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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軟柿子?】

熊貓書庫    大世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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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學謙說出,讓游行的群眾找一個對手練練手的那一刻,芮慶榮一下子變成了驚弓之鳥。。。看誰的眼神都不對,似乎這次他的警察局就要在劫難逃了。

  可不管是王學謙,還是章炳麟,都沒看上他的警察局。

  原因很簡單,太沒有挑戰力了。

  就閘北那個警察局,嘛事都不管,上次游行的時候,上街的警察大部分都從武器庫里領了武器,但是槍是發了,可子彈…

  在民眾的眼中,拿著不順手的‘鐵條’的警察,甚至還沒有拿著砍刀的青幫混混又威懾力。只是,連警察局都成了病貓,那么對于整個游行隊伍來說,再強的對手就不好找了。

  而章炳麟卻從王學謙略帶陰冷的笑容中讀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他的這個弟子,時時刻刻給他意外的同時。還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不安定因素,說是炸彈也不為過。

  現場的氣氛熱烈,而且充滿對挽回失去尊嚴的渴望。對于章炳麟來說,這已經足夠了,當初同盟會舉行的游行,哪次不是沉悶的開場,然后在游行到一半的時候,被匆匆趕來的軍警圍追堵截,之后的場面幾乎千篇一律,軍警們揮舞著大棍,狼如羊群一般的將游行隊伍打散。

  不過,這樣的結果都是有原因的,游行隊伍中,中堅分子的缺乏,信仰不夠堅定都是其失敗的原因之一。

  但是章炳麟深刻的感受到,這次的游行絕對不一樣。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憤怒的海洋之中,狂風巨浪般的像他襲來。而這種感受,相信很快就要面對的英國人也會感受到。作為一個老派的革命者,章炳麟不認為這次游行會有多大的成功。反而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只要游行隊伍出發,不管結局如何,他們都將獲得巨大的成功。加上對付帝國主義。他在同盟會中獲得的經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就更加深了他的憂慮。

  章炳麟雖然心中擔憂,但是他也不能當場反對王學謙的建議,因為不管出于什么立場,他都應該支持王學謙的舉動,而且是毫無原則性的支持。

  因為,他名義上還是王學謙的老師。

  “子高,你覺得哪個對手,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

  “能夠增加游行群眾的信心,畢竟。在不久之前,游行隊伍之中有不少人經歷了那次‘蘇州河慘案’,親眼目睹了英國人的兇殘,還有倒在血泊中的同伴。”王學謙說道理,作為這個游行的組織者,陳教授等人也是心知肚明。

  因為那次游行,學聯的人也參加了。而且最大的傷亡都集中在學聯之中。

  不過,陳教授身上的革命浪漫主義和樂觀精神讓他在短暫的失神之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朗聲道:“子高,不用擔心。我相信我和我身后的戰友都是擁有崇高理想的新青年,是發自內心的想要…”

  相對于章炳麟的冷靜,陳教授似乎顯得更加的富有熱情。而且并沒有因為不久之前的流血事件而退縮。當然,章炳麟明白,這種熱情在同盟會早期的時候同樣一點也不缺少,而現在的‘國黨’就難說了。

  “子高。你給大家選擇的對手是?”

  “虹口。”王學謙眺望著東方,從閘北走過去,不用半個小時。就能抵達虹口的地界。

  “日本人,我們沒有必要在針對英國人的同時,和日本人過不去吧?”汪兆銘本人對日本的感覺并不糟糕,甚至還有些親切。因為他在日本求學生活多年,實際上同盟會當初在日本東京建立,也是有日本右翼組織支持的原因在里面。

  加上早期,同盟會不少經費還是從日本籌集的,汪兆銘本人對王學謙忽然將槍口對準日本非常反感。

  王學謙打斷了汪兆銘略帶牽強的辯解,實際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英國人在閘北,楊樹浦等地的蘇州河橋上架設了重機槍,他就會選擇說服其他人,進入公共租界核心地區的游行的計劃。反而在公共租界在蘇州河北岸,狹長的租界地界游行的預案。

  畢竟生命只有一次,而堅定的革命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沒必要每次都讓同胞用血肉之軀,去試探英國人的武器有多么的厲害。

  日本的勢力在上海的地位是非常尷尬的,一來,上海沒有具有法律效應的租界。屬于大家都知道的既定事實,而非實際上的租界。虹口之后設立的租界管轄權,是公共租界單方面的越界行為,并將管理權交給有大量日本僑民居住的日本人管理。

  但是在這一地區,日本人雖然多方經營,甚至在1916年時,英國陷入了歐洲戰場的泥潭,希望交好于日本政府。在上海公共租界內部,設立了日捕股,股長其實比科長都要小,一般只能管理十幾個巡捕。但這種行為也相當于口頭承認了日本在上海虹口的實際控制權。

  但尷尬的是,連英國人都在歐戰結束之后,也不承認,日本在上海擁有單獨租界,也非常排斥日本人進入公用租借管理層。

  所以,上海的虹口地區,日本人把其當為租界,但民國政府不承認。英國人雖然捏著鼻子默認,但也不會公開表明,日本將虹口地區開辟為其日租界的行為。

  雖然擁有30個從日本征召的巡捕,但實際上,在虹口地區維持治安的,日方只能依靠民間組織的‘義勇隊’。

  而這種民間組織,相對于真正的巡捕,是無法比擬的。

  所以說,一旦日本在虹口地區動武,只能依靠30個擁有政治編制的日本巡捕。而且還是跨界執法,也是拿不到明面上來說的。

  同時在歐戰結束之后,法國率先對本國以外的人員入境,頒布了《簽證管理條例》即最早的出入境法案。之后,英國、美國、比利時等國也相繼頒布了同樣的法律。而民國政府也不甘落后,頒布了同樣的法律。處于租界的特殊情況,《出入境法》對租界內部的外籍人員是沒有約束力的。但是虹口確實例外,因為這里并不是租界。

  等于說,在虹口區域內所有的日本僑民,都是偷渡客,是黑戶。

  當下的日本人心里可很不順,雖然在巴黎和會上,英國人和法國人滿足了其部分的野心。但英國人和日本人私下的協議是讓日本人進攻十月革命之后的俄國。

  而日本遲遲沒有行動,這讓英國人也很惱火。

  相信,在這個時期,收復虹口的管轄權。對于民國來說,是最好的機會。一旦錯失良機,對于民國政府來說,就只能干瞪眼,讓日本在虹口的統治強大起來。

  最后,變成了既定事實,無法改變。

  除了章炳麟沉默意外,汪兆銘是反對游行隊伍在虹口地區行動的,只是沒有人支持他。也覺得勢單力孤,沒有再堅持。而陳教授還有學聯,工人代表都贊成游行隊伍通過虹口。因為相比英國人來說,日本人的蠻橫比英國人一點也不少。

  而且。日本工廠內對工人的壓迫,更是在上海外資企業內,最甚的一個。

  讓汪兆銘氣憤不已的是,王學謙在最后連征求他的意見的舉動都沒有。哪怕名義上的詢問都懶得做。這讓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可是游行隊伍已經開始行進了,是否跟上游行隊伍,讓他猶豫起來了。

  于右任看在眼里。雖然無心插手廣州的‘國黨’內部的爭斗,但對于汪兆銘,作為‘國黨’代表卻表現出來的缺乏大度的行為,也是暗暗搖頭。

  “孫先生的意思是支持還是反對?”

  汪兆銘差異的看了一眼已經早就不參與‘國黨’內部的于右任,心說:這位怎么對黨務開始熱心起來了?

  “孫先生覺得這是一次契機,一次共同對抗英國人的機會。實際上,廣州臨時大總統府內,宋博士主張乘著這次機會,發動最大規模的反抗游行和罷工,希望最后能夠從英國人手中拿回鹽稅和關稅的自主權。“汪兆銘很不想提起宋子文,這個家伙總是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對政務一竅不通似的,只是一個靠著嘴皮子混飯吃的酒囊飯袋。

  可實際上,廣州軍政府因為缺少財源,尤其是孫先生想要靠著廣州作為大本營,組建軍隊,北伐對付北洋軍閥。那么‘國黨’組建自己的軍隊,將勢在必行。

  可眼下,廣州臨時大總統府的所有開支,都是陳炯明撥付的,而且還是按月撥付。孫先生手中連養總統衛隊的錢,都是摳摳搜搜的,更別提組建軍隊了。

  作為大總統府邸內,主管財政的宋子文,他和王學謙一樣,把注意力盯上了因為善后大借款而失去的關稅和鹽稅。

  只要拿回鹽稅,每年就可以讓政府增加數百萬的稅源,有了這筆錢,‘國黨’也不用看陳炯明的眼色過日子了。

  要是一旦連關稅都能夠獲得,那么每年增加的稅源將是上千萬,這筆錢足夠‘國黨’在廣州組建一支像模像樣的軍隊,并開始實施孫先生決心的北伐。

  想到這些,汪兆銘忽然懂了,為什么孫先生會不遺余力的支持上海的罷工和罷市運動,原來是利益使然。

  謝過了于右任的提醒,汪兆銘在街頭快跑起來,跟上了進入虹口地區的游行隊伍。

  在隊伍后面的時候,他還有種不妙的感覺,因為聽到隊伍中有人傳言,游行隊伍前面似乎打起來了。

  但是正當他尋找王學謙等人的蹤跡的時候,游行的隊伍忽然動了。

  如果四川路的時候,大批的日本‘義勇隊’的打手,浪人,還有摻雜在其中的少量日本巡捕,都瞪眼看著浩浩蕩蕩的游行隊伍。

  站在路邊的‘義勇隊’的一個黑龍會負責人,還非常不服氣的喘著氣,對邊上的一個日本巡捕詢問道“武田君,總領事閣下真是說放行?”

  對方冷笑道:“帝國的榮耀雖然重要,但帝國也沒有必要幫著英國人頂缸,這本來就是英國人惹下的麻煩,憑什么讓帝國跟在英國人的屁股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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