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原本穩如泰山的手被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得猛然一抖,偏離位置的激光刀一下子割破了他的手套,并且將他的手指切開了一小半。給力文學網 十指連心,江醫生疼得手指像觸電一樣猛然一縮,下意識地扔掉了激光刀。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等他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才惶然地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剛剛恰好與實驗標本親密接觸。
江醫生立即按照實驗室的規定對傷口進行處置,仔細地清洗消毒然后包扎起來。
天鷹號上的條件有限,但是研究碟族的實驗室仍然是按照最高標準隔離出來的四級實驗室,必須穿著覆蓋全身的防護服才能進入。
手套只是防護服的一部分,但是割破了手套,就等于防護服失效,對四級實驗室來說,是個極其嚴重的事故。
如果是真正的四級實驗室,絕對不會突然出現警報這樣低級的問題,偏偏這個小小的四級實驗室只是醫療艦上隔離出來的一角,而剛剛天鷹號又恰好發現了迫近的敵艦。
事已至此,江醫生只能自認倒霉,將實驗室封閉后離開。
他的手傷在食指上,短時間內肯定不能再做精密的實驗了。
實驗室出了問題必須報告給鋼魂,才睡下沒多久的鋼魂迷迷糊糊地被江醫生叫了起來,江醫生在通訊里把發生了什么說完一遍之后,半夢半醒地鋼魂糊里糊涂地答應一聲又倒頭睡下,壓根兒就沒聽清楚江醫生到底說了些什么。
而江醫生以為鋼魂聽明白了自己的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于是放心地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2213年的8月6日,鋼魂醒來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半,他急忙爬起來趕往實驗室。
抵達實驗室后,他的另一個助手柳醫生早已經到了。
柳醫生的醫術沒得說,但是柳醫生是個年過三十的女醫生。天生就愛斤斤計較,鋼魂換好防護裝備進入實驗室,柳醫生就立即開始告狀,說江醫生不等他來就離開了,根本就沒交接工作,而且實驗臺上還扔著沒保存起來的碟族脊椎骨切片。激光刀用完了也不知道收起來云云。
鋼魂很討厭這種變相的告狀,可江醫生這樣做又確實不對,只能耐著性子聽了幾句,然后敷衍幾句穩住了柳醫生。
可是鋼魂回頭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他很清楚江醫生的為人,根本不像柳醫生說的那樣不堪。可柳醫生這人雖然嘴碎,但也不是那種胡編亂造的爛人。
鋼魂不由地有些奇怪,于是將實驗室交給柳醫生,他本人則離開了實驗室去找江醫生。
天鷹號的載員總數較小,因此住宿的條件很不錯,像江醫生這樣軍銜達到少校的軍官,都是住在單身宿舍里。
鋼魂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江醫生的宿舍。可是無論直接敲門還是按門鈴,宿舍里都沒有任何回應。
可是通過艦內通訊系統定位,江醫生的個人終端反饋信號明明是在宿舍里,怎么就是不開門呢?
意識到情況不對,鋼魂馬上聯系戰艦的控制室,通過中央電腦打開了江醫生的宿舍大門。
宿舍里的布置簡單明了,正面是一張書桌,書桌上固定著一臺電腦終端,左側是高只有二十四公分的,的上方是裝個人物品的柜子。江醫生本人就躺在上。
鋼魂的腦子里登時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試著叫了一聲:“小江?”
上的江醫生沒有任何動靜,鋼魂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走到前,離著還有兩三步遠。就聞到了一股來自于嘔吐物的刺鼻氣味兒。
鋼魂遲疑地停住了腳步。
天鷹號上的給養種類繁多,但是酒精類的飲料只有啤酒這一種,而且沒有艦長的同意,庫房的管理人員絕對不敢擅自將嚴格管控的啤酒送出去。
因而江醫生百分之百不是因為喝醉了酒而嘔吐,可除了酒之外,那就只能是因為疾病!
職業的敏感性令鋼魂迅速做出了合理判斷,馬上走到邊。
上的江醫生臉色紅得像煮熟的蝦殼,雙眼緊閉呼吸急促,僅憑肉眼的觀察就能確定鋼魂之前的判斷。
鋼魂抄起江醫生的胳膊,按上脈門想試試江醫生的脈搏,卻意外地發現了江醫生包扎得不怎么標準的手指。
一只手包起來的,能標準才是怪事。
鋼魂腦子里一下子閃過四個字:傷口感染!
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什么樣的傷口,會因為傷到了手而導致整個人昏迷不醒。
鋼魂趕緊聯系醫療艦,把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兩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叫過來。
與碟族一戰之后,天鷹號只找回了五位僥幸逃出性命的飛行員,這幾個飛行員里只有兩人受傷,在醫療艦上只呆了一天不到,就“出院”離開了。
從那時起,醫療艦就搖身一變成了研究所,沒想到醫療艦再次開張,住進去的居然是江醫生。
趕到宿舍區的護士迅速清理了江醫生的口腔,為他戴好呼吸器,并在鋼魂的協助之下,把江醫生送上了以電瓶車為基礎改裝的“艦內救護車”,四人一同返回醫療艦,并一同對江醫生的情況進行了初步的檢查,然而除了低燒和意識模糊,三個人沒發現任何其它的現象。
此是此刻,鋼魂怎么也沒想到這僅僅是個開始。
半個小時之后,與江醫生接觸過的值班醫生和值班護士同時感覺到混身不舒服,但是究竟哪里不到勁兒卻講不清楚。
與此同時,進入實驗室的鋼魂也開始覺得身上不對勁兒。
一小時零十五分鐘之后,包括鋼魂在內的三個人同時出現了低燒和思維模糊的癥狀,他們三個馬上被同事送進了病房,可是作了一番檢查之后,卻發現三個人的癥狀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病癥。
低燒的體溫不超過三十八度,這樣的溫度在正常情況下,只會感覺到輕微的頭暈,根本不可能出現意識模糊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