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雪聽李重九這么說,當即訝然問道:“怎么會?后天就是晉陽宮落成大典了,百官皆來府上向老爺拜賀。老爺絕無無暇之理啊?”
看著劍雪這一副渾然不知的表情,而李重九也不知自己要解釋到什么時候,而這時看見另一名丫鬟已返過身來來找尋劍雪。當下李重九心知不可再拖延下去,直接言道:“你就告訴你小姐,說我李重九來到晉陽,無論如何請她一見。”當下李重九將自己所在地址與劍雪講了一遍,讓劍雪重復一遍,方才放她回去。眼見劍雪與那丫鬟重新一起,從廟會離開,李重九這才松了一口氣,當下動身返回鏢局所在巷子。
李重九進入坊門,快到鏢局所在巷子之時,突然目光閃動,并不直往落腳之處行去,而是故意用門前而過。轉出坊內幾個窄巷,突然藏身在一角落之中。不久巷口傳來輕輕腳步聲。
李重九手按刀柄,正待來人來的一刻,李重九已是一刀橫在對方的脖頸,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對方不過二十多歲,見李重九將刀一橫,當下腳下打哆嗦言道:“大王,大王,你要多少錢盡數拿去,不要傷小的xing命。”
李重九將刀一豎,頓時將對方脖頸一緊,冷聲言道:“還不說實話!”
對方目光中一閃而過,仍是言道:“大王,饒命,饒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世民兄倒是調教得好部下,”李重九輕笑一聲,將來人放開,沉聲言道:“當年我在雁門郡討突厥時,我在世民兄帳下見過你。”
對方眼中浮出一絲訝色,當下方才的怯弱之色盡去,臉上浮出幾分jing明強干之色,抱拳言道:“君侯,真是好記xing,在雁門小的與君侯不過匆匆照過一兩次面,沒料君侯竟然將小的記下了。”
對方話剛剛說完,突然巷子左右又來了五六人一并而前,顯然是那人的同伙。李重九當下重新按刀,臉上一片戒備之色。對方見雙方沖突要起,當下言道:“君侯,并非在下冒犯,主上派出幾十名親衛,在此坊附近收尋找羅君侯的行跡,眼下主上正在不遠的杏子酒樓等候消息,不知君侯可否前往一趟。”
李重九見自己行藏已破,短時間又收拾不下這數名李世民的jing銳手下,當下點了點頭。
杏子酒樓上,李建成,李世民二人正坐在二樓憑窗一個位置上,就著三個小菜。正待李建成將手中杯子舉起時,正見到眼前一名粗布麻衣之人,衣間鼓鼓著看著自己。
李建成正詫異這杏子酒樓是晉陽數一數二的酒樓,什么時候輪到走卒販夫也能上得臺面了。但這時自己身旁的二弟卻站起身來,笑著言道:“店家搬一張胡凳,再添一副碗筷,再上幾個好菜。”
李建成心道自己二弟什么時候,與這樣人認識了。卻見對方毫不客氣,將手邊之人放開,將刀柄放在二人桌上重重一砸,大馬金刀的坐下笑道:“李二郎,真是好雅興。”
“二弟,此人是誰?”李建成當下不快地問道。
“大兄,此人正是冠軍侯!”李世民低聲在李建成耳邊言道。
李建成當下微微訝異,將對方重新打量了一番,面露微笑。李建成舉起酒杯來,言道:“真是久聞不如見面,一直聽父親,二弟在我面前提及你,今i卻是有幸結識,在下李家大郎,先干為敬。”
李重九早見此人氣度不凡,一襲錦衣在身,既有一股世家公子的翩翩,又有幾分嫡子的穩重之風。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自己所見李家兄妹三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不過李重九最擅察言觀色,方才李建成面上禮數雖是做全,但聽聞自己名字嘴角邊卻浮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顯然是表里不一之人。
李重九雙眼微微一瞇,言道:“不必如此客套,在下山野粗人不通禮數,見怪見怪。”
李建成聽李重九如此之言,臉皮一跳,隨即不怒反笑重新坐下,風度翩翩,喝酒夾菜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李重九見了暗暗道,這李家大公子看來是城府深沉之輩。
一旁之人而見李重九這聲勢,那店家當下不敢上前,倒是李世民示意對方與自己被李重九一并來的手下暫時退下。李建成當下,恍若無事般言道:“李兄,來太原郡一趟,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們也好在府上一盡地主之誼啊。”
李重九心底有數,這李建成心胸狹隘,這么說是點明自己不奉公文,擅離職守私下來到晉陽,這可是重罪。李重九言道:“在晉陽之事處理畢了,自然就回去,李家家大業大,府門九重,在下不敢叨嘮,怕不認得路。”
李建成微微一笑,夾了一筷子菜,言道:“好說,好說。不知是什么要務,可與我們李家有關?”
有兄長在,李世民這時候自不便開口,以免擅越,親自給李重九斟酒,并給李重九不住打眼色,示意對方不必與自己兄長沖突。李重九微微一笑,當下對李建成的發問不可置否。
見李重九不答,李建成倒是將他當作狂妄了,他轉過頭去對李世民,言道:“二弟,再過兩i,柴家即會來我李家下聘,柴嗣昌你是見過的,jing明能干,堂堂郡公之后,將來也是要襲爵的。三妹能有此好的歸宿,我們作為兄長的實在也很高興啊。”
李重九聽了目光閃動,當下雙目爍爍看向李建成。面對李重九的直視,李建成卻是堂而受之。
李重九卻哈哈笑道:“絳郡柴家,倒是名門之后,我確實是聽說過的。但是名門之后,亦難免有紈绔子弟,整i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在外自持家世,整i招搖撞騙,玩弄女子,往月下名花這等煙花留下之地出入,對嗎?”
話音一落李建成臉色頓時鐵青。李重九當下笑道:“大郎君你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不要誤會,柴嗣昌我是清楚的,絕非紈绔子弟,我說的另有其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