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個字眼,對龍烈血來說,是一個有些陌生的東西,當龍烈血還在羅賓的時候,少年時的龍烈血也曾幻想過自己爺爺的樣子,慈祥的笑容,白白的胡須,總是能容忍自己犯的一些小錯誤…
在母親林雪嬌因意外去世以后,出身在單親家庭的龍烈血對自己的親人,就格外的孺慕,龍烈血的外公與外婆去世得很早,除了兩個老人在世的時候拍的一張黑白照片以外,龍烈血對他們基本就沒有別的印象了,林家在羅賓是外遷而來的,祖上也就一支單傳,沒有別的親戚,龍烈血在羅賓也就基本上沒有別的親人了。
龍悍這邊,對自己的家世很少提及,龍烈血曾經也問過,不過龍悍一句“到你需要知道時你會知道”的答復就把龍烈血所有的好奇心都扼殺了,在漸漸長大以后,日漸董事的龍烈血從龍悍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感覺到了父親對自己家庭的矛盾心態,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感情,龍烈血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明白,龍悍既以自己的家族為榮,但又極盡所能的撇開與龍家的關系。
背著一身恐怖本領的龍悍寧愿在羅賓這個小地方敲了十多年的石頭,直到隋云來到羅賓,才打亂了龍烈血和龍悍原本平靜的生活。當龍悍肩上掛上少將軍銜的時候,龍烈血就意識到,自己父親的身后的家族,有著極其恐怖的背景。
龍悍不說,龍烈血也沒問。少年時那種朦朧的期待與渴望,在龍烈血長大以后,就被深深地埋藏起來了,在與龍悍相依為命自力更生的十多年里,家族的印象已經有些淡漠了,特別是在意識到父親背后的家族可能很不一般以后,這樣的認知越強烈,龍烈血潛意識里的那種莫名的抵觸也就越深刻。
母親早年在羅賓農村意外逝世的陰影和龍悍身后地豪門光環在龍烈血的心里。是一種尖銳而難以接受的對比,龍烈血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有著什么樣的過去,但自幼,在龍烈血的心里,對母親的早逝總有一種刻骨的悲痛,讓龍烈血有過無數個“如果那時…”的念頭,可惜,這樣的念頭也只能在自己的腦子里轉一轉而已,對此,龍烈血一直有些耿耿于懷。
龍烈血從小就被龍悍深深打上了“龍氏子孫”的烙印,龍家的“碎星訣”,龍家的家規,龍悍對龍烈血言傳身教地一切,都讓龍烈血為之自豪。但這樣的自豪,卻無法完全讓龍烈血從失去母親的那種復雜心緒中走出來…
要去見自己的爺爺,龍家現在的家長,龍烈血的心情很復雜,也很矛盾。
當天晚上,龍烈血就撥通了龍悍的電話,電話那邊的龍悍在沉默了一陣之后,對龍烈血說了一句話,“烈血。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無論你做什么樣地決定,我都可以理解!”
隋云向龍烈血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龍家的背景,聽著那些曾經早已聽說過的名字。龍烈血的心里卻沒有半點走近這個顯赫家族地興奮。但不管怎么樣,既然來了,龍烈血也不打算去逃避。
6月28日一大早,一輛黑色的volvo80就停在了檀山療養區龍烈血的別墅外面,黑色的volvo車身顯得有些古板和低調。一點也不見張揚,更沒有什么霸氣,開在路上也不夠吸引眼球,但這輛車的高強度車身和遍布全車地二十多個安全氣囊以及其獨特的安全保護系統,卻使這輛并不顯眼的車在安全系數上達到了極致,如果要讓一個懂車的人選一輛轎車去和坦克相撞的話,絕大多數人,也許都會選擇這一款車型。
如果不去仔細看這款車的前擋風玻璃的話,黑色的volvo確實有夠低調,不過一看車頭,那里壓著的一字排開的六個通行證――“警備”“中警”“國A”“安全”“特機”“國干”則完全能讓人目瞪口呆,紛紛猜測這輛車的來頭了。
黑色的volvo很低調,開車的司機也很低調,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四十來歲,中等的個子,穿了一套灰黑色的西服,沒有扎領帶,安靜的站在車旁,龍烈血從別墅里出來,司機為龍烈血打開了車門,在龍烈血上車之后,不輕不重的“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自己也上了車,黑色的volvo發動起來,小車就向著檀山療養區外駛去。
隋云昨天告訴龍烈血,今天龍家會派人來接他,這種場合,隋云就不參加了,只能龍烈血一個人去。
龍烈血昨天晚上幾乎一夜未眠,心緒煩亂之下,龍烈血幾乎修煉了一夜的“碎星訣”龍烈血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修煉的“碎星訣”究竟還能不能叫“碎星訣”,全身筋脈盡毀,身體卻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碎星訣”的威力也丟失了大半,但整個人對天地元氣與能量是感應卻敏銳得有些離譜,不說運起現在的變異的“碎星訣”后出現在龍烈血眼中的那個五光十色的世界,就是出于平時的狀態之下,龍烈血對周圍事物的感應,也是出奇的敏銳,這種感應,已經是超過了一個人傳統的嗅覺,味覺,聽覺,視覺,觸覺,乃至于氣感的范圍,就像此刻,龍烈血從別墅里出來,看到了那輛車,黑色的volvo的單視玻璃讓人看不清車里面的東西,但一個念頭卻清晰地出現在龍烈血的腦子里――車里面還坐著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和自己有某種血緣關系。
這是一種奇妙而難以解釋的感應,龍烈血并沒有刻意去做什么,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龍烈血的腦子里,自“碎星訣”變異之后,在龍烈血摸索著修煉“碎星訣”的過程之中,丹田位置的那一團銀色的氣旋和經脈之中的那一道能量游絲每強大一分,龍烈血的這種全新的知覺與感應就清晰一分,這種感覺,對龍烈血來說,就如同一個一直處在黑暗中的盲人突然有一天感覺到了光明一樣,那光明雖然隱隱約約,但對那個盲人來說卻意義重大,盲人的眼睛的功能在緩慢的恢復之中,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遠,1000度的近視眼,在慢慢的變成950度,900度,850度…
龍烈血的心情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鎮定,在坐上車子以前,龍烈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一個女人坐在這里目光復雜的看著上了車的龍烈血,神情有些期待,也稍稍有那么一點緊張與局促,龍烈血也看著那個女人,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那個女人四十多歲,盤著頭發,穿著一套低調而有品位的灰色女裝,領口別著一支小巧別致的銀色胸花,素面淡眉,干練之中,透出幾分中年婦女的雍容和高貴,皮膚保養得很好,眼角只看得到幾條淡淡的皺紋。在這個女人的眉目之間,龍烈血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分父親的影子,這是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那個女人看著龍烈血,漸漸的,眼睛就有些朦朧了,車剛開出療養區,那個女人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情緒也慢慢的有些激動了,“你…你叫烈血!”
“嗯!”應了一聲,面對著突然之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親人,龍烈血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是激動還是平淡,是喜悅還是心酸,龍烈血不知道,這個時候,龍烈血的心情無比復雜。
女人的手有些情不自禁的輕輕撫摸在龍烈血的臉上,龍烈血沒有避開,“一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你爸年輕時一樣,都快二十年了…”女人似乎又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但強忍著沒有讓眼淚再掉下來,“烈血,我是你姑姑…”
這是龍烈血在父親之外所遇到的第一個親人,看她真情流露,一種血緣之間的共鳴,讓龍烈血情不自禁喊出了兩個字,“姑姑!”
聽到龍烈血叫自己,那個女人的眼淚一下子就再也忍不住了。
一直到昨天晚上,龍烈血才對父親這邊的家庭有了一點了解,除了一個爺爺以外,龍悍還有幾個兄弟姐妹,龍烈血也就多了幾個叔伯和姑姑,龍家到了龍悍這一代,一共有兄弟姐妹五人,龍悍排行第三,在龍悍上面,龍烈血還有一個大伯和一個大姑,在龍悍下面,龍烈血還有一個叔叔和姑姑,龍烈血的爺爺和這些姑伯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今天來接龍烈血的是龍悍的妹妹,龍烈血的姑姑,龍烈血的這個姑姑自小和龍悍兄妹之間的感情就比較好,在這個姑姑七歲的時候,龍烈血的爺爺就把她過繼給了別人,因此這個小姑并沒有姓龍,而是改姓俞,叫俞楚嵐。
說真的,龍烈血以前就聽過自己這個姑姑的名字了,只不過沒想到這個名字會和自己發生什么關系,最早接觸到這個名字是在報紙和電視新聞上,龍家五兄妹之中年紀最小的這個么妹,現在的職位,是國家旅游管理局的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