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胡斌大吃一驚,“他才二十多歲?”
在胡斌的印象里,能當上艦長的最年輕也要四十幾歲,從哪兒跳出個才二十出頭的毛頭艦長來?頓時對這個叫葉飛的年輕艦長充滿了一探究竟的興趣。
胡斌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是天生好奇心重。
雖然和呂劍這個正牌司令相處的時候很隨便,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軍隊這種地方尊重強者,看資歷講資格,呂劍的看重并不能讓他贏得普通士兵的尊重,反而會引來某些人的敵視。
他是有點脾氣,可已經快五十的人了,社會這個大染缸早就將他的棱角磨平。他知道自己在軍隊里沒關系沒根基,所以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十分端正,哪怕是普通的士兵也絕不輕易得罪。
“準確地說,是二十九歲,馬上就三十了。”呂劍又補充了一句。
身為司令官,必須對屬下的各級軍官了如指掌,連家屬的情況都要背下來,才二十九歲的中校,前途不可限量,他怎么會不了解?
“那也夠可以的了,二十九歲的艦長,嘖嘖,他什么軍銜?”在軍隊里混了一段日子,胡斌也開始像個真正的軍人一樣開始關心軍銜和級別。
“中校。”呂劍抿了抿嘴唇,似看出了胡斌的盤算,“老胡,我們這一代人沒碰上戰爭,都是小打小鬧,憑資歷和關系,才熬到這個位置。小葉跟我們不一樣,這小子是突擊隊出身,入伍沒多久就趕上外骨人入侵,要不是太年輕,按他的戰功升個大校都不是問題,到現在還是個中校,委屈他了。”
“什么什么?二十九歲當上中校還委屈他?”胡斌的一對小眼睛瞪得溜圓,“他都立過什么功?”
“軍事機密!”呂劍哈哈大笑,“趕緊準備準備吧,一會就來接你了。”
“稀罕!”胡斌很有一點文化人目空一切的傲然,不過近在咫尺的雙星比青春靚麗的裸女還要吸引他,二話不說一溜煙離開了呂劍的辦公室。
二十分鐘后,交通艇抵達長江號,停泊艙里迎接胡斌的只有一位身高兩米的彪形大漢,此人身上的肌肉發達無比,每一個動作都仿佛會將軍裝撐裂一般。
胡斌的眼睛下意識地瞄向大漢的肩膀,意外地看到了和他一樣的軍銜,居然也是個少校!胡斌不由自主地暗暗琢磨,長江號的艦長才是中校,少校在這艘船上是什么地位?大副?
大漢甕聲甕氣卻很有禮貌地伸出蒲扇般大的右手:“你好,胡參謀是嗎?艦長派我來接你。我叫王卓,你可以叫我黑熊。”
“黑熊?”胡斌仰視四十五度也只能看到黑熊的大下巴,他下意識地重復一遍,遲疑地握住大漢粗壯的大手。
他的手掌放進黑熊的大手里,就像一個成年人拉著小孩。
在胡斌的印象里,這樣的大漢,手掌應該又厚又硬,長滿了堅硬的老繭才正常,怎么黑熊的掌心比小女孩兒的皮膚還要細嫩?
更讓他疑惑的是黑熊的手掌柔軟溫暖,怎么都覺得觸感有點不對頭,可究竟是哪里不正常又說不上來。
黑熊憨厚地嘿嘿一笑:“胡參謀發現了啊!”
“什么?”胡斌沒聽懂黑熊的意思,眼睛一直盯著黑熊的胳膊。
黑熊舉挽起袖子露出右前臂,前臂一側突然裂開,突然彈出來的槍管嚇了胡斌一跳。
“我這只胳膊是假的。”黑熊無奈地撇撇嘴,收槍放下袖子,“咱們走吧,頭兒在艦橋等你呢。”
說完黑熊首先坐上電瓶車,他沉重的身軀壓得電瓶車四個輪子差點沒爆胎。
遠征軍的戰艦實在是太大了,憑兩條腿從停泊艙走到艦橋,直線距離超過四公里,因而在戰艦內部的遠距離移動,必須依靠電瓶車。
胡斌眉弓暴跳,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的同時好奇心發做:“你的胳膊是被外骨人毀掉的?”問完又覺得打聽別人的隱痛不太地道,趕緊又補充一句,“那什么,我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不說也沒關系。”
黑熊啟動電瓶車,開上艦內的雙向車道,抽空沖胡斌嘿嘿一笑:“沒事,我早習慣了。為條胳膊是剛當兵時扔在海盜手里的,媽的,當年讓我缺條胳膊的海盜,如今那王八蛋是他媽美國人的少將,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擰下他的腦袋。”原本看起來和和氣氣的黑熊,一瞬間變得暴戾兇悍,嚇了胡斌老大一跳。
可憐的胡斌哪里曉得黑熊在戰場上遇到過什么,趕緊轉移話題:“王少校,我能不能和你打聽一下,你們艦長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不大習慣叫別人的外號,總覺得不尊重人。
“你說頭兒?”黑熊挑挑眉毛,“問這個干什么?”
“好奇,純是好奇,聽說葉艦長才二十九歲,立過許多戰功,所以想問問葉艦長是什么樣的人。”胡斌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特招入伍也有半年多了,整天看見的都是文質彬彬的戰艦兵,像黑熊這樣的,還真是頭回見到。
開玩笑,手底下帶的兵都這么彪悍,本人還能差到哪兒去?別一不注意惹火了這幫兇神,要是挨一頓揍,找呂劍告狀也不一定找得回場子。
“這樣啊。”黑熊惱火地撓撓后腦勺,“我還真沒想過,不過頭兒是個挺好相處的人,一般不發火。”
一般不發火?發起火來是不是要命?
胡斌胡亂地猜測著,不斷地提醒自己小心謹慎:“那個,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們和外骨人的戰斗?不瞞你說,我是特招進的遠征軍,之前就是平頭老百姓,總是在電視新聞上聽哪里哪里和外骨人又打了一仗,就是不知道到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聽了這句話,一直笑臉相迎的黑熊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說:“我不想提起那些事,你最好也別再問其他人。”
“為什么?”胡斌十分不解,“我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