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趙靜瑜,龍烈血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喝醉的趙靜瑜臉色紅撲撲的,像一個沉浸在睡夢中的嬰兒一般柔弱,雖然她已經睡著了,但她眼角處的淚珠,卻像珍珠一樣的在夢中一顆顆滾落,趙靜瑜長長的睫毛上粘著細細的淚影,在夢中微微的顫動著。
“你…你…為什么…要躲著我?”
“你…這個…騙子…”
少女夢中低低的啜泣和無意識斷斷續續的喃語讓坐在床邊的這個男人的手有了一絲顫抖,男人的手落在離少女臉部不到一公分的距離處停止了,幾次想落而沒有落下去,少女火燙的臉頰的溫度即使隔著那一層短短的距離,卻也清楚的傳到了那個男人的手上,那短短的一公分的距離,即使是鋼鐵,那個男人的那只手也能把它擊穿,然而此刻,那個男人有些顫抖的手卻始終無法落在那個女孩的臉頰上。
“騙子…騙子…”
在低低的夢囈中,少女的眼角又是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
背后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龍烈血低沉的回應了一聲。
一個放輕了聲音的腳步來到了龍烈血的身后,一個溫柔而略帶磁性的女性嗓音響起,“魁首,醫生已經來了,正等在外面。”
一身緊身皮裝。勝白似雪,嬌艷火辣得如一朵紅玫瑰一樣的霍小玉安靜的站在龍烈血地身后,看著此刻坐在床邊的龍烈血溫柔的為躺在床上的女孩拭去眼角的淚珠,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龍烈血站了起來,沒說話,直接打開門,走到了另一間房間,龍烈血現在在血龍會的身份那時血龍會的機密之一,會員之間都嚴禁談起,更不要說讓外面的人知道了。
趙靜瑜現在躺著的這間寬大地房間是騰龍大酒店中與龍烈血辦公室相鄰的臥室。為龍烈血個人專用,自從上次從申海回來后,龍烈血就越來越深居簡出。特別是在發現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跟蹤自己和小胖地時候,那幢坐落于綠湖邊上的別墅,龍烈血和小胖也很少回去了,別是一下子冷清了下來。龍烈血現在的日常的行蹤,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摸不清,對有的人來說。龍烈血就好像蒸發了一樣,更別說想搞清龍烈血究竟在干些什么東西了。
現在龍烈血在省城地時候。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騰龍大酒店。在這里,要是沒有他的同意,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來,就是酒店周圍的北市區這一片,他逐漸被他經營得如同鐵桶一樣,各行各業的利益都被他巧妙的和血龍會的利益擰在了一起,可謂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到處都是血龍會看不見地銅墻鐵壁,血龍會的根在北市區越扎越深。
像以前的血鐮幫、七喜會或地煞那樣,依靠武力強取豪奪的行為龍烈血是不屑一顧的,在龍烈血看來,那樣的勢力,只是建立于沙灘上的城堡,風浪一大,那也就垮了,它缺少強有力地,能夠扎根于那片最廣闊,最堅實的社會基礎上,具有旺盛生命力的根基,所以,那樣的勢力在龍烈血看來只是外表強大的土雞瓦狗,一擊即碎,再難聚合,事實也證明了龍烈血的判斷。
“…選擇最廣闊最根本的利益關系者,與其結合…趨于同向的利益訴求,永遠是最好的,最深的,比鋼鐵還要牢固的,植于這個不可動搖的這會基礎之上的,能夠讓血龍會不斷發展壯大,抵御各種風浪的根系,只要抓住這一點,血龍會就能永遠存在發展下去,而要是忘記了這一點,妄圖以螞蟥哲學和一時間讓人肉體屈服的暴力后盾作為其生存和發展的依據的話,則無論什么樣的組織和團體,在選擇了這條道路的時候,也就是選擇了滅亡…”這段話,是龍烈血寫在《血龍會會典總則中的一段話,在血龍會中,能有資格接觸到會典的人在看到這里的時候,無不為龍烈血眼光高度與深邃所折服,就臉嚴昌這樣的人在看了之后都衷心歸附,再無二心,那更別說其他了。
以借刀殺人之計干掉七喜會,又來一招驅狼吞虎釜底抽薪把地煞弄得四分五裂自己消亡,這十二個字就能總結出來的計謀,那每一個字上面,粘著的,都不止一條人命,沒了老虎,也沒了狼,血龍會這條藏在水底的大鱷輕輕松松就把偌大的一個北市區給吞了下去。
吞并了七喜會和地煞的地盤,血龍會的第一批骨干又在一天天的接受這龍烈血的磨練,不斷的成長這,現在血龍會的綜合實力,就是全盛時期的四個血鐮幫,也完全不夠看。現在的血龍會感覺還像一條藏在池中的小龍,但它每一天,都在成長壯大這,而讓這一切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變成現實的龍烈血,則受到了所有血龍會成員的狂熱崇拜與死心塌地的追隨,在那些男人的眼中,龍烈血就是他們心中最高處的那個偶像,神圣而不可侵犯。
至于那三個“膽敢圖謀魁首女女人的雜碎”,要不是龍烈血發話要留他們一條命的話,他們完全有可能被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的血龍會的骨干活生生的給丟道王水池里化掉,然而變成一堆沒有意義的蛋白質和鈣化廢渣被排到污水河里,不過即使這樣,在心黑手更黑的血龍會手中,那三個雜碎的命運也估計好不到哪里去,魁首的話是留他們一條命,那么,把他們的手腳打瘸應該不會要了他們地命吧?嗯。讓他們下面的家伙以后除了尿尿以外什么都不能干,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吧?還有…
醫生來了,在小心翼翼的做了一番檢查之后,確定只是喝醉,其他的沒什么大礙,就給趙靜瑜掛上了兩瓶點滴,點滴打到一半,趙靜瑜紅撲撲的臉蛋的顏色逐漸恢復成了正常的粉紅色,體溫也穩定了下來,就連趙靜瑜口中那些斷斷續續的夢囈也慢慢消失了。等兩瓶點滴都打完以后,趙靜瑜的呼吸也徹底均勻了,充滿淚痕地臉上。也淡淡的有了一個微笑,甜美而迷人,龍烈血就沉默的守在趙靜瑜地床邊,呆呆的看著她的臉。眼中神色復雜…
看到屋子中的這個情況,霍小玉悄悄地退了出去,輕輕的關起了房門,就像沒有人知道龍烈血此刻在想些什么一樣,也不會有人聽到霍小玉心底那一聲幽幽的嘆息。
剛剛從澄州回來,想見龍烈血的嚴昌在龍烈血辦公室地走道那里就被兩位彪悍的。負責龍烈血宿衛地血龍會成員伸手客氣而堅定的攔住了。
“現在魁首還沒起床!”
嚴昌眉頭皺了一下,那個男人可沒有睡懶覺的習慣,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差不多都早上十點多了,那個男人怎么可能還在睡?
“怎么回事?”
“魁首吩咐沒有他的召喚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擾。”
嚴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不像魁首的作風,那個男人一般是不會說這種話的。還是一個宿衛比較機靈,悄悄地付頭在嚴昌耳邊說了幾句話,嚴昌的眉頭才舒展開了,嚴昌用掌心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剩下兩個男人小聲的聊起來。
“你說魁首昨晚會不會…”
“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依我看,想魁首這樣的男人,就是應該找十幾二十個老婆才能配得上他,兩個三個都嫌少了,不過那女的我看不錯,有旺夫益子之相,配魁首的話也還馬馬虎虎!要是那女的昨晚沾了魁首的花露,說不準明年還能給我們血龍會生一條小龍出來,嘿…嘿…”
“日,你什么時候會看相了!”
“家傳的!”
不知過了多久,龍烈血就一直這樣安靜的坐在趙靜瑜的身邊,安靜的看著趙靜瑜夢中的睡顏,窗外的世界從黑夜的喧鬧中慢慢沉寂了下來…慢慢的沉寂…慢慢的沉寂…又慢慢的蘇醒,天邊露出魚肚白,太陽的第一縷光線射到了屋中的窗簾上,一絲溫柔的風輕輕的抖動著窗簾…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了喧囂的一天,而屋中,依舊靜謐,就連龍烈血坐在床邊的姿勢,也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趙靜瑜美麗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然后,一雙秋水一樣明艷照人的眼睛就睜開了,龍烈血的眼睛和趙靜瑜的眼睛四目相對。
趙靜瑜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但她整個人卻有些激動了起來,整個被窩里的身子都在顫抖。
趙靜瑜又睜開了眼睛,過了一秒又閉上了。
在第三次趙靜瑜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那張讓她又愛又恨的面孔的時候,她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把龍烈血抱住了,整個人埋頭在龍烈血胸前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你這個大壞蛋…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你說過要我等你的…而你卻從來都不出現…你這個騙子…”這段時間以來所受到的委屈,在這一瞬間,全都宣泄了出來,趙靜瑜的淚水像決堤的水庫一樣洶涌而出,他的手使勁的捶打著龍烈血的胸膛,“你這個騙子…你讓我等你…你這個騙子…”趙靜瑜越想越傷心,哭得也越厲害,那天晚上,當這個男人和小胖夷然無懼的出現在她和董潔面前的時候,她以為她一直在等待的愛情已經來了,那一刻,她覺得,就是自己馬上死在那些綁匪的手中也值了,只要能和他一起,她什么都不怕,少女的心,總是那么純潔而勇敢,就在那些匪徒的環繞中,那個男人把他自己作為抵押,把自己給換了出來,當眾,第一次主動吻了她,還給了他一個美麗的謊言——“你等我!”然而,謊言終究是謊言,自己等了他一夜,他沒有出現,只是打來一個電話報了平安,從那天晚上以后,那個男人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在躲著自己,趙靜瑜雖然每天都給自己希望,但她每天總是失望…
“…你這個騙子…你說過要我等你的…我到地產公司…去找你…他們說你不在…我到你住的那里去等你…小區的門衛不讓我進去…我就每天就等在小區門口…我希望…你出來的時候…你會看見…我…你這個騙子…我打你的電話卻總也打不通…你這個騙子…你說要我等你的…”
“…愛一個人有什么錯…我就是愛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愛你…從在軍訓時吃到你做的燒雞的時候我就愛你…從那天晚上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愛你…我不管別人怎么看…我就是愛你…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殘忍…給了我一個夢卻又要把它粉碎…為什么老天要對我這么殘忍…給了我一個我愛的人卻不能讓我和他在一起…為什么…難道我有做錯什么嗎…”
看著懷中少女肝腸寸斷的哭訴,平時再怎么厲害,再怎么無情的龍烈血在此刻也只能英雄氣短,說不出半句話來。
哭了半天,淚眼迷蒙的趙靜瑜從龍烈血的懷中抬起了頭,看著龍烈血,“…你知不知道…我家里面的人已經為我辦了轉學手續…他們在國外已經為我重新找了一所學校…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這次我的家人之所以允許我回來…是我找了一個借口,想回來和我在這邊的朋友告別…我沒法反抗我的父母…昨天我找了一天都沒找到你…心情很悶…就去喝了一點酒…如果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
少女希翼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在龍烈血臉上,等待著龍烈血的回答,“如果你讓我留下,我就留下…”一個女孩如果這么說,那就意味著她已經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那個男人,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