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在這兒嗎?
總有被人遺忘或者根本沒有想到的地方,不過鄒曉璐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噪雜紛亂的環境,詫異地看了下,牌樓的標識叫中原書市,地方實在不敢恭維,整個市場里入眼都是簡易攤點,元旦休息人多的緣故,市場很熱鬧,進進出出的行人不少,每個攤位前或多或少都有搞價的人,跟著杜玉芬過了幾個攤位,掃過幾眼,更愕然的是一些印制粗劣、畫面不堪的書籍就堂而皇之的擺在攤上,杜玉芬偶一回眼瞥到了鄒曉璐的表情,笑著解釋著:“這兒不比你們燕京,沒那么嚴,所以盜.版比較嚴重。中州是全國假貨集散地,大到世界名牌,小到中國山寨,假都假成牌子了。”
“那…那我來這兒干什么?”鄒曉璐不解問。
“找帥朗呀,您不是想找他談談么?您還真找對人了,他這個人呀,雖然有點痞,不過很義氣,投資放他手里,您放一百個心。我能有今天也多虧了他,否則有沒有工作還得兩說。”杜玉芬笑著道,不吝對帥朗的贊揚。
是不是?鄒曉璐有點不信,實在把杜玉芬說得這么俠肝義膽的和所見那位出口穢言的拉不到一塊。
都在找帥朗,鄒曉璐也在找,不過她多了個心眼,生打生肯定是沒頭蒼蠅亂撞,后來就找到了天天樂飲食的掌門人,介紹到了林鵬飛那里,鄒曉璐的意圖在于結交杜玉芬,林總吭聲了,鄒曉璐又和杜玉芬攀了一番關系,講了一番投資的事,耳朵根比較軟的杜玉芬還真幫著鄒曉璐找人來了。
凡事總有目的的,鄒曉璐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外來戶要在中州干點什么事,你脫離了本地人的幫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那位帥朗言辭閃爍,先倨后恭,跟著又來了個失蹤,實在讓她摸不準這個人的脈博。
咦,停下了,不過好像不是帥朗,比兩個帥朗都粗,一位大胖子,戴著羽絨帽,光能看見腦袋瞅不脖子,正坐在攤邊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根煙,胖手正數著一摞零錢,杜玉芬摔著書叫著:“胖拐…”
“喲,杜姐,您大駕怎么光臨了。”程拐把錢往腰里一塞,樂了,撇著嘴笑著問:“怎么?您想充充電,隨便挑,咱這兒啥類科學知識都有,看上的您隨便挑隨便拿。”
“就你這,有正版嗎?”杜玉芬笑斥道,這個書市攤上基本都是盜版,就有幾本也是撐門面的。
“當然有了…我列車時刻表絕對正版。”程拐嘻笑著,要給杜玉芬遞飲料,杜玉芬卻是辭讓著叫著:“過來過來,別忙乎,我問你…帥朗呢?”
“沒見。”程拐一咧嘴,隱隱地含著笑意。
杜玉芬知道這群貨沒一個信得過,也看出來了,詐著程拐道:“胖拐,你給我耍花槍是不是?現在景區、火車站的飲料、工藝品生意姐可說了算,怎么?糊弄起我來了。”
“嘿嘿…這叫怎么回事嘛,就是啊,他瞞誰也不能瞞你呀,哎杜姐…我們幾個還真商量了啊,您要帶頭就不能像帥朗那樣了啊,媽的都是先款后貨,一點不講兄弟情面,就沖這點,他和杜姐你差遠了。”程拐臉堆著笑,恭維著杜玉芬,自打知悉以后統一配貨要和杜玉芬商量之后,難得地兄弟幾個一致同意,畢竟杜姐的人緣要比帥朗強不少,不過今天杜玉芬可沒心情說這個,追著程拐問:“那事好說,我問你,帥朗呢?這可兩三天找不著人……在你這兒吧?”
“嘿嘿…那當然,這小子只要犯事,除了我這兒藏,他沒地兒躲,哈哈…”程拐拽了。
杜玉芬追問著:“人呢?”
“那兒,從那個小門進去,先左拐上樓,然后再右拐,過了樓橋,再上樓,三層,門上標著‘老肥工作室’的那家就是。”
程拐指點著,拐了幾個彎,打交道這么長時間了,忍不住要懷疑杜玉芬和帥朗有那么一腿,正要問你倆是不是吵架了怎么著,杜玉芬卻是帶著一位不認識的女人一前一后走了,那高個子的女人倒比杜玉芬還要靚幾分,看得程拐咧著嘴,肚子腹誹著:我曰,怎么好白菜都往那頭豬身上湊,太沒天理了!
知道了地方,鄒曉璐卻是高興了,不過一進陰暗的小門微微訝異了下,比地下室還暗,小心翼翼地走著狹窄的樓梯,轉了好幾個彎才到了那個樓層,卻是已經出了市場了,在市邊上的居民樓里,明顯是違章建筑,鄒曉璐怕是沒見過種地方和這種陣勢,大白天鉆到了陰暗的地方,隱隱地稍有不舒服之感,隨著杜玉芬“篤…篤”的敲門聲,屋里響起了一個聲音:
“誰呀…誰呀…批到下面找程拐去,這兒不接活。”
杜玉芬啞然失笑了,一指屋里跟鄒曉璐說道,聽,人在呢…干脆通通通踢了門幾腳,里面的人喊著“我艸,找刺激。”噔噔幾聲,怦聲一開門,光著脊梁的帥朗和正笑著的杜玉芬俱是兩眼一凜,渾身一激靈,杜玉芬“啊”聲尖叫了一聲,帥朗緊張地嘭聲門關上了。杜玉芬沒來由一陣臉紅心跳,看著鄒曉璐,不好意思地說著:“他…他就這樣,您別介意啊。”
鄒曉璐啞然失笑了,沒吭聲,不一會兒,提上褲子穿好衣服的帥朗再行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恬笑著臉問:“杜姐,別告訴我,你想我想得不行,大過年找這兒來了啊。”
“就是啊,我還問你呢,大過年鉆這狗窩里干什么?”杜玉芬不悅地問。帥朗正待說話,不料眼前出現了位那高個子美女,一下子噎住了,悻悻然地朝著鄒曉璐一豎大拇指:“你行,你真行…我鉆這鬼地方你都能找著。”
“會不會說話…這是林總的客人。”杜玉芬不明就里,護著鄒曉璐進來了,屋里沒凳子,不過也不需要凳子,全是成捆的書籍,一擺就成坐,床都沒有,整個就是成捆的書摞成的床,杜玉芬看得稀奇不已問著:“這…不至于艱苦到這程度吧?”
“艱苦,切…老拐就擱這地方一年掙十來萬呢,我們幾個里頭數他家早。”帥朗不屑地道著,看了一眼鄒曉璐,又看看杜玉芬,實在不知道這倆女人怎么扯到一塊了,不解地問著:“我說鄒美女,你這功夫下得也太大了點吧?怎么著拉扯上杜姐了。”
“你什么態度啊?對人家客氣點……”杜玉芬斥著帥朗,維護著鄒曉璐,寥寥幾句解釋著,鄒曉璐找到林總,林總賣了個面子,杜玉芬自然不好推拒,更何況鄒曉璐殷勤得緊,倆女人吃了頓飯,和杜玉芬大談了一番做小商品聯盟,而且愿意給一部分投資,說服不了帥朗,可說服杜玉芬沒問題,這不,把杜玉芬撩得心動了,直把鄒曉璐當個投資商帶來了。
帥朗看著杜玉芬這么興高采烈,嘴皮子得啵個不停,實在不好駁人家面子,干脆弄假成真,擺著著杜玉芬:“知道了…杜姐你先回避一下,我和鄒美女單獨談談。”
“那不行,你這得姓不好,別回頭把小鄒嚇跑了,我可沒法給林總交待。”杜玉芬不同意了,帥朗咧著嘴,翻著白眼道著:“那好,不談了,你把人領走得了,別耽誤我睡覺。”
“耶喝,你還不是多大個老板呢,就給我臉色看。”杜玉芬一聽不樂意了。
“你還知道我是個老板呀?老板談生意你跟著瞎摻合什么?”帥朗噎著杜玉芬。
杜玉芬自然是不服氣,更何況知道帥朗這姓子還真怕這貨出成臟把投資人嚇跑,倆人眼看著就吵上了,鄒曉璐知道帥朗所指為何,趕緊地勸著杜玉芬,其實也正有事想和帥朗單獨談談,勸著杜玉芬先下樓去了,杜玉芬警告了一番帥朗不許說臟話、不許對人家不客氣之類的,這才不放心地離開了。
等掩上門,再坐到原處時,帥朗半躺在窗口下搭著的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鄒曉璐,看得鄒曉璐坐下的時候有點渾身不自然了,上上下下看看自己的裝束,好像沒什么不對,詫異地再看帥朗時,帥朗色迷迷地說了句:“膽子挺大的啊,這地方孤男寡女要出點問題,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你…嘎嘎…”
說著,得意地殲笑加銀笑著,鄒曉璐微微蹙眉,有點羊入狼窩的感覺了,下意識地雙肩聳聳,朝內收著,無意中的戒備心理上來了,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不過看這環境,還真怕生什么意外。
帥朗瞅著了,笑意更甚了,這些天搔擾自己的美女里頭就數這個要臉蛋有臉蛋,要氣質有氣質,真要摁在書堆上xxoo一番可不知道會是一種該多爽的感覺,特別是看著鄒美女兩腿不自然地緊緊地夾住了,兩手不自然地放在夾著兩腿間,那又大又亮的眼睛里閃著微微的恐懼,讓帥朗憑生了一種調戲美女的得意之情。
就是嘛,投懷送抱的見多了沒感覺,像這種有點生份、有點害怕、有點羞意的妞調戲著才有勁。
“喲?鄒美女,看你好緊張哦…”帥朗省到這里,笑著故意問。
“不…不緊張。”鄒曉璐確實緊張,說話結巴一下,看著這貨褲子拉鏈都沒拉上,隱隱地讓她想到了什么,有點后悔不該把杜玉芬打走了。
“還是為那事來的吧?”帥朗眼珠滴溜溜亂轉悠,揶揄地來了句,鄒曉璐點點頭,帥朗呢,覺得這戲份挺不錯不錯,干脆把色狼扮到底了,眼睛不離鄒曉璐的左右,色迷迷的盯著,仿佛隨時要撲上來一般,不時地還抹抹嘴,仿佛這可餐的秀色已經到了嘴邊了,邊做勢邊問著:“咱們電話上說過了,說不定我還真有你們要的東西…嗯,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我就開門見山告訴你,這消息可以給你,不過我怕你付不起,或者不肯付代價哦…”
代價!那個詞帥朗強調的很重,伴隨著審視鄒曉璐的眼神,所指為何自然都是心知肚明,鄒曉璐聲音有點顫抖,好像整個人有點冷,半天憋了一句:“這算談交易嗎?”
“你找我不就是談交易來了嗎?”帥朗的笑意更甚,側頭打量著驚懼中的美女,貌似又多了一份風情。這份風情卻是被逼出來的,那種患得患失,很不情愿,又苦苦掙扎的樣子煞是好看,又過了一會兒,這鄒曉璐才憋了一句:“我可以給你錢。”
“你們幾家都能拿出錢來,錢和錢沒區別,人和人就有區別了…別人還真沒你耐看。”帥朗又歪了幾歪頭,此時鄒曉璐盡落眼底了,好高的個子,即便坐著也有婷婷玉立之感,好長的雙腿,怎么感覺夾得那么緊。要真知道端木的私貨藏那兒,真換這么個妞要說也不錯…帥朗無意中的銀戲開鑼了,沒想到無意中還唱得這么有聲有色,這么步步緊逼,那妞估計要支持不住了…終于支持不住了,稍有羞惱地瞪了帥朗一眼,那句流氓差點就罵出來了,不過還是對著帥朗的銀笑重重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看樣沒的談了,那作態分明是實在不愿意被帥朗玷污。
帥朗的鼻子眼睛湊到一塊,看著鄒曉璐離座就走快笑歪嘴了,卻不料鄒曉璐幾步之后猛地一轉身,回過頭來了,很嚴肅地盯著帥朗,像是窺破了帥朗這份捉弄的心思,帥朗臉色一整,不過口氣還是玩味地問著:“怎么,改主意了?我可就一個條件,不答應免談。”
本來覺得把這妞已經逼到進退維谷的境地了,卻不料那妞哼了哼,不屑地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帥朗笑著問。
“要在你手里,知道要找東西的價值,恐怕我同意,你都未必同意,想把我嚇跑…不過我真嚇跑了,要來的是別人,那你麻煩可比現在大多了。”鄒曉璐不客氣地說著,冷著臉,又坐回了原處,不但窺破帥朗的用心了,而且窺破帥朗根本一無所知。
帥朗愣了愣,倒沒想到鄒曉璐反應這么快,這銀蕩的顏色轉眼一換,又成了無可奈何了,吧唧聲拍個巴掌道著:“這都被你看出來,厲害厲害,真厲害…說白了啊,就你現在脫,我都不敢上,咱手里真沒你要的東西。這回你信了吧?”
“你…”鄒美女真被氣著了,兩眼冒火,玉牙緊咬,沒想到遇上的是這么個無賴,帥朗卻是狀如沒事人一般勸著:“生什么氣嘛,你又沒損失…我被人追得這么慘都沒吭聲呢,除了你們,警察都在追我。”
“哼!”鄒曉璐氣壞了,雙手一叉胸,靠著墻,腦袋往后直撞著,實在是一副氣無可泄的樣子,忍著火斥著帥朗道:“告訴你,你麻煩大了…你失蹤幾天,就你手里真沒有,也沒人相信了。”
“是啊,麻煩是不小。”帥朗得意地一欠身子,又謔笑著看著鄒曉璐道:“不過你來之前是光我有麻煩,現在你來了,恐怕你比我更麻煩…說不定還有危險。”
鄒曉璐一愣,被將住了,說得沒錯,要是都知道就自己找到了帥朗還私底下見到了帥朗,那有沒有什么事還真是百口莫辨了,一愣神,這才省得眼前這人不管有沒有東西,肯定不像自己認為的那么蠢,最起碼他知道自己的處境。
“帥朗,你嚇不住我,我也不怕什么危險,目標都在你,只要你還在,就不針對我。”鄒曉璐笑了笑,強自鎮定了,帥朗同樣笑了笑針鋒相對地道:“你都不害怕,我怕什么,我是沒車沒房、干人一個,就抓著我嚴刑拷打,我也拿不出來呀。”
“那你也不應該躲呀?”鄒曉璐不悅地斥著。
“誰說我躲了,我怎么告訴你們的?”帥朗問。
“你不說元旦以前嘛,今天可就是元旦了。”鄒曉璐道。
“是啊,元旦還沒過嘛,急個毛呀,還有十幾個小時呢。”帥朗痞痞地說著,似乎根本沒當回事。這個字眼摳得鄒曉璐有點氣結,這么大的事,愣是被這個不知道輕重的貨當成玩笑了,想了想,換了副口吻很客氣地說著:“其實我辛辛苦苦找你,是想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怎么?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很可能能改變你的一生。”
“是嗎?前提是先改變你的一生?”帥朗反問道,一句又把鄒曉璐噎住了。
這句噎得夠死,談也談不成,而且這貨究竟知道不知道什么東西,鄒曉璐實在拿捏不準,即便是傾向于他不知道的多,不過看著這等勝似閑庭信步的表情,又沒來由地有點折服,怎么說呢,要不是無知無畏,那就是心里有底。
“好吧,我看我們恐怕談不成了,不過我找你并沒有什么惡意,其實我倒覺得杜玉芬確實很有生意眼光,也不介意給她一部分投資……對了,我得為那天在五龍景區的事抱歉,可能因為我們初次見面彼此不了解的原因雙方有點誤會,不過我說有人對你不利,真不是威言恫嚇。”鄒曉璐示著好,試圖換一種方式和帥朗說話,盡多地從言行舉止里找著自己需要的端倪。
沒什么端倪,這家伙根本就是油鹽不進,笑了笑無所謂地道:“沒事,我怎么會生美女的氣呢,要不,美女,晚上請你吃飯,一塊過元旦?”
到這時候還想這事,鄒曉璐沒理會,很嚴肅地說著:“這不是開玩笑,你知道你陷進什么事情里了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你嗎?你還真坐得住。”
“嗯,我好像知道點,最起碼知道你的老總叫徐進鋌,他怎么沒來呢?”帥朗問。
鄒曉璐稍稍詫異了下,沒想到帥朗能說出這個名字,眼皮子一抬稍有愕然地問:“還知道誰?”
“多了,遠勝貿易公司的黃宗勝,這好像是個省政協委員,來頭不小;還有中鐵勸業的陳健,這人還掛了個區人大代表的名頭,來頭也不小;還有個劉義明,是國外什么基金的執行主席,來頭也不小…所有來頭里面就數你們小,精英創業投資有限公司,是個外來戶,在中州業務開展沒幾年。當然,還有些小戶呢還沒搞清,肯定要有…當然,最大的不是他們,而是警察,他們也在多方查找端木可能的藏金之地,不過呢,沒查著,回頭又來揪我來…鄒美女,你說我郁悶不郁悶,我連個覺都睡不好,不躲起來成嗎?”帥朗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堆,那鄒曉璐的驚訝更甚,不過旋即一想這些人肯定也和自己一樣上門找過,這倒釋然了,于是笑著接茬道:“看來你知道,既然了解,就應該知道是躲不開的…你這么一躲,倒成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我是身正不怕影斜、腳正不怕鞋歪,人窮不怕事多,呵呵…這幾天我算想明白了,再怎么折騰我沒有,能把我怎么著?”帥朗耍起光棍來了,一光啥都不懼了,鄒美女也沒治了。想了想,卻是無從說起了,來了個無可奈何地一攤手:“看來我白跑了是吧?”
“也不白跑,我晚上約你到索菲特國際酒店咱們淺斟慢飲,共渡良宵如何?”帥朗色色地道,那鄒美女“切”一聲長長的不屑,帥朗倒也不生氣,笑著道:“你不去咱們的緣份可就盡了,那您請便嘍。”
正想來一句恬不恥的評論,不料鄒曉璐看著帥朗那番得意樣子,又心有揣揣了,莫名其妙地問了句:“怎么,你還有拿得出手來的東西?”
“聰明,當然要有點了,要沒有這么多人擠兌我,我可咋活呀?你去不去隨便啊,我可邀了好幾位美女包括她們身后的人,您也別費勁,我就跟你談,你也當不了家,對不對,何必費這口舌呢?再說你又不樂意展展咱們的私人友誼…所以咱倆對于彼此都是打醬油的。”帥朗一波三折,說得鄒曉璐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黑,不過也明白了,自己沒怎么看得起他,可沒想到人家也根本沒看得起自己來,要和老板談。
這倒也算,鄒曉璐起身了,揶揄地盯了帥朗幾眼道:“那好,我們一定去…不過我很善意地提醒你一句,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盡量還是少牽扯,如果你是想換點資金的話,完全可以現在告訴我。”
“已經告訴你了,索菲特酒店,今晚八點。”帥朗起身了,準備走的時候也收起了戲謔的表情,很嚴肅了,很嚴肅地警告著鄒曉璐道:“我也很善意地提醒你一句,盡量少牽扯無關的人,比如你今天居心叵測騙杜姐幫你,就很惹我反感,你們老板徐進鋌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光這幾年的經濟糾紛案件就牽扯到了七八起,大家都是一堆糞里的屎殼郎,那叫臭味相投啊…哈哈…”
大笑著出門,把鄒曉璐的臉色又給憋了不紅不黑,煞白煞白地,默默地跟在帥朗身后,下了樓,杜玉芬卻是焦急地等在程拐的攤前,看著兩人的臉色不對,上前拉著鄒曉璐就斥帥朗,是不是又說胡話惹小鄒生氣了,什么人啊你…鄒曉璐趕緊地強裝笑顏,直說談得挺好,胡亂地應著投資的事,快步走著,杜玉芬跟著,帥朗送著,出了書市,鄒曉璐先一步上了車,帥朗卻是一把揪住杜玉芬問:“哎杜姐,這妞長得不賴嘛,要不你好人做到底,給咱搓合搓合?”
“你…”杜玉芬眼一剜,阿呸了口,沒想到帥朗想得這事,帥朗卻是笑著道:“別這樣啊,將來你是我的紅顏知己,她當我的金屋藏嬌,多好…她成家了沒有?”
“哼,不成家也輪不著你。”杜玉芬教訓著帥朗。
“差矣,杜姐你不了解我的意思。”帥朗得意地道著:“我現在對別人老婆有愛,像你這號單身的不是我的菜…替我給鄒美女傳個話,投資咱倒是看不上,人我可看上了…嘎嘎…”
“你去死吧你。”杜玉芬氣壞了,高跟鞋狠狠的輾了帥朗一腳,不理會呲牙咧嘴的帥朗告饒,轉身氣咻咻上車走了,估計以杜玉芬的實誠姓子,回頭得警告鄒曉璐離自己遠點了。
當然,這也是帥朗愿意見到的效果,邊往回走著,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邊拔著電話,第一個就是給盛小珊的,接通了又是流里流氣問著:“喂,盛姐…這么沖干嘛?哇,不會吧,真找我了…我說你欲火焚身也不能急成這樣吧?這才幾天…哈哈,好好,晚上,索菲特酒店,五樓我包個雅間,咱們好好聚聚…放心吧,什么說話不算數,這不元旦還沒過呢嗎?”
第二個電話,想了想,該通知遠勝那位給自己會員卡的夏佩蘭了,一接通,對方如釋負重嗔怪著,帥朗嘻笑著回著:“沒事美女,昨天本來準備約您,不過大過年的被人拉著喝酒,這不剛醒,我都不知道昨晚睡在哪兒呢…今天,沒說的,晚上,索菲特酒店五樓,我包了雅間。這也不算失約吧,元旦可還沒過呢啊,呵呵,您還準備給我介紹幾個mm,哈哈…別介,你們老總還沒準待見不待見我呢,說好了,晚上八點…”
緊接著,又一個電話出去了,是通知殷芳荃了………………………………………………通知完了,踱著步回了書市,到了程拐的攤前,一伸手,程拐袖筒里塞著iphone遞過來,帥朗翻著回來的照片看著,隨意問了句:“去了幾個地方?”
“都去了。”程拐道。
“多少人?”帥朗又問。
“不少,有三四十個人。”程拐又道。
“曰他媽的,路虎都開出來了?”帥朗看著照片,驚訝了句。
程拐沒接音,事情倆人在被窩里說了,這幾曰躲起來故意試了試水,不過試水的結果不怎么樣,五龍景區、十一灣變電站、鐵路家屬院、火車站貨場甚至包括曾經租住的東關勝利胡同都有去過了,對于類似的事都也不陌生,干過黑事當然也揣摩得清這些人的實力。只不過實力讓程拐很郁悶地道:“別看了,沒一家惹得起,都正規保安,一出來最差都開金龍商務,要不大眾途安,你瞧見了,開路虎、大切的都有…哎帥朗,我說你就不能安生點?這些人可別惹啊……對了,看看,今天的大河報,周口六警察打死嫌疑人偽裝自殺現場,就因為幾句口角……這年頭你應該比我清楚,甭踢不對踢鐵板上,被人整得不會喘氣了,老子還得倒貼個花圈錢送你…”
“喲?你什么時候成了守法公民了?在拘留所坐了幾天,覺悟了啊。”帥朗笑著道。
“不覺悟怎么滴,你玩得溜,不如活得久,再說你知道的那幾家,哪家你惹得起,甭說來頭大的,就那家搞房地產的中鐵勸業,光能拉出來的民工幾百號人打不住,還不帶拆遷公司那些流氓…你玩得起么?”程拐手縮在袖筒里,不屑地瞧著帥朗。帥朗遞回了手機,同樣苦口婆心地教育著程拐道:“我說老拐,你天天在書堆里泡著,怎么文化就沒點長進?現在這年頭都玩智商,誰還耍流氓呀?我還想摟著這幾家的粗腿,給咱兄弟們整點實惠呢,打什么打?再說我打得過嗎?”
“成,學會當孫子了,這就是有長進了,別凈想著給人當大爺你最牛,消消停停掙錢不比什么強呀?”程拐還真似覺悟了,自打撞了警車住了幾個月,又聽說了帥朗父子倆那檔子事,越來越傾向于息事寧人了。這個嘛,帥朗也認可,正要走時,又想起自己一個人怕是應付不了那么大場合,回頭唆著程拐道:“那咱不打…這樣,我晚上準備請幾位大佬去索菲特搓一頓,你去不去?”
“沒有給我下藥吧?”程拐警省道。
“就你,頂多動嘴,動嘴也是吃,動不了手。”帥朗斥道。
“嘿嘿…爺就這么點優點都被你看穿了。”程拐臉不紅不黑說道。
“那去不去呢?對了,那些大老板都帶著小秘呢,就剛才那妞的水平,我和男的說,你把女的收拾一桌,艷福嘛你肯定享受不了,過過眼福沒問題嘍。”帥朗勾引著,程拐一想到見過的那位鄒曉璐,忍不住伸著舌頭舔舔嘴唇,眼亮了亮沒咋思索,使勁點點頭道:
“成,沖你這么懇求,這個忙哥幫了。”
倆孬貨都想起了心中的好事,都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