧,我妻子與關寧是遠房親戚,當初我還利用這些關系,跑去和關寧相認。
想要得到他的庇護。
現在想想真是后悔吶,我的生意以前雖然做的不是很大,但一年也能賺個二三百萬,不愁吃不愁喝…唉,都怪我貪心不足,想要請人家做靠山,就得時常孝敬,還有遇到事情,我也不能推脫不幫忙。”
左右柴賓已經打算老實交待了,所以鄭直并不著急,任由柴賓在那里念叨,只是現在才后悔,似乎有些遲了。
“那你知道關寧為什么要讓你殺死胡三么?”
此時幫助胡三出逃的幾名警員已經被抓起來了,其中還有一位是小隊長,不過這還不算完,因為小隊長又咬出了公安局里的一位副局長,副局長現在還沒有伏首認罪。
仍被紀委部門的工作人員關在某處審問。
“他沒有給我明說,不過卻讓我問問胡三,有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胡三說沒有找到。
想來是白樺的手中有不利于關寧的證據資料吧,這些資料應該很重要,可以影響到關寧的仕途,不然關寧不會冒險讓人幫忙救出胡三,又讓胡三殺了白樺一家四口。”
香煙吸到一半,柴賓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回答的內空條理清晰,甚至還有他自己的猜想。
“哦?如果白樺手中真的拿有不利于關寧的證據資料,肯定會掩藏的死死的,關寧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
柴賓搖了搖頭,又苦苦的回想了好一會后,眼睛突然一亮,說道:“白樺的妻子張含芳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個女人以前還和關寧傳出過緋聞。我殺胡三去給關寧報信的時候,說胡三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關寧突然大罵了幾句臭婊子…”
鄭直一怔,“你的意思是說張含芳把消息透露給了關寧?”
“有這個可能!”柴賓點頭。
之前鄭直與陳蓉都沒有往張含芳的身上想,現在稍作思考后,鄭直覺得這種可能性還真的很大,要知道張含芳天性貪婪,很有可能故意把消息透露給關寧,甚至是與白樺也商量過了,想要勒索大筆的金錢。
而關寧又不是傻子,知道就算付了錢,白樺兩口子也有可能留下復本,這樣一來,他后半輩子都會被白樺夫婦控制在手中。于是便索性找人,將白樺兩口子給除了。
這才有救出胡三,讓胡三殺人,并且讓胡三找資料一事,而胡三把白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
“你知道關寧為什么非要冒很大的風險,把胡三救出去殺害白樺么?”鄭直又問。
“這個我知道。”柴賓點了點頭,“幾年前,胡三還有一個親兄弟,道上的人稱胡四,胡四膽子大,下手狠,有一次為了爭地盤與別的幫派群毆的時候,失死了人。
就是白樺親手把胡四抓住,送上法院,被判死刑的。
自那以后,胡三就與白樺結了死仇。”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關寧想的還真周到,胡三與白樺有仇,胡三殺害白家四口是有做案動機的,那么等胡三完成任務后,再把胡三滅口,就很難再找到線索查到關寧的身上了。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而且白樺也不是傻子,沒有道理把那么重要的東西,藏匿在自己的家里。
陳蓉審問的是梁柱,梁柱與關寧關系不錯,只是答應關寧,先把四處售賣胡三出來了的消息的侯寶貴抓住關起來。
“真的只是關起來,而不是殺人滅口?”陳蓉不信,冷聲問道。
“是,是關起來就好…”
梁賓話只說了一半,就被陳蓉冷聲打斷,“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敢狡辯?是關起來,還是殺人滅口,你沒有和王虎與錢冠說么?”
“也,也有可能是,是他們想歪了。”梁賓的腦門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梁賓,你以為我都把你抓進來了,還會再讓你活著走出去?”陳蓉一聲冷笑,“你這個黑社會頭目所犯的事情,足夠槍斃十回了!我隨便派人下去查一查,就夠要你小命的了。
所以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待,這樣的話,我起碼會讓你在公安局的這段日子里能吃的好點,喝的好點。
也能給你根煙抽,不然的話,哼哼!”
聽到這里,梁柱一臉死灰!
彎下腰,把腦袋深深的埋在了膝下,沉默良久,才又回道:“我的確是讓王虎與錢冠把侯寶貴做掉!侯寶貴四處散播胡三已經出來了的消息,偶然被馬愛民給聽到了。
之后關寧就給我打電話,說不想再看到侯寶貴了。”
鄭直與陳蓉各自審訊完畢,拿著口供比對一番,得出指使胡三殺害白樺全家,更找尋資格的主使者有兩個人,分別是清水區紀委副書記關寧,還有清水區的馬愛民副區長。
面對柴梁二人的口供,關寧與馬愛民在又硬挺了一天后,終于低頭認罪。
還有那位助胡三逃出公安局的副局長,也同時松口。
至此,案情真相大白,頂著好幾天巨大輿論壓力的市委的領導們,也是稍稍松了口氣,然后命令陳蓉開一個新聞記者會,把這件案情已經告破的消息,傳達出去,安慰百姓。
7.10案件告破之后,陳蓉就閑了下來,整理案宗的事宜,并不用她這個大隊長親自去做,她與鄭直在溪水市四處游玩了兩天,然后又參加了由市公安局局長親自主持的表彰大會。
會議上公安局局長對陳蓉贊不絕口,并且給她記了個三等功,至此,有了上級領導的看重,陳蓉在市刑警大隊里,終于站穩了腳跟,而相對的,一直被陳蓉排擠出調查7.10案件的副組長余亮,還有那幾名老刑警,日子就不好過了。
甚至公安局局長在表彰大會上,都沒有提及他們的名字。
至于鄭直,因為只是來幫陳蓉的忙,并不在這里工作,自然沒什么功勞分給他,不過眼見陳蓉坐隱了位置,他同樣是非常高興的。
這邊案件剛剛告破,蘇靖軒就離開了溪水市,去尋找蘇婷去了,第二天,蘇靖軒給鄭直打來了電話,連連抱怨,說上邊沒給蘇婷分個好工作,一天到晚的十分辛苦,弄的鄭直哭笑不得,這還沒進門呢,就心疼上小媳婦了。
蘇靖軒在蘇婷那里住了五六天,終于和鄭直約好,回黨校繼續深造。
“老大,你必須得幫我個忙!”鄭直與陳蓉依依不舍的告別后,此時正在開車回杭城的路上,蘇靖軒又打來了電話。
鄭直笑著回道:“說,能幫我一定幫。”
“是這樣的,小婷分配過去后,當了個副主任,但那個正主任年紀一大把了,卻老是色瞇瞇的打小婷的主意,我呢,在那邊沒什么熟人,你想想辦法,讓那個老色鬼滾蛋。”
蘇靖軒滔滔不絕的說道。
“那蘇婷是什么意思?”鄭直并沒有立即答應,他擔心是蘇靖軒太敏感了,才會把那個主任看成老色鬼。
“她的看法和我一樣!”蘇靖軒答道:“就在昨天晚上,她還在我面前抱怨了呢。”
“那好,我給雨姐打個電話。”
說著,又道:“你小子,進展也太快了吧?這才認識幾天,就睡在一起了?”
“哪有?我們只是同住在一間宿舍里,并沒有睡在一張床上。”
“滾!我才不信!”
鄭直隨后給何聽雨打了個電話,何聽雨痛快的應了下來,這次鄭直可是幫何家爭取了很大的利益,使得她在家族中的份量,也上漲了一截。
而幾天后,那個又干又瘦的老色鬼主任,果然被上邊尋了個由頭,直接使回家,提前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