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方人,難道還能唱出感動全場的歌謠嗎?”
首先提出質疑的不是別人,反倒是和王學謙最不熟悉的呂蓓卡,艾倫的小表妹。.原本他還有點希望,呂蓓卡能看上王學謙,至少女追男…那個隔層紗什么的…
說不定最后事情成了,克朗家族將再次進入工業領域,而是不是窩在芝加哥。錯過了火車時代,汽車時代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可是克朗家族根本就沒有機會染指通用和福特,想到王學謙也有意向創辦汽車集團,有點剃頭擔子一頭熱的意思。
不過,看呂蓓卡的表現,估計是沒戲。
艾倫緊張的看了一眼周圍,低頭惡狠狠的教訓道:“呂蓓卡,別亂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要是讓我再聽到你不尊重我的朋友,等到了英國,我馬上買船票送你回美國。”
呂蓓卡嘟噥著嘴巴,小心的看著哥哥艾倫陰沉的臉色,也知道艾倫是動怒了,她從下不怕父親,也不怕母親,就是怕這個嚴厲哥哥,低著頭委屈道:“我知道了。”
“艾倫,你表妹說的也在理。不過并非東西方的審美差異,而是威廉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哪怕私下場合唱過歌,估計夠嗆。”
約瑟夫?雅克倒是真擔心,王學謙想要融入美國社會不容易。別看他跟上層的相處很不錯,甚至能得到洛克菲勒的青睞,但還不足以讓他能夠真正的融入整個社會。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說,王學謙如果是學的法學院,他能夠在美國成為律師,但絕對無法成為法官。他能夠在政斧中成為官員,但絕對無法成為政客。
“這個,威廉上去不會出事吧?”
“你是說被人轟下來?”
比利?亨廷頓笑嘻嘻的看著坐在鋼琴前的王學謙,眼神飄忽的看向了艾倫?克朗。后者時刻提防比利在邊上動壞心思,兩人屬于誰眼看不上誰的那種,不屬于一類人,放在一起兩人都感覺別扭。
比利看不慣艾倫,感覺這家伙太虛偽,不裝能死嗎?
而艾倫不耐煩見比利,因為這家伙生活太糜爛,屬于不用說,在他的眼神中就表現出了一種深深的憎惡。
“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有沒有心虛,會不會給威廉下套子。”比利翻著白眼,睜眼說瞎話。
艾倫解釋道:“我…我什么時候會對威廉有不滿了,還下套子?我去戲弄威廉嗎?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們想沒想過,即便什么都沒發生,威廉還是很有可能被轟下臺的,我可是從來沒聽他唱過歌,更別說,在這種場合,這么多人,還自彈自唱,這跟找死有什么區別?”
麥金萊盯著臺上,遲遲沒有按下第一個音符的王學謙,面帶笑意,眼神微微瞇起,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就是來看戲的。尤其是在王學謙這個外行人面前,他連一點動力專家的架子都擺不了。
關鍵是,在不久之前,王學謙無意中提出,用渦輪增壓來增加動力的輸出這個想法,當時麥金萊非常興奮的跳起來,感覺全世界都踩在了腳底下。
尤其是這個設想是可以加在他的研究之中的,除了發動機的成本會上升以外,卻能帶來更強大的一款航空動力發動機。
可冷靜下來的時候,麥金萊卻有點失落。
沒錯,就是失落。他一個動力學專家,什么時候需要一個天文學學者指點該這么研究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頓時讓他身上僅有的那點自豪也被打碎了一地。
看到王學謙在臺上,連鋼琴的鍵盤都不敢觸摸,他心里是暗爽,難得看到王學謙吃癟,而且還是自找的吃癟,有比這個更提神的嗎?
別看王學謙坐在臺上,表情輕松,心里也開始慌了起來。
對付少不更事的女孩,咖啡廳,鋼琴,還有無微不至的關懷,一準把女孩子幸福的暈過去,什么年紀啊!錢啊!都是假的。而王學謙當初,也是此種好手。可問題是,咖啡廳里,最多也就是十幾個人頂天了,還各談各的事。
可一下子,齊刷刷的七百雙眼睛盯著他的時候,腦袋嗡的一下子,傻了,就愣在了鋼琴前。
關鍵是,他心虛的擔心,自己會不會手生了。
這要是待會兒,鋼琴聲一響,錯誤連連,好好的一個曲子,在他手里聽著跟馬寡婦上墳似的,這臉就大發了。當時的歐洲貴族教育,女孩子如果不上學的話,在家也會有家庭教師教授音樂、法語等知識。只要是家境不錯的孩子,都是能談能唱的。
“哥們是否是托大了。”
一個臨陣想要退縮的念頭一起,王學謙怎么也不敢彈起第一個音符。
樂隊的指揮見王學謙坐在鋼琴前,似乎在醞釀情緒,卻又遲遲不彈奏,擔心臺下的觀眾有些微詞,影響到臺上的發揮。佯裝是上臺跟王學謙商談曲調的事情,輕聲的提醒道:“先生,您需要選用什么曲調。”
“曲調?”
王學謙猛然驚醒,茫然的看著樂隊指揮,這才想起來是要什么k,到底是專業的指揮,強壓住心里的緊張,低聲道:“給一個前奏,幽靜一點的。”
“好的先生。”
樂隊指揮稍微松了一口氣,臺上這位的來歷雖然不清楚,但能夠讓宴會的主人親自好言相對的跟他一個小人物解釋半天,肯定不簡單。
但奇怪的是,眼前這個小伙子的年紀不大,看上去還像是東方人。
不過樂隊只管客人開心了,哪里敢對客人的底細有所窺探?
擺出一個架勢,樂隊智慧拿著指揮棒,虛空清點了幾下,悠揚柔和的小提琴聲想起,樂隊和弦隨之如海潮一樣,聲聲不盡。靜靜的閉上眼睛,感受著海風的氣息,輕拂而過,耳畔聽到海浪拍打船舷的沙沙聲。
音樂的力量,讓原本等的有些不耐煩的人們安靜了下來。
雖說有些人還是有些不耐煩,但都是上等人,可不會真做出一些哄人下臺的事來。最多就是冷場。
王學謙閉著眼睛,剛閉上,眼前就像浮現出那個倔強的背影,在半年多前的那次偶遇,隨后的熱戀,恨不得將對方融入身體的癡狂,但激情過后的空虛,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他團團圍住,她走了,似乎一下子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但卻讓他時常想起。
此情此景,讓他有種深深的憂傷,臉上也露出一種哀愁的思念。
“在秋天,我們相遇了,瘋狂的墜入的愛情的漩渦之中;在冬天醒來,你就像是在夢中的仙女,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之中;這個春天,我一定要找到你…”先是一段獨白,醞釀起一絲悲涼的氣氛。
緩緩的將雙手放在鋼琴的鍵盤上,那一刻,他仿佛心中有一段說不清的感情,想要用歌神來詮釋,他此刻的心情,喚回愛人的心切。
“他彈了…他彈了…”
反倒是站在人群背后的比利緊張起來,還沒等鋼琴聲傳來,就激動的不能克己心里的吃驚。
約瑟夫?雅克皺著眉頭,頗為不滿的瞪了一眼比利,提醒道:“我們都看到了。”
前奏響起,空靈的琴聲仿佛就像是在傾述一段過去的往事,平靜,卻讓人感覺深邃的意境。
“還不賴!”
不太懂音樂的麥金萊自認看走眼了,王學謙這小子生來就是打擊像他這樣的普通天才的。
但是夸獎的話,還真不能說出口,因為…好吧,讓那些該死的自尊都見鬼去吧。今后我再也不跟王學謙一起參加宴會了。麥金萊心里惡狠狠的想到。
原本,就他們的心里,王學謙能夠彈一首完整的曲子,也就差不多了。畢竟音樂對于王學謙來說,不過是業余愛好,不出丑已經是萬幸了。
…love,難道你看不出我的孤獨;
難道你不愿給這個傻瓜一個機會…
聽到開場的時候,就隱喻自己是傻瓜,前排的有些人都露出了笑容,有些還笑出了聲來。好在王學謙閉著眼睛,根本就沒有看臺下。
歌聲依然想起,略帶沙啞的歌喉,卻跟那種失戀的痛苦相得益彰的完美糅合。
…不,請不要告訴我愛情是盲目的我所要求的只是一點愛噢,親愛的,我已尋找許久足跡遍及天涯我只想要一點愛啊 一點你離開我時的悲傷…
宛如一個度過青春年華的老人,述說著自己年輕時候的點滴,幸福的容顏在惋惜之間交替著,愛情或許讓人纏滿于其中,卻也讓人黯然傷神。
大廳里數百人,都靜靜的聽著,這種風格完全不同于爵士,更像是唱詩班一樣的輕聲吟唱,讓人如癡如醉的情愫,就像親身經歷那一段讓人此生難忘的愛情一樣。
讓王學謙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唱歌的位置不到20米的距離,一個原型小桌子邊上,珍妮特淚眼婆娑的盯著臺上,聚光燈下的王學謙,心就像是被用刀絞碎了,難以克制。
可嘴角卻露出一種甜美的笑容。
反倒是邊上的阿黛,氣呼呼的盯著王學謙那裝模作樣的臉,明亮的眸子霧氣朦朧,似乎也給歌詞中凄美的情愫所感動,心里暗罵:“這個混蛋,肯定是個花花公子。不過這一套確實有些很好用。”
忽然聽到耳畔低泣的聲音,阿黛吃驚的看到,珍妮特用力的捂著嘴巴,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姐姐,你怎么了?”阿黛著急的抱著珍妮特,安慰道:“都怪那個家伙,我馬上上去讓他不要唱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黛,當然不會因為擔心王學謙的怨恨,攪破了他的好事。
“不,不要。”珍妮特一邊落淚,一邊死死的拉住阿黛,怎么也不肯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