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當曾醉離開金三角的時候,他肩上的使命,就是組建伏羲公司,那時的曾醉,已經不是一個自由人的角色,而是由龍烈血發展的血龍會核心成員了。
伏羲公司的創建,最早,就是來源于農烈血與曾醉對國外智庫還有曾醉未來打算的一次討論。
說到智庫,這個詞也許有些抽象,但說到大名鼎鼎的美國蘭德公司,美國傳統基金會,美國布魯金斯研究院,則大家會對這個詞有一個具體的了解。如果不是一連串的意外,曾醉早已經有可能變成蘭德公司的研究員了。
以美國為例,智庫被稱為僅次于總統,會議,以及法院的“笫四權力”,它對美國的政治,經濟,外交,安全等政策都極具影響力,有人甚至把智庫稱為“影子政府”。
當然,在曾醉看來,智庫在美國的巨大影響力,有著其特殊性,不是在所有的國家,智庫都可以擁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它是和美國的社會結構密不可分的。但特殊歸特殊,在曾醉與農烈血的討論中,最為曾醉所看中,并為農烈血所認同的,是所有國家的智庫所具有的一些共同性:一個非政府的,在思維模式上超脫于傳統行政官僚體系之上,秉持著公正,公益,獨立特性,擔當著社會知識傳導角色與民意動員角色,并能影響政府決策,為政府決策提供更客觀的理論與智慧支持的民間智囊機構。
曾醉曾經的理想,也就是在ZH國建立一個像蘭德公司那樣的精英智庫,他曾經的身份,可以說也是隸屬于政府的千千萬萬的“大腦細胞”之一。可惜,理想永遠只是理想,ZH國也不是美國。因為ZH國的特殊國情,在國外,既是作為政府決策的有益補充而同時又是政府某種程度上的監督者與競爭者的民間智庫,在ZH國,也就處于某種尷尬的境地。特別是,智庫的主要功能,就是要對政府的公共政策提出議案評論,展現出不同于政府部門本位主義的公共新思維。并借由相關的行銷策略與宣傳手段,解析政策理念,達成教育民眾,影響民眾與形塑輿淪的目的──這樣的智庫功能定位。不得不說,對政府和有些人來說是及其敏感的。
于是乎,在有著超過十億人口的ZH國,幾乎就找不到一家可以稱得上是智庫的組織和機構,這簡直有些不可想象,但卻是事實。
有一個說法是,地球上的錢。是裝在猶太人口袋里的,而地球上的智慧,是裝在ZH國人腦袋里的,這樣的說法與現實對比一下。不禁顯出可悲而荒謬的一面。
除了客觀的宏觀環境的影響以外,在國內,制約著民間精英智庫存在的一個更加現實的因素,就是支持智庫運轉的資金問題。作為一個非盈利性組織,要想保持其獨立,公證,客觀的地位。就必須要保持其財務結構的獨立性和自主性。看看ZH國現實社會里那一群頂著學者和專家的名頭,卻在為貪官與奸商辯護的那一群人,那是一群名副其實的犬儒和文丐,看看他們,就知道錢這個東西在這個社會里有多大的威力了。如果沒有獨立的財源這一點做支撐的話,那一切都只是空談了。
智庫的日常運轉需要錢!
智庫想要吸引一流的人才加入其中更需要錢!這錢,還不是收買一兩個黑心學者與無良專家的小錢,而是支持一大批頂尖人才安心為智庫服務,安心做他們研究的錢,比照國際通行的待遇,助理研究員,那是本國大學里副教授級別的薪資待遇,而研究員,那都是正職教授待遇,還有各種特定研究項目的經費開支…
支持一個智庫所需要的日常開支,已經足夠讓一個稱得上是富豪的人流冷汗了,在大多數既得利益者連“慈善”這兩個字都感覺有些陌生的時候,要讓傾向于保守的他們掏錢來搞個智庫,搞了對自己還沒多少好處,誰會干?至于大多數每日還在為自己生計奔波的老百姓,更是連想都不會想了。
只有龍烈血會干!也只有龍烈血敢干!
當龍烈血還在金三角的山巒叢林之中帶著從孟固逃出來的一堆潰兵和囚犯苦苦掙扎求存的時候,曾醉已經帶著龍烈血的三封親筆信來到了省城MK,開始負責伏羲公司的籌備工作。
曾醉接連拜會了嚴昌,沐昭洋,還有楚震東…
伏羲公司完整的全稱應該是“伏羲信息咨詢服務公司”,這是在特定情況下打的一個擦邊球,也只有這樣,才能避免過早地觸到一些暗礁,讓這個ZH國的第一家智庫順利成長壯大起來。
公司的運作資金在表面渠道上完全來源于震東大學基金會,伏羲公司也是震東大學基金會下屬的一個法人機構,而實際上,在震東大學百事待興,處處需要用錢的情況下,想要楚震東在基金會里拿出這么一大筆錢來搞一個這樣的公司,那就是打死楚震東,那個倔強的老頭也不會答應,在楚震東的眼里,現在的大學才是他的一切,基金會里的錢,除非用在與學校或教育相關的地方,否則就是想讓他掏出一分錢來,那也是休想。而且,以現在震東大學的資金來說,雖然并不窘迫,但還沒有寬裕到可以支撐起一家像伏羲公司這樣規模的智庫運作的,這樣的公司,完全是在燒錢,而且,短時間內還不會看到產生任何的經濟效益。
龍烈血的風格,要么不干,要干,那就必然是風雷齊動,雷霆萬鈞。
伏羲公司雖然有一個低調的名字,并不引人注目,但它的第一筆運作資金,也足以讓人瞠目了――2.2個億。在龍烈血手下的億龍系企業中,現在能一下子毫不費力拿得出這筆錢的,也只有財大氣粗,日進斗金的億龍地產了。這筆錢,以億龍地產捐款助學的名義,在省城搞了一個轟轟烈烈地捐獻儀式后,從億龍地產的帳上跑到了震東大學基金會的帳上,最后則名正言順地落在了曾醉的手里,作為伏羲公司的專項運作資金。
也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曾醉才明白當時龍烈血苦笑著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這樣一筆錢,就是我自己想要從楚校長的手里完完整整的拿過來辦別的事,恐怕也會有一點周折,到時候,有些事情,你就酌情處理好了!”
在為震東大學爭取利益的時候,楚震東在曾醉的眼里,完全從一個讓人尊敬的教育家的角色演變成了一個雁過拔毛的鐵公雞。楚震東當時曾以嚴肅的表情對曾醉直言不諱地說,“要想從基金會拿到這筆錢,想讓我簽字,可以,但我必須知道,用這筆錢,你可以給我一些什么好處?”
好處?好處自然不是楚震東為自己要的。
就這樣,在總部都還沒有著落的時候,伏羲公司的一個分部已經選定在了澄州,這個分部,將主要進行教育以及環境方面的議題研究,震東大學的一些優秀學者和教師也將優先受聘伏羲公司,擔任相關的研究員與助理研究員職位,震東大學,也成為了伏羲公司的第一個客戶。除了接受震東大學的一些“信息咨詢”委托以外,伏羲公司還和震東大學簽訂了一系列的人員交流協議…
以楚震東的眼光,他自然看得出來,未來的伏羲公司對震東大學來說意味著什么。
結束了在省城的一切事務之后,曾醉來到了首都,伏羲公司的總部地址,也就選擇了在這里,也只有在這樣的人文薈萃之地,伏羲公司才能像放到水里的海綿一樣,迅速地充實膨脹起來。
隨同曾醉一起來到燕都的,還有血龍會的幾名骨干分子,除了協助曾醉將伏羲公司建立起來以外,他們,也有著各自的任務…
伏羲公司,就是龍烈血在燕都布置的第一個棋子!
今時今日的龍烈血,已經不是那種以為靠著一股胸中的熱血就可以闖蕩天下實現抱負的毛躁青年了,當胸中的熱血沸騰到極致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就是一片冰冷。
在龍烈血的眼里,伏羲公司所代表的意義,并不僅僅只是一個智庫,它還有著更多的意義在里面,就連把伏羲公司總部的地址選在燕都,除了考慮到伏羲公司的發展以外,這背后,還有著更加復雜的考量,燕都是什么地方,ZH國的首都,天子腳下,國家的政治中心,整個ZH國的權力中心,高官顯貴巨富王侯云集之所…
燕都的水很深,完全深不見底,對龍烈血來說,也只有在這樣的深水里,才能切實地把握到每一道的暗流,也只有在這樣的水里,才能養出攪它個周天寒徹,六海沸騰的巨龍來。
伏羲公司,即是這個國家的智庫,也是血龍會的智庫,更是龍烈血的智庫。
這個時代,早已經不是身邊弄個諸葛亮,拍著腦袋出個主意就能決勝于千里之外的時代了,一個伏羲公司,對現在的龍烈血來說,就是在燕都多出來的一只眼睛,一雙手,還有一個大腦…
龍烈血這次來燕都,既是自己述職,也是準備來聽別人向自己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