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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村子

熊貓書庫    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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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給那些你懂的,我懂的,我們不懂的青春…希望喜歡這本書的讀者們跟著我一起進入這個算是一個半真實的小人物一步步爬起來的世界中…)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地處北方關中渭北平原,毗鄰黃土高原,普通到你在百度地圖上都找不到這個村子的名字,八百里秦川黃土飛揚,三千萬兒女齊吼秦腔,不過村子算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巴掌大地方吧,也就是屁大點的事情,沒過幾分鐘就能從村頭寡婦口中傳到村尾瘸子耳朵里…

  和所有農村一樣,以前這里充斥著貧窮與落后,只是這些年在國家的英明領導下,改革開放之后,農村才開始了新面貌,許多農民也蓋起了房子,更有甚者買起了小車,孩子們也都有了教育,更都有了出息,一切進行著良性循環,農民們的生活也都好了起來。

  村南邊有著土城墻,據說村子以前是一個屯兵的寨子,解放時期還在這里打過一場很激烈的仗,土城墻地下還有很多無名的尸骨,不過只是城墻現在只剩下一點點的殘垣斷壁,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左派思想特別的嚴重,所以城墻就被激進的左派給推到了,挺遺憾的。

  村子里有著自己的傳說,也算是曾經出過牛掰的人物,話說這里曾經出過一個英雄人物,也是村子里面最大的驕傲,就是在那戰火連天的抗日戰爭時期發動了震驚中外的“雙十二事變西安事變”的著名愛國將領西北軍老大楊虎城將軍,他是村里面的傳奇人物,也是村子里面所有人最大的驕傲。

  如果有人問村子里面的人你是哪的人?

  那么這些純樸而又彪悍的大老爺們們就會昂起他們那已經被歲月壓垮的頭,挺起那已經有點微陀的背,然后露出那被含笰超高的水早已經污染的一口大黃牙,用那地地道道的陜西關中口音說“爺們我和楊虎城是一個村子的”

  好像說完這句話后他就比別人高出幾等似地,如戰勝了的公雞那樣挺胸昂頭的,好不神氣,這也算是那有點作祟的虛榮心在作怪了,骨子里顯得高傲一點,與眾不同罷了。

  村子里面的老人說起楊虎城來那是一套一套的,比歷史書里面的都說的詳細,每當夕陽西下,一天的日子也快大頭的時候,村里面的老人們就端著他們那小板凳坐在村頭那幾個成年人都圍不住的老槐樹下面,拿著自己家里面種的旱煙,用那略微有點發抖的手給自己卷上一根,拿起五毛錢一盒的火柴顫抖的點起,猛吸一口,舒服的吐出一個煙圈,好像此時的他們比做神仙都要舒服。

  然后這些老人們就開始了每天下午的千篇一律,村里面的小孩們看到這些老人們聚到了一起,也都趕緊放下他們的手中的打鬧,迅速的聚集在老人們的周圍,席地而坐,也不怕那塵土沾到剛換洗的衣服上面,回去后又少不了父母的責罵。

  可是此時的孩子們哪里還會管這些,只知道這些能過一天是一天,與天爭命的老頭們講的故事很是好聽,比學校里面那些老師講的什么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那些故事好聽的多了,反正他娘的也不清楚什么事公主,什么是王子,能當飯吃嗎,就覺得老頭子們口中那楊虎娃比較牛X,聽完后去學校后又會成為自己與同學們吹噓驕傲的資本。

  老人們正襟危坐的,好像此時這件事很嚴肅,夕陽正好照射到老人們那已經被歲月腐蝕的不成樣子的臉龐上,一道道的溝壑,如黃土高原上那千縱百橫的溝壑,到處是歷史與故事的結合,與夕陽相稱相合。

  “楊虎城那小名叫虎娃,小時候家里窮,他就給人家打工,就在咱鎮上那羊肉泡饃店里面,后來看不慣鎮上那個惡霸欺行霸市,于是就從店里面拿了一把菜刀,當街把那惡霸給殺了。那以后,他就拉幫入火的成了土匪頭子,后來和清政府打了起來,最后跟了國民黨…”老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用那地地道道的關中方言,講述著那個傳奇人物的故事,期間那虎娃小時候的緋聞佚事更是層出不窮,好不熱鬧。

  有時候兩個人所知道的不一樣的話,還會為此爭的紅了老臉,氣喘吁吁的,就如那不懂事的小孩,怪不得別人說,老小孩老小孩的,最后也是笑了笑的抽口煙沒事。

  就在老人們講的熱鬧的時候,圍坐的孩子們大喊著“李老爺來了,李老爺來了”

  在關中地區,老爺的意思就是祖爺爺,也就是爺爺的父親,顯然這個李老爺的在村子里輩分很高,年齡肯定也高。

  更有的跑過去會給他們口中的那個李老爺要糖吃,看來這個李老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就是會給他們糖吃,不過孩子也就是孩子,有吃的就算是高興的,無憂無慮。

  樹底下坐著的老人們聽到孩子們的叫喊都會趕緊站起來,好像要迎接貴賓一樣,個個端莊的不得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也不知道有沒有土。

  等到孩子們口中的李老爺來到這棵比村子里面任何一個人的年齡都要大的老槐樹下面的時候,幾個老頭爭著給這個李老爺讓座,口里更是客氣的說道“老哥,你坐你坐”,好像這個李老爺做到誰的座位上,誰就會榮耀很多似地。

  老人只是張開那已經沒有了牙齒的嘴,對著所有淡淡的笑了笑,那額頭的每一條皺紋都有著悠久的歷史,也沒有故意的去推脫,隨便的的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老人穿著結扣唐裝短襯衫,普通的黑色布褲,還有更普普通通但腳踏實地的老布鞋,不是外面老北京賣的那種布鞋,而是農村人自己做的,質量和舒適程度更好。

  老人佝僂著身軀,已經看起來是瘦骨如柴了,但眼睛里面那一道道的精光,是上了年紀有了城府的狐貍們才會知道的東西…

  老人隨便找個座位坐了下去,沒有理會身旁的其他老頭,只是拄著拐杖看著那已經快落山的夕陽沉思著,那好像漩渦般的眼神讓任何人也不敢與之直視,時不時的往巷口往往,好像等待著什么?

  此時的夕陽也快下去了,那最后一道光輝照到這個老人的臉上,如果過有人這個時候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此時這個的瘋癲的老頭沐浴著最后一絲陽光,神圣的無比,如那傳說中的大羅神仙一樣。

  此時,老頭子們與小孩子們,在老槐樹下,以及夕陽的照射下,顯的是那么的視覺強烈。

  李老頭,大家都叫這個老人為李老頭,沒有人知道他的原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歷史,只是知道他叫李老頭。

  也是,李老頭比村里面年齡最大的老人還要大上了許多,誰能知道這個老人年少時的故事,年少時如何的飛揚跋扈,如何的不可一世,如何的權勢滔天,或許也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來百姓一個,每天掙扎在生活的強奸之中吧。

  村子里的人所知道的歷史是,當年李老頭的父親正是跟隨著楊虎城將軍也就是虎娃一起鬧革命的,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無話不說,有過命的交情的發小。

  李老頭的父親當年在這一代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人們稱之為全才,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怎么說也算是一人物。

  可以說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可以說就是一個天才,說其沒有不知道的也不為過。

  也有可能是大家到最后是越傳越玄,本也沒有那么多的精彩罷了。

  所以至今這一代還流傳著李家太爺的傳說,可見其傳奇的精彩。

  后來楊虎城鬧革命以后就使出渾身解數讓李老頭的父親和自己一起干,李老頭的父親那是全才,時事政局看的是一清二楚,知道當時的滿清王朝就要走到盡頭了,所以沒有推辭了幾下就答應了。

  后來人們只是知道李老頭的父親和楊虎城一起打江山鬧革命,期間李老頭的父親老來得子,帶著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李老頭回到了村子祭祖,后來就沒有了消息,這也是村里人最后一次見到李老頭的父親了。

  有人說李老頭的父親早早的得了不治之病死了,有人說李老頭的父親一直就在幕后幫著楊虎城,西安事變就是李老頭的父親和張學良將軍談成的,還有人說李老頭的父親跟了共產黨,是共產黨的間諜,后來被日本人還是國民黨給殺了。

  反正傳聞越來越多,但沒有人知道那個是真的,后來這些也就隨著時間的前進消失在歷史的煙波之中。

  到后來就沒了音信,李家的歷史也算是斷了。

  可是就在老一輩開始慢慢仙逝的時候,李老頭卻在九十年代初,已經七十耄耋之歲回到了村子,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當時懷中抱著的嬰兒,后來人們才從他口中得知那是他唯一的孫子,老李家唯一的種,唯一的根…李三生。

  頓時這個現在只有幾百來人的村子炸開了鍋,所有人都知道李家當年的歷史,知道當年李家的傳奇,因此對李老頭對李家更是很好奇。

  但是李老頭,大家卻一無所知,沒有人知道李老頭干過什么,沒有人知道李老頭為什么會回到這個村子,沒有人知道李老頭為什么回來還會帶著一個還沒有一歲大的嬰兒,唯一的孫子李三生。

  按照李老頭父親當年的風騷,李老頭應該這會已經混到一定的層次了,可是這些都是所有人的疑問,沒有人敢問。

  農村人都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理,沒有人去管這么一個老頭的故事,跟何況和自己也沒有一絲關系,只是在吃飽喝足之后在老槐樹底下,在田間地頭,幾個人閑的沒事了,才會拿出來消遣一下。

  就這樣,李老頭在村子里面安安靜靜平平穩穩的已經待了19年,時間是眨眼間的渡過,那個嬰兒也已經長大成人了,更是繼承了李家一貫的風格也成了這個村子里面人們談論的對象。、

  這十九年來,李老頭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這個村子,如那呆在深山老林的修煉者一樣,清心寡欲的。

  李家在村子里也已經沒有了一個親戚,所以這些年都是李老頭和孫子相依為命,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嬰兒相依為命,日子過的有多苦,不足為外人道。

  “老哥,現在三生這娃就要出去上大學了,有出息了”槐樹下的老人抽著煙對著瞇著眼睛的李老頭說道。

  農村的鄉下顯得悶熱無比,蚊蟲更是多的煩人,不時的車輛過去還會激起一陣塵土,惹幾句咒罵。

  李老頭不語,讓人覺得以為是得了老年癡呆癥,已經犯了迷糊了,也是已經快九十歲的李老頭,本來就已經夠傳奇的了。

  “老哥啊,三生這娃從小就命苦,吃了不少的苦,我想想就有點辛酸啊,現在又要走了,你一個人的日子就更加的孤單了”又一個老人也插著嘴說道。

  “命,天定,人,勝天”這一次李老頭嘴里卻是喃喃的說道一些自己不知道懂不懂,反正周圍的老頭們聽不到也聽不懂的話。

  “明天,狗娃的車要去西安城,要不就讓三生搭著狗娃的車去西安上學”坐在李老頭下面的一老人穿著明顯比其余的老頭要好得多,說這話的時候更是有點揚眉吐氣的意思,其余老人都有點撇撇嘴,眼神不屑,卻更似酸葡萄心理。

  李老頭依然八風不動,如出世的老神仙一樣不顯山不露水,只得一絲浮沉。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村里子下地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李老頭吃力的站了起來,從腰間拿起一個酒葫蘆,大口的喝了一口。

  酒是陳年杜康,正兒八經的從杜康泉里面釀造出來的好酒,比所謂的國酒茅臺五糧液那些被媒體炒的翻天的酒都要好,酒葫蘆是普通的絲瓜葫蘆,人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精,相得益彰。

李老頭起身,佝僂著身軀,蹣跚的步子,沒落的背影,給人以歷史的回眸,卻似回光返照般,大吼道  “不爭,元氣不傷;不畏,慧目閃光;不怒,百神和暢;不憂,心底清涼;

  不求,不卑不亢;不執,可圓可方;不貪,富貴安康;不茍,自有主張。”

  西北,關中,千年帝都,八百里秦川,常出驚世駭俗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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