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張墨與王闊躺在冰冷的房頂上,聽著寒風的呼嘯與四周墻體外喪尸們發出的嘶吼聲,張墨眺望著深邃無垠的夜空,寥寥無幾的星辰黯淡的閃爍著,整片蒼穹像是壓下來的大帷幕一般,似乎想要把人們的脊梁都一同壓斷。
這場災難來得太快了,太過突然,而所有沒做好心理準備的人們都承受了極為可怕的代價。
其實說實話,張墨并不相信人類會就此被喪尸以及愈加增多的變異進化生物消滅,盡管它們已經鋪天蓋地地洶涌而來。畢竟人類早已經站在生物鏈的頂端上千年了。
而且千百年來人類倚靠的并非是自己的鋼牙利爪,而是智慧,是以智慧創造出來的科技才讓人類走到如今這一步,所以張墨并不相信人類會就此倒下,人類是脆弱的生命,在諸多災難前顯得不堪一擊,但人類往往卻也是最為堅強的生命,愈是艱苦的環境中愈是展現出自己非凡的智慧!
瘋狂的年代注定能人輩出,張墨相信在這個瘋狂的末世代大舞臺中注定會有更多的傳奇人物出現,被無數人記住。至于會不會有張墨的名字,張墨沒有想過,他想要的不過是好好活下去而已。
扭頭瞥了一眼身旁望著夜空怔怔發呆的王闊,張墨識趣地沒有說話,他能夠明白王闊此刻心里的痛苦,換做自己的話能不能忍住還真是不一定。
“張墨,為什么我不能成為進化者。”不知過了多久,王闊不甘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不要灰心,也許很快你也會成為進化者的。”
“呵呵...”王闊苦笑搖搖頭:“不用安慰我了,我能夠成為進化者的幾率太小了...太小了。”
“但我真的想要變強!能夠保護我所愛的人!...爸為了保護我被我媽咬死了,張墨,你想象不出來我爸當時的神情,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還在向我揮手讓我逃走...”王闊紅著眼睛低訴著:“當時我是多么想自己能夠變強保護他們,但是我沒能做到...”
“我真的想要變強,哪怕...哪怕變成喪尸也在所不惜!”王闊低吼道,帶著一股瘋狂的執著。
“你瘋了嗎!”張墨被王闊的大膽想法嚇了一大跳,急忙想要把他的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里。
兩人就這樣在房頂上渡過了難熬的夜晚。
.......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王闊發燒了。
所幸工廠里還有些藥物,給王闊服下后倒沒什么大礙。這兩天時間張墨除了照顧王闊外偶爾會去和吳子威碰個頭,打探下消息。聽吳子威說,上頭在吳子威走關系跑騰下應該是同意了吳子威的提議,準備向尋糧隊里加入進化者。
但問題是,上頭的意思是并非張墨一個進化者。
張墨聽到這個消息后眉頭不由一挑,上面居然要派出幾個進化者一同出去,但張墨倒不難猜測,想來是由于進化者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劇烈、迫在眉睫了,如果不能夠妥當處理的話很容易造成暴動沖突,所以上面才決定派出幾個進化者增援尋糧隊的,安慰人心。
張墨想想就不再關心了,他也沒太過擔憂,畢竟這里的進化者大多數不過1級而已,對自己的計劃根本造不成絲毫的影響。
而且張墨在這些天也在秘密觀察著王天德的動靜,既然答應了王闊他就不會置之不理,他雖然很想找上娜娜親口質問,但明顯是不可行的。
一天夜里,張墨終于看到從軍官樓里走出的王天德,他帶著兩個士兵朝著實驗樓的方向走去。
張墨望著三人的背影,出于對實驗樓里那個活體實驗的好奇,他謹慎地跟隨著王天德,在夜色中潛行。
由于工廠內部有攝像頭的存在,張墨只得裝出隨意亂逛的模樣遠遠跟隨,絲毫不敢大意。
看到了實驗樓的輪廓時,張墨卻眉頭微皺,因為在實驗樓門口居然有士兵把守,上次他進去是因為有錢森的口令,而這次他卻不能依照上次那樣進去。
眼看著王天德的身影進入實驗樓,張墨望著樓體一側的大樹與二樓窗口的距離,張墨咬咬牙,翻身上樹。
在確定了沒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他縱然一躍,如同鬼魅般鉆進了二樓走廊里敞開的窗口。
翻身進了實驗二樓,張墨謹慎地掃視樓道,讓張墨安心的是,這座原本是工廠廠房的實驗樓,并未安裝攝像頭。而被軍隊駐守后,把這座樓改造成實驗樓后也并未安裝,倒是讓張墨有了可乘之機,否則就算他速度再快再鬼魅也逃不過攝像頭鏡頭的捕捉。況且,雖然他能夠摧毀攝像頭,但那卻是在表明著自己的存在,這次的行動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按照記憶中的印象,張墨輕易地找到了馬德容所在的那間大教室。
但教室門口卻有那兩個跟隨王天德而來的士兵守著,張墨根本靠近不得。
思索了一番,張墨眼前一亮,他小心地翻進了馬德容他們那間教室隔壁的屋子中,在黑暗之中張墨萬分小心,生怕觸碰到金屬或者其它易響的物品,張墨摸索著張挨上了貼著馬德容那邊教室的墻體。
張墨用匕首剜去了原本嵌在墻體上的電源插銷,鑿出一個小孔,一絲燈光的光束頓時投射了出來,收起匕首,他把眼睛貼在小孔上,認真查看。
寬敞明亮的教室周圍都被黑布遮蓋,在外面看不到絲毫的光亮和縫隙,然而教室里的人卻不知道在隔壁的房間內卻有一個人透過米粒大的小洞好奇地觀察著他們。
“實驗怎么樣了?”教室里傳來王天德的聲音。
“2號實驗體已經確認死亡。”
馬德容以及數個穿白大褂的帶著口罩看不清年齡、性別的人在玻璃墻后面忙碌著。
張墨很想知道所謂的2號實驗體究竟是什么,他連忙張望著。
而他終于看到了,躺在玻璃墻內的床榻上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者說是曾經活生生的人,此刻他面容枯槁,似乎已經死亡。
他們果然用人類做實驗...
張墨縱然早已料到,但依然感覺手腳發涼,在這樣一個喪尸吃人、人類自相殘殺、普通人類被淪為實驗對象的年代,還有什么才是寶貴的?還有什么才是可以信任的?
張墨壓下心中的躁動,繼續觀察。
王天德顯然有些不耐:“有成果嗎?”
“暫時沒有。”馬德容嘆道:“想要使普通人類身體融合入G病毒的抗體太難了,更不要說植入G病毒原體了。這完全是一次新的進化,這是上帝做的事情。”
“你是什么意思!我們是科學家,你不能這樣做!”一個帶著口罩的中年男人立刻憤怒的叫道。
張墨眼皮微跳。
迎接那個中年男人話茬的是一顆黃澄澄的子彈。
中年男人艱難地倒下,鮮血泊泊流淌出來,死不瞑目。
屋內剩下幾人那還未來得及發出的驚叫便被生生逼了回去。
“誰還有意見嗎?”
教室內鴉雀無聲。
“馬教授出來一下,咱們之間可以單獨談談。”
“哼。”馬德容冷哼一聲出了實驗室。
張墨眼中也有異色閃爍,他顯然也沒能想到會看到這樣震驚的一幕,而且聽到病毒原體這個詞時張墨不由心頭一跳,因為虐殺游戲中的主角便是病毒原型體?
不管是什么,張墨對這個G病毒原體升起了濃厚的興趣,他估摸著應該對自己有用。
而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似乎王天德研究病毒原體的目的與馬德容他們的研究背道而馳,讓張墨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張墨的耳朵動了動,他神色微變。
門打開,一個人影站在了門前。
“進去吧。”
是王天德的聲音。
張墨腦筋飛快的思索著,此刻他暫時不能夠與對方發生沖突,除非無法避免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出手,他在王天德按開屋內燈光的前一秒間飛快地躲入了一張桌子的下面。
屋內的黑暗頓時被柔和的燈光驅散。
透過桌子下面的縫隙,張墨謹慎地觀察著不遠處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