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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玩陰的,誰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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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玩陰的,誰都會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市井小民,你搶了他的媳婦,也會血濺五步和你玩命!

  本來在大家看來,張副帥為了一個尋常女子就調動兵馬目無上司,大鬧王威府邸,確實有些跋扈了,但是現在看來,人家做的那是相當克制,那么個千嬌百媚的未婚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惡少搶到府里,那可是分分鐘都有喪失清白的危險,若是不立刻闖進去救人那還算是男人么!

  尤利婭在大廣眾之下拉著元封的胳膊,哭的梨花帶雨一般,她本來就生得極美,膚色白皙秀發如云,如今再這么一哭,更加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在場的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看了如此美貌女子,更加理解了張副帥的行為,這么俊的媳婦讓人擄走,換了老子一樣得發飆啊。

  曹俊心中一松,他本來就挺欣賞元封的,但是又擔心他羽翼豐滿對自己不利,剛才梁參軍來報,說張副帥帶人砸了老王威的家,兩下里打起來了,他便趕緊帶著兵馬過來察看,王威和張思安是他的左膀右臂,這兩人鬧起來對涼州防務極其不利,走在路上他就想了,如果鬧得太僵,非要做一個決斷的話,他只能選擇王威了,畢竟那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人,張思安雖然勇武過人,但畢竟可靠性差一些。

  現在看來一切問題都不成問題了,不過是誤會而已,王威的兒子是個傻子,傻子干出來的自然是傻事,可以諒解的嘛,張思安救人心切,干出來一些魯莽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總之又沒鬧出人命,大家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曹俊剛想打個圓場,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旁邊梁參軍低聲說道:“大公子,不對勁啊,張將軍啥時候和羅馬營搭上關系了,一句話就喊來百十人助拳,這樣下去恐怕…”話說一半留一半,但是潛臺詞已經很清楚了,羅馬營是涼州軍中的異數,除了雇主之外誰的面子也沒給,張思安初來乍到就能指揮動他們,不得不讓人生疑,這位張副帥的能量也太大了吧。

  這話一說,曹俊剛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來,淡淡說道:“一場誤會,都散了吧。”

  此刻王威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這件事他覺得自己挺冤枉的,傻兒子在家里老老實實的待著,怎么就突然多出來個異族美女來,還那么巧是張副帥的未婚妻,然后被人家打上門來,一幫家丁被揍得血頭血臉,自己帶兵回來也被堵在門口,末了大公子來了,居然不咸不淡的來一句“一場誤會”就完了,這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啊。

  但是王威畢竟年齡比較大,做事成熟穩重,知道現在不是發飆的時候,便就坡下驢,喝令軍隊返回營房,這邊元封也帶著尤利婭散了。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但是由此引發的怨恨和矛盾卻牢牢地存在了。

  轉過街角,趙定安湊過來道:“沒事了?”

  元封道:“暫時沒事了,叫弟兄們都散了吧。”

  趙定安擺擺手,旁邊一所茶樓中陸續走出幾十條漢子,衣服下面都藏著刀劍弓弩,彼此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散去了,這些人都是甘州下來的散兵,現在也不回軍營了,就跟著元封廝混,算是他手上掌握的一支秘密力量。

  走在路上,元封問尤利婭:“到底怎么回事?”

  尤利婭道:“人家看你那么辛苦養家,就想幫你一下嘛,我拿著琵琶去酒樓彈曲子給他們聽,彈了一會過來幾個人說讓我去給他們少爺彈曲子,一首曲子一串錢,我就跟他們去了,結果到了他們家里,曲子也沒彈,就光陪著傻子玩了。”

  元封皺眉道:“叫你去的人是不是王家的下人,你們進門的時候是直接進去還是找人通傳了?”

  “嗯,應該不是一家人,進門的時候讓人通傳了的,我在轎子里沒聽太清楚說的什么。”

  元封扭頭對趙定安道:“查查那個酒樓是誰的產業?”

  王威府邸,老頭子面沉如水,管家傭人跪了一地,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個漂亮女子并非是自家人擄來的,而是城里飛天酒樓的宋老板派人送來的,說起這宋老板可不是個簡單角色,他是梁參軍的表弟,和涼州許多高層人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每逢節日他都會派人送厚禮到各位大人府上,這回送個美貌女子給自己,想必也是一番好意吧,只是沒曾想買到了張副將的未婚妻,惹出這許多麻煩來,想來想去誰也怨不得,只能把氣撒在一干下人身上,將他們責打一頓了事,看到兒子依然傻呼呼的喊著什么“姐姐姑姑”的,氣得王威一跺腳回了軍營。

  飛天酒樓,雖然是戰爭時期,但是依然有顧客光臨,到了天黑時分才打烊,街角處,蒙著臉的尤利婭盯著那個正在上門板的伙計看了一會,終于對身旁的趙定安點頭道:“沒錯,就是他騙我去的。”

  趙定安黑著臉道:“知道了,你回去吧,看我怎么收拾他們。”擺手招呼人過來把尤利婭送走,這才帶著趙子謙走上去,來到那伙計身后拍拍他的后背,伙計一扭頭,一記重拳砸在他臉上,當場打暈,被拖到了一旁的小巷里。

  沒費什么功夫就問出這件事是他們老板宋大貴安排的,看從伙計嘴里再掏不出什么線索,趙定安便將其綁了起來丟到一旁,帶著趙子謙大搖大擺進了酒樓,宋大貴正趴在柜臺后面撥弄算盤呢,猛抬頭看見兩個面目猙獰的年輕人,嚇得一怔,隨即虛張聲勢道:“官兵就在后院,莫亂來。”

  趙定安才不管那些,一把將他從柜臺后面拽了出來,匕首壓到脖子上逼問道:“今天這件事是誰讓你做的?”

  宋大貴還想裝傻:“好漢爺說得什么,小的不懂。”

  趙定安匕首一晃就把宋大貴的耳朵割了下來,丟在他臉上冷聲道:“爺沒耐心,再不說就割你的鼻子。”

  宋大貴也算在江湖上混了不少年的,從沒見過這么狠的角色,心中的恐懼壓過了疼痛,顫聲道:“我說,是我表哥梁參軍安排的…”

  和想象中的結果一樣,趙定安和趙子謙交換了一下眼神,忽然將匕首插入宋大貴的心窩,送他上了西天,兩人把柜臺里的銀子和銅錢搜刮一空,末了又將燈油潑在窗簾上,點起一把火來這才揚長而去。

  這種事情根本沒有當面對質打官司的必要,曹俊連軍國大事都懶得操心,又怎么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付梁參軍這種人就得下狠手,讓他知道厲害才行,殺了宋大貴點了飛天酒樓就是給他一個警示,玩陰的,誰都會。

  果然,事發之后沒人關心這案子,兵荒馬亂的誰會去管一起沒頭沒尾的縱火殺人案呢,城里十幾萬難民,亂的不成樣子,想查出眉目來不知道得等多少年,當然梁參軍心中有數,知道這件事是元封做的,但是沒有證據,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雖然是戰亂時期,涼州城依然有了一些過年的味道,商鋪和達官貴人的府邸張燈結彩,城外的突厥大軍被燒了草料場之后便蔫了,再也無力發動進攻,老天爺開恩,好歹能過個安生年了。

  要照常理來說,城外駐扎著幾十萬虎視眈眈的大軍,這城里人應該整天戰戰兢兢的沒心思過日子才對,可是涼州百姓卻不這樣,大家心里有主心骨了,主要張副帥在,涼州城無憂也,這樣的說法一傳十,十傳百,已經在城里大肆傳揚開來。

  張副帥率領十二條好漢,硬生生攔住十萬鐵騎,斬將奪旗滅了突厥人的氣焰,又臨危不懼,鎮壓了里通外國的叛賊蔡勇,將大公子扶上高位,這又帶領手下兒郎出去燒了突厥人的糧草,搞得他們幾十萬大軍焦頭爛額,據說那個什么大汗都氣病了,這會正想著怎么求和退兵呢…這樣的傳言在涼州街頭巷尾傳頌著,倒不是元封刻意找人安排的,而是老百姓需要一個偶像,需要一個心理支柱,涼州上下也只有他才能肩負起這個責任了。

  街頭一所簡陋的酒館里,兩個胡子拉茬的中原來客正在對飲,雖然不修邊幅,服裝破舊,但是骨子里那種文人特有的氣質卻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其中一人端起酒杯道:“這邊塞風光如何?”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眼神矍鑠的中年人,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望著窗外漸漸飄起的雪花道:“古道黃沙,西風瘦馬,自然不是江南的小橋流水、桃花茅舍可以比擬的,這里才是男兒一展抱負的所在啊。”

  先前那人拍手道:“致遠兄如此感慨,定然又有描寫邊疆壯麗山河的佳作問世了吧。”

  被稱作致遠兄的中年人道:“非也,山河風光再壯麗,也不如英雄豪杰的壯舉激動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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