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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老書2《最妖孽》賞析

熊貓書庫    極品丹王都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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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

  出身天龍寺的妖孽武僧永生,還俗去禍害都市的故事。

  永生大師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貧僧想要空一下…

第1章  天龍寺位于山南省的中岳嵩山南麓,背依天龍峰,周圍山嵐環抱、峰峰相連、錯落有致,形成了天龍寺的天然屏障。嵩山東為太室山,西為少室山,各擁三十六峰,峰峰有名,天龍寺就是在竹林茂密的太室山天龍峰下,故名天龍寺。

  作為有“禪宗祖庭,天下第一名剎”之稱的古寺,每天來上香禮佛的香客、游人絡繹不絕,卻無人敢大聲喧嘩,偶爾聽到木魚、鐘聲、梵唱交織在一起構成充滿禪意的美。

  不管進入佛寺的人心中藏了多少怨念、不滿、憂愁、傷感…走出來的時候都是面目平和,帶有一種有所寄托的滿足感。

  佛祖面前眾生平等,每個人出來的時候都覺得這世間就是平等的,窮有窮的歡樂富有富的憂愁,就像唐伯虎的桃花庵里所說:“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使我得閑。”

  但是在眼看到三輛豪華轎車組成的車隊以一字長蛇陣緩緩停到山門前時,每個人的心里頓時失去了剛剛的自在心境。

  這三輛豪華轎車,前面一輛和后面一輛都是奔馳,原本出現在哪里,那經典的人字形標志都是引人注目的,可是此時就像是變成了兩片綠葉,襯托著中間那輛龐然大物。

  中間的那一輛,是長達十米多的超長悍馬!看起來就像是一節城鐵列車,讓這些剛剛還認為眾生平等的人們都情不自禁的發出“嘩”的驚訝之聲,三十萬像素的手機、三百萬像素的數碼相機,所有的焦點都瞬間集中在這款傳說中的超級加長悍馬身上。

  自己沒車但是喜歡欣賞車的人不少,幾乎所有人都在瞬間認出了這就是傳說中亞洲只有一輛的超級悍馬。

  連同本來在寺廟門口懶洋洋漫步的和尚這時候都臉上變色,急急忙忙的迎上去,那小賤樣讓剛剛從寺里得到安慰出來的善男信女們都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來這里上香還愿了。

  這樣一輛超長悍馬,即便是駕駛員都不是普通人,根據媒體在曝光時的采訪,據說駕駛員有著不一般的駕駛技能,曾在軍隊駕駛特種車輛。畢竟身長十米、軸距八米的HummerLimo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

  悍馬的車門被一名從奔馳車上下來的黑西服男子從外面打開,頓時讓周圍圍觀的香客、游人以及和尚們都是伸長了脖子,翹首以望,希望能有幸看看這坐在亞洲僅有一輛的悍馬主人是什么人。

  先邁出來的是一條修長勻稱裸露在外的小腿,腳踝上套著一圈銀光閃閃細若發絲的腳鏈,卻是更襯得她皮膚白皙勝雪。女人們有的就不由自主的摸一把臉,心里嘀咕著人家這小腿的皮膚怕比自己臉上的還白嫩呢…

  原來是個女人啊,一定是二奶!一定是小蜜!男人們不無惡意的揣測著,可是當看到女人走出車來時,頓時睜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她就像是世間最精美的瓷器,又像是一枚毫無瑕疵的美玉,美得讓人看一眼都會停止心跳。

  當她向山門前走來時,秋波流盼中,眾人都是神為之奪、魂飛天外。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細的腰肢在走動時都會極有韻味的擺動著,就像是風吹楊柳雨打花枝。

  原本男人們都在張大嘴巴流著口水的看,可是當她走近時,男人們便都自卑的本能低下頭或是故意避過臉去,不敢或是不愿、不想唐突了佳人。

  而女人們心里羨慕嫉妒恨著,卻個個自慚形穢,當她走近時會不由自主的就后退幾步。生怕和她站得近了,會引起人的對比。

  小跑著上前想獻殷勤的和尚,這時候只敢小心翼翼的走在女人身后,而在和尚和女人之間還隔著兩個黑西服男子。那和尚卻也心甘情愿,悄悄貪婪的呼吸著,由于順風的緣故,他能夠偶然嗅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那是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味,讓那和尚算是開了洋葷了。被黑西服男子發現之后直接一瞪眼,那和尚便心虛的自動躲得遠遠的。

  林妃櫻這時候心里并不似臉上那么平靜,今天她來天龍寺并不是來禮佛上香的,事實上她平時這個時候本應該在全燕海市最豪華寫字樓“東方之珠”的第八十八層她的辦公室,忙碌而有序的審查財務報表,散發著淡淡的寧神檀香味道的沉香檀木辦公桌上總是會有一杯熱騰騰的茶,然后偶爾她會從工作中抽身出來端著茶杯靜靜的站在大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城市最繁華的一面,就像是整個城市都被她踩在腳下。

  作為華夏的酒店旅游龍頭企業陳氏財團的總裁助理兼華北地區營銷總監,林妃櫻每天都很忙,她也樂于沉醉其中,對于別人也許是負擔的海量工作,在她卻是最舒爽的享受。

  但是她卻有一段時間不能工作了,全國女強人典范的她現在竟然被暫時剝奪了工作的權力。一切都只因為,她現在將要到天龍寺里來接走的這個人。

  雖然林妃櫻的內心里很抵觸,可是她仍然接受了這個安排。

  山門的正門是一座面闊三間的單檐歇山頂建筑,清朝雍正十三年修建,山門上方橫懸康熙御筆親題黑金字匾額,上書“天龍寺”三字,匾正中上方刻有“康熙御筆之寶”六字印璽。

  一進山門,便見彌勒佛供于佛龕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開。佛龕后面立有韋陀的木雕像,過了山門,便是甬道,兩旁碑石如林。經甬道過碑林后便是天王殿,天王殿之后有大雄寶殿。大雄寶殿之后又有藏經閣,這是寺僧藏經說法的場所。過了藏經閣便是方丈室,是方丈起居與理事的地方。

  林妃櫻一路向里走去,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方丈室。

  中途碑林時,林妃櫻卻看到石板路上有一個穿著僧衣袈裟的和尚正在一步一跪拜的往天王寺去。這和尚看起來不年輕了,蓄著長長的胡須,一臉虔誠,每次跪拜都是額頭將石板撞得“咚咚”作響。

  四周圍攏了些圍觀的善男信女,不時有人拿了錢遞給那那和尚。無論是一元零錢的還是百元大鈔,和尚都是面不改色,甚至接過錢時還有著幾分不耐。

  如此一來更顯得有道高僧,引得人們爭相慷慨解囊。一個小和尚似是在自言自語的搖頭嘆息:“能從南天龍一步一跪拜的這么拜過來的,莫不是瘋了…”

  林妃櫻掃了一眼那高僧膝蓋處的衣衫,已經磨得破爛不堪幾乎可以看到皮肉,不禁也頗為感觸。回頭再一看那小和尚,最多有十八九歲,略顯瘦弱的身材卻長了張飛揚跋扈的臉,眉宇間隱隱可見邪氣,讓林妃櫻不禁心中生厭。

  對于能夠執著的多年如一日去堅持自己想做、要做的事情的人,林妃櫻都是很欣賞的,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而那些對執著的人嘲笑的圍觀者,林妃櫻就倍加厭惡,因為在她成功之前,也曾經被人嘲笑過。

  所以林妃櫻便打開了隨身的坤包,拿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了那僧人。那僧人同樣連句感謝都沒有,甚至看都沒看林妃櫻一眼。

  這更讓林妃櫻心生敬意,沒有說什么或者其他表示,冷冷的盯了一眼那討厭的小和尚之后,她便引著兩名黑西服男子往方丈室繼續走去了。

  圍觀的香客、游人漸漸散去,而那位得道高僧和小和尚也在天王殿前停下了。

  “錢財如糞土,我來替你拿著糞土吧。”小和尚嬉笑著伸出手,那得道高僧果然把錢都交給了小和尚。

  不過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位得道高僧臉上透著心虛。“高僧”臉上惶恐的低聲問道:“永生師叔,我們這么做,會不會遭報應啊…”

  “咱們不是想湊錢給方丈買生日禮物嗎?不這樣做,哪來的錢?”小和尚白了“高僧”一眼,按照輩分他還比這“高僧”高一輩,如今天龍方丈便是“永”字輩,小和尚永生竟然還是方丈的師弟。

  “可是師叔…”“高僧”仍然心覺不妥,小和尚永生把臉一板,原本飛揚跋扈的神情和眉宇間的邪氣頓時一掃而空,露出莊嚴寶相簡直如同普度眾生的佛祖一般:“延信師侄,你著相了。”

  “啊…”“高僧”愣住了。

  “來我們天龍的施主們,都是一心向佛。心中所想,便是洗清今生罪孽,以求來世平安。上香、燒紙、投功德錢,均是其中蘊含施主們洗脫罪孽的虔誠意愿。我們這也是在幫他們贖罪啊,阿米豆腐…”永生說到這里,雙手合十,以悲天憫人之色仰天四十五度角望天,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面頰上,顯得佛光寶相。

  “永生師叔教誨的是,是師侄著相了…”這“高僧”連忙也雙手合十深深一躬:“師侄這就去繼續幫施主們贖罪,這就去…”

  “頭把石板撞得更響一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偷懶了…”

第2章  林妃櫻很順利的見到了方丈永能,并在永能的引領下再出來尋找她要找的人。

  “方丈大師,真得感謝您這十八年來對我們少爺的照顧、教誨,我們陳氏財團將會在今年的盂蘭盆節日對天龍捐資三千萬以修整千佛殿之用。”林妃櫻向方丈永能表達著陳家的意思,林妃櫻已經被陳氏財團現任掌舵人陳冠中收為干女兒,對外就代表著陳家。

  在聽到林妃櫻說的前半句的時候,永能的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這位陳家少爺在天龍寺那是公認的“妖孽”啊…但是聽到后面又眉開眼笑了,雙手合十的對林妃櫻施禮道:“多謝陳施主的布施,永生雖然是武僧,但他與佛有緣,深通佛理,辯起禪機來我也多不如他。只是他凡心未去,或許塵世間更適合他修行,只要他佛祖在心中,何處不參禪?在寺內或寺外其實也沒有什么分別。”

  “大師說的是。”林妃櫻被永能一席話說得微微點頭,心里邊卻是不以為然。她是不信佛的,加上閱人無數,最是討厭道貌岸然之徒。像永能這樣的滿口仁義道德的,林妃櫻只當他在放屁。

  兩人并肩向前走去,由于林妃櫻也沒有其他什么話好說的了,便都保持沉默。一直到那碑林之處,林妃櫻卻是不可遏止的眉梢跳了兩下,熟知她的人就會知道這是她動了怒氣的表現。

  原來那從南天龍千里迢迢一步一跪拜而來的得道高僧還在向前跪拜著,那個眉宇間有邪氣的小和尚還在自言自語的說著:“能從南天龍一步一跪拜的這么拜過來的,莫不是瘋了…”

  林妃櫻去尋方丈一來一回好歹也有半小時了,那得道高僧還是在碑林,怎么可能?要是這個速度,只怕他從南天龍出發一輩子也到不了北天龍啊!

  這兩個騙子!

  林妃櫻面色冰冷,如果不是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以及永能方丈在旁,她一定會給這兩個騙子好看。

  那得道高僧一抬眼看到方丈來了,驚得“哎呦”一聲就站起來了。圍觀的香客、游人們都是莫名其妙,永生趕緊在旁邊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拉肚子?”

  “對對,我肚子好痛…”得到借口的得道高僧慌忙捂著肚子低著頭跑了,香客、游人們見沒了熱鬧可看,便都議論著散去了。

  永生也剛想混在人群里走,卻被方丈永能喊住了:“永生師弟,哪里去!”

  永生?

  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晴天一聲霹靂劈在了林妃櫻的頭上,林妃櫻頓時面色呆滯,原來自己來接的陳家少爺,竟然就是這個小騙子…

  “無去無來本湛然,不居內外及中間;一顆水晶絕瑕翳,光明透出滿人天。”永生雙手合十一臉洞徹是非的神情緩緩轉過身來,向永能打招呼:“永能師兄。”

  “呃…”永能老臉一紅,辯禪機他已經不是頭一次敗給永生了,連忙把話題岔開:“師弟,你和延信在那里做什么?”

  “延信摔了一跤,捧著肚子叫痛,所以引人圍觀。我只是路過,碰巧見到而已。”永生已經看到了林妃櫻,只當未看見,像是自言自語的道:“莫說他人短與長,說來說去自遭殃;若能閉口深藏舌,便是修身第一方。”

  林妃櫻神色如常,心里卻是冷哼,這小騙子是要我別跟方丈說呢。居然這都用佛法來說,真是夠無恥的!

  不過她知道永生就是她要接的人,自然是不會再去揭穿了,那就既是打方丈永能的臉又是打他們陳家的臉啊。

  不知永生又是在說什么,永能只好再次避開話題,對永生解釋道:“永生師弟,你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明天就是你滿十八周歲的生日,可以見到你的家人了。這位女施主就是來接你還俗的人,等你離開天龍,師兄我也就算是完成了師父他老人家的遺愿了…”

  永生面色如常,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所以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林妃櫻等著看永生還折騰什么花樣的時候,永生卻是默默的向外而去。林妃櫻和永能跟在永生的身后,一路出了天龍,卻是往天龍西面的塔林而去。

  這里有數百座古塔,都是天龍寺得道高僧的墓塔。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僧,手里執著大掃帚在慢條斯理的掃著地面上的落葉、雜物,灰色的僧袍、布滿溝壑的臉以及孤獨的背影都與這古寺塔林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永生先走過去,先向那老僧雙手合十躬身一揖,老僧仍是慢條斯理的掃著地,對永生視若不見。

  永生也不以為忤,拜過了老僧這才熟門熟路的走到其中一座古塔前,虔誠的跪下,雙手合十低垂雙目,也不知口中在念什么。

  永能跟困惑中的林妃櫻解釋道:“永生是在向我們師父行德禪師辭行。”

  “哦…”林妃櫻微微點頭,對永生的印象倒是有了幾分好轉。她看永生臉上流露出的悼念、悲切、感懷都不是能夠裝扮出來的,顯然是師徒感情極深。

  念完之后永生又鄭重的三拜,這才起身走到林妃櫻面前,和他們匯合了往山門正前方而去。

  到了山門口,正遇到延信探頭探腦的張望著,見到永能還在嚇得把頭縮回門去。卻被永生看到,喊道:“延信,出來!”

  延信被叫破了行蹤,只好怏怏的出來給永生施禮:“師叔,您要走了…”

  “師叔是要走了,但是你可別因此偷懶,免得耽誤了正事兒!”永生聲色俱厲的呵斥道。

  耽誤了正事兒?繼續假扮南天龍的高僧一步一跪拜的騙錢嗎?林妃櫻本來對永生略有好轉的印象再次惡劣起來,只是冷笑不語。

  然后她眼尖的瞥到永生把身上的錢全都掏了出來,大到一百小到一元,顯然就是今天騙到的錢。出乎林妃櫻意料的是,永生把錢全都塞給了延信,說了幾句什么,林妃櫻沒有聽到,但是林妃櫻卻能猜到,或許自己是想錯了什么…

  “延信,還差兩千多就夠給方丈買臺家用氧氣機了,方丈年紀大了,又犯過兩次腦血栓,希望對他身體有幫助…”永生把今天收到的錢都塞到了延信的袖子里,又悄悄拿出一張卡塞給延信:“以前的錢都在里邊兒了。”

  “知道了師叔…”

  “還有,這是我為那常來上香的老婆婆和阿姨做的桃木護身符,是我親自給開光的。她們若是問我去哪里了…就說我云游四方去了,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說到這里,永生的聲音有些黯然,這千年古剎,實在是承載了他太多太多的回憶了…

  “知道了師叔…”

  “另外…”永生還要繼續說時卻被延信給打斷了,延信眼圈有點紅:“師叔…我們能去看你嗎…”

  “有機會的。”永生拍了拍延信的肩頭,忽然展顏哈哈笑道:“我走了這是喜事兒啊,估計大家都要集體念阿米豆腐了!”

  “師叔…”延信看著永生就這么灑脫的走了,連行李卷都沒打,當真是來去無掛礙。只是背影看起來,是那么的落寞、孤獨。

第3章一切有為法,應作如是觀  永生坐在彈性十足的真皮座椅上,心里邊的感覺還真是挺怪異的。十八歲了,自己原本晨鐘暮鼓一成不變的生活就忽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讓人不由得感覺像是做了一個五彩繽紛的夢。

  其實對于自己的身世,師父行德禪師幾年前去世之前彌留的那一夜就跟永生說過了。永生是天龍寺排行“永”字輩分的法名,永生的本名叫做陳耀天。

  陳家是華夏的酒店旅游龍頭企業陳氏財團,而永生也就是陳耀天就是陳家第三代的嫡長子,未來陳氏財團的繼承人。

  至于為什么陳耀天會自幼進入天龍寺修行一直到十八歲,這個要從他爺爺陳友乾說起。他爺爺陳友乾白手起家創立了陳氏財團,人稱陳有錢。

  老年人都是很迷信的,當陳耀天出生的時候本來是闔家歡喜的大事,結果陳有錢請了算命先生來給陳耀天一算,竟然是命犯天煞孤星,一定要抱到寺廟里養大,年滿十八歲才能接回來,否則就會克死五服之內的家人。

  對這個算命先生的話,陳有錢是非常相信的。因為當年陳有錢發家之前,就是這個算命先生給批的命。之前陳有錢本來只是個碼頭上的力工,就是這算命先生說他有半生富貴,老來貴不可言。

  于是陳有錢就把房子當了去做生意,果然就此崛起。在他的生意中間經歷幾次波折,都是這個算命先生給指點迷津逢兇化吉,所以陳有錢幾乎把這算命先生奉若活神仙了。

  為此,雖然舍不得自己的孫子,陳有錢也只有把襁褓中的陳耀天送到了天龍寺去,希望借助佛光普照來消去孫子與生俱來的煞氣。

  所以陳耀天才會當了十八年的永生法師,不過陳有錢也怕孫子受氣受欺,托了天龍寺方丈行德禪師收他為徒。行德禪師看陳耀天有慧根,又與佛有緣,便同意收為了關門弟子。

  行德禪師和陳有錢本身就是朋友,而且陳有錢可以說是全國首善,每年給天龍寺的捐贈都過億,而且年年不間斷。陳耀天進天龍寺當和尚這十八年,捐贈更是只多不少。累積起來,這三十多年至少也是捐了三十個億進去。

  當然這些陳耀天都不知道,原本他是個調皮搗蛋的小霸王,還以為是自己厲害別人不敢欺負自己。直到一次被行德禪師點醒,陳耀天才幡然悔悟,從此苦練武功、佛法,如今依然是小霸王,只是靠的就不是爺爺這個大金主,而是自身的修為了。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此時坐在這輛超長豪華的悍馬里,陳耀天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要知道陳耀天在天龍寺里其實生活上沒有優待的,和其他僧人沒有區別。同樣的要做早課、吃素齋,甚至行德禪師在世的時候還要求的更嚴格。

  一個每天吃齋念佛、穿著布衣僧袍剃著光頭、連山都沒下過的小和尚,忽然坐上了這全亞洲都只有一輛的超級悍馬,將成為全國酒店旅游業龍頭陳氏財團的繼承人,換做是誰都會有點無所適從的。

  但是在最初的不適應之后,陳耀天便手數念珠低聲念誦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只念誦了一遍,陳耀天便漸漸的心靜下來。他是永字輩的高僧,其實也是深通佛法,只是本性就是帶著邪氣,活潑跳脫,嬉笑怒罵,肆意妄為。

  別人看他不穿,有人告到行德禪師那里,行德禪師便在首座呈上的單紙上批了:“佛門廣大,豈不容一顛僧!”此后就無人再敢找陳耀天的麻煩了,這件事卻是和佛門濟公的事情相差仿佛。

  此時坐在陳耀天對面的林妃櫻正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但是實際上林妃櫻卻是正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陳耀天的一舉一動。

  剛剛上車的陳耀天確實是有著一點不適,但是在低誦了那幾句之后,便很快的恢復如常了,這倒是讓林妃櫻心中對陳耀天高看了一眼。

  以林妃櫻學識的駁雜,自然知道這幾句是出自金剛經的。她高看陳耀天并不是因為陳耀天能隨口說出幾句佛理來,而是陳耀天能夠以此規范自身。

  要知道這世間上從來就不缺少什么道理,“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失敗乃成功之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是個人就能隨口說出來幾個,可是誰又能真的按照這些道理去做呢?

  所以林妃櫻不禁覺得陳耀天有意思,很有意思。

  林妃櫻其實內心里對被安排去接陳耀天是有抵觸的,并非是她對陳耀天有什么成見,她在商海沉浮多年,閱人無數,即便是陳耀天和她的第一次見面給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也不會影響她去執行這個任務。

  她所抵觸的,恰恰就是這個任務的本身。

  能夠在十八歲出來打工,二十六歲便成為陳氏財團的總裁助理兼華北地區營銷總監,期間還自修了經濟法學士和MBA碩士雙料學位,林妃櫻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人。

  可是現在竟然讓她來做這個大少爺一段時間的貼身助理,如果不是因為陳氏財團總裁陳冠中對她有大恩,還收了她做干女兒,林妃櫻是一定不會來的。

  不過既然來了,就該把這件事做好不是嗎?

  林妃櫻就是個做什么事都很認真的人,而且從來都是有頭有尾。

  林妃櫻在陳氏財團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起到的作用也是無可替代。但是陳冠中會把她派出來,證明了這件事對于陳氏財團的重要性。

  這個就是陳氏財團未來的第一繼承人嗎…林妃櫻不動聲色的瞟了陳耀天一眼,看起來還是差得遠啊。可是不管怎樣,明天就要帶著陳耀天在家族中正式亮相了,自己必須在那之前先教會他許多東西啊…

  林妃櫻本來只是無意的一瞟,卻覺得陳耀天的樣子頗為奇怪,急忙又認真的看了一眼。

  只見陳耀天雖然是坐在座椅上的,但是姿勢卻和一般人不一樣。由于這輛超長悍馬的座椅較寬,所以此時陳耀天的雙腿正屈膝相盤,右腳外踝放在左膝上,左腳外踝放在右膝上,兩腿交叉,架身而坐。

  再看他上身端正,兩眼微閉,目視鼻尖,自然閉口。兩手在笑腹前平臍相迭,如端彌陀印。

  他這是在坐禪嗎?林妃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知道自己即將成為陳氏財團的繼承人之后,即便不激動的跳起來,也不該還能如此冷靜的坐禪啊…

  這個小騙子,還真是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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