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蘇靖軒的電話,鄭直想了想,便開車趕了過去,半個小時后,二人碰面,蘇靖軒把聽到的內容又給鄭直講述了一遍。
稍作沉吟,鄭直就搖頭道:“也許只是有些人在背后造謠生事而已。”
蘇靖軒只是聽路過的兩個中年女子邊走路,邊交談,所以也覺得這話不太可信,但總歸是找到了一點線索,便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咱們也不能輕易舍棄。”
“嗯,我給陳蓉打個電話,讓她從正面查一查張含芳。”鄭直說著,就給陳蓉打了個電話,告知有人說張含芳生活作風可能有問題,陳蓉正在這邊苦苦的假設,看先從哪里查起,聞言雙眸大亮。
她剛剛坐上專案組組長的位置,總不能上任后只是枯坐在公安局,或許這個線索真的像鄭直所說,是有人造謠,但不管對不對,她總算能安排專案組的成員去調查工作了。
所以鄭直的這個電話,幫她解了大圍。
掛斷電話后,陳蓉立即下令,讓專案組的成員們去清水區工商局調查張含芳的為人,包括私生活,以及是否與人結過仇怨。
余亮是副組長,本該叫他帶頭去調查,由陳蓉坐鎮公安局指揮,但陳蓉知道只有與專案組成員互相合作,一起出勤,才能盡快的增進同事感情,所以便讓余亮待在公安局,自己親自帶隊。
專案組一共有八名成員,大多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
來到清水區工商局后,認真的調查詢問了一番,得知張含芳生前的確與某些領導傳出了緋聞,但陳蓉聞聽這些人悄悄的說如果不是張含芳與領導有一腿,不可能升適的那么快,便知道這條路怕是不通了。
張含芳那個副局長的職位,是她的丈夫白樺跑關系弄來的。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
吃過晚飯,陳蓉留宿公安局里的宿舍,挑燈研究案件資料,還有下午調查的結果,鄭直與蘇靖軒自然不會去睡覺休息,仍然四處奔走,找尋有關案件的蛛絲馬跡。
上邊只給了專案組一個星期的時間,可第一天過去了,連調查方向都沒有找到。
對于此,陳蓉,鄭直,還有蘇靖軒都是盡量保持冷靜,不讓自己急躁,而專案組的其他成員們,則大多冷眼旁觀。
一直到凌晨一點了,鄭直與蘇靖軒仍然沒有回到賓館休息。
陳蓉正伏首在案上細讀資料,卻突聽宿舍的大門被人輕輕敲響,她耳尖一動,放下檔案資料,右手摸向右后腰,按在了槍套里的手槍把柄上,雖然這是在公安局,但并不代表就一定安全了。
這起案件很有可能牽連出幾條大魚,由不得她不小心。
在宿舍大門被人敲響了五下后,陳蓉緩緩的來到了門前,左手按在大門的把手上,也不問誰在外邊,就猛然將門拉了開來。
外邊的人本來就很緊張,小心翼翼的,不防下驚了一跳,陳蓉已經借著屋內的燈光看清楚了他的長相,“陳規?”
原來來人竟然是專案組的成員之一,這個人能進專案組,是因為他與白樺曾經是好朋友。
“陳隊長您好。”
陳規剛才差點叫出了聲,此時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忙道:“我有幾條線索,想要私底下告訴您。”
“好,進來吧。”陳蓉讓過身子,待陳規進來后,輕輕的把門關上。
心下則暗自思索,這個陳規半夜三更的跑過來提供線索,是想要向自己表忠心么?
余亮只是專案組的副組長,也只是刑警大隊的副隊長,自然比不得自己這個正組長正隊長,跟著自己,陳規的前途自然會更加明亮一些。
陳規進來后,緊張的搓著雙手,也不坐下,就開口道:“陳隊長,我先提前說明,我提供的線索不一定有用,但這些人的確都曾與白隊長結過仇,而且仇氣很大。”
“我知道了。”陳蓉快步走回辦公桌前,坐下后取來筆與檔案本,說道:“你只管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你放心,我不會給別人說這些消息是你提供給我。
當然,如果將來案件真的因為這些線索而破,等我坐穩了位置,絕對不會虧待你。”
“不不不,不用,我來提供線索,只是想著能早點破案,早日把兇手捉拿歸案。”陳規今年三十一歲,比白隊長小一歲,二人平時以兄弟相稱,關系非常要好,但他也知道白樺被滅門一案有著諸多的蹊蹺,所以即便上邊把他調入了專案組,他也沒有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供出來。
原因很簡單,副組長余亮,還有其他的專案組成員都是溪水市刑警隊的警員,在這里工作的時間很長,說不定就有哪一個是被有心人調進來打探消息的,而陳蓉是新來的,不管她能不能偵破這件案子,都不可能與兇手有關。
陳規只需要陳蓉保證別泄露出去這些線索是自己提供的就行了。
陳蓉在陳規說話的時候,用眼角余光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似乎說的是真心話,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如果陳規提供的資料真的有用,那么事后自己肯定是要重謝他的。
接下來,陳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陳蓉則拿著筆,逐個把人名,以及白隊長為何會與這些人結仇的始因詳細的記下,等陳規說完之后,她細數了一遍,柳眉擰的死死的,這上邊居然有三十多個人。
就算這里邊真的有兇手,也沒有時間一一排查呀。
不過她還是站了起來,說道:“陳規,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也是專案組的成員嘛。”陳規連忙回道。
陳蓉心下一動,又問:“那你和白隊長的妻子張含芳熟悉么?”
“這個”陳規突然有些為難,但想了想之后,一咬牙,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我和張含芳從小一起長大,而且上的是同一所大學,上大學期間我還追求過她。”
說到這里,陳規的雙眼中浮起了一抹黯然,苦笑道:“她小時候長的很一般,但卻應了那句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的話,而且是一年一個模樣,再加上長大了之后會打扮了,在上大學三年級的時候,被好事的同學們評為了校花。
那個時候我追求她,她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直到我來公安局實習,帶她認識了白樺,她才對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知道她是個心大的,不安于現狀,而且愛占小便宜,上大學的時候,她只讓我拉拉手,但卻經常問我要零花錢。”
陳蓉聽著聽著,覺得這樣一個長的漂亮,愛占小便宜,而且并不安分的女人,是有要能給家里招來禍事的。
但打定主意,不可以放棄了調查張含芳這條線索。
“現在白樺一家都死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陳規繼續說道:“白隊長為人精明,比較花心,外邊有好幾個情人,不過他長的帥氣,手底下又有點權力,所以那些情人并不用他來養。
而且他自己從來不貪污受賄,只是經常吃一些富商的酒宴,但卻睜一眼閉一眼的任由張含芳去大肆斂財。
白隊長家里的那些存款,還有買私家車的錢,都是張含芳貪來的。”
陳規想著白家都被滅門了,不如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說不定就會對偵破這起案件有所幫助。
“權錢交易,說明這個張含芳也有可能給家里引來滅門之禍。”
“嗯,我也曾勸過她,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哪里還會聽我的話?”
陳蓉雙眸一轉,突然問道:“你結婚了么?”
“結了。”陳規回答完,才心下一驚,“陳隊長,你該不會是懷疑我…”話沒說完,就見陳蓉擺了擺手,“不是,我只是隨便問一問。”
這個世界發生的情殺案太多了,陳蓉不可能一點也不懷疑陳規。
再說了,陳規又是偷偷在晚上過來提借線索的,說行跡可疑也不為過。
“我妻子叫黃曉娟,兒子都五歲了。”陳規還是開口解釋,“我早就淡了對張含芳的心了,而且案發時間,我在公安局里加班呢,有很多人可以做證。”
“嗯,那你還知道些什么?有關于張含芳的。”
“這個,好像沒有了…”
“可我聽說她似乎和某些領導傳出過緋聞。”
陳規心下一緊,怪不得下午的時候陳蓉突然讓專案組的成員去清水區工商局調查張含芳!
今天中午剛到,也沒有動用專案組成員出去偵察,就能有如此靈通的消息,這位年輕的美女隊長不簡單吶。
“是有這么回事。”陳規點了點頭,“我以前還和張含芳談過這個事情,當時張含芳對我說白樺太花心了,外邊還有很多情人,便故意與幾位領導弄點小曖昧,糾纏不清的,想要讓白樺吃醋,回心轉意。”
“那白隊長有什么反應?”
陳規搖了搖頭,“白樺根本就當沒有聽到。”
“嗯?”陳蓉冰冷的俏臉上浮起了一抹驚訝,“難道白隊長不喜歡他的妻子?不對呀,就算他不喜歡張含芳,但妻子紅杏出墻,是個男人都不會無動于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