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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龍騰之一將傾國 第二百八十五章 老子的隊伍剛開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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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多個人消滅一頭烤野豬,確實不必花費太多的力氣,特別是根岱他們,一個個在堅牢里清湯寡水的在了那么長一段時間,這其間,別說是肉了,就是油花都沒幾次看到過,今天得脫牢籠,又有美味在口,一個個興致高漲,心情愉悅,放開肚皮,直吃得那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個個恨不得自己變成牛――都有四個胃才罷休。

  至于那一二十號雜兵,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每個月拿著幾十塊錢的工資,一個月也吃不了兩次肉,在經歷過龍烈血帶給他們的恐懼,敬畏與拘束之后,一個個也放開了,吃得并不必根岱他們少。

  這個人啊,肚皮一飽,心情也就慢慢的舒坦了,雖然眾人間那一層隱隱的隔閱在一天之內還無法消除,不過相安無事的處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問題了。

  在龍烈血清冷目光的注視下,再狂躁的那個人也會冷靜下來,沒有人會閑自己的命長或是想用自己的脖子與那個恐怖男人手里的匕首比一比硬度。

  夜晚的山洞里有些冷,在加了一點柴火之后,劈劈啪啪的火焰竄起四尺來高,嚇得幾只在山洞里棲息的蝙蝠拍著翅膀“噗”“噗”“噗”

  的飛走了。

  整個山洞是“U”字型的,不算很深,整個山洞里都是熔蠟狀的鐘乳石,生在山洞里面的火并不會把光透到外面,大家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再說了,山洞口那里還埋伏著兩個暗哨呢。那兩個暗哨責任重大,除了要警惕有沒有別人接近以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注意睡在山洞里的眾人晚上不要遭遇“熊吻”才好――有人在山洞里發現了一堆熊糞,這個山洞極有可能是某只黑熊的“別墅”…

  一堆人坐在火堆旁聊起了孟固的戰事,從那些敗兵的口中。楊致勛起事失敗的全過程終于在龍烈血的腦子里完成的勾畫了出來。

  應該說,在開始地時候,楊致勛這邊是占了上風的,但可惜的是,他未能把他的優勢保持下去,在成功的吃掉敢猛獨立軍的一個營以后,孟固這邊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舉措最終為他今天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26日,楊致勛麾下366師的兩個團在芭蕉坪,突襲并吃掉了敢猛獨立軍的一個加強營,楊致勛初戰得勝,敢猛的內亂也在那一天拉開了幃幕。

  然而接下來,366師的表現卻讓人不解,旗開得勝的楊致勛并沒有選擇乘勝追擊,而是選擇了龜縮。關于這一點,一直到現在,在這些敗兵中,依舊有這樣的傳言:制定26日奇襲敢猛獨立軍計劃的是時任366師參謀長的李晚榮,李晚榮不僅制定了這個計劃。還親自指揮了當時的戰斗。由于他得力的指揮,才能使366師的兩個團在幾乎可以忽略自身損失的情況下,全殲了那個加強營。戰斗結束之后,366師士氣大振,而敢猛獨立軍那邊卻一下子蔫了。李晚榮在366師的威信大為提高…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楊致勛的那兩個不成才的寶貝兒子,卻向楊致勛進了讒言:現在全師都知道是李晚榮帶著大家打了勝戰,而不提父親你的功勞,要是這樣下去,等咱們把敢猛獨立軍打跨的時候,366師也差不多要改姓李了,就算那個姓李的現在能安分守己,也難保證他將來不變成另一個319軍區。

  楊致勛一直想把自己的家業傳給他的那兩個寶貝兒子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而他那兩個兒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論文論武稀哩嘩啦也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虎父犬子”這四個字是對他們父子最好的寫照。

  誰都不知道楊致勛那時是怎么想的,反正最后的結果是李晚榮被楊致勛召回了孟固,366師也一反開始時的激進勇猛,變得龜縮起來。

  366師的龜縮政策給了敢猛獨立軍那邊難得的喘息時間,雙方部隊的在這期間,在孟固外圍曾有過小規模的交火,就在這些小摩擦中,雙方部隊的士氣卻來了一個戲劇性的轉變。在各種流言中,原本打了勝戰氣勢如虹的366師變得像不敢出門的小媳婦,而經歷過陣痛的敢猛獨立軍卻越戰越勇,步步近逼,到最后,(本書轉載16K文學網)終于把366師逼到了孟固北面的最后防線中…

  聽到這里,不由得龍烈血不感慨,也許別人無法理解楊致勛“龜縮”的原因,但他卻是能理解一點的,在楊致勛與拉貢自由軍最初的約定中,楊致勛的366師負責把敢猛獨立軍的大多數部隊吸引在孟固一線,而拉貢自由軍則以迅雷之勢突襲后方已經空虛的敢猛獨立軍的老巢霸街,來個釜底抽薪一戰定乾坤。如果這個計劃真的得以實現,可以想象,那時面臨著楊致勛和武令彪前后夾擊,前無去路,后無退路,并且根基已失的敢猛獨立軍最后只有投降一條路好走。這個計劃是一個奇招,當然,要是沒有自己,而武令彪又沒死的話,說句實話,這個計劃極有可能實現。但這個世界上,任何的計劃都沒有變化來得快。

  從楊致勛的表現上來判斷,他那時應該還沒有知道武令彪已死,而拉貢自由軍正在打退堂鼓的消息,但是366師在正面戰場上的勝利卻是他可以親眼看到的,作為一個久經行武的軍人,他不會不明白366師開頭的那個漂亮的勝仗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狹路相逢勇者勝,兩只戰斗力與武器裝備相差不多的部隊如果撞在一起,很多時候,士氣這種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常常成為影響勝負的決定性因素。在自己部隊士氣正旺的時候,楊致勛卻選擇往自己的部隊頭上潑一瓢冷水,扯回有功的軍官,把部隊的戰斗欲望壓制下來!只要有一點軍事常識的指揮官都不會那么做。

  也許那時楊致勛說服自己如此做的理由是和拉貢自由軍的約定,但這樣的理由,實在是有些牽強。什么是一個優秀的軍事指揮官呢?那就是能把有利于己方的因素發揮到極致,而把不利于己方的因素限制到極致的人。在龍烈血的眼中,楊致勛也許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父親,但卻絕對算不上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在他把自己的家庭情感牽扯到戰爭中來的時候。他就失去了作為一名軍事指揮的資格,更別說優秀這兩個字了。

  在殲滅了敢猛獨立軍的那個營的時候,那時雙方的兵力對比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僅從人數上來講,敢猛獨立軍那邊還剩下一個368師和一個500多人的加強營,而孟固這邊原有的366師幾乎沒遭到什么損失,再加上楊致勛在孟固征集到的雇傭兵,可以說。楊致勛在人數上已經從開始時的劣勢轉變為占有了微弱的優勢。而那時雙方士兵的士氣,更是不能比的。在龍烈血的標準中,像366師和368師這樣的四流部隊,平時就和精銳兩個字無緣,這樣的部隊在打仗的時候,基本上和流氓火拼差別不大,在戰場上支撐他們打下去的,不是什么偉大的信念,也不是通過血汗換來的對自己軍事技能的自信,而是一股血氣之勇,也就是士氣。說得更明白,更專業化一點,就是士兵對未來戰斗勝利的心里預期。這樣的血氣之勇,表現在戰場上往往就是這樣:在占有優勢的時候,他們會像下山猛虎一樣,不計犧牲,勇敢瘋狂,而一旦部隊露出敗勢,那他們的潰敗也會像雪崩一樣,難以阻擋。366師在孟固的大潰敗就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楊致勛自己把一個能夠擴大戰果的時機白白斷送了,而這樣的機會,在戰場上,常常是一縱即逝萬金難換。就像龍悍在以前說的一樣,“在戰場上,如果你已經在敵人身上造成了一個傷口,那么,在以后,不求別的,只要你能繼續把敵人的那個傷口撕大,你就會贏來最終的勝利。歷史上很多偉大的將領,他們打勝仗的秘訣,其實就只有這么一個!”

  楊致勛也許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做不到。

  當敢猛獨立軍兵臨孟固,而拉貢自由軍那邊又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的時候,楊致勛著急了。本來依托孟固北面的防御工事,他不會敗的那么快的,但366師參謀長李晚榮的反水,戰場上雇傭軍的如瘟疫一樣的崩潰為楊致勛在孟固的政權畫上了句號。

  龍烈血無暇去探究李晚榮背叛楊致勛的心路歷程抑或是敢猛獨立軍和李晚榮之間的種種幕后交易,擺在面前的事情很簡單,就在昨天晚上,在李晚榮的策劃下,366師下面的一個團(團長是李的心腹),調過了槍口,放開了防線,和敢猛獨立軍一起,把366師的其他部隊打得稀哩嘩啦的,楊致勛招募的那些雇傭軍幾乎是一聽到槍聲就往后跑了,這樣的潰退,在戰場上,給孟固這邊的士兵造成的心里壓力和“示范效應”幾乎是災難性的!

  誰都不是傻瓜,看著別人跑,自己頂著腦袋抗著槍給別人殿后。也難怪孟固366師的那些“正規軍”對這些雇傭兵沒有什么好臉色,一安定下來就想著要火拼。

  說起雇傭軍在戰場上的表現,那些圍在火堆邊的雇傭軍也是一肚子的話,紛紛向龍烈血吐苦水,“誰生來也不會是孬種?既然來做雇傭兵,也就把腦袋別到腰帶上了,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好抱怨的,可是別人要你不明不白的去死,死了連個說法都沒有,那誰又愿意這樣死去呢?”

  “就是啊,當初我聽到孟固這邊招雇傭軍的時候來報名的,報名的時候他們說得好好的,每個人3萬塊的賣命錢,除了這3萬塊以外,每天還有100塊錢的工資,可來了之后才知道,那3萬塊的賣命錢是要等打完仗以后才能拿得到的,他們說得好好的,現在給了你錢你跑了的話那我去找誰,我當時一想,也有道理,也就留了下來,可后來才知道,根本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

  “我們進去的第一天,他們給我們每人發了100塊錢。還讓老子高興了一下,但后來,他們就把錢變成了50,他們告訴我們,我們吃的住的穿的都要花錢,這些錢就從我們的每日100塊錢中的工資扣,每天扣50。這樣還不算,就是剩下的那些錢,他們也說要像士兵的工資一樣,一個月發一次,我們中有人不干了,跑了,可跑了的人被抓了回來,被他們以逃兵罪槍斃了,在槍斃了幾個之后,就沒有人敢跑了…”

  這些雇傭兵的經歷,完全就是一部“血淚史”,在孟固這邊的366師突襲敢猛獨立軍那邊的加強營的時候。雇傭兵就已經有了傷亡。可孟固這邊在這些雇傭兵傷亡之后的表現,實在是讓這些雇傭兵寒透了心――孟固這邊基本上就是人死帳了,以前許下的那個什么3萬塊的賣命錢,根本就拿不到。

  “其實楊致勛這個人還算守信用,我聽說那些錢本來是要發下來的,但被楊致勛的二兒子給私吞了,那個是出了名的見錢眼開,什么錢都敢吞,誰要是白癡誰才會去給楊家賣命呢!”

  山洞里有一個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他和他哥哥一起參加了孟固的雇傭軍,他哥哥在孟固戰事爆發不久之后就死了,他拿著哥哥的骨灰去找那些人要他哥哥地賣命錢。但結果總是空手而歸,那些人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現在,他也沒拿到一分,他和他哥哥唯一拿到的錢是參軍第一天的那100塊,兩個人總共200塊錢。現在的這200塊錢,他把它們和他哥哥的骨灰一起用袋子裹在了身上,準備找個時間帶回家去…一說起這個事,那個少年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少年的哭聲在山洞里幽幽的回蕩著。原本還有些興致的眾人在這個時候都沉默了下來,無論是根岱他們,還是那些366師的士兵,他們一個個看著熊熊的火堆,冰一樣的,不說話,整個山洞里,沒有人聲,只有柴火燃燒時發出的清脆的噼啪聲。

  曾醉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在這場戰事中,楊家犯下的錯實在是太多了,要是這樣楊家都還不倒,那真是沒有天理了,但楊家倒了之后呢?

  在這塊土地上,一個窮字,壓碎了多少男人的脊梁?又讓多少男人吞刀食彈,砥礪風霜,踏險不顧,血染沙場?

  龍烈血掃視一周,長長一嘆!

  “你們將來都有什么打算!”龍烈血悠悠的問了一句。

  根岱最早從那種沉默中反應過來,聽龍烈血這么問,他著急的叫了起來,“老大你不要我們了么?在監獄里的時候我就說過,老大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老大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跟著老大準沒錯。”

  根岱這樣一說,許多從堅牢內出來的人都在那里猛點頭。

  龍烈血淡淡的笑了笑,“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在監獄里,大家如果想要活著出來,就必須要聽我的指揮。現在我們已經逃出孟固了,大家也恢復了自由,也就有了更多的選擇。大家不要以為我是在這里試探你們,想要對你們怎么樣,我這個人不喜歡強人所難,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想要走的,我決不強留,想要跟我的,就像今天一樣,只要我有肉吃,就不會讓你們在一邊餓著肚子。我現在說的是實話,沒有什么后手和陰謀,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現在,我就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想要回家的就回家去,想要過點平靜日子的也離開,大家天亮后各奔東西。真要跟著我混的,說不準,你們哪天就死在別人的槍下了,就算不死在別人的槍下,違逆了我的意思,你們也會死在我的手下,你們自己想清楚!”

  龍烈血話一完,那些從堅牢里一起出來的家伙,就紛紛站了起來,根岱把帽子一摔,“就算死,也要死出個人樣來,不管怎么說,老大只要讓我們死的時候像個人樣,咱們就跟定你了!”

  德昆很認真的問了龍烈血一個問題,“要是我死在別人手上,你會怎么辦?”

  龍烈血正色回答,“只要我沒死,就一定會為你報仇!”

  德昆認真的看著龍烈血,然后笑了起來,“那死就死吧,以后我也跟著你了!”

  其他的那些敗兵們互相看了看,也都站了起來,就連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也站了起來,“我們也愿意跟著老大混!”

  沒有一個人是想要離開的,看到全場除了龍烈血之外只有曾醉坐在那里不動,并不知道曾醉與龍烈血關系的人中,有的人已經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看著他了。

  曾醉苦笑了一下,看向龍烈血,心想,這種時候,你這個做狼王要再不說話,我明天一定被這些走投無路,一心想跟你混出個人樣的狼崽子給打黑槍。

  還好,龍烈血指著曾醉,“這個人,是我的朋友!”

  龍烈血這話一說,那幾道盯在曾醉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龍烈血點了點頭,大家都坐了下來,不過這次大家再坐下來的時候彼此間關系也就不一樣了,既然跟著同一個老大,那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很多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傻笑了起來。

  “老大,那咱們以后有什么打算?”根岱問出了大家此刻最關心的問題。是啊,既然跟著你,那咱們以后怎么辦?總不能就住在這個山洞里做野人吧。

  龍烈血眉毛一揚,淡淡的說了一句讓此刻在坐的幾十號人終身難忘的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別人如果說同樣的話,大家會把它認為是書生窮酸們的夢囈,聽到了,大概也會不屑的一笑,但龍烈血此刻淡淡的說來,也不見怎么慷慨激昂,說話的人甚至自始致終坐在那里,但山洞內所有人的全身的血液,連同著那早已麻木的靈魂,卻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曾醉怔怔的看著龍烈血,他自己也有一種久違得沸騰的感覺,他看著龍烈血,突然發現,這個不到二十歲的男人身上,此刻,有一種光芒,讓人不能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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