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背影上看,比爾的個頭至少有一米九以上,要是和王學謙站在一起,比爾絕對要比王學謙大上一大圈。
腦袋受到了重擊,卻意外的沒有倒下。
這讓王學謙緊張的猛一哆嗦,舉著的鞋幫再也無法輪下去。這個過程很短,就那么短短的一兩秒的時間,接下來王學謙就像是瘋了一樣,掄起鞋幫一下,兩下…
房間內只有咚咚的敲打聲,是硬木的鞋幫擊打在腦門上的聲音。
情緒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王學謙猙獰的咬著牙,終于,高大的花匠倒下了,倒下的那一刻,眼神中還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他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是對男人有著很強敵意的珍妮特的房間內,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一個男人?
是見不得人的偷情?
還是偷偷躲在房間內的賊?
這不難猜測,但是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就在王學謙手中的鞋幫第一次擊中他后腦勺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耳邊都是嗡嗡的蟬鳴,眼前一片黑,一片紅的,很難再分辨并做出應對,他只是知道,偷襲他是一個男人而已。
比爾倒下后,正好撲倒在珍妮特的身體上,她已經徹底的絕望了,早在比爾雙手扯開皮帶的那一刻,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一幕,她只想暈過去,希望醒來的時候這僅僅是一場夢。
當比爾的身體撲到在她身上的那一刻,珍妮特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緊張的大叫起來。
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靈魂都空落落的,王學謙頹喪的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珍妮特的尖叫讓他清醒一些,連忙從比爾的身上將柯爾特手槍拿在了手中,這才感覺好了一些,至少喘氣不再那么憋得慌了。
把比爾從珍妮特的身上拉開,手指撫摸著珍妮特白皙的臉,安慰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當珍妮特睜開眼的那一刻,比爾丑陋的臉上鮮血順著頭頂往下淌,就像是被打開了瓶蓋的香檳酒一樣,緩慢,卻沒有停止的跡象。
“你對他干了什么?”
珍妮特驚恐的蜷縮起雙腿,往后挪了挪,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你殺了比爾。”
比爾當然是該死的,但是死在她的臥室里,這會讓她無法接受。僅僅一個入秋的早晨,她的房間內就接連死了兩個人,捷琳娜死或許是咎由自取,或者說是無法忍受良心的譴責,決意干擾比爾的犯罪行動,這才死于暴徒之手。
而比爾,這個人該死。
王學謙看著驚恐萬狀的珍妮特,說起來,這個女人的也的很可憐,一天之內連遭巨變。先是失身,接著是管家和仆人的反叛,最后還可能落下個謀殺的罪名。
等等,謀殺?
王學謙突然想起來,他也是有份的。
緊張的伸出手,在比爾的脖子的脈搏上摸了摸,微弱的脈搏不僅沒有讓他有所釋懷,反而讓他更緊張,對著珍妮特大喊道:“快去找繩子,他還沒死。”
很快,王學謙對珍妮特已經不抱希望了,長度不超過三十公分,看上去很細的鞋帶,能捆綁住一個彪形大漢嗎?
“你就找來了這個?”
“我房間里沒有繩子。”珍妮特低聲反駁道,要說最委屈的就是她了,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系列的噩夢都困擾著她,最后直到比爾的出現,才達到了事情的高潮,但卻讓她險些喪命。
“用床單,把床單剪開成長條狀,然后給我。”王學謙緊張的握著手槍,對準比爾的方向。冰冷的鐵托子即便拿在手里,反而讓他更緊張了,首先,很悲劇的是,他不會用槍;其次,他深知在房間里開槍,肯定會驚醒左右的鄰居,甚至招來警察。要是比爾在警察趕來之前死了,最后他肯定會百口莫辯。
終于,將比爾捆綁了結實之后,王學謙捏起比爾的鼻子,將一攤棉布塞入了比爾的嘴巴。
“你決定怎么樣?”
“我不知道,不要來問我,我真的不知道。”巨大的恐懼讓珍妮特不知該如何善后,比爾是控制住了,但是威脅還沒有過去。
王學謙想了想,定下心來,說:“還是報警吧。”
報警對他有利,但不見得對珍妮特有利,因為就他的情況來說,只要和警察說明他是正當防衛,就沒有問題,最多加上一個通奸的劣跡,但這毫無意義。男未婚,女未嫁的,反而珍妮特的頭上要頂上一個私生活糜爛的結果。嚴重一點,珍妮特將有可能被女權聯盟開革,徹底離開政壇。
捷琳娜是死是活,都跟他無關,下手的可是比爾。
而比爾現在還活著,即便死了,他都沒有殺人的動機,所以看似報警會讓他很擔心,但幾乎可以在第一時間讓他遠離麻煩。
而比爾卻是死定了,不管他是死是活著。強、奸未遂,一級謀殺罪,即便不判死刑,疊加后的刑期也足夠這個落魄的花匠在監獄里混吃等死,絕沒有第二種可能。
“不行。”珍妮特突然反應過來,她雖然是受害者,可一旦報警,對她的打擊將是致命的。著讓她很難接受,退出政壇,灰溜溜的背上蕩、婦的惡名,一輩子生活在陰影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這可不是她要的結果。
想了想,珍妮特倔強的抬起頭,怨恨的看了王學謙一眼,她知道,只有王學謙才能幫他,但是讓他怎么幫?偷襲比爾,是因為比爾的出現對王學謙來說是必死的局,一旦比爾發現房間里有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肯定會選擇先殺了再說,他不得不奮力反擊。但是讓他幫著自己隱瞞,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好到殺人共謀的地步。
一夜風流,露水夫妻?
兩個地位截然不同,卻都站在精英階層的人,能合作起來嗎?首先,他沒有必要去犯險,畢竟只要他有意,很快就能在美國立足,用最短的時間步入中產階級,并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這毋庸置疑;其次,王學謙能夠在紐約開辦工廠,背后肯定有財務合伙人,已經進軍商界,財富對他的誘惑力有限。
“我建議你,在報警之前,最好還是想想怎么跟警察說,才能把這次意外對我們兩人的影響造成最低。”王學謙說這話,完全是好心,畢竟他最多也是一個小商人,但珍妮特卻不一樣。
在政界,很多議員都希望看到珍妮特倒霉,一旦消息曝光,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操作的理想一點,甚至可以將這個精力充沛的女人永久性的趕出政壇。
珍妮特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她心里更生氣的是,王學謙一點不念舊情,冷漠的讓她寒心。其實他們也沒啥舊情,但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王學謙,這沒錯吧,女人總是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變的異常的固執。
“哼,我是不會給你作證的。”
王學謙一愣,心說:“啥意思?”
想到這里,王學謙猛的驚醒,這個女人在要挾他。
“其實,我也不是要挾你…”珍妮特緩和了一下語氣,接著勸道:“我有很多政敵,在紐約州我的處境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好,大部分州議員都不希望我在美國最重要的一個州獲得影響力。為此,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炒作這件事情,使得事情變味,最后徹底推翻原本的事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女人變的可真夠快的,剛才還擔驚受怕的樣子,一轉眼,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已經不是要挾了,而是要他同謀。
從正當防衛,到密謀殺人,這一個過程王學謙確實有點難以接受,但不得不說,珍妮特確實把他逼到了死胡同里,有不下三個人知道,王學謙在珍妮特的房間里過夜,當然這些都是珍妮特的仆人和保鏢,但不妨礙他們指認自己,并說明珍妮特是無辜的。
去他媽的無辜,有誰比他更無辜的嗎?
王學謙嘆了口氣,認命道:“好吧,說說你的建議。”
“先看看捷琳娜還活著嗎?”
根本就不用細看,捷琳娜受傷的部位在心臟上,血流了一地,根本就活不過來。王學謙走回臥室,搖了搖頭道:“她肯定活不了了。”
“我們得盡快把這兩個人處理掉。”珍妮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舉棋不定,對殺人她連一點經驗都沒有,平時也不看偵探小說,腦子里空蕩蕩的。
只能用拋尸了,王學謙越想越害怕,但他沒辦法拒絕,想了想問:“你家里有大型的旅行箱嗎?”
“有,你要旅行箱干什么?”
“不要問為什么,先把箱子拿出來,然后按照我說的做。”王學謙氣急敗壞的回答,任何人碰到這種事情都不會有好心情,珍妮特倒是沒覺得委屈。
半個小時之后,房間內的血跡被收拾干凈,他們還仔細的檢查了幾遍,王學謙這才用繩子將兩個旅行箱吊下樓梯,將車開到了門口,運上了汽車后備箱中。
其中一個放在后座上,兩人穿戴一新,像是出門旅行的樣子。
“為什么我也要跟著一起去。”珍妮特臉色蒼白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情不愿的嘀咕著。
王學謙心里更不爽,我不過是來商談一個商業合作的項目,為嘛最后變成了殺人犯?
當然,在這個時代的美國,在海灣邊上看到死人也是常有的事,警方也不會無休止的去追查,通常是例行公事的記錄,然后束之高閣。不然讓馬上就要崛起的黑手黨還忙活個什么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