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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打了老的,招來老的(下)】

熊貓書庫    大世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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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武先生,您怎么來了”

  陳群驚愕的看著杜心武不修邊幅的邋遢樣子,和武學宗師確實不搭邊,可就是這么一個人,卻把同盟會當年在東京的安全給維護的滴水不漏,徒手對付三五個日本武士,跟玩似的。這可不是道聽途說的,而是當年他親眼所見。

  吃驚過后,陳群這酒也就醒了一多半了,立刻把人往房間里讓。

  單身男人的房間,能有多干凈,尤其是在夏天,一股酸臭味在鼻尖若隱若現,感覺就像是一個放滿了食物的櫥柜,慘不忍睹。

  杜心武皺著眉頭,老實說,李存義要說嫌棄也就罷了,但放在杜心武身上,他還真的沒有資格嫌棄。

  穿著邋遢的長衫,上面油跡斑斑的杜心武開口了:“看來你過的并不如意,住的地方也不多想著收拾,不過也對,新人總比舊人體貼,你也別太在意。反正,說不定那位孫先生過些天就想起你來了”

  陳群慘笑,也不知道這位爺是吃了什么藥,不過也對,杜心武的脾氣,確實這么不冷不熱的,喜歡作弄人。

  可一說起孫中山的用人來,確實讓陳群警覺起來。

確實如杜心武所說,孫中山為人有些好大喜功,喜歡聽好話。想想當年,同盟會在東京的時候,雖然人不多,但放眼望去,那個不是精英可現如今呢  在上海虬龍路的‘國黨’總部,還有多少當年的老臣子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這天都沒變呢孫中山身邊的人可是一茬接著一茬的換,而且還是一水不如一水。

這讓陳群能不著急嗎  不過畢竟,孫中山是陳群的政治希望,也是老上司,總不能在背后評價,只好勉強笑道:“心武先生。您來上海也不跟先生說一聲,他要知道您來了,肯定會高興。”

“高興有什么用他孫某人一天到晚就剩下高興了,反倒是我就納悶了,你也算是他的老臣子了,怎么會有時間在家里喝悶酒”杜心武壓根就沒給好臉色,反倒是三句話,就把他心里對‘國黨’,乃至孫中山的不滿都說了出來,宋教仁被刺殺身亡之后。‘國黨’內部對出身兩湖的人員開始排擠,這不是過河拆橋嗎作為從湖南出來的同盟會早期人員,杜心武會給孫中山好臉色看  陳群臉色暗淡了下來,心頭苦澀道:“您老不都猜到了嗎”

  “逸仙的新夫人是宋家的人,當年在上海的時候,宋查理也是一個豪爽的性格,你就沒動動腦筋,往宋家哪兒想想辦法,總好過你這樣被邊緣化吧”杜心武皺著眉頭。試探的問了一句。因為看陳群的樣子,混得也夠慘的,他心里頭的希望也漸漸的小了不少。

  陳群雖然不是頂尖的智囊,但是腦子轉的也不滿。總覺得杜心武來找他,肯定是有事。

不過他也在奇怪,這根宋家有什么關系  宋家在上海灘,要說有錢。算不上;要說社會地位更是無中生有的事。

  所以,最后這事多半是要落在孫中山的身上,且不說宋教仁的關系。就是杜心武當年給孫中山當保鏢的經歷,按理說,孫中山咬碎了牙,也多半要答應。

  于是,陳群就開口問道:“心武先生,您有話就直說吧您老要是說話,孫先生肯定是要給您面子的。”

  “我的事不在逸仙身上,而是在他的大舅子身上。”

  “大舅子,您是說宋子文”

  看著陳群臉上的古怪勁,杜心武一拍大腿,也不準備說,都寫在臉上了,心中頓時對孫中山的為人鄙夷了幾分,原來是抱得美人,沒有了當年的豪邁。

想想也是,當初那個孫逸仙,要不是有股子誰也不服輸的勁頭,對心中的信仰決不妥協的勁頭,能有那么多人信服他嗎  “原來我還以為宋查理那樣的人物,哎…不說了。”說完,杜心武站起來身來,準備要走的模樣。

  陳群心知杜心武誤會了,解釋道:“先生,您誤會了。”

  杜心武一怔道:“誤會”

  “沒錯,是誤會。宋子文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跟誰都不親,孫先生對他這個大舅子也是無可奈何。因為這位宋子文連孫先生也不愛搭理。”

  “嘿嘿…”

  杜心武剛才還一副落寞的樣子,可轉眼,卻幸災樂禍的笑起來。這讓陳群心中也是無奈,誰讓這位爺的地位超然呢在同盟會中是前輩,用江湖輩分來說,陳群也要叫上一聲師叔,那頭說話,都是陳群氣短。

  “這小子,原來還是一個犟種”杜心武這才想起來,要是宋子文真是誰也不愛搭理,那么陳群眼神不由的看向陳群。

  陳群點頭道:“我在他跟前說話也沒用,估計上海灘也就他家里人對他還有有些影響力。”

  杜心武看出來了,陳群也是愛莫能助。

  李存義在編邊上也是暗暗著急,心說:看來這徒弟這回是沒法救了。

  杜心武還不死心的問道:“其實我也不找宋子文,聽說他又一個朋友,浙江人,是你老鄉,叫王學謙的,你能說上話嗎”

  “王學謙”

  陳群心頭一緊,一開始他以為是杜心武得罪了王學謙,這位可不好招惹。可看邊上李存義那緊張的模樣,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邊上的這位老者,年紀夠大的,但是精神不錯,輕聲問道:“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當不得先生二  ,老朽李存義。”

  李存義連忙擺手道,武者的地位不高,尤其是在政客面前,相比政客。武者再有本事,也最多被一方豪強看中,委一個軍職,但真要說帶兵打仗,現如今的戰場都是機槍開道。大炮比斗,武功再好,也討不了便宜去。

  杜心武是個急脾氣,問道:“陳群,你就說認不認識這個人吧”

  “認識。”

  陳群倒是坦白,能說不認識嗎但是他也是拐彎抹角的關系,再說了,王學謙和段宏業、盧筱嘉見面的時候他也在,不過王學謙沒拿正眼瞧他而已。

  杜心武想的簡單,上海灘藏龍臥虎。但王學謙的名頭不響,甚至連聽說的人都很少。這樣的人,多半是沒有多少根基的,也沒有多大的勢力,至于好不好說話,只要給足了對方的面子,這老朋友的請求也算是完成了。

  “要不這樣,我們準備一下,然后去見見這個后生。”杜心武靠在藤椅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自然有這個本錢,青紅兩幫的龍頭,這個身份就足夠讓他能在上海灘橫著走了。再說,杜心武家世也并非其他同盟會會黨那樣。出身地主。而是官宦之家,父親是都司,四品帶兵將領,要不是清朝這艘破船。實在讓人失望,他也不會從軍隊中離開,連官都不要了。從骨子里。杜心武也是大少爺出身,傲氣的很。

陳群苦笑,心說:王學謙是能見就見的  這位爺,可是段宏業和盧筱嘉都要巴結的對象啊陳群雖然對皖系為何會重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王學謙會這么客氣,但是他斷定,盧筱嘉肯定在王學謙手上吃過虧了,不然這個人絕對不好這么說話。

而且王學謙身邊的保鏢,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洋人,連陳群這個文人的眼光都能看出來,王學謙身邊的洋人都不是樣子貨,難道別人看不出來嗎估計這也是讓段祺瑞,這位叱咤風云的大人物也不得不重視浙江王家的原因吧  “陳群,你小子,別磨磨蹭蹭的了,說句痛快話,行不行不行的話,我找別人,這不就是耽誤事嗎”

  杜心武見陳群還在猶豫,語氣多少帶了一點火氣。但陳群也沒生氣,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幻著,最后點頭道:“好吧,我可以帶你們去,但他見不見,我可不敢保證。”

  “那趕緊吧我們大老遠的都來了,趕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杜心武見陳群不僅沒有準備換衣服,反倒是想要送他們幾個出去,頓時不樂意了。

  陳群喝的腳步都輕浮了起來,這時候去,不是讓人看笑話嗎也顯得不尊重,他是準備換一個日子,鄭重的拜訪。

  “心武先生,您看我,這酒都喝大了,我這樣去,不是讓人看著不尊重嗎我是想…”

  “酒喝大了,想醒酒,這好辦。”

  杜心武說完,拉著陳群就出了們,在路邊的一個楔壇邊上,站定了,對著陳群的后背就拍了兩掌。本來就胃里頭難受的陳群更壓不住了,俯在花壇邊上吐了起來。

  沒過多久,陳群的腦子是清醒了,看渾身難受,像是散了架似的。

  好在他們終于到了西摩路上的王公館,站在緊閉的大門口,花園里的植物郁郁蔥蔥的,一幢兩層小樓在花叢樹影之間,若隱若現,眼前的這個花園,就至少有十多畝地,看來這個王學謙是不簡單。至少,錢不會少。杜心武也感覺有些奇怪,似乎有人在窺視他一般。

  這是警覺,武者天生的警覺。

  書房里,王學謙正低頭拆開一封封信件,這年頭沒有網絡,伊美爾,也沒有手機,拍電報的話,貴不說,還沒有私密性。朋友親戚之間的往來,只能通過信件。

  王學謙喜歡接收信件,這在小圈子里是眾人皆知的秘密,因為他迷上了集郵。

  甭管民國的,外國的,這個時代的郵票印的真心不錯,而且種類也多,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收集郵票。

  伍德敲門進書房之后,在王學謙面前說,陳群求見。

  王學謙連眼皮都沒抬,直截了當的回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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