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上尉中隊長劉海鷹坐在主位,不斷翻看新兵的訓練檔案,四中隊十二個軍士班長一個不拉地分坐兩邊,偌大的會議室里落針可聞。
好一會劉海鷹才抬起頭說:“完成訓練的隊員已經夠兩個分成兩個組了,現在開始分組,姜利,你那幾個兵怎么樣?”
姜利手指一劃,會議桌上方立即顯示出葉飛的立體頭像:“葉飛,很有潛力的小伙子,就屬他成績最好。”
“喔?”劉海鷹興致勃勃,“就是和你打了一架的那個?”
姜利也笑了:“就是他,這小子夠皮實,膽子也大,腦子活得很,像個猴子似的沒個安生時候,一會看不住就能鬧出點亂子來,培養好了準是個王牌。就是不大積極,總想著怎么才能換個輕快的地方。”不知道葉飛聽了姜利這番話會做何感想。
“哈,進了突擊隊還他姥姥的想輕快?”劉海鷹大笑,“其他人呢?”
“趙嚴性格活潑,親和力強,是個組長的料子,當狙擊手可惜了;李想…目前還在觀察中,我個人不看好他。”
劉海鷹在葉飛的頭像上劃了個圈:“這小子還是個賽車手,老肥找了我好幾回,想把他弄過去開穿梭機。去他娘的,這么好的兵送去開那玩藝兒,留下開登陸艇多好。這么著,葉飛暫時定為一組狙擊手,沒事領他上模擬器熟悉熟悉登陸艇。趙嚴二組,李想再觀察一段時間。”
“好!”姜利點頭,“這樣比較合理,如果李想做二組的狙擊手,我就讓趙嚴當我的副手。
“好兵不能讓你一個人全占了。”劉海鷹笑道:“誰那兒有合適的觀察手,推薦兩個,媽的人久不能多挑幾個人?”
有足夠的狙擊手,就能把兩個狙擊手編成一個狙擊小組,但今年只有三根苗,根本不夠分,只能在剩下的新兵里挑幾個有射擊天賦的頂上。
劉海鷹背地里沒少埋怨姜利,就不能把條件放寬點么?
姜利腦袋一轉給了劉海鷹一個后腦勺兒:“這事兒我說的算!”大伙嘿嘿直笑,一點也沒有給中隊長面子的意思。
軍隊講究階級不假,但那得看在什么部隊,都是血里火里一起打出來的弟兄,打鬧慣了的,誰會把這么點破事兒放在心上?
十幾個班長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將完成訓練的新兵編成了兩個戰斗小組,他們將領先一步,率先進入下一階段的訓練。
葉飛等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瓜分完畢,隨后各班進行了大范圍的調整,一班終于再一次住滿了人,但剛熟悉不久的趙嚴和李想全都分了出去。
姜力還是班長,但班改稱為一分隊,并對全班進行了一次職務劃分,葉飛毫無疑問是內定的狙擊手,其他人叫什么名字葉飛暫時還記不住,但記住了各自不同的職務。
不過大伙不習慣叫什么一分隊,不管隊長還是隊員,都一組二組地叫。
組里比較特殊的除了狙擊手就是火力支援手和醫務兵,其他人基本都是突擊手。還有他的觀察手,總是哭喪著臉的于杰,因為特別喜歡吃東西,大伙都叫他廚子。
戰斗小組正式成立后,訓練項目開始變得越來越實戰化,常常是隨便把隊伍帶到什么地方,然后下達無規則對抗的命令,然后一組和二組就開始絞盡腦汗,無所不用其極地開始死掐,往往打到最后的結果是一方全軍覆沒,另一方僅僅能以一二人生還的微弱優勢取勝。
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輸的組必須替老兵洗三天的襪子,而且必須用手洗!
這么大的訓練量,誰能不出汗?哪怕一天一換,襪子也不可避免地和咸魚一個味兒。
新兵連是故意搞得什么也沒有,專門折騰新兵。基地卻不一樣,這里有完善的生活服務設施,新兵們需要關注的只有如何完成訓練,最多再稍稍關心一下班長的態度和心情,其它的全部不必費心,哪知道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兩組人馬頓時像上足了發條,憋著勁兒要給對方個好看。
用姜利的話說,洗不洗襪子其實沒啥,再臟的活也不是沒干過,關鍵是丟不起這人!
好面子的葉飛鉚足了勁兒,發誓絕不會輸,哪怕一回也不行。
原本葉飛很高興陰魂不散的姜宇飛分到了其它的組,但好景不長,很快他就在二組發現了寫姜宇飛的身影,而且還是趙嚴的觀察手!
狙擊手的對抗從此變得越發地激烈,姜宇飛早就憋著一股勁,憑什么葉飛能當狙擊手,他就只能當個觀察手?
他想盡了辦法找葉飛的麻煩,可他來之前葉飛偶爾還放放水,讓趙嚴不用洗那么多襪子,姜宇飛來了之后,二分隊的狙擊組天天有洗不完的襪子,每一次老兵的襪子都會多出幾個本不應該出現的破洞。
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以葉飛“擊斃”二組的狙擊小組為結局,為了擊斃姜宇飛,葉飛甚至甘愿被二組其他人擊斃!
姜宇飛心底憤憤不平——難道我就真不如這個小混混?
轉眼之間,大半年的時間過去,戰斗組已經完成了大部分訓練,期間也回了地球兩次,學習如何跳傘。也有不合格的隊員離開,補充其他組挑出來的成員,漸漸地形成了一組十二個人的固定隊伍。
直到這時,這些只有代號的臨時隊員才旁敲側擊地知道月球基地訓練的正是傳說中的軌道突擊隊訓練基地,他們的身份是最新的訓練隊員,連預備隊員都不算。所有淘汰的隊員,都會成為正式的陸戰隊員分派到各個艦隊和基地擔任守衛。
而中隊長劉海鷹和姜利等人才是正了八經的突擊隊員。
葉飛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個個恨不得把臉揚到天上,原來是軌道突擊隊!
時間過了這么久,他早把自己填的志愿忘得一干二凈,沒想到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只差臨門一腳就完成了當初的志愿。
這算怎么鬧的?之前怎么沒聽到一點兒風聲?
軌道突擊隊名字夠炫,裝備夠酷,戰斗力夠強,但是突擊隊員絕不是那么好當的,隊里之所以向訓練隊員透露一點風聲,是因為接下來隊員們將的訓練是軌道空降,訓練的結果將決定隊員們的去留。
軌道突擊隊,西方受文學及影視作品的影響,將其呢稱為地獄傘兵,是天軍最精銳的戰斗部隊,甚至可是說全軍最為精銳的戰斗部隊,其隊員挑選之嚴苛,訓練標準之高堪稱全軍之首。
軌道突擊隊員有一句名言: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突擊隊員,但只要有膽量坐進空降艙,就是合格了一半兒!
當然了,天軍絕不會將傻大膽吸收進突擊隊就是了。
之所以造成這樣的局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突擊隊員高昂的訓練和作戰成本。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其中的關鍵不在于用,而在于養!
以葉飛經歷過的訓練為例,新兵訓練基地需要提供住宿、飲食、醫療、等一系列硬件設施,另外還有服裝、被服、工資、保險和公積金等待遇條件,綜合計算,國家培養一個普通士兵,每年花費的成本不下數萬。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待遇,訓練中消耗的子彈、炮彈、油料,載具的磨損等等,到處都是錢,換句話說,軍隊就是用錢堆起來的。
這還只是普通的陸軍士兵,換成天軍的士兵,乘坐飛船進入太空,就需要一筆不菲的費用,太空訓練凡是需要戰艦配合的,又是一筆支出,且每個天軍士兵的裝備成本遠遠高于陸軍——陸軍只需要穿軍裝,而天軍的基本裝備卻是昂貴的太空服!
高昂的成本注定了天軍是一支裝備精良,人員精悍的高端職業軍隊,可以說天軍的每個戰士,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飛行員的訓練成本折算成黃金,重量會比飛行員的體重還要高,天軍成員的身價絲豪不下于飛行員。
拿突擊隊用的空降艙來說,每個空降艙的成本少說也有幾十萬,卻是一次性消耗品,甭管訓練還是作戰,用一次就報廢。
所以突擊隊絕不會隨隨便便把無關的人送進空降艙浪費納稅人的錢,只吸收訓練合格的精英戰士——這筆錢無論如何都是省不下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至于刀身什么的,過得去就行了。
突擊隊員的待遇不亞于飛行員,但絕不是想像中那么好當的,簡單地說,軌道空降就是全副武裝地坐進空降艙里,然后由飛船從太空發射出去,空降艙從宇宙飛入大氣層,最后傘降到星球表面并完成既定的戰斗任務。
不安,忐忑,等待的心情無比焦灼,不斷地學習空降的過程和注意事項,直到所有人倒背如流,隊里才通知了準確的空降時間。
葉飛和隊友們悄悄松了口氣。
傘兵是個危險的活兒,軌道空降比傘兵更加危險,但不過這一關,又怎么能稱之為軌道突擊隊員?
空降這天上午集合完畢,直接將大伙帶上了突擊艦,這是專門為投放突擊隊員設計的小型戰艦,戰艦離開月球基地后駛向地球,不久后停于海拔一百八十公里的外空軌道。
難得露面的上尉中隊長劉海鷹進了短暫的動員:“士兵們,接下來,將是決定你們命運的時刻,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記住訓練時的要領,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因為愚蠢而把命丟掉。老波,通知艦橋,裝備空降!”
“是!”姜利跑出隊列七步立定,“全體都有,向右——轉,左一路,前進!”失重情況下的隊列與地面不同,需要推進設備的輔助,而且也沒有齊步走這樣搞笑的口令…懸在半空怎么個走法?
一組首先進入投射艙,接下來是二組,所有人一個挨一個地站在投放艙兩側,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棺材似的鐵家伙。
劉海鷹最后一個走進投放艙,環視一眼道:“都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戰士們的回答還是那么有力,但怎么聽,都讓人覺得底氣不足。
“有誰想退出沒有?”劉海鷹又問。
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
“很好。”劉海鷹表情沉重,“全世界,每年都有死于訓練事故的傘兵和軌道突擊隊員,你們很幸運,在此前的訓練中,沒有出現一次傷亡事故,但是今天,誰也不敢保證你們的絕對安全…失敗即等于死亡。”他沉默片刻,將所有新兵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我再給你們一分鐘的考慮時間,有人想退出沒有?”
葉飛一直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真的面臨死亡的威脅,他的臉卻無法控制地失去了血色,心頭好像壓了一座大山,連呼吸都不再順暢。
退出?還是賭一賭?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戰友們,赫然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不怎么樣,焦慮、惶急、不安…種種的負面情緒夾雜在一起,令每個人的表情都與眾不同,他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不是同樣的難看,瞅瞅鎮定如初的中隊長和分隊長,葉飛猛地鼓起勇氣:“報告!”
“出列,收拾東西,滾回去吧。”劉海鷹聲色俱厲,突擊隊只要勇敢的戰士,臨陣脫逃的懦夫越早滾蛋越好。
“我不是退出,我想上廁所。”葉飛給出了一個完全沒人猜得到的答案,劉海鷹被巨大的落差氣得臉頰直抽:“去吧,趕緊的。”
“報告,我也想去…”二十幾個人,舉起了十多雙手,劉海鷹大手一揮,“都快點!”
大伙亂七八糟地離開了投射艙,剩下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有個戰士站了出來:“隊長,我,我要退出。”
“趙嚴?”姜利失望萬分,“為什么?”
趙嚴緊緊地咬著嘴唇:“我,我是家里的獨子…”
姜利扭開臉,不肯再看他一眼,劉海鷹黑著臉怒吼:“滾!”
趙嚴如蒙大赦,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離開了投射艙。
劉海鷹拍拍姜利的肩膀,嘆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也許放棄對他來說更合適。”
即便是傘兵,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不肯從飛機上跳下來的新兵,何況是危險性遠遠高于傘降的軌道空降?
姜利苦笑:“我沒事,就是他娘的沒想到,這小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慫了。”訓練一個狙擊手耗費了他多少心血,就這么說放棄,就放棄了。
突擊隊最早的規矩,凡是不敢進空降艙的,就一腳踹進去,不過強扭的瓜不甜,出了一次空降事故之后,上級明令禁止強令戰士空降,從此,突擊隊只接受自愿者。
如果葉飛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樣——只要向隊里提交一份書面報告,就能名正言順地離開訓練基地返回地面。
他絞盡腦汁為了什么?還白白被姜利揍了一頓。
隊里也是有意隱瞞,突擊隊訓練這么辛苦,這幫怕苦怕累的慫蛋若知道還能主動放棄,還不蹦高地寫申請?
軍隊的教育永遠離不開洗腦式的榮譽灌輸,但是這幫新兵蛋子進部隊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能有幾分的榮譽感?
有了帶頭的,又站出了兩個放棄的戰士,劉海鷹一律放行,絲毫也不為難。
很快,解手的戰士們一個個回到了投射艙,葉飛站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就是一愣,怎么少了幾個人?明明他才是最后一個回來的人啊!
劉海鷹一看人都回來了,根本不給大家考慮的時間,大吼一聲:“入艙!”
葉飛轉身跨進空降艙,艙門立即封閉,隨后旋轉固定,罩上一層層的防護材料。
關進空降艙的葉飛眼前一片漆黑,他打開戰術燈,給自己一點光明。燈光照亮了艙內的情況。里面的空間不大,但足夠他伸伸胳膊腿兒。
今天的空降只穿著裝甲,沒帶武器,那些多余的空間,是為了空降時攜帶的武器預留的。
空降艙一頓一頓地旋轉,突然他看到從下往上升起的液體淹到了胸前,抬抬胳膊,粘稠的液體從指間緩緩流下。
葉飛仔細回憶,卻沒想起理論課上提過這種跟蛋清差不多的東西。
劉海鷹看了看時間,打開電臺:“艦橋,投射艙準備完畢,可以開始了。”
“投射艙,艦橋明白。小伙子們,祝你們好運。”艦橋送上不疼不癢的祝福,“準備投放,三、二、一,發射!”
“嗵”地一聲悶響,那是壓縮空氣將空降艙彈出戰艦的聲音,劉海鷹和姜利的電臺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不過其他人卻什么都沒聽到,這是因為經驗豐富的劉海鷹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提前切斷了士兵們的通訊。
從戰艦外觀察,艦腹下不斷投射一顆又一顆的巨蛋,就像那里飛的不是一艦戰艦,而是一只巨大的母雞。
葉飛緊張地等待著,連續的嗵嗵聲不斷傳來,忽然艙內一震,超快的加速突然把他壓在了空降艙的一側——為了保證突擊隊員不因為巨大的過載而受傷,空降艙的速度不是特別快,而且并不是將橢圓型的投放艙豎直發射,而是橫躺著彈出戰艦。
充滿空降艙內的液體有效的緩解了沖擊力,二十一個排成雁翅的空降艙帶著滿身的烈焰沖入電離層,漸漸消失不見。
此時的空降艙,距地表約一百公里。
空降艙內的戰士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葉飛緊張地數著時間,時間卻在焦急的等待中無限拉長,每讀一秒都那么的緩慢。
如果從外面看,空降艙表面的隔熱層在劇烈的摩擦中飛快地汽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直到沖破中間層,空降艙表面的隔熱材料只剩下薄薄一層。
進入平流層后,空降艙的最外層突然在一陣微弱的爆破聲中開裂,隨即像花瓣一樣分開,就像剝開一層蛋殼,只不過殼里仍是另一層完好的殼。
由于外形的變化,花瓣一樣的外殼凹面沖下兜住空氣,不過因為大氣還很稀薄,空降艙的速度下降得很慢。
減速持續的時間很短,空降艙不再與空氣摩擦燃燒后,“花瓣”脫離空降艙。
此時空降艙距地面約五十公里,下降的速度仍然很快——時間就是勝利,哪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在空降途中?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自然是越快抵達戰場越好。
外層脫離后,空降艙的一頭彈出一張小傘,令下降的速度不至過快,空降艙20000米高空時,小傘脫離,空降艙再次加速下降,直到距離地面一千米時,制動火箭開始工作,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速度降低,接著內外所有防護一次性爆開,緩沖液在極短的時間內揮發怠盡,突擊隊員身上的降落傘自動打開,進入最后的傘降過程。
主傘開打之前,所有的過程都是無法控制的,直到最后,突擊隊員才能控制降落傘選擇降落地點。
隊員們的降落點選在了大山中的一座山坳里,葉飛左扯右拽,落地時險險地踩進了圓環之內。
二十一個人,只有三個降落失敗,其中一個還飄到了山的那一邊,掛在了樹上。
總地來說,這一次空降的非常順利,沒出現任何意外。
長期呆在低重力環境,突然回到地表,大伙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適應,心跳加快,血壓升高,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早就等在附近的飛船立即收攏人員,將他們送回已經繞地球飛了一圈的突擊艦上。
返回月球基地后,訓練隊舉行了一場小型的授勛儀式,二十一名完成空降訓練的士兵排成一行,一位天軍少將站到隊列之前,舉起以地球和空降艙為背景的軌道突擊隊員徽章說:“恭喜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一名軌道突擊隊預備隊員,有資格戴上這枚傘徽。能夠從四百多個新兵里脫穎而出,我相信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最優秀的!多的我也不想再說,往后還有更多、更艱苦的訓練在等著你們。來,每人一個!”少將的講話簡短而精悍,毫不拖泥帶水。
少將親手將傘徽交到每個隊員的手上,并與隊員一一握手,葉飛渾渾噩噩地敬禮,接過傘徽,再與少將握手,整個人如在夢中,這就成突擊隊員了?
兩組人是從整個訓練隊四百多人里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訓練進度遠超他人,提前得到預備隊員的資格是預料中的事。
返回宿舍后,葉飛翻來覆去地看自己的傘徽,突然問道:“怎么還是預備隊員?
姜利微笑著說:“想當正式的?我他娘還預備的,你們差得遠。”大家成為預備隊員后,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差點變成另一個人。
葉飛翻身坐起:“那誰是正式的?”
姜利嘿嘿一笑:“你們見過的,就中隊長一個!”
“怎么會?”葉飛驚呼。
“有啥奇怪的,”姜利不以為然,“我要是正式的,還能戴著這個?”他努努嘴,示意肩膀上的下士軍銜,“正式隊員都是軍官,哪是那么好當的?”
“我靠,不是吧!”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誰不想洗脫了士兵的身份當個軍官?突然間,大伙心里似乎有了奔頭。
兩個戰斗組得到預備隊員的資格后,訓練地點也走出了月球,基地派一艘突擊艦帶著兩個戰斗小組離開基地,由中隊長劉海鷹帶隊,先是隨艦護衛火星航線,然后沿著商業航線巡航,各種不同條件,不同地點的戰斗訓練一場接一場,小行星帶、木星環、伽利略衛星,到處留下了戰士們的身影。
滿太陽系亂飄的兩個戰斗組大半年也回不了月球一次,最后甚至隨著艦隊跑到了土星,在土星基地進行了一次休整,裝滿補給后繼續航向太陽系外的偏遠星區航行。
目前,軍方能夠有效控制的空域集中在小行星帶以內,那里是海盜垂涎欲滴卻又望而卻步的富裕星區;離開木星軌道后的空域廣闊無垠,軍方能有效控制的只是各個大礦區和有限的幾條商業航線。
兩個戰斗組搭乘的戰艦名叫“青河號”的突擊艘,專門裝載運輸突擊隊員的戰艦。名義上是進行陌生空域的適應性訓練,實際上是尋找威脅商業航線的海盜,實戰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