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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草菅人命】

熊貓書庫    大世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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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原本有些人想要動他腦筋的家伙,也都偃旗息鼓,穩固了他的地位。

  自從上任以來,送禮的,送錢的。攀交情的,搭關系的,甚至送女人的層出不窮。這讓芮慶榮一下子感受到了當官的好處,身上的氣勢也足了,眼界自然高了起來。突如其來的被孫鐵卿罵了個狗血淋頭,差點氣的拔出拳頭就要開架,可想起來,現在他當官了,光宗耀祖了。主要是在租界里鬧事。傳出去不好聽。

  但是骨子里還沒有多少改變的芮慶榮,猛的拽掉自己的帽子,啪嗒一下,誰在了會議桌上。正好摔在范季美的面前,把他嚇得夠嗆。芮慶榮冷笑著湊近,眼神不僅帶有威脅,甚至是冷血的瞪著孫鐵卿:“小子。你聽好了,別以為呆在租界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一輩子不要出租界。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正當芮慶榮霸氣側漏,肆無忌憚的用眼神讓孫鐵卿驚恐不已的時候,卻很不耐煩的被人打斷了。

  周傳根現如今也在警察局謀了一個位置,財務科長。按理說,財務科長是該整天呆在局里,可他還是滿天的跟在芮慶榮的身后。原因很簡單,芮慶榮不相信別人管賬。

  提醒芮慶榮要低調的正是周傳根,當然芮慶榮更習慣叫他‘阿根’,瞪著眼珠子回了一眼周傳根,心說:“這小子怎么不開眼,當初老子怎么會如此相信他?”

  不過他在扭頭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一個人,面相好像挺熟悉的。回頭定睛一看,心說:“完了,完了,老子怎么這么不小心,竟然在先生面前摔帽子,還威脅人。”

  說時遲那時快,芮慶榮飛快的從桌子上大蓋帽拿在手里,正兒八經的戴在腦袋上,立正,挺胸,啪嗒一聲,靴子后跟碰撞的聲音非常清脆,顯然這個姿勢是他偷偷練習了很久的動作。

  別看芮慶榮是個混混,但是警察的敬禮已經是純熟無比,高聲喊道:“卑職芮慶榮,有事向您報告。”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出了一點意外,芮慶榮本來就身寬體胖,這段日子更是胡吃海喝的,肚子大了不少。而原本的警察制服,穿他身上就已經顯得有些緊了,這一挺胸,就聽到噗嗤一下,芮慶榮制服在肚子上銅紐扣,化作一道黃光,飛了出去。

  就聽到‘哎呦’一聲,范季美已經捂著額頭,驚叫了起來。

  芮慶榮哪里有功夫搭理范季美。心里一著急,把他對徐國梁的那套說辭,對著王學謙給喊了出了來。不過,在芮慶榮的心里,給徐國梁敬禮,不過是給這位上海政壇的大佬一點面子。而在心底里,他還是以王學謙為首是瞻。堅信只要他緊跟王學謙的步伐,輝煌騰達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一刻,連孫鐵卿都傻眼了,怎么回事,沒聽說王學謙在上海當官了啊!

  而且看芮慶榮的肩章,如果王學謙在警察廳任職的話,至少應該是副廳長一個級別。但是上海警察廳廳長徐國梁什么時候有過副手,難道是新招用的?

  王學謙嘴角發苦,心說:“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把這小子招進了警察隊伍,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芮局長,話不能亂說。”王學謙冷聲道。

  芮慶榮極其獻媚的笑道:“見王先生,芮某人心里的敬仰之情就無法抑制,芮雖然出身草莽,但是對先生的關注依然很久,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在先生的身邊聆聽教誨,芮某死而無憾。雖然有些突兀,也是真情流露。”

  不得不說,芮慶榮當了幾天官,拍馬屁的功夫見長。

  “說吧,來租界到底干什么來了?”

  別說孫鐵卿傻眼,聽著王學謙和芮慶榮的一問一答,在場的沒有一個人不發愣的。

  “有什么事,就說吧!”王學謙急著打發芮慶榮,才讓他把事情說完就離開。

  他也知道,芮慶榮是華界的警察局長,管不到租界里面來。尤其是他還在場的時候,芮慶榮更不敢造次。

  這下反倒是芮慶榮期期艾艾的沒話說了,或者說不敢說話了。原來王學謙看出證券交易所的問題,但是無法判定,是那幾個交易員出現了問題,牽涉的股東又有多少?

  只能讓芮慶榮去查。

  芮慶榮倒是盡心極力,很快就查到有兩個人嫌疑最大,一個是柜臺的交易員,一個是出納。

  三目之下,哪里藏得住秘密。在警察局。芮慶榮和一干手下,手段盡出,把兩個私下和股東勾結,做假賬的家伙找了出來,拿到口供,還有證據之后,就把這茬給忘記了。這也是王學謙能夠拿到交易所里外勾結的證據。

  說起來,也是倒霉,拿到證據的王學謙夸獎了幾句。芮慶榮立下功勞之后。大喜之下,把兩個倒霉蛋忘記了。帶著底下的兄弟們出去慶賀,已經是立冬之后的天氣,這幾天也冷的很。兩個交易所的職員。又是嚴訊逼供,又是潑了冷水,加上把人放在院子里臨時的刑架上,涼了一晚上。等到芮慶榮迷迷糊糊的還沒有睡醒,手下就來報告,人在院子里凍死了。

  這下。讓他沒轍了。想來想去,只能瞞天過海,就說是在蘇州河里淹死的,來個死無對證,找個臭水溝,把尸體在水里泡了一天,這才來到交易所讓人認領,也算是結案吧。

  至于為什么找到交易所,而不是找死者的家屬,完全是其中一個是孤身一人,另外一個倒是有個兄弟,在洋人的輪船上上班,趕上輪船滿世界跑,一年半載估計是回不來了。

  這才沒有了辦法,找到了交易所來。

  “鄭新安,于思東兩個人你們認識嗎?”

  話剛說完,會議室有幾個在角落中,有些衣衫不整的一個年輕人臉色惶恐起來。

  衛挺生的秘書在他耳畔說道:“這兩個人已經兩天沒有來上班了,一個是柜臺上的職員,一個是出納。”

  衛挺生這才點頭道:“沒錯,是交易所的人。不過兩天沒有來上班,我們也非常奇怪。”

  芮慶榮心說,這就對了,他們要是來上班就出鬼了:“告訴你們一個事,我們死了。”

  “死了?”范季美一下子把目光投向了王學謙,要是沒有剛才發生的爭吵和打斗,說不定他還會憤怒,指責王學謙的不擇手段。但現在,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懼。

  而張文煥心里更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倆個人死,輕如鴻毛,可以說是周由自取。其實他在此之前,也勸過范季美,不要放任一些小股東的挖墻腳,但范季美就是不聽,固執的認為交易所的成立,他們也有一份功勞,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傷了感情。王學謙如果發現,指責他們的話,他頂著。

  可現在,都死人了,你還能頂得住嗎?

  當他看到范季美的額頭冷汗涔涔的樣子,心中更是無奈。他這個老朋友,顯然是被面子給害了。

  雖然人已經死了,但戲,還要演下去。

  芮慶榮繃著臉繼續說道:“根據法醫的鑒定,兩人是在夜里喝醉不慎跌入蘇州河中。撈上來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不過根據兩人身上的證件,我們找到了你們,希望貴方找到兩人的家屬來警察局停尸房領人。三天后不來,就埋在羅山公墓。”

  衛挺生皺眉道:“這兩個人牽涉到交易所的一次內部舞弊,怎么就死了呢?”

  芮慶榮咳嗽一聲,對周傳根吩咐道:“回去把案子結了,兩人畏罪自殺。”

  說完,芮慶榮眼珠子看向王學謙緊皺的眉頭,心里沒底,但也知道這地方他不能多待下去,昂首挺胸的走了。

  出了交易所的大門,這才抓住周傳根,心虛道:“阿根,我們是不是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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