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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有一個夢想】

熊貓書庫    大世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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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什么呢?

  1909年紐約三角紡織工廠的那場大火中喪生的140多名女工嗎?

  可明天游行的主題也不是三八婦女節啊!

  “哎呀。”王學謙突然懊惱的自言自語:“忘記問蘭金明天集會的內容了。”

  一遍遍的從腦子里過篩子般的過了個透,最后還是發現,即便想要從珍妮特·蘭金的談話中得到只言片語的信息,都可能無法探析集會的主旨。這就麻煩了,如果不知道聚會的主題,那他再認真的寫演講稿,到時候也用不上啊!

  不會是珍妮特·蘭金故意不說的吧?

  不是王學謙故意腹誹這個女人,混跡在一群老奸巨猾的政客之中,珍妮特·蘭金的手段肯定有一些。不過她還是擺脫不了,狼群中羊羔的命運,被那群老政客啃食的連骨頭都不剩。

  對付不了老政客,珍妮特·蘭金卻不見得一點心計都沒有,如果故意不說集會的內容,王學謙很可能不得不照本宣讀珍妮特·蘭金早就準備好的演講稿,即控制了他的言行跟‘婦女爭取和平與自由國際聯盟’聚會的宗旨完全符合,也讓王學謙啞口無言,是有意識的預謀,還是無意識的巧合?

  如果是前者,那么以后跟珍妮特·蘭金的接觸就要小心了;但如果是后者,那么很可能說明珍妮特·蘭金當時正在盛怒之中,被王學謙一個又一個的要求完全氣瘋了。

  可這能怪誰呢?

  是王學謙自己忘了問的,再說當時一副咄咄逼人的刻薄樣,肯定在珍妮特·蘭金的眼中流下了不好的印象。要不是,他的發明和工廠正在生產女生健康用品,這是人類歷史上的突破,不同于香水對女性魅力的提升。一次性經期用品,能夠徹底解決女性在周期性時間段中的尷尬生理表現。

  王學謙可不是個容易服輸的人,要不然他早就和梅隆、摩根這些大財團妥協了。

  “小樣,你以為不告訴,我就看不出你們的小把戲了嗎?”

  “不就是提高工資和福利待遇嗎?”

  “哎呀,提高工資和福利,這應該跟工會有關系吧?”

  “反對家庭暴力?”

  “這個可能性有點小…”

  在工廠三樓的臨時房內,王學謙來回的走動著,就像是一頭餓了三天的狼,眼睛泛綠的看到了一只躲在山洞縫隙中的小羊羔,明明是看到美味就在眼前,就是無法鉆入石頭縫隙中,將羊羔叼出來。

  這份難受,困擾著王學謙,直到后半夜。

  半躺在沙發床上的王學謙,若有所思的胡思亂想著,腦袋就像是被水泡過一樣,混沌不堪。

  “天下文章一大抄,求哪位先賢顯靈,保佑子弟蒙混過關…”

  東方的先賢肯定無法滿足他的請求了,但西方的先賢,王學謙也認不全啊!

  在勞累的焦慮之下,王學謙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試圖用搖頭來擺脫這種惱人的糾纏,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懈怠。可眼皮很快就耷拉了下來。

  喧鬧的會場,身后是希臘風格高達的大理石廊柱,需要幾個人才能合抱的柱子,拔地而起,托起神廟一樣的建筑來。

  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涌動,白色的標語,各色的服裝,還有黑色的膚色在陽光下散發的光澤。就像是一副五彩繽紛的蘇錦,在陽光中流淌著,在微風中變換著。

  太陽有些刺眼,面前是一個金屬質感十足的麥克風,在風聲的作用下,發出嘶嘶的雜音。奇怪的是,他聽不到,所有的聲音就像一下子被屏蔽掉了一樣,讓他處在失聰的狀態中。但心靈卻像是沐浴在圣光里,純凈的光芒潔凈了靈魂深處的角落。

  咚咚…

  王學謙感覺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跌跌撞撞的往臺前緊走了幾步,在尷尬中,他勉強露出還算燦爛的笑容,就像是沐浴在春分里一樣,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蓬勃的氣息。

  咚咚咚…

  這回他聽到了聲音,很奇怪,麥克風竟然毫無征兆的想起來,緊促的像是行軍的鼓點,讓人猝不及防。

  僅僅張口說了幾句話,臺下就沸騰了,熱烈的呼聲就像是海嘯般的席卷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王學謙還在奇怪,他什么都沒說,臺下的人高興個什么勁?

  飛舞的彩帶,在氣球的帶動下,飛快的升向高空。

  這一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任何的動作都是多余的,人們完全沉靜在憤怒的海洋中…

  是抵抗?

  是戰爭?

  流血也在所不惜!

  心累了,身體卻異常的溫暖。王學謙試圖去勸解那些激動的人群,卻發現根本無法說出一個單詞,哪怕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出。

  火焰在濃煙中跳躍著,就像是躲在黑幕之下的巫師,唱著詛咒之歌。

  眼看災難就要爆發,王學謙掙扎著想要怒吼,胸口卻如同被千鈞巨石給壓住了,連喘氣都艱難異常,每一次呼吸,肋骨都像是要被撐斷了一樣,承受著無盡的壓力。

  突然,一切都靜止了,天空中一抹明亮的光束沖破暗淡的云層。

  漸漸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自覺的用手擋在了眼睛上,王學謙這才發現他剛才原來是在夢中,可是那個夢很奇怪,充斥著矛盾和斗爭,甚至是暴力的元素。

  但奇怪的是,號召聚會的人,都不希望看到這些暴力的元素。

  難道是有所啟示嗎?

  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他甚至能在夢中輕松的背誦全部的演講稿,可是一旦醒過來,腦海中的東西卻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再要想起來就無比困難。

  “你醒了。”馬庫斯擦著汗水,熱氣騰騰的樣子,就像是在瑞典浴室內蒸了一個桑拿,渾身散發著白色的水汽。

  可事實上,他被幾個女人拉著當了半天的苦力,還借了一輛道奇卡車,搬運了整整一車的貨物。不僅如此,瑪麗幾個女工還嘰嘰喳喳的在他耳邊嘮叨,并宣布他被征召為臨時車夫。

  接過馬庫斯遞過來的水杯,王學謙一口氣將杯子中的涼開水全部灌下,寒意從胃里像針刺一樣滲透到全身,這才讓他徹底醒來。不過這種情形來馬庫斯看來,簡直就像是受罪一樣,一邊拍打著腦門,試圖想起來夢中的場景,一邊痛苦的扯著頭發,形同一個精神病人。

  “該死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王學謙發瘋一樣的低吼了一句,將腦袋埋在雙腿之間,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地面。

  黑色的皮鞋在他眼前漸漸的被放大,很快變成了一張黑色的人臉。

  難道夢里面的人都是黑人不成,他這么一想,潮水一般的記憶涌向他,場面熱烈,人們在怒吼著,白色的條幅上,宛如用鮮血描繪的標語,觸目驚心。

  是黑人運動?

  說起美國的黑人運動,不得不談起兩個人,一個是林肯總統,是他通過法令解除了黑人奴隸的自由;而另外一個人,是美國黑人運動的領袖,馬丁·路德·金,一個到死都在為黑人的權益奔走的基督教牧師。

  王學謙不覺冷笑,黑人運動難道和女權運動有什么關系不成?

  突然,他愣住了,運動?

  對了,運動。不管是什么人,是運動不就得了?

  即便不知道珍妮特·蘭金召集聚會的原因,但不外乎是反對婦女受歧視,受到社會不公正待遇。這和黑人運動的本質不正恰恰吻合嗎?

  馬丁·路德·金,他有什么著名的演講稿,能拿來忽悠那些女人的,就是成功的演講稿。

  這無關于種族,膚色,和地位。都是受壓迫的人群,都擁有想要改善的怨氣,都無法忍受社會的忽視,等等。

  知道了馬丁·路德·金,還怕沒有演講稿可以用嗎?文藝青年的駁雜,在他的身上頓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夢想有一天,這個國家會站立起來,真正實現其信條的真諦:“我們認為真理是不言而喻,人人生而平等。”

  我夢想有一天,在三角工廠的女工們,重建埋藏在廢墟下的尊嚴,而男人在搬運著建筑材料。

  我夢想有一天,甚至連密西西比州這個正義匿跡,壓迫成風,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將變成自由和正義的綠洲。

  今天,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紐約州能夠有所轉變,盡管該州州長現在仍然滿口異議,反對聯邦法令,但有朝一日,這里的男人和女人沐浴在同樣的晨曦中,走進工廠,攜手并進。

  《我有一個夢想》就是馬丁·路德·金1963年在林肯紀念堂前的廣場上的演講,王學謙高聲喊了一句,高亢的龍吟一般,穿過厚實的地板,轟擊在地面,余音回繞在工廠的每一個角落:“哈哈,我是天才。”

  有了馬丁大神幫忙,只要將他那篇最著名的演講稿稍微修改一下,就能成為喚醒女性的最強大的武器,成功觸手可及一般容易。

  王學謙完全沉靜在得意忘形和瘋癲癡狂之間,欣喜的載歌載舞。

  樓下倉庫里,幾個女工面面相覷,還以為老板瘋了。倒是馬庫斯神經大條一些,抱怨的對阿羅伊斯說:“他總是這樣嗎?誰能受得了他啊!”

  阿羅伊斯面無表情的回答:“他就是一個天才,被埋沒的天才,但是很快就會被世人矚目。”盲目的崇拜,以及對外人非議的反擊,讓馬庫斯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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