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上軍隊,命令軍隊立刻開赴城內。.
大亂之下,必然會有趁亂發財的小混混,甚至有心將局勢弄亂的背后黑手,萬一對方真要不折手段,燒殺搶掠地方,那么對于剛剛成立的市政斧,將是毀滅姓的打擊。
吩咐妥當,王學謙才想到,那個讓這座城市陷入慌亂的罪魁禍首。
就是停泊在‘甬江’上的英艦。
想起這些英國人,王學謙是一身的戾氣,有氣沒處撒,他也想擁有幾艘像模像樣的軍艦,好好給英國人一點顏色看看,但是也不過是純粹自娛自樂的想想。軍艦,不僅僅是錢的問題,即便有錢,還要有人賣給你,即便有人賣給了你,也要有人會用,不然再先進的武器買回來,還是一堆廢鐵。
再說了,一艘大型的水面艦艇,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對于王學謙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新興地方政權所能負擔得起的。要是他變賣產業,轉讓股份,顯然也不現實。
這時候,他決心想要建立一個造船廠,必須要有屬于自己的造船廠。能建造巡洋艦和潛艇的一流船廠。
不過這個愿望雖然好,但實施起來,可不是那么容易。在上海,江南造船廠在一戰時期,是有過建造大型萬噸輪的成熟技術,并成功的建造完成。
但民用輪船和軍艦完全是兩碼事。
想來想去,王學謙對英國人的軍艦產生了濃烈的興趣,英國人的霸主地位雖然有不保的跡象,但英國人建造的軍艦,在世界范圍內,還是一流的戰艦。
“跟我去江邊看看。這英國人到底搞什么名堂!”王學謙冷冰冰的語氣,真相是要找英國人晦氣似的。可是連站在汽車邊上的鐘文豹都明白,少爺心里頭有氣,想要給英國人難堪,他們這些人去,連個水都不會冒。
鐘文豹立刻發動汽車,在開車的那一刻,他回過腦袋,對王學謙說道:“汽車上不了江堤,還要走一段。”
“沒事。就城里頭亂,出了城。鬧不起來。”
鐘文豹心知肚明,想要渾水摸魚的人,不就想著往人多的地方下手嗎?
再說了,出了城市。到處是農田,鄉間小道。很快擁擠的人群就會被分流。
通往城外最近的路。汽車只能通行一段距離,在半道上,王家護院的手槍隊跟了上來。
王學謙不置可否的默認了別人嚴密保護的狀態。他也是暗暗吃驚,原來王家還掌握著一支武裝力量,雖然表面上看,和還鄉團一樣模樣。挎著凈面匣子。黑綢短袖,短檐草帽。前面是汽車開道,后面十幾個人跟著,和青幫大佬出動撐場面似的。
城門口。剛剛成立的警察局,正在緊張的疏散平民。
為了出現更加面積的恐慌,寧波城并沒有全面戒嚴,警察全面出動,在街面上,安排巡查任務,維持治安。但在城門口王學謙去吃驚的發現,竟然有人,還往城里趕,引起了他的注意。
出了城門不遠,汽車停在路邊,身后跑的氣喘吁吁的黑衣護衛隊,似乎是一個頭目模樣的人,趴在汽車窗口:“少爺,您有什么吩咐?”
“看見剛才城門口有一伙人往城里去嗎?”
當大家都在往城外轉移的時候,三五成群的彪形大漢往城內而去,本來就讓人懷疑。更讓人奇怪的是,有幾個人還有點遮掩的用涼帽,躲避著周圍可能的視線。
“看見了,少爺。”
“帶上你的人,跟著他們,密切關注這伙人的動向。我估計,這些人應該是別有目的,甚至有趁亂制造事端的可能。當軍隊開進城內之后,找一個叫溫應星的軍官,把你們探查到的告訴他,該抓人就抓人,絕不姑息。”
“這個…少爺,大管家讓小的跟著少爺。還有大管家說了,城外軍營最安全,最好讓少爺先去軍營躲躲。”
王學謙一聽這話,鼻子都快氣歪了,這像話嗎 對方還沒有出招,自己就先趴到了桌子底下,真要傳出去,他還能抬得起頭來嗎?
“聽我的,還是王福安的?”
王福安雖然深的王鴻榮的信任,但在王家,畢竟不是主子。再說了,王學謙的身份太尊貴,連一個爭奪家產的親兄弟都不曾有。這個家,遲早是他當。
見對方猶豫,王學謙瞇起眼睛,目光逼視對方,在武商量的可能:“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爺的話,小人王天寶。是您七叔家二公子三姑姑的隔壁家…”
“得了,你的意思我們是親戚是嗎?”王學謙被繞的頭都暈了,一個鎮子上,大部分都是王家的族人。正要攀親戚,全鎮子王姓的族人都一個祖宗。不過,一個族人的身份肯定是脫離不了的。
“小人不敢,大少爺,我是王氏族人。按族譜上的輩分,您是我十三叔!”
“我…”
王學謙看著眼前這個帶著一絲靈巧勁的親戚,眼珠子一轉,利誘道:“你喜歡帶兵?”
“這個…”王天寶摸了一下后腦勺,心虛的說道:“小侄是覺得腰上挎著洋槍,走在路上神氣。”
“行了,什么也別多說了,等搔亂結束后,拿著我的名片,去軍官教導團報道。”王學謙說完,不放心道:“識字嗎?”
“在族學里學了四年,寫信看書沒有大問題。”
王學謙隔著車窗,大手一揮動道:“行了,就這么決定了。你帶著人跟著那群鬼鬼祟祟的人。”見王天寶還在遲疑,頓時惡狠狠道:“想要違抗我的命令的話,你可想好了,秋后算賬,我讓你回家種地啃老玉米去!”
王學謙的威脅終于奏效了,王天寶嚇的一哆嗦,回頭對著十來個手下喊道:“大少爺的話聽到了,馬上回去。”
臨走,還不忘給王學謙推薦了一個向導,本鄉本土的人,地面上熟悉。王學謙正好缺這么一個人,也就點頭默許了。
“老四,跟著大少爺眼珠子瞪的亮一點,別帶人瞎闖。要是大少爺,少了一根汗毛,小爺讓你浸豬籠。”
“大哥,小叔搞嫂子才浸豬籠…”
王天寶嚇的一哆嗦,見王學謙氣的臉都綠了,一巴掌打在手下的腦袋上,呵斥道:“少說幾句。”
在城門口分別之后,王學謙繼續往堤壩上趕,而王天寶帶著人去盯著城內的可疑人物。
穿過一條在江邊灘涂中間的田埂小道,王學謙終于被鐘文豹拉拽下,上了江堤。
放眼望去,一片水波蕩漾的景色,岸邊蘆葦隨風蕩漾,江面白浪沙沙,唯獨不太和諧的是,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正突兀的在江上。王學謙手搭涼棚 終覺得有些奇怪。遠遠的看去,那艘英國人的軍艦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倫不類。
“把望眼鏡給我。”
鐘文豹正看著起勁,望眼鏡對他來說也算是稀罕物。當年陳其美的軍隊中,雖然也有望眼鏡,但不少都是軍官到各處淘換來的。
有單筒的,也有雙筒的。
不過,這些西洋玩意可沒他這個‘小屁孩’的份,再說了,陳其美擁軍自重的時候,鐘文豹才多大的年紀?
有點不情愿的把望眼鏡遞給了王學謙,隨著畫面的不斷推進,雖然看不清軍艦上的人,但王學謙更疑惑了,那艘停在江里的軍艦,一動不動,艦體似乎也有些傾斜。
“奇怪?”
“先生,沒啥奇怪的。這英國人的軍艦都長這個樣子。”鐘文豹賣弄道:“早些年,外灘的江面上也停著不少,平曰里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趴在江邊看這些。”
王學謙瞪眼道:“你把我當成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了?難道我還沒有見過軍艦長什么樣子?”
“您也見過?”
王學謙氣得真想一腳把鐘文豹這小子踹進江里去,要不是他覺得,憑借自己的力氣只能徒勞無功,這才作罷:“你不覺得英國人的軍艦上,似乎有什么不同的嗎?”
鐘文豹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猛然拍了一下腦門,‘哐’的一聲脆響,王學謙真怕這小子一巴掌,把腦袋給拍傻了,但這家伙腦子本來好像不太靈光,再傻也傻不到哪兒去。
別人不敢說,但是鐘文豹的巴掌,一巴掌輪下去,碎三四塊青磚絕對沒有問題。好在鐘文豹完好無損,卻自作聰明的說:“我明白了,原來軍艦開炮的時候,炮管子震動太厲害,炮管子上需要壓東西。”
王學謙心說:“你以為這是打石頭彈呢?”英國人的炮管雖然對準了寧波城,但是主炮的炮管上,卻似乎綁著一個軍艦上的卷揚機,這玩意,少說也有十來噸重。
而且英國人的古怪行為,讓王學謙終于送了一口氣。
看來英國佬并沒有炮轟寧波城的打算,只不過好像是英國人的軍艦出了什么問題,難不成軍艦傾斜了,需要將重物壓在船舷的另外一側?
正當王學謙納悶的時候,鐘文豹突然指著寧波城的方向,驚叫道:“城里起火了!”
知道英國人暫時不可能進攻,卻沒想到,寧波城內卻先亂了起來。滾滾的黑煙,在高高的城墻內升騰而起,濃煙在幾公里外只能清晰可見。王學謙陰沉著臉,心說:“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