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一過程的夏卓煙瞪著眼睛驚訝地呼:“怎么可能?”
“什么情況?”葉飛瞪了她一眼。
“頭兒你看!”夏卓煙調出爆炸前后的對比圖像,大家這才看到,爆炸之前是五艘光屏艦,爆炸之后只剩下一艘。
“我的天,二百多艘沖擊艦,就這一艘沖破光屏防護不說,還是一撞四雕?這角度掌握的也太好了吧?”洪亮驚嘆地說。
葉飛啞然失笑:“哪是角度掌握的好,你也不想想,那可是光屏陣列!”
大伙對這艘沖擊艦的戰果原本還有點驚艷,這樣一說,頓時全都意識到了真實的情況。
光屏防護分對內對外,不管來自哪個方向的進攻,只要擊中光屏,就會被光屏“彈”出去。
反之亦然,那艘幸運的動力沖擊艦意外穿過了光屏的防護,不知道撞毀了哪一艘敵艦,接著肯定是鉆進了某個旋轉的光屏里,從另外一個光屏里又鉆了出來,而且是繼續沖擊光屏列陣的內部!
如果簡易光屏陣列內部沒有敵艦,那么這艘沖擊艦就像進了光屏囚籠,只能不斷地在光屏之間來來回回地飛個沒完,可是好死不死地,居然有五艘為了盡可能發揮光屏陣列防護力而緊緊擠在一起的光屏艦!
旋轉的光屏陣列就像一間打躲避球的小房間,而且是特別小的那一種。五艘光屏艦就像五個剛好擠進這個小房間的人。動力沖擊艦就像一顆打進了房間,在墻面上連續反彈的子彈!
動力沖擊艦在光屏之間來回往復,這才出現了一次撞毀四艘敵艦的奇跡,也是沖擊艦進入和脫離的空間波動扭曲的原因。
不是因為撞毀敵艦損毀導致光屏消失,最后一艘敵艦也難逃一劫。
意外的戰果使得三十八軍熱情高漲,不等葉飛下令。二百多艘動力沖擊艦就再次發起進攻,滿天亂飛的空間波動攪亂了沖擊艦的光學系統,以至于三分之一的沖擊艦連敵艦的邊都擦不到,而且隨著空間波動的多層疊加,“脫靶率”越來越高!
連續發起了七八輪進攻,同樣的意外才終于出現了一次。加在一起干掉了九艘敵艦。
看似萬無一失的收縮防御變成了作死的棺材,珍族再也保持不住收縮防御的烏龜戰術,數百艘光屏艦突然收起了所有的光屏。
失去了光屏的保護,十幾艘光屏艦當即被動力沖擊艦撞毀,剩余的光屏艦一哄而散,一片片光屏再次展開的時候,全部出現在光屏艦的前方。
“想跑?沒那么容易!”葉飛當機立斷,“航空兵——出擊——”
戰場外圍。
航空兵第一時間就位,卻也是第一時間停止進攻。之后擺出了機頭沖著戰場的姿勢,好像一群即將離舷的箭一樣,默默地等待葉飛的命令。
等待即焦灼又漫長,每個人的心里都像揣著一窩不安的兔子。
如果航空兵從一開始就介入戰斗,大家誰都沒時間多想就算了,可不斷的等待讓大家腦子里冒出了許多該有或者不該有的想法,忐忑、緊張、不安、猶豫、怯懦 航空兵很多年不曾有過如此規模的行動,而且有戰斗經驗的飛行員只占了五分之三。剩下的百分之四十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丁。
上過戰場和適應戰場不是一回事,許多人上過戰場但沒和敵人交過手。嚴格地講仍然屬于菜鳥,把這部分人挑出去之后,真正擁有實戰經驗的飛行員恐怕不到百分之三十。
因此不只是普通飛行員情緒混亂,實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員也在擔心菜鳥們第一次上戰場即面臨著如此惡劣的局面,會不會出現情緒失控。
接到準備戰斗的命令之后,四個重型戰機編隊原本就十分緊張的氣氛突然間恍若凝固。通訊中安靜得令人窒息,就連必要的聯絡口令,都簡潔得像缺了點東西。
沈鴻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全體注意,給我收收心。都給我記住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消滅敵人,都明白了沒有?”就像他承諾的那樣,他親自駕駛戰機參戰,而且他的戰機和葉飛的新源號一樣,處于編隊的最前方。
“明白!”通訊中響起一陣稀稀啦啦的回答。
“都他娘的沒吃飯怎么著?明白了沒有?”沈鴻厲聲大喝。
“明白!”這一次的回答響亮而又整齊,沈鴻冷哼一聲,放過了心里長草的飛行員。
白燁頗感意外地呵呵一笑,打開一個單獨的通訊頻道:“沈司令,沒想到你會下這樣的命令。”他的位置,就在沈鴻身后,抬頭就能看到沈鴻座機的屁股。
他在航母戰斗群中指揮兩個航空兵師,勉強算沈鴻的副手之一,航母戰斗群并列第二把交椅。因為這一次沈鴻新自帶隊,他將作為沈鴻的僚機出戰。
白燁認識沈鴻的時候剛剛從航校畢業,那時沈鴻負責指導他的訓練,一轉眼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他們倆恐怕都沒想過會有晉升將軍的一天,更沒想過還有機會重新編為一個機組。
沈鴻無奈地嘆道:“不然怎么辦?讓他們和敵人同歸于盡?咱們航空兵可就這點骨血了,能打則打,不能打則退,了不起退完了再上,打不過就拼命,那是死腦子。”
“哈哈,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白燁腦海中浮現出當年那個飛揚跳脫的沈鴻,突然間無比懷念人類還沒走出太陽系的時光。
如果人類至今仍然偏居一隅,就不必與強大的外星文明爭斗不休,不必面對滅族的危機,甚至不會接到神秘文明的通告,依舊悠然自得地窩在太陽系中自得其樂。
胸無大志甘于平凡,未必不是一種快樂。
“一樣什么呀,老了,總有操不完的心,等什么時候不打仗了,孩子也長大了,我就可以退休享享清福”沈鴻正在憧憬美好的未來,出擊的命令突然在通訊中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