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澤爾從此之后依舊每天熱情的款待我們,吃吃喝喝玩玩,似乎不論到了任何時候,招待人的辦法不過如是,經歷了幾千年之后的人類社會,到了太空時代也一樣如此。但是丹澤爾卻絕口不提軍事聯盟的事情了。我和弗拉圖勒爾不是政客,自然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有些灰心的對弗拉圖勒爾說道:“看來這一次和岳父大人把話說得太滿,人家原來并不熱心。”弗拉圖勒爾心里也沒底,他想了一下說道:“要不我們把丹澤爾的那個助手找來問問?”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讓他去找人。找到了那個已經成為血族的助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能給我們什么幫助。我們失意而歸。我焦急地等待著,可是丹澤爾卻穩如泰山,就像上次我們在他這里一樣十分殷勤的招待我們,我還不好開口去問,生怕被直接拒絕,那樣就什么希望也沒有了;弗拉圖勒爾一直在安慰我:“他們肯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你不要太擔心。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好消息的。”他眼珠連轉,又給我除了一個餿主意:“不如我們把他們的領導人全部變成血族,這樣辦事方便多了。”我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血族靠這種方式控制人,已經成了習慣了,只是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一直以來是被抵制的。血族不能隨意的發展后裔,一旦他發展了自己的后裔,就要對他負責到底。弗拉圖勒爾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這種餿主意,只能說說罷了。
焦急的心情日益嚴重,丹澤爾似乎看在眼里,可是他還沒有什么表示。這一天晚宴之后,我終于坐不住了,本來想問一下丹澤爾的,可是最終還是忍住了。回到我的房間,我馬上打電話給水泊為。“岳父大人,看來這一次我不能完成任務了。”我很直接的表示了我的歉意,水泊為有些奇怪的說道:“怎么了,是不是北歐星盟的人不愿意和我們結成軍事同盟?”我把情況和他說了,水泊為笑道:“噢,原來是這樣,沒關系,他們不是不愿意和我們結盟,而是希望自己掌握主動權,所以他們才不急著和你攤牌。要知道,至少從目前來看,結成軍事同盟對于他們的好處比我們大,那么在談判的時候他們必然處于劣勢,他們想讓你首先提出來,這樣就是我們求著他們,他們會在談判中爭得更多的有利條款。否則北歐星盟現在戰事吃緊,他是一個高級幕僚,怎么會有這么多時間陪你們吃喝玩樂?”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這里面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你不用學什么,你本來就不是政客,不是吃這碗飯的,你只要做好你的海盜就好了。”水泊為說。我又問:“那我現在該怎么做?”水泊為說道:“這個我不能教你,我教你的套路都是政客常用的,像丹澤爾這樣的老狐貍,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你還是自己想辦法,你是野路子,他可摸不清楚。”水泊為沒有給我只是怎么做,卻給了我最大限度的自由處理的權利。
我拉著弗拉圖勒爾商量了半天,他比已經也是親王,千年的道行也是見多識廣;馬上給我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我倆商量好之后,馬上動手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也沒有和丹澤爾見面,只是留了一個口信給他,然后我們就離開了。我們前腳邁出酒店的大門,后面酒店的大堂經理馬上給丹澤爾的助電話,丹澤爾接到助手的報告,頓時扔掉手中的文件跳了起來:“什么!他們走了?”“是的先生,”助手說道:“酒店剛剛打來電話,他們留了一個口信給您之后就走了。”“該死!”丹澤爾罵了一聲,抓起自己的外套飛快的穿上:“快,讓司機在大廈下面等我!”“遵命先生。”助手慌忙的聯系司機,丹澤爾乘坐專用的無慣性電梯很快直達大廈的最底層,他飛奔出電梯,司機連忙按下按鈕打開車門,丹澤爾一頭扎進車里:“快去航空港!”飛車沖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飛向航空港。
我和弗拉圖勒爾慢悠悠的在街上走著,隨意的招招手,天空中一輛出租車降落下來,我們做了進去,和他說了地址飛車拉著我們駛向航空港。本來這些出租車都可以使用無人駕駛飛車的,但是為了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還是沿用人力駕駛。我們到達航空港的時候,距離我們的飛船起飛還有一段時間,今天恰好是星期一,再加上最近前線所需要的物資數量龐大,航空港十分忙碌,要首先運輸軍用物資,我們起飛的時間只能排在了后面。我們在候機大廳里等著,這里的設施很不錯,流動的送餐車和送水車,服務很周到。我們兩個人一邊閑聊著一邊不住的拿眼睛望那兩扇明亮的合成玻璃門瞧著。終于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從玻璃門之間沖了進來,他揮揮手,跟在他后面的那個人——我們認識,那是他的司機——兩個人分開尋找著我們。弗拉圖勒爾笑了一下說道:“你這岳父大人還真是有兩下子,料事如神。”我們更加不著急了,廣播之中想起了播報的聲音,我們起飛的時間快到了,航空港提醒我們在指定的時間到達指定的機位。我們站了起來,丹澤爾也聽到了廣播,飛快的跑道了通關口,正好攔下我們。
“列先生…”他上氣不接下氣,他胖胖的身材,這一陣子奔波讓他受罪不小。“先生這么急著走干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您也很忙,北歐星盟的戰事吃緊,看看這個航空港,都忙碌成什么樣子了,我們怎么好意思再打擾您呢?”丹澤爾連忙說道:“沒什么,沒什么,我又時間。能夠陪著二位是我的榮幸,請您無論如何要再住上一陣子。”我搖搖頭推辭:“不了不了,以后還有機會。當你們打敗了悍美人我們再來吧!”丹澤爾心說放走了你們,我們能不能打敗悍美人還不一定呢。“不不,還是請您多住幾天…”我說道:“我住在這里也沒什么事情,不如回去。”丹澤爾說道:“怎么會沒有事情,我正要和您商量,您上次說的,我們和龍神共和國結成軍事同盟的事情…”我和弗拉圖勒爾相互看了一眼,心說這條狡猾的大魚終于要上勾勒。我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這么長時間您都沒有什么表時,我以為你們沒有興趣,已經和那邊推掉了,現在…”丹澤爾心中大驚,這下可麻煩了,自己不但沒有為北歐星盟爭取到什么利益,反而成了罪人了。他連忙拉住我的袖子說道:“獵先生,這一次您無論如何也要幫我,北歐星盟很需要這個盟友,您一定要幫我!”我勉強地說道:“那好吧,我試試看吧。”
丹澤爾把自己的司機趕走,親自開車把我和弗拉圖勒爾又接了回來。只是這一次不是主栽上一次的賓館了,而是換在了北歐星盟的國家賓館,這里面住的,可都是真正的國家元首!北歐星盟的國家賓館并不豪華奢侈,但是每一樣擺設都是著名的藝術家的作品——能夠將自己的作品擺在這里,是每一個藝術家最高的榮耀,所以他們爭先恐后的拿出自己最優秀作品,捐獻給國賓館。弗拉圖勒爾坐在一張用絲麻和木棍制成的椅子上,搖搖晃晃兩下對我說道:“這個東西還挺舒服…”我罵道:“你快起來,沒看見人家那東西只是一個陳設,那是藝術你懂不懂?”“什么藝術?一把坐上去搖搖晃晃的椅子還叫藝術?椅子是用來坐的,不是用來看的,連物品最起碼的功用都不能保證,還向上升一個檔次叫做藝術?切!”弗拉圖勒爾不屑地說道。他的理論我無法反駁,只好怏怏的由他去了。
很快丹澤爾就來和我們談一些具體的事宜,軍事聯盟的具體條款,他們起草了一份,我看了一下,還算公平,也沒有多加評論,只是答應拿回去讓大家研究一下,然后和他們約好了談判的地點和時間。經過了幾天的準備工作之后,我決定啟程回龍神共和國。這一次丹澤爾并沒有再挽留我們,親自把我們送到了航空港,我們這一次不用再排隊等候起飛,因為有了丹澤爾這塊金字招牌。飛船上,弗拉圖勒爾對我說道:“獵風,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回左眼去了。”他突然要走,讓我有些意外:“怎么了。為什么突然想回去了?”親王大人說道:“我還是卡帕多西亞家族的親王,怎么能整天在外面閑逛?悍美人已經受到了懲罰,我也看到了,這也可以了,我是該回去了。馬庫斯需要一個老師,我是時候回去了。”
來到了龍神共和國,弗拉圖勒爾和我分手,帶著自己的一種保鏢離開。我則一個人去找水泊為。水泊為看了看我拿回來的協議,不置可否的丟在了桌子上。“怎么樣?”我問他:“您覺得可以嗎?”水泊為說道:“好了,獵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龍神共和國應該感謝你;雖然我不能頒發給你榮譽勛章,但是你為龍神人所作的事情,至少我會記得地!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這些政客之間的較量了,他們的手腕太復雜,俺弄不懂,所以還是識趣的快走。我問清楚了水輕盈現在在哪里,飛快的趕了過去。許久不見,相思清苦。水輕盈現在,已經是龍神共和國最重要的能源部的三名副部長之一,這樣年輕,又是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成就真是不容易。我走過龍神共和國國政大廈前面的街道,幾家店鋪里面正在播放著新聞,恰好有一段她的采訪錄像,風姿綽約的她站在巨大的晶石能量礦礦場前面,從容的接受采訪,我心中一陣暖意。
接到我的電話,水輕盈這一次沒有絲毫的耽擱,像一只燕子一樣從國政大廈之中輕盈的飛了出來,拉起我飛快的跑了起來。她在前面跑著,拽著我的手,銀鈴一樣的笑聲夾雜著風中呼呼的從我的耳邊掠過,我一邊跟在她后面跑,一邊問她:“你怎么了,今天這么高興。”水輕盈停住了腳步,笑盈盈的看著我:“因為你完成了父親交給你的任務啊…”她似乎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完,不過我卻沒有意識到。剛才一陣飛奔,我們已經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這里看來是一條步行街,水輕盈今天妝化的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穿著一身玫瑰色的長裙,在午后的陽光盈盈一笑,眉如遠山眼似秋水,嫵媚動人!我心中被一片汪洋的幸福充滿。這里是一條步行街,兩旁商鋪林立,街上行人如織,來來往往人們不時地被街邊店鋪內的東西吸引,三五一群的鉆進去半天不見出來。水輕盈拉著我的手,徜徉在街道上,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樣真好,有你牽著我,慢慢的走著。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操心。不必穿著拘禁的正裝,也不用對這第一次見面的外國友人笑臉相迎…”我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陪她就這樣慢慢的走著。
遙遠的宇宙之中戰爭紛亂,在這里我們卻有難得的靜謐時光!
不知不覺之間我們走到了一家商鋪門前,這一家的面積很大,門口有好幾個人在招呼客人,我們剛剛路過,就被“熱情”的請了進去,我很奇怪水輕盈竟然沒有拒絕,并且在我要拒絕的時候拉著我的胳膊鉆了進去。一進去才看到,原來這是一家婚紗影樓。不等攝影師介紹完,水輕盈已經忙著在挑婚紗了。我莞爾一笑,霎時間明白了她今天刻意的打扮,還有那一句話的含義了。我完成了她父親交給我的任務,就可以娶她了。我微笑的看著在一堆婚紗之中蹦來蹦去的水輕盈,她快樂的好像一只小鳥,攝影師走過來對我說道:“先生,您的妻子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尤其是穿上婚紗,你看,怎么看怎么好看。”我微笑著沖他點點頭,謝謝他的贊美。攝影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離開了,不一會,他又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人。“先生,這是我們的老板。”“您好!”我微笑著和那個矮矮胖胖的男人打了一聲招呼,老伴對我說道:“先生您好,您的妻子穿上婚山真得是太美了,我想請你們二位為我們影樓作一次模特,請您允許我們把你們的婚紗照保留一份,掛在影樓之中作宣傳。作為回報,我們免費為二位拍攝婚紗照,您看怎么樣?”我笑了一下,心說你這老板倒是會做生意,你可不知道這個女模特的身價有多高!
我把水輕盈叫過來,和她說了老板的意思。提著裙角的水輕盈頓時跳了起來:“好啊,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趕快答應?”我不由得搖頭:看來女人就是女人,不管什么時候總是愛占小便宜。“這可是你答應的。”我苦笑著說道,水輕盈提著裙角不好走路,伸出手來對我說道:“我答應的我答應的——快過來抱我過去。”我溺愛的搖搖頭,抱起她走了過去,水輕盈歡暢的笑著,攝影師抓住了這一瞬間,迅速的暗下了快門。照片很快從相機下面吐了出來,攝影師拿著照片看看,贊嘆說道:“這是我的巔峰之作了…”照片上,美麗的女人歡快幸福的笑容,男人溺愛憐惜的表情,被表現的淋漓盡致。最難的可貴的,是這些表情之中沒有一絲的摻假做作,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相機和超腦相連,很快大幅的相片就出來了。
我們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水輕盈穿遍了所有的婚紗,也逼迫我試遍了所有的禮服,每一身衣服我們都照了一張相片,水輕盈充分利用了“條款”,讓影樓為我們全面周到的免費服務了整整一個下午,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倒是那個老板和攝影師十分熱情。照了那么多的相片,我們最喜歡的,還是那一張抓拍的照片,我抱著水輕盈。雖然那一張上,我只是穿著便服,但是看起來卻比其他的那些盛裝“出席”的照片看起來,更像是相伴一生的人的合影。
回去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拿著那張照片看來看去,我笑話她:“這么著急想要嫁給我了?”水輕盈在我的胸口上捶了一拳說道:“人家今年都快三十歲了,能不著急嗎…”我一陣恍然,時間過得好快,我們都快三十歲了。雖然人類現在壽命延長了一倍多,但是三十歲還嫁不出去,畢竟讓水輕盈這樣驕傲的女孩子有些難以接受。“我還沒有和你父親提親,怎么娶你?”水輕盈恢復了理智:“還是過一段時間吧,現在正在打仗,一切以國家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