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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楊嗣昌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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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楊嗣昌出京第28章楊嗣昌出京  北京城內,崇禎震怒。

  “熊燦下獄,聽候發落!左良玉降三級,陣前戴罪立功。”

  張獻忠擊敗熊燦大軍的消息傳到北京,崇禎癱坐在龍椅上半天回不過神。這是這幾天第二道壞透了的消息了。

  幾天前,第一個壞消息他就差不多崩潰了,楊嗣昌主持的與滿人議和的事不得不擱淺了,一是滿人要價太高無法接受,二是不知誰還把議和的事泄露出來,弄得滿朝武議論紛紛,抨擊議和之事的奏折像雪片一樣飛來。崇禎皇帝苦惱不堪。今天,張獻忠徹底擊敗熊燦的軍報傳來,他怎么能不癱坐不起呢?

  “飯桶!統統是飯桶!”

  崇禎帝口出粗言,他覺得都該死。熊燦該死,左良玉該死,楊嗣昌該死,洪承疇也該死,包括送軍報的太監也該死。

  還有一個人也該死。

  昨夜,一個叫秀的宮女竟然大膽挑逗,他就在辦公的書房和她云雨了一番,現在,他都有些眼冒金星,頭昏腦脹。她肯定是狐仙再世,弄得他欲死欲仙。這對崇禎來說,這種情形太少見了。

  一切都該死!

  “楊嗣昌,你去總理剿賊事宜!”

  楊嗣昌一聽,兩腳發軟,哆哆嗦嗦地跪拜謝恩。他知道,此次出征,不成功便成仁。十年剿賊,竟然最后落在了他的頭上。

  “洪承疇,即刻赴遼東總理軍務。”

  洪承疇一陣興奮,對滿作戰是他多年的夙愿。他是主戰派,他和楊嗣昌的政見,最重要的不同點就是一個主和、一個主戰。

  當然,這只是表明現象。權力之爭才是真諦。

  他們彼此對望了一眼。

  洪承疇想,十年剿賊無一人成功,你楊嗣昌必定身敗名裂。當然,他自己對此次出征遼東,也是躊躇滿志,他不相信一個新興的少數民族有什么能力和天朝對抗。楊嗣昌此時也在想,洪承疇,哼哼,你和滿人決戰?袁崇煥就是你的榜樣。

  楊嗣昌對于自己的前程,既擔心,又自信,李自成病倒在商洛山,剿滅一只病貓沒多大難處。張獻忠,也就三四萬人馬,又無后方支持,只能流竄作戰,只要我楊嗣昌戰略戰術運用得當,剿滅他們也不是太難。想到這里,他鈾奮起來。

  現在,兩個政治對手,突然把手的事換了邊——洪承疇準備籌劃遼東事務。楊嗣昌著手剿滅農民軍。

  朝廷兩位忠臣,一個對外,一個對內,崇禎突然覺得這種安排太妙了,他自己太英明偉大了。他們兩人,不是經常對對方的事務互相攻擊嗎?現在,你們換個邊干干吧。

  夢想成為興之主的崇禎皇帝坐鎮北京,他懷著一種美好的憧憬,他希望,今天這場決策將一舉解決所有的內憂外患。大明王朝將迎來興,他朱由檢的名字將和劉秀、李世民的名字并列。

  崇禎帝突然笑了。他想起了昨晚那位宮女。

  李來亨潛伏在伏牛山東面的樹林里,他轉戰數千里,未損一兵一卒。

  他很滿意這種戰果。這說明他的選材不錯,這八百人沒有被淘汰的人。

  王四挪過來坐在李來亨的身邊坐下,他笑著說:“老大,襲擊楊嗣昌。我們是取他的人頭,還是驚擾一下而已?”

  “楊嗣昌的人頭哪有那么好取的?再說,今天一個楊嗣昌死了,明天又來一個劉嗣昌,后天一個王嗣昌,你也殺不了那么多。我們驚擾驚擾他就行了,挫挫他們的士氣。王四,這次由你帶隊,我做你的親將,咱們換個角色玩玩。”李來亨用手枕著頭,看著天空不斷變幻的云彩說。

  王四有些羞澀,他做戰場主將當然是夢寐以求的事,但由李來亨當他的親將,他不免有些羞臊。

  李來亨有意訓練幾個戰場主將。現在,他一把尖刀狀的隊形還顯得過于單調,他想,一把尖刀要是突然分出第二把刀尖,第三把刀尖,那威力該是怎樣的強大呢?

  他就是在訓練“刀尖”!

  大兵團作戰,有這么一把刀在敵陣絞殺,勝利的天平可以快速地向這邊傾斜。

  羅虎咽了一下口水,他也是李來亨的另一把劍鋒。

  “羅虎,那天在張獻忠的戰場上,那個副將沒死,你劈那一劍,那一剎那,你不應該猶豫。下手了,就不要后悔,全力斬下去,哪怕是一塊鋼鐵,你也毫不猶豫斬下去。”李來亨回過頭看著羅虎說。

  “是。今后一定記得。”

  “你們注意沒有?張可旺,難得的戰將,他的天資特好,他屬于那種為戰場而生的人。今后,我們很可能會要面對他的。”李來亨又望著天空,看著白云飄過。

  一陣沉默。

  王四、羅虎都見過張可旺的雄姿,他的大刀飛舞,人頭紛紛落地,也許只有古時楚霸王有這等威風。他們倆不敢說可以戰勝張可旺。

  甚至,李來亨也不敢大言必定能殺張可旺。

  前些天,也該熊燦倒霉,遇見一只虎就夠恐怖了,可是,他遇見了兩只虎,他還能不倒霉到底的?這兩只虎一發威,把他熊燦數萬大軍給撕咬得遍體鱗傷。他到襄陽去本是去關老虎,他現在好了,老虎沒關著,他自己被崇禎皇帝關著了。

  軍報來了。

  “楊嗣昌的前鋒到了,有五千左右。軍和前鋒相隔一里,先鋒打‘汪’字旗號。軍官轎有十多副,分不清哪副是楊嗣昌的。”

  “好的。王四,你當主將,都聽你的了。”李來亨站了起來。

  明朝習慣人領兵,楊嗣昌是人,但他治軍非常嚴格。他一路上的警備相當嚴謹,可以說滴水不露。

  熊燦是他的學生,他也器重他,但是,熊燦太狂妄了,也太驕傲了,不該有的敗績在關鍵時候出現,他救不了他。楊嗣昌不會、也不能重蹈覆轍。即使在不可能出現戰事的地方,他都警戒得十分周密。

  他早得到軍報,河南有一支飄忽不定的神秘軍隊在活動。

  要是還沒到陣前就被敵人斬殺,那就太丟丑了。楊嗣昌不會做這種對不起祖宗的事,他是殺敵的,不是去送死的。所以,楊嗣昌的戒備做得相當嚴謹。

  再有兩天路程就到襄陽了,前方來報,張獻忠失去蹤跡。楊嗣昌心里罵道,“老狐貍!”嘴里雖恨,心里卻有種滿足,有些得意。你張獻忠還是給我楊嗣昌的面子啊,知道我楊某人到,你還是知道避一避鋒芒啊。

  楊嗣昌這次離京,心情是沉重的,他和滿足人的議和不成,成了朝廷大臣們攻擊的對象,沒想到,此時,他的老對手洪承疇東山再起,主持了遼東軍務。而自己,餐風露宿,冒矢石,親臨敵陣。

  他坐在大轎本想瞌睡一會,但始終無法入睡,這次同他一起來的人還有皇帝身邊的人,監軍大人可不是普通的監軍,他們是皇帝身邊的人,有皇帝密授的手諭。這種人得罪不起,他給你一個臨陣畏敵,或者消極防御等密保,他楊嗣昌的下場也就和熊燦一樣。

  劉公公是大軍的監軍,他和他監軍帳下的幕僚們都只能坐轎,久了,肯定會腰酸背痛的。楊嗣昌想,今天就早點安營扎寨吧。

  參軍聽楊嗣昌有安營扎寨的意思,查看了一下軍用地圖,覺得可行,于是就吩咐下去。

  “安營扎寨!”

  “安營扎寨!”

  安營扎寨的命令依次傳下去。

  很快,各軍按行武常規,布下警戒,選擇地點扎寨了。

  敵人突然安營扎寨,有點兒意外。李來亨看著山下的明軍,似乎在思索什么。

  從高處看下去,官兵的營地布陣不錯,互為犄角,相互照應,特別是軍營地,按扎得牢不可破。

  李來亨看了一會,回頭問王四,“打得透嗎?從西面進,東面出。”

  “能。”王四說。

  “我可是要你穿透他們的軍哦。”

  “知道。至少那幾個從轎子里出來的幾個人,有人得掉腦袋!”

  “好吧,砍掉幾個坐轎的人的腦袋,楊嗣昌一定會心驚肉跳的。說不定朱由檢還會掉幾粒眼淚呢。”

  讓監軍喪命,比楊嗣昌自己喪命更糟糕。

  王四準備號令了。

  “別急!我要等他們安營扎寨完畢后再沖鋒。”

  增加訓練難度。

  順便練一練攻堅戰術。

  現在馬上沖鋒,敵人猝不及防,打進主陣,對于李來亨來說,的確不是難事。所以,他等敵人安頓完畢,那樣,對敵人來說也算公平一些。

  沒有人露出絲毫懼色。他們已經轉戰一個月,未損一兵一卒,已經證明,這支部隊已經訓練成熟。

  可以結束訓練了。

  今天,算是一個總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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