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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烈血揮戈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巢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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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營長和孫處長他們乘坐的電梯停在了三樓的位置,電梯門一打開,兩個人就瞪大了眼睛。

  電梯正對著一條寬闊的通道,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光可鑒人,給人一種十分舒服和整潔的感覺,大廈內的光線很充足,兩人抬頭,才發現這棟外面全被金屬框架和玻璃覆蓋的大廈頂部到底部的中間部分是中空的,外面的光線可以直接進入到大廈里面,如果從大廈一樓向上看的話,可以看到一個被藍天覆蓋住的,呈弧形分布的高大穹頂。

  大廈的層高有點夸張,大門口那幾根巨柱的高度只堪于一樓等齊,站在三樓,兩人向樓下看去,正好看到大廈的一樓大堂,整個大廈一樓大堂地面上的圖案,映入兩人眼中的,是一個堪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北極星圖案,兩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圖案正是北極星保安公司的LOGO。

  一樓大堂的地面正對著最高處的那個穹頂,整個大堂,若論寬廣與豪華的程度,絕對有資格做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在整個大堂內,可輕松的擺下百八十張桌子,但整個大堂內,除了有一個北極星公司的前臺以外,四周空無一物,就連一盆用做裝飾的綠色植物也找不到,在大堂的那個及其厚重的,閃耀著黑色金屬光澤的前臺后面和左右兩邊,各有一把電梯,可以供人從樓下上來,趙營長和孫處長他們剛剛在地下室乘坐的,就是中間的那一把電梯。

  說真的,一般人要是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摸進來,僅僅憑借這個大堂的氣派,就能把人給嚇得腿軟了一半,低眉順眼的不敢囂張了。

  嚴昌從趙營長和孫處長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訝與贊嘆,他很滿意這種效果,說實在的,不要說是外人,就連他自己,每次站在高處凝視著樓下那個巨大的北極星LOGO的時候,他也是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大廈內安靜得有些出乎趙營長和孫處長兩人的意料,除了可以看到樓下前臺那里的幾個西裝筆挺,掛著耳脈的大廈值班保安以外,這里并沒有他想象的,屬于他印象中那種保安公司的嘈雜與忙亂――就像在軍營里差不多,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裸著胳膊在公司里轉來轉去,連說話都是用吼的。這里給兩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安靜的圖書館,三個人走在這里都能聽到自己清脆的腳步聲,而不像是一家保安公司。

  孫處長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嚴總,你們公司的人呢?這棟大廈這么安靜,怎么見不到幾個人呢,不會是還沒上班吧!”

  嚴昌笑了笑,“人自然是在公司的。大家也在各忙各的事。只不過大廈內的很多房間都用了隔音材料,我們在外面,自然聽不到什么聲音。過一會兒我可以帶兩位去看看我們公司的員工現在都在干些什么。”

  嚴昌正說著話,走著路的趙營長卻發現上面的穹頂處有陽光照了下來,一道道撒在了大廈廣闊的空間內,暖洋洋的,趙營長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怎么回事,現在還是早上,太陽剛出來,還沒掛到天頂上呢,怎么會有陽光從上面照下來呢?

  “嚴總,這些光線…”

  “哦,你說的是大廈的采光系統啊。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自然光線,在大廈的樓頂,有一套由電腦控制的采光系統,那套系統能隨著太陽位置的不同來調整自己接收太陽光線的角度,在接收到光線以后,它又通過一些反射通道把太陽光線反射到大廈內部,說起來其實也并不是很復雜,算不了什么希奇的玩意兒。它倒有點像大家家里用的太陽能熱水器,省城日照時間很長,有了那套東西,倒讓這棟大樓每個月省下一大筆照明電費!前些日子省城一家電視臺想用智能化作為賣點來給我們的大廈做個節目,讓我給推了,在這方面,我們還是習慣低調一點。”嚴昌的輕描淡寫一下子倒把趙營長還想說的那些話給噎了回去。

  再問,自己就真的變成土鱉了!趙營長有些郁悶的想著,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北極星公司,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真的已經完全顛覆了國內保安公司在他腦子里面的傳統印象,他在部隊上的朋友有的在離開部隊以后也有搞保安公司的,他也去看過,先不說兩家公司人員的素質對比如何,僅就從兩家公司的硬件上來對比一下,和北極星公司比起來,他朋友開的那家保安公司,寒酸得就像石器時代的土著,腰上囊一圈虎皮,那完全是捏著一根棒子靠力氣吃飯的苦力了。

  “你們公司還真是有錢啊!”孫處長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羨慕的感嘆了一句,“就這樣一棟公司大樓,每年的維持費用我看就足以讓省城大多數實力一般的公司砸鍋賣鐵了,可你們卻好像不知道心疼似的,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在印鈔票了?”

  “不是那條龍就不過那條江!”嚴昌嘿嘿的笑了笑,“現在這個時代,什么東西都要講求個包裝,那些明星要包裝,放在柜臺里的東西也要包裝,一個公司,同樣也要包裝,沒有包裝,別人不識貨,你東西再好也沒用。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給你說說吧,前幾天,咱們公司的一個客戶,省城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給咱們介紹了一筆生意,一個在他們酒店訂了房間的東南亞商人來省內考察,想臨時雇用兩個保鏢負責其在省內的安全,這種生意,省城其他保安公司開出的價錢一般一天是3000元到5000元不等,我們公司開出的價錢是一天50000元,還不講價,兩個選擇擺在那個,那個商人就奇怪,憑什么我們公司要的價錢要比其他的公司高出十倍呢?我告訴酒店的人,讓他們帶那個老板來我們公司看一眼,簽不簽合同由他自己決定,那個酒店就把那個人帶來了,來了我們公司。從跨入我們公司大門到坐上電梯。在這一段短短的路途當中,那個老板就決定要和我們簽合同了,把他在省內的安危交給我們負責。你說我們的投資值不值得?在省內,相比起其他的小規模的保安公司,我們公司在很多業務上的收費是很高的,但同時,我們的客戶和公司規模也是最大的。其他的保安公司和一個公司簽合同,負責那個公司的保安工作,派出十來個保安每天圍著別人的轉。一年下來,也就掙個二三十萬的辛苦錢,吃力不討好。我們公司和別人簽合同,不說別的,就簽一個最簡單的保安顧問合同,每年最少的那個也有六七十萬,這就是我們和其他保安公司的差距。我們會花錢,所以也會掙錢。砸的錢越多,掙的錢也就越多,當他們還在拼力氣吃飯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實施我們公司的品牌戰略。當他們還在想著法從別人口袋里掙錢的時候。我們在想的是怎么把我們掙的錢來回報給社會。當他們在琢磨著怎么在省城的郊區開拓一下公司業務的時候,北極星公司已經準備遠涉重洋,到非洲去注冊分公司,去開拓公司的新業務,迎接新挑戰!”

  嚴昌的話讓趙營長和孫處長都呆住了。

  “你們公司準備到非洲去開分公司?”對于一家在MK這種城市的保安公司能有這樣的想法和開拓精神,兩人很是吃驚。

  嚴昌點了點頭,“我們公司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初步設想是把北極星在非洲,也是在國外的第一個分公司設在南非。我們公司的人已經過去了,南非各方面的環境相對要好一點,注冊一家保安公司的手續也不復雜,更重要的是,定居在那里的華人也多,公司的業務開展起來也有一個基礎。”

  “你們怎么會想到到國外去拓展公司業務呢?”

  一邊帶著兩人在安靜的通道內走著。嚴昌一邊回答著來公司參觀的這兩位客人的問題,“說實話,現在的北極星公司從實力上來說在省內基本上是沒有對手和競爭者了。但那種關起門來稱王稱霸自我陶醉的事情我們是做不出來的,本來公司是準備先在國內發展的,但你們也知道,國內各方面的政策條條框框實在太多,給保安公司的限制也太多,很多人在外面是一條蟲,可在國內,卻真個如狼似虎。水深的地方,你就是條泥鰍也給你淹死,水淺的地方,看一看,又滿池的王八。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保安公司要想有所發展,也只能到國外去殺出一條路了,只要做得好,外面的路比在國內廣闊千倍萬倍,在自己人面全充狠算什么本事,真要是男人的,那就到國外去闖出一個龍騰虎躍的樣子來。”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你們會遇到很多困難嗎?”

  “困難?自然想過,我剛剛就說過,現在國內的環境,留給保安公司生存與發展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我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的不足,在國外開保安公司,我們的很多競爭對手都不是國內的這些保安公司可以比擬的,特別是與國際上一些一流的保安公司比起來,我們還差得很遠,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我們學習,學習,不斷的學習。我們要面臨的環境,也和我們現在做地頭蛇所面臨的不同,新的困難與挑戰那是肯定有的,但難道面對困難我們就要做縮頭烏龜嗎?我們之所以想要把公司開到國外,除了開拓公司的生存空間以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想要在更加艱苦的環境下,給公司更多的磨礪,讓公司在面對一個又一個的痛苦和困難中成長起來,就像你們在部隊上帶兵打仗一樣,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哪能出得了百戰雄獅?面對困難與挑戰,我們可以容忍一百萬次的失敗與嘗試,也不會容忍一次的退縮。困難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會去找它們的,這是我們公司的文化與理念,有些事,無論是不是第一個,總要有人去做,這個世界,也總有些東西需要改變!”

  聽著嚴昌的這話,趙營長在欽佩的同時,心里也總覺得嚴昌的這個話有些熟悉。奇怪了,趙營長暗自琢磨,自己怎么會覺得嚴昌的這個話有些熟悉呢?

  三個人的腳步聲繼續在安靜的乳白色通道內輕輕地回響著,在嚴昌把三樓通道拐角處的那扇門打開的時候,趙營長腦子里靈光一閃,他終于知道嚴昌剛才說的那些話自己聽起來為什么會有些熟悉了――這個世界,總有些東西需要改變――同樣的話,甚至連語氣也差不了多少,在幾天前,他也從雷雨哪里聽到過。

  難道雷雨認識嚴昌…當趙營長腦子里正在糾纏著這個問題,甚至準備開口問一下嚴昌的時候,嚴昌把那扇門推開了,一股像潮水一樣轟然的聲浪一下子就撲了過來,等趙營長和孫處長看清眼前的情況時,除了把眼睛瞪大以外,兩人甚至在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趙營長腦袋里剛剛冒出的那個小小的疑問,一下子就被眼前的這一幕吹得無影無蹤了。

  面前的這間屋子。是一個將近有上萬平米的巨大空間,趙營長和孫處長兩個人想找一個詞兒來給這個地方起個名字,兩人開始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建身房。但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身在軍隊中的他們,可以找到一個更恰當的詞語來形容這個地方――演武場!

  是的,演武場!

  數百個男人激烈叱咤的怒吼聲與各種各樣的撞擊聲像鋼鐵車間內機器的轟鳴,充斥在這個巨大空間內的每一個角落,只聞其聲,就能讓一個人的血沸騰起來。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的中央,上百個男人在那里一對對的拼力廝殺著,每個人身上只有在重要部位上有一層簡單的防具,只看了那些人一眼。孫處長和趙營長就一陣心驚,那些人的拼打,他們自然看得出來,可不是像有的部隊上搞演習時耍的花架子套路,那些男人,真的,在玩命!

  一個男人高高地跳起來,一膝蓋頂在他對手的胸前,被他頂到的那個男人,一下子被撞飛出去四五米遠,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始終沒有爬起來…

  在那邊,另一個男人側身的時候一記鞭腿抽在了他對手的臉上,在他的對手臉上鮮血飛濺凌空摔倒的那一瞬間,被踢到的那個扭身是一腳踢在第一個男人的脖子上,結果兩個人都摔飛了出去…

  倒在地上暫時失去戰斗力的人趴在那里喘息,有的人則直接被人抬到了場下,而站在場上的男人,在擊倒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對手之后,那些同樣把自己對手擊倒還站在場上的男人,則自動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也許,下一秒鐘的時候,剛剛的勝利者就會變成失敗者…

  這樣殘酷與真實血腥的搏擊訓練,讓來這里參觀的兩個人都出了一頭冷汗,不要說是一家保安公司,就是在部隊上的時候,趙別兩人也沒有見過幾個軍官用如此變態的手法來訓練自己的士兵的,兩人看向場內,卻發現嚴昌的臉色沒有半點差異,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多眨兩下。

  這一刻,孫處長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發干,他指著場內的那些人,“嚴總…你們…你們平時也是這么訓練的嗎?”

  嚴昌點了點頭,“搏擊訓練是我們公司員工的日常訓練科目,除了公司極少數的一些文職崗位以外,大多數公司員工都會參加這個科目的訓練。”

  “那些人,好像都在玩命啊!”

  “想要在我們公司混,現在不玩命,將來說不準別人就要要他們的命,我常常對他們說,公司寧愿養一個在訓練場上被打成殘疾的職員一輩子,也不愿意為那些在工作中殉職的人開追悼會。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那么那個人也沒有資格成為北極星的員工。”

  趙營長認真的看著場內,一直沒有說話,“嚴總,你們的這些員工是誰訓練的,他們好多人我看在搏斗的時候都在用部隊上軍體拳的招數!”

  嚴昌笑了笑,“我們公司現在有三個專職的搏擊教練,其中一個是從部隊上退役下來的軍人,以前在部隊做過教官,還有兩個教練一個是省體校的柔道老師,另一個則是從泰國來的泰拳高手!”

  一直從那個演武場中出來的時候,趙營長和孫處長兩人內心的震撼依舊沒有辦法平靜下來,門關上的時候,那些激昂的怒吼聲才一下子從兩人的耳邊消失了,但那些聲音的余音,仿佛還在兩人的耳廓里打著圈一樣,現在兩人總算知道這個大廈為什么要用隔音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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