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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龍騰之一將傾國 第二百八十七章 磨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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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面前那個猙獰而邪惡的三角型蛇頭出現在墨吉的眼睛里,并且吐著信子,順著前面地上的枯枝越來越接近自己的時候,墨吉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墨吉認得那條朝自己越爬越近的東西叫什么名字,這個東西,在墨吉還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村寨里的老人們都說,遇到黑龍,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千萬不要招惹到它。

  正朝著墨吉藏身的地方游走過來的,正是一條黑龍。

  黑龍不是龍,而是蛇,這種蛇渾身漆黑如墨,背上有一條淡淡的金線,爬行起來悄無聲息,是標準的叢林殺手,它的毒性,遠遠超過了眼鏡蛇。無論人畜,只要被它咬到一口,鮮有不死的。

  墨吉看著那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龍,眼睛都要凸出來了。黑龍口中不斷吞吐的蛇信,在墨吉眼里,無異于死神的鐮刀。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黑龍離墨吉還有2米多的距離,墨吉在心中把滿天神佛都請求了一遍,希望這條黑龍不要來找自己,但那條黑龍還是義無反顧的朝著墨吉游走了過來。

  在黑龍的頭距墨吉還有不到一米的時候,它的尾巴終于從一棵樹干后顯露了出來--這是一條有手腕粗,約兩米長的大家伙。

  一瞬間浸出的汗水已經將墨吉背部的衣服打濕了,悶悶濕濕地,貼上難受得緊。同時。一股寒氣也從墨吉地腳底透過脊椎直沖他的腦門。

  墨吉用牙齒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把那股想要尖叫的沖動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他地大腿和手臂已經處于一種緊張的僵硬狀態之中。墨吉想動,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動,要是自己現在一動,那就全完了…

  那條黑龍越爬越近。沒有絲毫想要繞道地意思,在爬到離墨吉的面部不到50厘米的時候。墨吉幾乎是瞪大了眼珠在與那條黑龍對視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條可怕的家伙,墨吉才發現。黑龍的眼睛是紫色的,冰冷之中帶著一絲血腥…

  黑龍猶豫了一下,把身子卷了起來,往后仰起了脖子…僅僅五秒鐘。那一刻,當黑龍張開大口,露出一對獠牙向墨吉地面部咬過來的時候,強忍住沒叫出聲來的墨吉唯一的選擇就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千萬別咬老子的鼻子!

  這是墨吉那時心里面閃過的最后一個念頭。

  沒有疼痛,也沒有任何東西碰到自己的感覺,墨吉只覺得自己的耳邊似乎吹過一道冷風。

  ――難道那條黑龍只是在嚇自己?

  墨吉睜開了眼睛,看到地景象是就在他雙眼正前方前約20厘米的地上,一把匕首,穿過了黑龍的頭部。把它釘在了地上,黑龍的身子,正在做著最后一絲微弱的扭曲!

  還沒等他緩過一口氣來,那個男人集合的命令就傳了過來,墨吉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著不到十秒鐘就迅速集合在自己面前的兩列隊伍,龍烈血暗自點了點頭,這群家伙雖然還是一群垃圾,不過總算稍微可以有點看頭了。

  “報數!”龍烈血一聲冷喝。

  “一”

  “二”

  “三”

  “四”

  “二十六”

  “二十七”

  “二十八”

  幾秒鐘后,報數完成,一身雜草的根岱從第一排隊伍中跨出一步,“報告長官,一班實有人數14人,現到人數14人,請指示!”

  根岱退回隊伍,德昆上前一步,“報告長官,二班實有人14人,現到人數14人,請指示!”

  兩列人,28雙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站在他們面前的龍烈血。龍烈血的目光從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對龍烈血來說,這是一種特別的感覺,但并不陌生,在血龍會的時候,龍烈血也有過。

  你有沒有體驗過那種感覺?只要你一個命令,甚至是眼色,無數的男人就能沒有半絲猶豫的提著武器為你殺入戰場,沖入那不可預知的危險?只要是男人,就會對這樣的感覺著迷,龍烈血也不例外,不過無論什么時候,龍烈血的心中都有一份清明,從堅定決心踏上這條路的時候,龍烈血就明白,權力,是一把雙刃劍,每個人都想把這把劍握在自己手里,但古往今來,倒在自己手中這把劍下的英雄豪杰并不比倒在戰場上的少多少。

  跟著龍烈血的這群雜兵們在龍烈血下定決心要帶著他們闖出個人樣來的時候就接受了龍烈血的第一次整編,什么監獄里來的,什么潰兵,什么雇傭軍,龍烈血全部把他們打散了,龍烈血可不希望這些人現在就搞什么小團體,這樣的想法和苗頭,必須要把它們全部扼殺在搖籃中。

  在打散了那些人以后,那些人被龍烈血整編為三個班,第一個班,人數14人,班長為根岱,第二個班,也是14人,班長為德昆,第三個班,人數為13人,班長未定,由龍烈血暫時兼任,龍烈血給三班的承諾是在完成第一階段的訓練后從表現優秀的士兵中提拔一名班長。

  有了三個班的編制,龍烈血自然就成為這些人最大的那個頭頭,有很多人都建議龍烈血打起個旗號,然后也撈個什么司令什么的干干,但這個建議被龍烈血拒絕了。龍烈血拒絕的原因只有一個。“現在還不是時候!”。至于什么時候才是“時候”,大家都在心里捉摸著。

  從確定編制到現在地十多天時間里,龍烈血親自任教官,在經過他一番地獄般地折磨和訓練之后,那些人,在龍烈血的眼中。已經稍微有了一點當兵的樣子――注意,只是稍微。

  至少。他們不會再一分鐘都不能集合好隊伍…至少,他們不會在接到自己命令的時候不知道該怎么…

  至少,這些人腦子里面已經有了集體和服從這個概念了…

  龍烈血的訓練非常的殘酷和嚴厲。如果你此刻把那些男人身上地衣服拉下來,在那些男人的身上,腿上,你會看到一條條觸目驚心地鞭痕。那些鞭痕,都是龍烈血抽的。龍烈血訓練他們的時候,基本上自己不說話,而是讓自己手上地鞭子說話,如果你達不到要求,那么你自己挨了鞭子不要緊,你所在的那個班全體成員也要跟著你倒霉,你挨多少鞭子,其他人也就要挨多少鞭子。你沒有飯吃,其他人也不會有飯吃。

  每天,有兩個班接受龍烈血的訓練,其他的一個班則擔任營地附近地警戒任務和做飯,大家都把輪到自己做飯和警戒的那天當作是難得的休息日,就是鐵打的人,也沒有辦法接連“享受”超過四天的龍烈血的訓練。那些幾十歲的男人,在訓練的時候眼淚掉得嘩啦啦得并不算稀奇,沒有人會笑話他們。

  感受到老大眼睛里那一絲難得流露出的嘉許,那二十八個男人一個個抬頭挺胸地在龍烈血面前站好。

  “稍息!

  “啪!”二十多個人只發出一個聲音,雖然這些人到現在連身上穿的衣服都各式各樣,但站在一起的時候,總算有了那么一點氣勢。

  “立正!

  “啪!

  “稍息!

  “啪!”所有人雙手后背,雙腿分開站好。

  “墨吉!

  聽到老大叫自己,墨吉一下子把瘦弱的胸脯挺得老高,“到!

  “出列!

  墨吉一個機靈,跨出隊列站好。

  “把在你剛才趴在那里遇到的那條東西拿過來給大家看一看!

  “是!

  墨吉小跑著鉆到他剛才趴著的那個草叢里去了,站著的人心里有些好奇,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會有人再愚蠢的在隊伍里交頭接耳,互相打聽一下到底老大要讓墨吉拿什么東西來了。龍烈血在第一天訓練他們的時候,就告訴他們,“紀律這個詞的一筆一劃,在我看來,都是用鞭子拼湊起來的…”。當時還有幾個傻帽不理解,不過很快他們就理解了…

  兩排隊伍肅穆的站著,沒有一點聲音,幾秒鐘之后,當大家看到墨吉抱出來的那條長長的黑龍的時候,大半人悄悄的吸了一口冷氣。

  墨吉把黑龍放在地上,把擦好的匕首交給了龍烈血,然后歸隊。

  龍烈血用腳挑了挑地上那條大蛇,“今天的這次潛伏訓練,是這些天來我最滿意的一次,當時這條蛇已經爬到離墨吉不足半米的地方,但墨吉依舊咬著牙堅持了下來,沒有動作,也沒有聲音,因為墨吉的堅持,今天你們都‘幸存’了下來,不用受罰,晚上也有飯吃。你們自己問問自己,如果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你能不能做到像墨吉這樣?”

  感受著眾人悄悄投來的目光,墨吉頓時有些瓢瓢然起來,地上的那條黑龍也變得不那么丑陋了…

  龍烈血他們現在還是住在山洞里。

  晚飯的時候,那條蛇在剝皮開肚,和野菜煮在一起之后,不僅不丑陋了,還變成了難得的美味,在龍烈血宣布明天修整一天之后,眾人更是放開了肚皮,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墨吉的肩膀都不知道被別人拍了多少次。

  飯后。龍烈血把根岱,德昆,還有曾醉叫在一起,開了一個短會。曾醉現在和龍烈血他們在一起,身份特殊,他和別人一起參加龍烈血地訓練。但在訓練之外,他卻保留著龍烈血朋友地身份。他自己開玩笑說參加訓練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除此之外,曾醉還兼任了一個物資保管員的臨時身份。

  龍烈血看著曾醉,先開了口。“我們現在的糧食還可以供應大家幾天?”

  “如果按照現在的消耗,我們上次換得的糧食和物資還可以供應大家五天,五天之后,如果還不想辦法。所有人就又要喝西北風了。”

  聽曾醉這么一說,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糧食問題確實是困擾大家地一個問題,在龍烈血帶著大家從孟固逃出來的時候就一直存在,在這些個深山老林里,不是每天都有野豬會撞到你地槍口上的,當時德昆提議去搶,但被龍烈血否決了。最后龍烈血決定去換,去金殿。那個小鎮的當鋪里,用幾只步槍和上百發子彈,換來了一點錢,然后再去買了幾袋糧食和一點可憐巴巴地生活物品,在換了兩次之后,龍烈血他們起家的那些槍械,一下子就少了個一半,包括根岱在內,一些士兵有些不理解,在私底下嘀咕了兩句,結果被龍烈血集合叫到一起,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們以為我愿意用槍支彈藥去換大米和鹽巴嗎?嗯?我為什么去換,還不是因為你們全是一群垃圾。我們現在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地盤更沒有地盤。德昆跟我說可以去搶,誰覺得可以去搶的,我發支槍給你,你給我去搶搶看。你想去搶誰,是山寨里那些連褲子都穿不起地老百姓,還是敢猛獨立軍或是瓦聯軍?想去搶老百姓的,老子現在就把他拉出去槍斃,想去搶敢猛獨立軍的,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你們誰站出來讓我看一看?怎么,沒有嗎?自己知道自己不行啦,以你們現在的水準,在我眼里,完全就是垃圾中的垃圾,不要說是我們現在還無法做到人手一支槍,就是你們一人扛一門炮去,多的不需要,以你們現在的水準,只要遇到一支連級規模的部隊,你們這三四十號人之中,起碼有一半人是四不來地。你們誰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幾袋大米的?槍是什么,槍只是工具,你們以為拿著一支槍就了不起了嗎?沒本事的人,拿著一支槍去耀武揚威,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而只要你們練出了本事,在我眼里能稍微能有點人樣,不要這么垃圾,就算我們全部赤手空拳,你有本事開坦克,我也能為你弄輛坦克來,槍算什么?你們現在要是上戰場,完全就是一堆沒有紀律,不知道配合,軍事技能不比一個白癡強多少的炮灰,就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憑什么去縱橫金三角?憑什么在其他勢力的中間討口飯吃?到了現在,要是你們中間有人連這一點都沒有想明白的話。那么,我告訴你,你趁早離開,因為你這種人遲早要死在別人的槍下,你死了不要緊,你還會連累跟你在一起的兄弟。這個問題我以后不想再說,你們要是覺得用槍去換大米可惜了,那么,在我訓練你的時候,就給我拿出一點樣子來。否則,我告訴你們,就算我們把自己手上的東西全都換光了,賣光了,只要你們一天達不到我的最低要求,你們一天都不要想著離開這個山洞,離開這個山谷,你們這樣離開,其實就是自己在找死。想要找死的話,與其死在別人的手里,那還不如死在我的手里。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龍烈血那時的一席話,罵得幾十號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不過從那天以后,在訓練的時候,每個人都卯出了性命一樣,簡簡單單的一個隊列和口令,一天下來,因為做得不合格,被龍烈血抽得暈過去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一個跨步立正的姿勢,頂著毒辣的太陽,二三十號人硬是練得全部都趴在了地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再站起來才算完;有時候,因為一個人犯錯。一個班的人一天都吃不到一點東西。一個個餓得眼冒綠光,看到一只蜥蜴都能把它生吞了;前天搞潛伏訓練的時候,龍烈血說不準動,結果有三班地一個家伙被一只筷子長地蜈蚣給蟄得跳了起來,因為救治及時,蜈蚣又蟄到腿上。那個家伙倒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三班的訓練自然沒有達到龍烈血的要求。龍烈血對三班的那些被“連坐”到的士兵說,既然你們喜歡跳,那就每個人在原地跳一千個蛙跳好了。結果到現在,就在大家喝蛇湯的時候,三班地那些士兵還有人在走路的時候會莫名腿軟,一個個摔倒在地上…

  地獄般地磨煉。再加上龍烈血破釜沉舟的決心和手段,終于讓那一群由雜兵和囚犯組成的團體在最短時間內有了一點軍隊地模樣,知道了紀律和團隊是什么。但誰都不知道究竟要訓練到什么時候,才能達到龍烈血的“最低要求”,現在糧食又要見底了,難道又要去換?現在這個情況,可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了!就算在金三角,沒有錢,也照樣寸步難行。

  根岱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光看著龍烈血。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龍烈血要把他心愛地那門小鋼炮拿去換東西。

  沉吟了幾秒鐘,龍烈血把目光轉向了德昆,“現在敢猛和瓦聯軍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因為前一段時間從孟固逃出來的敗兵太多,根據我們前兩天到外面摸底的情況看來,現在的瓦聯軍那邊在防備著那些潰兵跑到他們的地盤上作亂,對和這邊接觸的幾個關卡,已經加派了守兵,敢猛獨立軍那邊經過大戰以后正在修整中,不過他們還是在孟固的東邊放了一個團的兵力,一副嚴加戒備地樣子,王燦光出1000萬懸賞揚致勛父子的下落。”

  聽完了這些介紹,龍烈血琢磨了一下,輕輕的微笑了起來,“大家訓練了這么一段時間,現在稍微有點人樣了,雖然打戰仍然是狗屎一堆,不過要是現在我帶著大家出去打點野食應該問題不大了。”

  聽龍烈血這么一說,根岱和德昆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老大,要干誰?”對龍烈血的手段,他們似乎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在問出問題以后,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起來。

  “我們現在真是窮啊,幾十個人湊在一起,每個人身上還搜不出100塊錢來。”龍烈血似乎感嘆了一句,然后話題一轉,問了一個問題,“離我們這里最近的地方,哪里有錢人最多?”

  龍烈血微笑著看著曾醉他們。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孟固。

  幾乎想都不用想,龍烈血問題的答案就跳到了德昆他們幾個人的腦袋里,腦子轉得快的曾醉幾乎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已經猜到龍烈血究竟想要干什么了,這真是太瘋狂了,但不得不承認,在這個男人的帶領下,這是極有可能成功的…

  在想明白了這一點后,曾醉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嘆,這個男人真是太難琢磨了,他最近隱忍了這么久,其實,也就是在為這一天做著準備!

  幾乎是一瞬間,在把龍烈血從孟固出逃以后的所作所為想了一遍之后,曾醉自己都被自己的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這個男人有時候干的事情,看似沒有多少意義,但不到最后,你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有沒有更深遠的意義和圖謀!

  這個男人的心中有一盤棋局,這盤棋,從這個男人在孟固監獄的時候就開始下,一直下到現在,每落一子,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之中,自己已隱隱的把握到了這盤棋未來的一點脈絡,但更遠的東西,自己還看不清。自己現在唯一能判斷的是,這盤棋要是按這個男人的意志走下去的話,棋局下到一半,不,也許還不到一半,整個金三角的勢力格局必然要在這個男人的手上發生一翻驚天動地的改變,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為了僅僅當一個土匪頭子才留在這里的。而這盤棋最后的方向與結果,就連自己都看不清了,只是隱隱的,完全是一種直覺,感覺有一些讓自己心驚肉跳的東西在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曾醉看著面帶微笑的龍烈血,覺得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一下這個人的話,那么,只有一個詞-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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