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盆冷水粗暴的從頭淋下,處于半昏迷狀態中的楊得開在地上打了兩個擺子,身體一陣顫抖,終于醒了過來,此時的他,就如同等待進屠場的豬一樣,眼神之中寫滿了恐懼,可惜他已沒有了掙扎和嚎叫的力氣。
龍烈血輕輕的抬了抬下巴,癱在地上的楊得開便被兩只強有力的手臂抓住衣領提了起來,按到了一張粗陋的凳子上。
龍烈血靜靜的看著楊得開,沒有說話。
楊得開三十多歲,和大多數在金三角土生土長的男人一樣,有著一臉被太陽灼烤成深色的皮膚,精干而并不顯瘦弱的身體,和一種難以言說的,好像帶著罌粟果漿味道的氣質――據德昆說,在金三角,那些經常從事販毒的人身上都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他那些人只要從他面前一過,他就能看出來。
楊得開的眼睛混濁無光,眼睛周圍是一圈腫腫的眼泡,縱欲酒色的生活讓他的眼睛和眼睛周圍的皮膚顯露出一種沒有生氣的灰敗顏色,這些日子的逃亡生活更在那一圈灰敗顏色中添加了一些猥瑣的感覺,如果再加上他臉部周圍的那些淤青和傷痕,此時的楊得開,就是一只被裝在籠子里的過街老鼠…
龍烈血在打量著楊得開,楊得開也在打量著龍烈血――楊得開塔拉著腦袋,昏黃的眼珠用一個從下到上的刁鉆角度,悄悄的打量著龍烈血。
楊得開一邊打量著龍烈血,嘴巴里一邊發出輕微的,痛苦的呻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打量著坐在自己前面的這個年輕的金殿護衛軍的司令,不知怎么的,楊得開竟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像突然爆發的山洪一樣。在一瞬間,就把楊得開心中的那點嫉妒與仇恨的情緒沖得一干二凈,腦子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似乎是不合時宜,但這種熟悉的,強烈的窒息感還是讓楊得開在這一瞬間想起了他小時候第一次在野外遇到老虎的一個情節那只老虎突然從樹叢里跳了出來,用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瞪著他,楊得開只覺得自己肺部的空氣在那一瞬間全部變成了鉛塊…然后是雜亂的叫喊聲…槍聲…奔跑晃動的鏡頭…劇烈的心跳…
想到那對讓自己永生難忘的老虎的眼睛,楊得開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到了坐在他對面地那個年輕人的臉上。在和那個年輕人的視線相遇的那一刻,楊得開如遭雷擊,那是一雙難以形容的眼睛,把冰冷的深邃與炙熱的狂烈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矛盾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像冰山,也像火山,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壓力。
只一眼,楊得開就像又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冷水一樣,讓他生出一種冰冷的赤裸感,楊得開覺得自己在那個人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的掩飾。楊得開一個激靈。腦中的那些記憶碎片消失了,冰冷的現實回到了他的眼前。
龍烈血看著楊得開,目光中有兩分譏誚。他把楊得開招供的那些東西隨手丟到了桌子的一旁,“你知道我是誰嗎?”
楊得開耷拉著的腦袋輕輕的點了點頭。
“世間的事情真是變化無常,就在幾個月前,在孟固監獄,我正處于你現在的位置。”龍烈血輕輕的笑了笑,“想不到現在我們卻換了一個位置!”
楊得開的嘴皮動了動,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此刻楊得開的腦子正在飛快的轉著…
“準確的說來,一直到現在為止。無論是王燦光也罷,你們楊家也罷,和我,都沒有太多的恩怨,你們兩家之間的爭執,無論誰輸誰贏,和金殿護衛軍一點關系也沒有!”
楊得開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龍烈血說的那些話在他腦子里快速的過了一遍。難道…絕望之中的楊得開好像看到了一點希望,“只…只要司令答應放我走,我一定記住司令今日的恩情!”
恩情?聽到這個詞兒,龍烈血放聲的大笑了起來,這個楊得開也懂得恩情這兩個字?看看以前在孟固那些為他楊家賣命的雇傭軍就知道了,要是他知道恩情這兩個字,他楊家在孟固經營了幾十年,也不會一夕之間就敗亡了。對為自己賣命的人都如此,何況別人?以楊得開這種刻薄寡恩,胸小無量的個性,還能指望他報答?報復還差不多!
看著尷尬的楊得開,龍烈血止住了自己的笑聲,搖了搖頭,“你以為還是在以前的孟固嗎?就憑你一句話,許一張空頭支票給我我就會把你放了?你知道王燦光現在懸賞多少要你們父子兩個的人頭嗎?一個1000萬,要是活的,價錢還更高。要是王燦光知道你在我手上,我就是提出要一個營的武器裝備他也會乖乖的把東西送到鷹巢山的山腳下,不知道你信不信?”
楊得開的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說話都帶上了結巴,“不,只…只要司令答應不…不要將我交給王燦光,等將來我父親重新奪回孟固…我一定…一定用王燦光今日十倍的價錢來報答你!”
“你父親在哪兒?”
“當日孟固失守的時候,我和他分散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他在哪里!”
看著驚恐的楊得開,龍烈血忽然展顏一笑,“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王燦光的!”
楊得開驚喜的表情才剛剛出現在臉上,龍烈血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我怎么會把送上門的財神再趕走呢!”
楊得開凝固的表情只是一瞬間,然后他又不著痕跡的笑了起來,盡力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就像電視換了個頻道再換回來一樣,“這么說,司令是答應我了?”
龍烈血的眼睛一直盯在楊得開的臉上,楊得開臉上的半絲波動都沒有逃脫過龍烈血的眼睛,看著楊得開,龍烈血突然想到了老鼠這種動物。五分懦弱,三分狡詐,兩分兇狠,楊得開無疑就是這么一個人,即使到了現在,裝出一副可憐模樣的他仍在不著痕跡地耍著他的小聰明,盡力隱瞞著他想隱瞞的東西。情報處的對楊得開的審訊并沒有抓住重點,楊得開看起來好像什么都交代了。但實際上,他什么都沒交代,他交代的那些東西,對自己,對金殿護衛軍來說,完全沒有半點意義和作用。情報處今天抓住了楊得開,是立了功的,但這分功勞并不能掩飾情報處大多數人工作經驗和眼光的不足,這個不足,就表現在情報處的人到現在并沒有完全認識到楊得開的意義和作用,并沒有抓住審訊楊得開的重點上。
龍烈血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責怪情報處的這些人,現在情報處的大多數人,在加入金殿護衛軍以前。根本就是一些炮灰級的小人物,在經過自己短短的一段時間的培訓之后,他們現在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讓他們達到自己理想中及格的水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人才難得啊!
楊得開對現在的金殿護衛軍來說意味著什么?情報處的審訊重點在哪里?這個答案只有一個字――錢!這不是王燦光懸賞的那點錢,而是楊得開及楊家的錢。王燦光懸賞的那點錢,相對于后者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孟固王楊致勛在孟固經營了幾十年,別得不說。就說楊家從制毒,販毒中得到的錢財經過這些年的積累,到底有多少,沒有人能說得清,但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看看那幾家被自己打劫的孟固富豪就知道毒品到底能給楊家帶來多少財富了。在孟固做的那一票,那幾個靠毒品發家的富豪,準確的說只是撿了一點楊家吃剩下的殘羹冷炙,但就是那一點殘羹冷炙,卻成為了金殿護衛軍崛起的基礎。如果不是現在金殿要搞開發,各方面都需要投入,資金缺口具大,那些錢絕對夠金殿護衛軍揮霍好幾年的時間了,而不用像現在這樣,搞得自己那捉衿見肘,入不敷出。
楊家雖然在孟固倒了臺,但楊家這些年的積累卻不會一下子消失,楊家可不是那些喜歡把錢鎖在自家保險柜里的爆發戶。金三角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地方,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它的人均GDP卻超過了3萬美元,基本上,已經達到了西歐發達國家的標準。也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大多數的老百姓,卻依舊貧窮,依舊在為每天的溫飽而掙扎,在有些山寨里,十八二十歲的大姑娘甚至連條褲子都沒有…那些錢到哪里去了呢?答案是顯而易見地!金三角真正的有錢人,那些動輒家產以億來計的超級富豪們,沒有幾個會把錢擺在自己的家里,這些人在國外銀行都有秘密賬戶,相信楊家也不會例外,這才是楊得開交代的他打算先溜到ZH國的原因,現在國內的銀行還沒有實行儲戶實名制,楊家在國內一定留有退路,楊家的退路也絕對不止一條,抓住了楊得開,也就抓住了楊家的一個錢袋子…
想明白了這些,看著坐在對面的那只“大老鼠”,龍烈血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的感覺,今天有些累了,他不想再在這里和楊得開耗時間,看楊得開表演,玩這種低級的智力游戲了,龍烈血看著情報處的一名軍官,問了個問題,“據你所知,有什么酷刑能讓人意志崩潰,鐵人的嘴巴都能揍得開的?”
那個軍官叫蘇曄,是跟著龍烈血從孟固監獄一路殺出來的一個逃犯,第一批接受龍烈血特訓的一個人,在金殿護衛軍,他們這一批“老人”,也可以算得上是龍烈血的心腹了。在金三角,能混進監獄,再從監獄里面混出來的,基本上都是腦子活絡,“身懷絕技”,“江湖經驗”豐富的人了,金殿護衛軍成立后,他們那一批人好幾個都發揮“特長”,進入了金殿護衛軍的情報處――與三教九流的人拉關系,再順便做一些背后捅刀子,打黑槍的勾當…
聽龍烈血這么問,蘇曄看了看審訊室里那個明顯“不入流”的老式電話,他想大概是司令對他們的審訊手段看不上眼,想到剛剛審訊楊得開的那些手段。說來還是泄憤的目的居多,蘇曄覺得他們對楊得開實在是太溫和,太小兒科,太丟金殿護衛軍的臉了。
蘇曄的臉紅了一下,“我知道有一種審訊手段,不過那種審訊手段實在是太殘忍了,在金三角,除非是仇深似海的仇人,否則一般沒有人會用那種手段來對付人。”
龍烈血饒有興趣的聽著,“哦,是什么手段,說來聽聽!”
“捉幾千條赤血螞蝗,把那些螞蝗放在一個大水缸里,再把那個人捆住手腳脫光衣服丟進去…”蘇曄自己都顫抖了一下,“赤血螞蝗比一般的螞蝗個頭小,但這種東西卻很可怕,除了吸血以外,他還會往所有能鉆的地方鉆進去,產卵下籽。一般有這種螞蝗存在的沼澤地里,水里面都不會有其他的生物,我以前看過一次有人用這種方法對付仇人。相當的可怕,別說是受刑的人了,就是在一旁看著的人也堅持不了幾分鐘,鐵打的硬漢看到那個裝滿赤血螞蝗的大水缸也要跪下來求饒,這種酷刑,能把任何一個人的身體和意志徹底摧毀。比起這個來,那些什么電刑、烙鐵、皮鞭、老虎凳什么的,完全就是享受。”
聽到這些,楊得開這時已經面無人色了。
好像沒有注意到楊得開的臉色,龍烈血笑了笑,“鷹巢山附近有沒有赤血螞蝗?”
“這我倒沒注意,不過赤血螞蝗這種東西并不希罕,很多沼澤里都有,要捉它們也很簡單,只要拴住一頭活牛或活羊,在它們身上開個流著血的口子。再把誘餌丟到水里,過幾分鐘再拉起來就是了!”
龍烈血點了點頭,“很好!”,然后用一只手指著楊得開,“你們對這個人先前地審訊完全沒有抓住重點,這個人現在是我們金殿護衛軍的搖錢樹,楊家在國外有多少個銀行帳號?帳號里有多少錢?你們知道嗎?能不能把楊家這些年在孟固積累的財富變成我們金殿護衛軍的財富,就靠你們了!你們不是常常跟我抱怨經費不足嗎?現在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從他身上刮出來的錢,我給你們情報處20,作為你們的經費!”,龍烈血站了起來,要走了,“只要別把這個人弄死,你們無論用什么手段我都不管,想要經費,想要獎勵,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聽龍烈血這么一說,審訊室里所有情報處的人恍然大悟,一個個都激動了起來,蘇曄兩眼放光的看著楊得開,就差流口水了。而楊得開呢,就像被人抽掉了身上的最后一根骨頭一樣,徹底軟到在了那把椅子上,失去了最后的依仗,對自己將來的命運,楊得開已經看不到半點歡愉的曙光。
龍烈血離開了審訊室,再也沒有看楊得開一眼,像楊得開這樣的人,既不是什么鐵漢,更不值得讓龍烈血為他施舍半分的同情。
“司令,還有那幾條,小魚,怎么辦?我們的人已經把他們盯住了,正在金殿的一個小旅館內,要不要收網?”
“那幾條小魚是我們哪邊的鄰居派來的?”龍烈血邊走邊問。
“東邊的!估計就是過來踩踩情況。”
瓦聯軍三個字在龍烈血的腦子里閃過,龍烈血沉吟了幾秒鐘,安靜的走出了幾步路。
“今晚收網,不要漏走一條,收網的時候利索一點,盡量不要見血,全部給我抓活的,能不能做到?”
自信的笑容出現在跟在龍烈血身邊的那個軍官臉上,“沒有問題,在別處不敢說,在金殿這塊地盤上那就是我們說了算的,幾條小魚,司令既然要活的那就絕對不會讓他們掉一根毛!”
龍烈血笑了笑,“把人抓到鷹巢山后,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一天,不要讓他們受什么委屈,也不要多說什么,一天過后再把他們放了,走的時候給他們宣傳一下我們的政策,在金殿這塊地盤上,只要是合法的生意,我們金殿護衛軍愿意和別人合作一起發財!”
那個軍官呆了呆,在習慣性的回答了一個“是”字以后,把龍烈血的那兩個看起來充滿矛盾的命令在腦子里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那么一點意味深長的味道來…
十多分鐘后,一隊持槍的金殿護衛軍士兵沖進了金殿小鎮的一個小旅館內,兵不刃血,就把小旅館內一個房間里的三個男人給全部抓住了――在士兵沖進屋子以前,小旅館內的三個男人,剛剛喝了旅館伙計送來的茶水,茶水一下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持槍的金殿護衛軍士兵把小旅館圍住的時候。辛勞了一天的龍烈血在這個時候也終于等來了他今天要見的最后一個客人,那個上次和隋云一起來見他的那個上校,那個上校穿著一身普通的便裝,但身上的軍人做派卻怎么也掩飾不了。
翠町已經變成開放口岸了,龍烈血急于想知道他向上面提出的另一個條件怎么樣了?上面同意不同意?
那個上校深深的看了龍烈血一眼,“上面不可能再派遣任何現役或在檔的軍人到金三角參加任何形式、任何組織的軍事武裝,你是第一個,是例外,但也是最后一個!不會再有例外了。”
乍聽這句話,龍烈血正覺失望。但腦中靈光一閃,龍烈血突然明白了這句話背后的意思,心里狂喜起來。比抓到十個楊得開還讓他高興,政治,又是這該死的政治…果然,那個上校在說完前面的話后,又看似隨意地補充了一句,“當然,不在這個范圍內的我們就管不著了,如果有任何的個別的ZH國公民到金三角做了什么事,那也是他們的個人行為,與ZH國軍隊和ZH國政府無關。”
這是上面那些老頭子們玩的小把戲,和志愿軍的意義差不多,龍烈血完全理解,只要他想要的人能來,就是外星人他也不在乎。
“事實上,我今天到這里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向你傳達!”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上校說到這里已經站了起來,表情也轉為嚴肅,“龍烈血少校!”
一聽這個稱呼,龍烈血一個立正就在這個上校面前站定。
“這是一個口頭通知,也沒有任何的耀升儀式,鑒于你在這里為國家和軍隊所做的貢獻和你本身的特殊情況,經國家最高軍事委員會特別審議,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批準,特擢升龍烈血少校一級軍銜…”
晉升了一級,自己已經是中校了,龍烈血呆呆的看著這個傳達通知的上校,除了激動以外,內心一時間竟是五味雜陳,這個結果,既在龍烈血的預料之內,也在預料之外。
說是意料之內,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龍烈血自己知道自己在這邊做的一切對自己的國家來說意味著什么,用隋云的話說,那就是不要說一個中校,就是一個少將,如果能用一個少將的軍銜換來龍烈血在金三角所取得的這一連串“成果”,國家也愿意干,那還是保賺不賠的。晉升的結果是在龍烈血意料之內的,可龍烈血沒有想到這個結果來得這么快,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甚至還走了一個“特別擢升通道”――因為《國防軍軍官軍銜條例中對軍官的晉升的各方面要求都有著嚴格的規定――在時間上“中尉晉升上尉、上尉晉升少校、少校晉升中校、中校晉升上校、上校晉升大校各為四年;大校以上軍銜晉級為選升,以軍官所任職務、德才表現和對國防建設的貢獻為依據。”――在程序上,“中校、少校軍銜由人國防軍各總部、大軍區、軍兵種或者其他相當於大軍區級單位的正職首長批準授予;上將、中將、少將、大校、上校,由國家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批準授予”。龍烈血晉升少校的時間才有一年,而且他現在還屬于一個“自由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講,在不可能遇到另一塊“神奇合金”的情況下,龍烈血估計自己很難在短時間內再來一次“三級跳”了,一個19歲的少校軍官,已經能夠讓90的人腦溢血了,一個19歲的中校,那就是戰爭年代才會出現的軍中傳奇了,完全可以當故事來講了。雖然一直在向著那座權力的山峰努力攀登,但龍烈血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在19歲的時候,僅僅隔上次授勛只有一年的時間,自己又變成了中校,這次晉升自己無論是從時間上還是從程序上講,都享受了一把將官的待遇。
說實話,在申海的時候,龍烈血的內心也曾經怨恨過,但現在,一想到那位讓人尊敬的老人那雙溫潤如玉的眼睛背后對自己寄予的期望,一想到那個老人在《擢升令上簽下自己名字的果斷與堅決,龍烈血的心中就有了一種理解的明悟。
肩上已經多了一顆星,但龍烈血覺得那顆星帶給自己的,不僅僅是星星一樣的光芒和榮耀,更多的,還是星星一樣的份量――一肩挑起的責任!
這個晚上,龍烈血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