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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贖金·帕林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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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贖金·帕林的計劃爬爬書庫  斯蒂爾靜靜地站在最后歸宿旅店里,孤零零地,面無表情卻又帶著一絲驕傲,一動不動。這時,坦尼斯盡可能柔和地告訴了提卡和卡拉蒙他們兩個大兒子已經死了的消息。

  “我知道!”提卡的第一反應,她雙手緊貼心口。”神保佑帕拉丁,我知道。我這里似乎感覺到了。哦,主啊,為什么為什么”她握緊雙手,在椅子上來回地搖動。

  帕林立刻抱住了媽媽。“對不起”,他已泣不成聲,“真的對不起。”

  卡拉蒙呆呆地坐著。“我的兒子”,他低語,“我的兒子。”這時,他頓時大哭起來,然后站起身來,緊緊地拉住帕林,“至少你還活著…”

  坦尼斯人站著,等待著第一次悲痛的過去,等待告訴二老更壞的消息,其實,帕林并不安全,甚至有更大的危險在等著他,超乎他們的想象。

  最后,帕林抹去眼淚,看著坦尼斯。

  他輕輕地說道,“你告訴他們。”

  “告訴我們告訴我們什么”卡拉蒙急切地問道,低著頭,緊張地顫抖著。

  “帕林是“黑騎士”的一個囚犯”,坦尼斯說道,“他們要贖金。”

  “當然,我們都會付的,”卡拉蒙答道,“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清家蕩產。”無論多少。

  “他們不是要錢,卡拉蒙,”帕林說,“本想找個更好的方式說出來,但沒有。”他們要找個巫師到無底深淵打開時空通道。于是找到帕林,想讓他去解救“黑暗女王”。”

  卡拉蒙抬起他的頭,滿臉悲傷,看看坦尼斯,轉又盯著帕林和斯蒂爾。“但是…這太滑稽了!可笑!巫師決不會打開時空通道,這是死罪!你不能帶走他,不能!”

  在房間里有任何人可以攔住他之前,卡拉蒙已經從椅子上跳起來了,猛沖向斯蒂爾。這個健壯男人的體重和沖量把他們倆都撞到墻上了。

  “住手,卡拉蒙!”坦尼斯和帕林努力地把他從黑暗騎士身邊曳開,卡拉蒙正要掐斯蒂爾的脖子。“沒用的!”

  斯蒂爾沒用任何武器。他抓住卡拉蒙的雙臂,擺脫了他并將他的手臂推給他的兒子和他的朋友,斯蒂爾站著,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四周看看。

  “看在你傷心的份上,這次我饒你,”他冷冷地說道,“但絕沒下次!”

  “卡拉蒙!親愛的!”提卡抱著他,讓他鎮定下來。“我們會處理的。坦尼斯在這兒,他會幫助我們的。他不會讓他們帶走帕林。你不會的,是嗎,坦尼斯”她驚恐的眼光在乞求。坦尼斯很想說出她極其渴望聽到的,但事實上,他唯有搖頭。

  提卡癱坐在椅子上,雙手包在圍裙里,緊緊地抓著。沒有一滴眼淚,至少現在沒有。她傷得太深了,根本無法體會,僅僅是冷冷的麻木。于是,她坐著,望著地板發呆,等待著痛苦的到來。

  “爸爸,”帕林低聲說到,“我能不能和你談談…”

  “帶我走,該死的!”卡拉蒙喊到,掙脫了提卡善意的擁抱。“我要用我的命換我兒子的。在你們收到巫師的回訊前請把我抓去做囚犯吧!”

  “不愧是當爸爸的,先生,”斯蒂爾答道,“但你也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的巫師知道雷斯林馬歇爾的侄子的價值。他們斷言他很可能也對這個年輕人感興趣。”

  “我弟弟!”卡拉蒙迷糊了,“我弟弟他已經死了!你還能做什么”

  “爸爸!”帕林急切地低語道,拉著父親的衣袖,“我們需要談談!”

  卡拉蒙不理他。斯蒂爾冷冷地笑著,聳了聳肩。

  “我們還是想想他會做什么吧,先生,”斯蒂爾微微一笑,“否則你會失去第三個兒子。”

  提卡喘著粗氣,呻吟著,將她握緊的拳頭塞進嘴里。提卡站在她身邊,當但蒂莎下樓后,把他推到一邊去了。她抱著提卡,在她耳邊說些安慰的話。

  “來,親愛的。和我上樓來,歇一歇。”

  提卡看了看她的好友,似乎不認識她。接著,閉上眼,一頭栽到蒂莎懷里,開始嗚咽起來。

  蒂莎用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坦尼斯。“你可以告訴那個死老鬼他妻子快生了。她身體健康,精神也很好。我想,她和她小孩一切都會順利的。

  “波修士在門外等著呢,”坦尼斯說。仁慈的主啊,他已忘記了另一危機。“我要告訴他。”

  “他應該在這里,”蒂莎氣憤地說道,“現在他在干什么呀,就這么跑掉”

  “他離開是最好不過了,蒂莎。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勸他走呢。就在這里,我們幾乎吵開戰了。”

  當老鬼被提到時,斯蒂爾的手放在了劍柄上,嘟著嘴。

  “戰爭!”蒂莎狠狠地說到。”一個新生命降臨在痛苦的世界里。或許嬰兒生下來就死了還更好!”

  “別這么說,蒂莎!”提卡突然叫道。“每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都預征著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我不得不相信。我兒子的生命意味著一些東西!”

  “是的,親愛的。他們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上樓來吧,”蒂莎哭著說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讓阿爾瀚娜太太幫手。”

  “新生命,”提卡喃喃著。”一個走了,一個又來了。是的,我能做到,我能做到…”

  “爸爸,”當他母親出去后,帕林說道,“現在,我們需要談談。”

  卡拉蒙被他兒子堅定的聲調震驚了,四處觀望。

  帕林的臉色死一般的蒼白,眼圈布滿灰色的污點。

  “對不起,兒子,”卡拉蒙咕噥到,弄亂了頭發。“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你該坐下來歇會兒吧。”

  “我會的,爸爸,”帕林耍心地說道。他拉著父親的手,“和我來談談。我們單獨談談可以吧”

  這是對著斯蒂爾說的。他點頭批準了。“你向我承諾過不會逃走的,法師先生。”

  “我會遵守的,”帕林保證道。“吧,爸爸。”

  “和他去吧,卡拉蒙,”坦尼斯慫恿著,“你的兩個兒子已經去天堂了,現在帕林需要你。”

  “我不明白,坦尼斯。”卡拉蒙的臉上充滿著悲痛與迷憫。“雷斯林已經死了!他們還想從他那兒得到什么我不明白!”

  坦尼斯有些懷疑。雷斯林真的死了嗎又或是塔克西絲的灰袍巫師發現錯了坦尼斯猜想帕林知道的比他多。

  “我要和達拉馬談談,”坦尼斯在帕林和卡拉蒙離開屋子后輕聲說到。“我要和我們的那些騎士先生們談談。這下咱們有麻煩了,真的麻煩。”

  但現在,波修士是他唯一得談談的人。

  并且告訴他他兒子就要出生了。

  一個離開了,一個來了。

  有希望嗎至少現在,坦尼斯還看不到。

  很多年前,卡拉蒙為提卡在索拉斯造了座最好的房子。那房子里有一個足夠大的家族。多年回響著馬歇爾的三個兒子的歡聲笑語,不久后,兩個女兒又誕兒了——為了和她們的哥哥們嘲鬧,至少帕林總這么認為。

  直到那時,卡拉蒙和提卡還是最后歸宿旅店的主人。很快兒子們都長大成人了,開始追求自己的人生。房子離旅店的一段距離往返一趟需要一整天(提卡總是認為旅店著火了而被驚醒,然后一定要卡拉蒙去看一看)。最后——盡管兩人都十分愛他們的房子——提卡和卡拉蒙還是決定把他們住的房子賣掉,住在旅店里,這樣日子會好過些。

  老房子的一間房子給了雷斯林。早些日子,他的這個同胞兄弟去了黑袍陣營,住進在帕蘭薩斯城大法師之塔的城堡里,卡拉蒙還是堅持把房子留下來,他總認為總有一天雷斯林會發現自己這么做的錯誤,然后回來。

  雷斯林死后,卡拉蒙來想,重新翻修一下那間房,但是他的希望和夢想死死地纏著他,就像鬼神,不愿讓它再住人。后來,馬歇爾一家搬進了小旅館后,他沒再想過再弄出一間“雷斯林的屋子。”直到有一天被他兩個小女兒的話給點醒了,她們倆把一間后屋的儲藏室說成了雷斯林的屋子。

  提卡解釋說,女孩們正試圖把她們的新家盡可能做得和剛離開的家相像。卡拉蒙同意她的說法,而且兩人都經常提起雷斯林的屋子。一個住在旅店里的游客,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并乞求看看那間房子,毫無疑問,這個有名的巫師花了不少時間。

  卡拉蒙盡力阻止巫師錯誤的想法——旅店的這部分其至在雷斯林活著時都沒存在。但紅刨法師堅持說,他是這里的老顧客(按時交納房租,卡拉蒙才讓他看看儲藏室)。

  巫師發現這間屋子很迷人,盡管被一些掃帚和木箱子弄得有些雜亂。他問是否可以留下一個魔術圈,作為他敬意的象征。卡拉蒙不好拒絕。然后巫師就將圈放在一個空酒桶上,而后離開了。

  卡拉蒙不敢碰這個神秘的東西(他看多了這些魔法,搞不好自己就會喪命),任由它放在那兒。一個月后,兩個穿白袍衣服的巫師來了,特意要參觀一下“圣地”,很顯然,第一個巫師離開后又交上好運了。這在紅袍法師中是很少見的,他立刻把這些歸因于雷斯林的好心,那個巫師將故事傳開了,于是這兩個來這里也想離開些“標志”。

  這個酒桶獲得了一個紙卷和一劑藥水。兩個巫師呆了兩晚,花了錢,和卡拉蒙談論雷斯林,而且卡拉蒙也樂意同想起美好的往事。一個月后,一個穿黑色長袍的人來了。她來后沒和一個說話,除了打聽那間房的位置,便離開了。她沒過夜,不過要了這兒最好的白酒,他付了銀幣。

  不久,安塞隆所有的巫師都來參觀這個小旅店。有些留下了些神秘的東西作禮物,另外的留下了符咒,想讓它們增強法力,然后再回來取。這些人都發誓這些東西會增強魔法。

  提卡嘲弄道那間房子的任何魔力。她認為所有的巫師都很神秘。卡拉蒙同意,直到有一天——從歐提克的舊紙堆里翻出了老客棧的粗制圖表,是在客棧在長槍戰爭中被龍摧毀之前的。看著它,卡拉蒙仿佛被帶回從前辛酸的記憶中,驚奇地發現雷斯林的屋子就座落在他弟弟常坐的火堆旁。

  在這之后(提卡更加害怕了),卡拉蒙清空了這個儲藏室,把掃帚和木箱子移走(但他還是把酒桶留下了現在有不少貌似神秘的東西放在上面)。

  他開始仔細照看這些怪物了。他沒賣掉任何一件“禮物”,但經常把它們送給日子鄧辛的魔術師或一些年輕的巫師,誰想在威萊斯的法王之塔參加非常關鍵的比賽。他認為這些禮物必須好好賜福,因為雷斯林很同情那些弱者和沒落者,盡可能地幫助他們。

  這時,帕林把他的父親正帶向雷斯林屋子。

  這間小房子變了很多,酒桶依舊在那,還有些精心雕刻的木箱子放在那兒裝了許多魔術圈,飾針,武器和符咒。墻邊豎了個架子,里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繞滿了白色,紅色或黑色的鍛帶的紙卷。咒書堆在墻邊,還有些更神秘的物件藏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陽光可以從一個小窗子里透過,更重要的是,還有紅的和銀色的月光,以及不可見的的黑月光。一碗鮮花放在窗下的桌子上。為了方便那些進來研究的人,屋里還放了把舒適的椅子。但任何坎德人都不允許放進來。

  卡拉蒙稀里糊涂地進屋了,坐在房里唯一的椅子上。盡管帕林很傷心疲倦,此時他還是比他父親堅強。對于帕林,這可怕的悲痛已慢慢減弱。可能是這間屋子的影響——他很愛它。又或者是他腦中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的了,卻又未曾聽過。在什么地方,雷斯林還活著。

  “如果我必須進入無底深淵,我有義務找到他。”

  “什么”卡拉蒙猛抬起頭,覺得他的兒子就像座大山,“你說什么”

  帕林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得這么大聲。他不是故意要說得這么唐突的——因為他脫口而出了,而且顯然他父親也在想——但帕林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

  “我要讓你知道,爸爸。我有一個計劃未準備實施。我…不強求你贊成,”帕林停了停,咽了咽口水,然后堅定地說下去,“但你該知道我在做什么,萬一有不測發生。我不會威萊斯城——”

  “太好了!”卡拉蒙松了口氣,“我們該想想策略。我要自己和塔克西絲斗斗我不會讓這些邪惡的騎士帶走你——”

  “爸爸!”帕林大聲說道,“我不去威萊斯城是因為我想去帕蘭薩斯城的大法師之塔。我要試著闖入無底深淵找到叔叔。”

  卡拉蒙張大嘴巴,迷惑地看著他兒子。“但雷斯林不在無底深淵,死神降臨了他,你叔叔已經安靜地永遠地睡著了。”

  “爸,你也不能肯定,你最后一次見到他不是在無底深淵里嗎”

  “但是我見到你在睡,帕林!我在我們小的時候,他總愛睡。”

  “你自己說的,這是個夢,爸爸。你知道雷斯林被關在無底深淵里,整日被塔克西絲折磨,全身破裂,出血,苦惱而死,只有被帶回來才能活——”

  卡拉蒙不再迷惘了,要讓這個強壯的男人想起些問題要些時間,但這是問題唯一的答案。他提起他的腳。

  “我知道牧師說什么了,”他嚴酷地說道,“我知道牧師讓史東·布萊特布雷德去紅月亮旅行了!廢話!雷斯林已經死了!他這些年都安安靜靜地去了!我不準你去!給我乖乖地呆在這,我們和爵士艾瑞阿肯談判,坦尼斯會幫咱們的…”

  瑪濟斯法杖在帕林的手中很熱。這股暖流就像又熱又辣的白酒給他勇氣。

  “你想相信雷斯林已經死了嗎,爸爸否則意味著你遺棄了他。”

  開戰了,出去,箭在飛,矛在舞。

  可怕的斗爭。

  卡拉蒙變得死一樣蒼白,他本應和他那兩個兒子一起躺在墓碑里。他開始急促地喘氣,張開嘴巴,但一句話也沒有。這健壯的身體在顫抖。

  帕林咬緊嘴唇,快速抓住法杖。他也很驚奇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不是有心這么樣的。話從嘴里流出,根本無法停住。既然都說出口了。帕林也無法將傷痛帶。

  “你是無心的。”卡拉蒙低聲說道,微顫著。

  “是的,父親。我知道你會不惜一切代價跟著雷斯林去的。我知道這個夢帶給你慰藉,深信不疑,爸爸,”帕林接道:“你可能錯了。”

  你可能錯了…

  這話回響在他耳邊,要看到他在他面前,在他父親面前被焚燒,才可以說他是真死了。

  卡拉蒙哽咽了,搖搖頭,思索著想要爭辯。

  他想讓我放棄。不行,帕林意識到。我可能很容易就退縮了。我記得以前在城堡里,可能只是我的幻覺,但那恐懼,驚慌,是再真不過的。

  “我想清楚了,爸爸。”斯蒂爾發誓會陪我的。他會帶我去城堡,我一旦到了那,就會勸達拉馬,讓我通過警衛。要是他不讓”——帕林聲音變得堅定——“我就自己來,有個精靈讓我過了一次——”

  “做夢!”卡拉蒙十分生氣。“全是巫師瞎編的!你知道!”

  “真的他們編的嗎爸爸”帕林將棍杖向前戳了戳,“這是幻覺嗎或者這是叔叔的法杖”

  卡拉蒙盯著看了一眼木杖,一聲不吭。

  “這杖鎖在叔叔的實驗室里,和無底深淵的入口一起。就連達拉馬他自己也不能進去。但是瑪濟斯法杖離開了,還到了我手上。我要進入那間房,父親,去找叔叔。他會教我他所知的。到時,不會再有人因為我的無能而死了!”

  “你打算自己打開入口誰會幫你呢你該不會忘記只有神力無邊的巫師和一個真正的牧師才可以進入的。就為這個,你叔叔才要克麗珊娜小姐的幫助。”

  “我不打算打開大門,爸爸,”帕林小聲說,“從外邊根本打不開。”

  “雷斯林!”卡拉蒙喊道,“你想讓雷斯林為你打開嗎!黑暗騎士們索要的贖金我們根本不能拿出。你不欠他們什么!別擔心,”他堅定地說道,“站到我們中來,坦尼斯和我會和布萊特布雷德先生處理此事的。”

  “我已經發過誓不會逃走的,父親,”帕林渴求地回道,“你要讓我食言嗎不是你經常教導我說誓言就是契約嗎”

  卡拉蒙盯著他兒子,眼淚在打轉。“你認為你很聰明吧,兒子你已把我逼到絕路了,用我說過的話來訓我。你叔叔也總這么干,也很擅長。他總是一言孤行,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去吧,做你想做的吧,我不能阻止你了,就像對他一樣。”

  說完后,卡拉蒙嚴肅地站起來,從他兒子身邊走出了屋子。

  帕林還坐在那兒,打著冷顫。當然,他爸爸是對的,帕林總是用它敏捷的反應和犀利的話語去反駁他父親和哥哥們,就像一只狗在引誘一只被拴著的熊。他們總要讓步,有一次他哥哥就是這樣讓他和他們同去卡拉曼的。他乞求,吵著要去。現在,就因為他們總是想著保護他,而無法專心做戰,他們兩人都死了。

  他的傷口在抽動。帕林凝視著父親剛才坐過的椅子,回想著。

  逃跑,是明智的。

  敵人即將到來,這一小隊騎士和他們年輕的巫師在僅有的一點時間里商量著逃跑。

  那些黑色船頭的船停在海上。滿船的人涌向海邊。無數條藍色的龍的翅膀擋住了太陽光。在海灘上,它們愉快地馳騁著,欣賞著美麗的海濱風景。有一小隊索蘭尼亞騎士我們就呆在這兒和它們大干一場。”

  “我們留下來。”帕林肯定地說道。

  “不,帕林你不行。”坦尼斯對他說,“你跑快些,你的馬速度最棒。這兒沒你的事。你騎回卡拉曼,告訴他們即將來臨的一切。”

  “什么我們走掉,就留你們兩個,哥哥們,和他們獨干嗎”帕林惱火了,“你們認為我會答應嗎”

  坦尼斯和史東互換了一下眼色。史東搖了搖頭,避開他的注視,轉而盯著裝滿人的無數支船。他們所剩時間不多了。坦尼斯騎近帕林,抓住他的手臂。“史東和我早在加入騎士行列就已經知道其風險了。但是帕林你…”

  “我不會走的,”帕林堅定地說道,“坦尼斯每當有事時你們總讓我回家。好,這次我決不回!”

  坦尼斯的臉色非常氣憤,靠在馬鞍上,“該死的,帕林!這不是和鄰近的惡棍們的戰斗!我們會死的!如果父母知道他們的三個兒子都戰死了,他們會有什么感受!尤其是你,他們最小的兒子”

  帕林好一會兒都無法可說。他想象著調轉馬頭,丟人地回家告訴父母:“我不知道哥哥們出什么事了。”

  帕林抬起頭來,“你們真要把我甩到后頭嗎,坦尼斯”

  “不,但是——”坦尼斯想要爭辯。

  帕林繼續道,“就因為我是個巫師就不該受尊敬我們都發過誓的。看在魔法和索林那瑞的份上,我會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同邪惡戰斗,盡管我也會戰死。”

  史東不懈地笑了笑,“他贏了,你沒什么好說的了。”

  坦尼斯猶豫了一會。保護帕林是他的責任,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突然,他伸出一只手,“很好,弟弟們,”他看著史東和帕林,“今天就讓我們為帕拉丁和——”你微微一笑“索蘭尼亞而戰吧!”

  這三兄弟一擊掌,然后分開來加入其他分布在海灘上的隊伍。

  這些,帕林都記得很清楚。戰斗很快,但打得艱難,激烈。這些藍色的野蠻人,尖叫著,從船上跳到岸邊,張大了嘴,就好像要喝盡敵人的血,眼中閃著戀戰的紅光。他們很快向騎士隊伍沖來,毫無畏懼地沖殺著,感到無比快感。

  而騎士們,有著精良的騎士和做戰秩序,將第一排沖過來的襲擊者砍倒;帕林剛好將一個炸彈扔到他們中間,亮光回射,整個隊伍都差不多燒著了。

  然而,第二批,第三批的人又涌過來,踩在尸體上。帕林記得他的哥哥們就在他旁邊的隊伍里,試圖保護他——至少,帕林是這么記得的。就在那時,不知什么東西擊中了他的頭部,可能是他哥哥飛來的長矛。

  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到他們:

  當帕林清醒過來后,戰斗已經結束了。兩個黑暗騎士保衛著他。他很想從別人嘴里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敢聽到真象。

  這時,斯蒂爾走過來,帕林知道該…

  帕林嘆了口氣,站起來。他走到雷斯林屋子門口,向外探了探大廳,就是樓下通往客廳的過道,似乎被遺棄了。斯蒂爾一個人呆在那兒,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保持警戒,也不睡一會,即使很困。

  帕林盯著客廳,懷念他哥哥,懷念他們的笑聲,懷念他們的嘻鬧,有一次還弄僵了呢。他會極力資助坦尼斯在安塞隆的另一個“大哥”講座,會聽史東放縱的笑容。他想念妹妹們,她們總把他弄氣來。就因為這些淘氣包的到來以及可能煩惱,卡拉蒙和提卡把她們帶去金月和河風了——奎蘇的部落領袖。幸好,她此時不在這里,羅娜和蒂莎,看不到她們的哥哥被埋在地下。但如果她們跑回來看到墓碑可就了糟了。那時,她們天真的童趣就結束了。

  坦尼斯半精靈走上樓來,在頂上停住了。

  “卡拉蒙告訴我,你已經決定去了。”

  帕林點點頭,“爸爸在哪”

  和你媽呆在一塊兒哪。讓他去吧,帕林,“坦尼斯輕聲說到,”讓他自己處理吧,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我不是故意的——”帕林咽了咽,又說,“但坦尼斯,我不得不這么做。父親不明白的,任何人都不明白。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坦尼斯認為他太擔心了,“你要等美觀葬禮辦完嗎”

  “當然,”帕林答道,“但過后我們就得離開。”

  “不管你去哪,總得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你和斯蒂爾一樣,坦尼斯說,“如果我能讓他相信他不會被毒死或睡時戳死。他和他父親一樣!”坦尼斯補充道,一邊陪著帕林進了客廳,“我不知有多少次看見史東就那樣坐在那兒,疲倦極了,但又自豪極了。”

  斯蒂爾站起來走向他們。不知是出于對坦尼斯的崇拜或敬畏或兩者,他臉色得嚴肅,僵硬的,根本沒辦法讓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們該走了,”他看著帕林。

  “坐下吧,”坦尼斯說,“在我哥哥沒有好好安葬前我是不會走的。這里有些吃的東西。肉涼了但還湊合,我會安排間房間給你,今晚你就睡那吧!”

  斯蒂爾的臉陰下來,“我沒必要——”

  “不,你必須,”帕林回道,“不管去哪,你總要休息。在夜間出發去帕蘭薩斯城會安全些。”

  “帕蘭薩斯城!”斯蒂爾不滿道,“我們為什么要去索蘭尼亞騎士的地盤莫非這有什么圈套——”

  “沒有圈套,”帕林說道,疲憊地癱在椅子上。“我們要去帕蘭薩斯城是因為入口在那兒,就在大法師之塔里。”

  “我們需要巫師準許打開那扇門,那違背了我們的命令,”斯蒂爾回到。

  “我去打開它,”帕林說,“在我叔叔的幫助下,”他注意到帕林根本不信。

  斯蒂爾沒有回答,他審視著帕林,好像在考慮。

  “行程很危險的,”帕林繼續說道,“我不只想打開入口,還要進去無底深淵。我要找到我叔叔。到時隨你們跟不跟過來。”他隨即又加道,“我想你該愿意和你們的女王單獨見面的。”

  斯蒂爾暗淡的目光開始冒火。帕林所說的刺痛了他的心。他回答得很簡潔。

  “好,我們就去帕蘭薩斯城。”

  帕林松了口氣。他已戰贏了兩場艱辛的戰斗。成功了,這下可好好睡上一覺了。他太累了,就連進自己的屋子。他的頭倒在桌子上,剛要穩穩睡上一覺時,聽到一聲竊竊私語…

  干得好,年輕人。干得好!

  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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