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稍稍碰觸了一下腰間受傷的位置,展飛鴻不禁倒吸幾口冷氣。
不得不說,這藍電之力的傷害即便有五星的防護,仍舊對他早成了不小的傷害。如果現在他能夠消除那層護體神通的話,估計便能夠看到一大片焦黑的傷痕。
勉強忍著痛楚重新將目光打量到了對面那些九妖教長老的身上,少年死死地將紅袍長老勒在身前,在他耳邊要挾道:“說吧,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那紅袍長老現如今成了對方的人質,哪里還有剛才的氣勢,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了不少。
他聽到展飛鴻的問話,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隨即淡聲道:“本座現在只想了解一件事,你剛才給本座看的物件,倒底是不是真的?”
“你說這個?”
少年緩緩地將緊握的另外一只手掌張開,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此時此刻他的掌心之中,所擺放的正是自己親生母親所留下的那根釵子,只不過現在這釵子的外表,已然恢復了在地宮之中顯露出來的三蛇互相糾纏之狀!
那紅袍長老再一次見到這枚釵子,不由得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顫聲問道:“既然閣下手中這三蛇釵不是假物,那閣下的身份豈不是——”
展飛鴻剛想追問一句“豈不是”什么,但轉念一想,自己目前正利用這個機會來改變戰局,絕不能輕易露陷。
“你知道就好。”
于是他冷聲呵斥了一句,然后便頤指氣使地說道:“曉得了我的身份,想來會對你的選擇有不小的影響。我再問你一遍,想活,還是想死?”
那紅袍長老微微地嘆了口氣,態度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嘴硬道。
“哼,你覺得我會怕么?”展飛鴻毫不猶豫地回瞪了他一眼,反正那萬毒巫蛇教的關系和自己本來就假的,他又能有什么顧忌。
“閣下,你最好想清楚一點,我們九妖教雖然不如你們萬毒巫蛇教流傳久遠,但現如今也有著數萬名教眾,一但挑起兩教之間的爭斗,那犧牲的妖修可不是掰掰手指頭就能算過來了。哪怕閣下擁有如此的身份,怕是也承擔不起這個罪過吧?”
那紅袍長老仍舊執意勸解道。
展飛鴻默默地等待這人質把話說完,突地伸手甩出兩道木靈絲,將他的嘴巴給緊緊糾纏住,僅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搞定之后,他索性轉過頭去看向其他九妖教長老,質問道:“好吧,那你們是想他呢,還是想他活呢?”
聽到少年的問話,眾位長老不禁低下頭,暗自思量了起來。
尤其是剛才出手的那位金啄藍電鷲一脈長老,更是眼神閃爍不止。
事實上,這次行動的主腦并非只有那位紅袍長老一人,而是由同為大長老的三人一同主持。
只不過因為火冠金毛雞一脈在九脈當中最為強盛,惹得這兩位大長老并不敢輕易得罪那位紅袍長老,所以在此次行動當中也就甚少說話。
但雖然表面看起來和諧正常,實際上其余兩位大長老暗地里卻沒有對這位紅袍長老的獨斷專行感到不滿。
這也就是為什么剛才,那金啄藍電鷲的大長老膽敢在少年得手以后仍舊不顧危險地出手偷襲。
所以,這兩位大長老心中其實是頗想趁此機會將這紅袍長老一舉犧牲掉的。
只不過少年剛才亮出的身份,卻令他們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要知道,如果展飛鴻剛才展示出來的邪寶是真東西,那么即便是作為火冠金毛雞一脈的這位大長老,其生命價值也不見得能夠和對方攀比。
畢竟在出發之前,火冠金毛雞的煉火丹王就已經吩咐過,只要能將魅影貓一脈從九妖教中徹底蒸發,就算犧牲一兩位大長老,也是值得的。
并且這句話,還得到了其余七脈尊主的一致認同。
這也就說明,他們此行中的所有人,性命早就懸在了半空當中,無論誰死,都不得抱怨。
而少年剛才所亮出來的三蛇釵,其中所代表的意義和身份,卻足以引起一場妖修界的驚天浩劫。
只要這三蛇釵在手,誰敢傷及他半根毫毛,誰就等于與那整個萬毒巫蛇教為敵,不死不休!
這種責任,絕不是九妖教里的一個大長老能夠與之相比的。
“我不知道你們想夠了沒有,但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正在所有長老遲疑之時,展飛鴻卻沒有耐心在耗下去了,他厲聲喝道:“如果你們想我手里的這個人活下去,就別阻止魅影貓的尊主來到我身邊!當然,在她行動的時候,誰要敢作出丁點不軌之舉,那兩個人頭就是例子!”
伸手朝滾落到一旁那地妖黑風熊兩位長老的人頭一指,少年用猩紅的瞳仁狠狠地瞪了所有九妖教長老一圈,隨即朝小貓娘的師父遞個眼色。
柳妙兒的師父看到了展飛鴻的顏色,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徒弟竟然帶來了這么一個“厲害”的幫手。
不過吃驚歸吃驚,事情難得能夠往好的方向發展,她哪里肯浪費這千載難得的機會,連忙邁著步子朝少年走了過去。
對面的長老們眼睜睜地看著莫尊主離少年越來越近,卻沒有一個人敢沖出去動手。
這便是九妖教隨著發展得越來越強大,出現的最嚴重問題。
由于分出了九大脈系,便導致了雖然身為同教中人,卻各自修行,心有芥蒂。或許這種情況在一開始還不是特別明顯,但等到每一脈的發展都極為昌盛,或者像現在這樣一脈獨大之時,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不和諧因素,最終導致了人心不齊的下場。
就像現在,明明他們在人數上占了絕對的優勢,但卻要劃分成八小搓出來。
這八個分支拋去已經陣亡的地妖黑風熊,每一個分支都有自己的打算,除非聽到明確得指令,誰也不想去當那個出頭草白白送死。
偏偏這個時候,剩下的兩位大長老又在顧忌少年的出身,遲遲不敢做出明確的決定。
最終就導致莫尊主一路毫無驚險地來到了少年身邊。
“哼,一盤散沙。”
一把將自己的徒弟拉到身邊,這位魅影貓一脈的尊主十分不屑地冷笑幾聲,暗自嘲諷道。
展飛鴻看到小貓娘的師父總算是平平安安地走到了自己身邊,心里終于可以落下一塊大石頭。
謹慎地擒拿著紅袍長老走到她們二人身邊,少年低聲問道:“不知道莫尊主有沒有辦法,將這生死窟的區域禁制解除,方便咱們逃將出去?”
其實他早就抱好了利用縮地之術逃走的念頭,只可惜有那巨大妖貓的阻礙,實在不敢嘗試。
現如今有這位魅影貓一脈的尊主幫忙,相信想要穿行其中便不再是一件難事了。
“沒想到,你會的本事還不少呀?”
聽到少年的問話,莫尊主的臉上不禁多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師父,咱們先逃出去再說行不行,您快幫飛鴻他解除禁制吧!”沒等展飛鴻開口,柳妙兒先一臉急切地拉了拉莫尊主的胳膊,低聲央求道。
“走?”
沒想到莫尊主聽到了小貓娘的話,不但沒有就此行動,反而眼中閃過一道濃濃的殺意,陰沉著臉色道:“他們想要你師父的命,就這么放過他們,丫頭,你不覺得太便宜了么?!”
“師父,您不是想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吧?”
柳妙兒只聽得傻了眼,她哪里想到在這節骨眼上,自己的師父竟然人來瘋了。
“怎么,你還怕師父會輸給他們不成?”莫尊主沖小貓娘神秘一笑,幽聲道:“丫頭,你別忘了,這里可是咱們魅影貓一脈的禁地所在,無論是誰敢踏進半步,性命就已然不歸他管了!”
展飛鴻本來在一旁聽得汗都下來了,他辛辛苦苦折騰了半天,又玩心跳又挨雷劈,就是為了提供一個安全的逃走機會。
不成想這位當事人最后卻來句“我不想走,我要拼命”,這怎么叫他承受的住。
但等到他強忍住心中的憤怒繼續聽下去,這才明白了自己的擔心純屬多余。
試想一下,生死窟里有什么?
不正有一只能夠將展飛鴻他自己,都逼得幾乎丟掉性命的巨大妖貓嗎?
這等存在,如果莫尊主得以掌控,對付一幫小小的靈丹期存在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這里,少年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他剛才不惜受傷所作出的種種努力,完全是浪費感情。
或許他們要晚出現個一會兒的工夫,所見到得就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狼藉了。
“唉,早知如此,留著你還有什么用?”
默默地看了看抓在身前的紅袍長老,展飛鴻有些無奈地將黑色鐮刀稍稍一抬,重新架在了對方的脖頸邊緣。
隨即,他便抬起一腳揣在了對方的后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