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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戰斗吧大笨鳥(下)

熊貓書庫    天兵在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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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梅爾策單手枕在腦后,另一只手捏著一封信,對著舷窗仔細的閱讀。這封信他已經讀了無數遍了,但每一次重新閱讀的時候,他總能找到新的體驗。

  小瑪莎已經會走路,漢斯也越來越像一個大哥哥了,多么想吻一吻這兩個小天使啊!

  施梅爾策盯著照片看了許久許久,直到一個急促的聲音將他從想象中喚醒:“馬塞爾,馬塞爾!”

  他陡然打了一個激靈,望了一眼自己的朋友舒斯特爾,茫然地問道:“什么事兒?”

  舒斯特爾嘆了口氣道:“來了個討厭鬼,艦長讓我們上天去趕走它!”

  所謂的討厭鬼就是敵機,他們這些飛行員習慣于稱之為討厭鬼,因為它們的到來總是打擾他們難得的休閑時光。

  施梅爾策小心翼翼的將家書和照片收好,換上全套飛行裝具之后登上了甲板。斯圖加特號是1905年代的走下繪圖板的柯林斯堡級輕巡洋艦。到了1918年,這艘三千噸級的老艦已經被德國海軍改造成了水上飛機母艦。

  此次隨艦隊出航,是它完成改造之后的第一次航行,任務除了為德國遠征軍補給艦隊護航之外,就是運輸一批飛機前往芬蘭。

  吊車將施梅爾策的座機麗莎緩緩地放入大海,這種albatrosw.iv水上戰斗機是他的最愛,在東線戰場上他已經和麗莎一起取得了兩個戰斗成果,如果今天的運氣夠好或者夠糟的話,他可能會取得第三個戰果。

  隨著螺旋槳緩慢而有力的開始轉動。麗莎載著施梅爾策一顛一顛的向前滑動。今天天氣不錯,海上風浪很小,這對于水上飛機飛行員來說是個好消息,否則。他們可就有得罪受了。施梅爾策記憶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去年的12月,同舒斯特爾一起駕駛ff.33e水上飛機進行一次戰術偵察的時候,巨浪差一點就將他們吞噬掉。

  施梅爾策沖著另一邊駕駛另一架albatrosw.iv的舒斯特爾比了一個手勢,作為老搭檔,他們其實用不著比手勢。都知道在何時做何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手勢或者眼神。

  隨著機身輕輕一震,施梅爾策很飄逸地脫離了水面波浪的干擾,說實話這種感覺很妙,雖然戰斗機飛行員每次升空執行任務都意味著有風險,但是在這些風險因素之外,飛行的感覺讓他很爽很舒暢。

  圍繞著斯圖加特號兜了兩個圈子,享受了一番飛行的樂趣之后,施梅爾策開始搜索那個打擾他休息的討厭鬼。一般而言,在這一片海域。唯一可能出現的就是俄國空軍。不過隨著布列斯特合約簽訂,兩國解除交戰關系之后,就算碰上了俄國空軍也不一定意味著戰斗,很有可能人家也是例行公事在這片海域轉轉。

  所以,施梅爾策很放松,盤算著趕緊驅走那個討厭鬼之后。回去繼續看信。當然,放松不等于放松jǐng惕,作為一個軍人,施梅爾策始終保持著jǐng惕性。因為之前上級也jǐng告過他們,北極熊不喜歡他們干涉芬蘭的事務,很有可能采取一些低烈度的sāo擾手段。

  對所謂低烈度的sāo擾手段,施梅爾策嗤之以鼻,在他看來打仗就是玩命,不管是用刀還是用槍,只要動手了就稱不上什么低烈度。他的信條是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就往死里打,不干掉對方決不罷休,讓狗屎的低烈度見鬼去!

  施梅爾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討厭鬼,那是一個大家伙,跟它比起來。他的麗莎簡直就是一個小可愛了。稍微在腦子里過了一下,施梅爾策就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了,除了俄國人制造的那種傻大笨粗的呆頭鵝伊利亞.穆羅梅茨還能是誰?

  這架笨笨的飛機正在他們艦隊上空不斷的盤旋,似乎是在進行偵察。它表現得很規矩,沒有做出什么挑釁行動,至少和施梅爾策兩個月前見過的那個俄國飛行員相比,它飛得很老實。

  上次,施梅爾策碰到的那個蠢貨可是很能折騰,圍繞著他的麗莎不斷上躥下跳,做出各種挑釁的舉動,比如隔空做鬼臉、比中指神馬的。

  施梅爾策絕對不是一個好脾氣,作為一個軍人,他難免火氣會比較充足一點。面對北極熊的侮辱,他斷然選擇了開槍射擊,機槍子彈將那個白癡的機尾打成了馬蜂窩,看著那個蠢貨帶著一臉驚恐之色晃晃悠悠一頭栽下去時,施梅爾策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他很“大度”地原諒了這個俄國冒失鬼…

  如果蘇霍伊知道離他一百來米遠靜靜伴飛的德國飛行員是個暴脾氣殺手的話,他一定會盡快離開這支艦隊。對于笨笨的伊利亞.穆羅梅茨來說,沒有戰斗機護航直接跟敵人交手,基本上就等于被獵火雞了。

  但是,這個小胡子并不知道這一點,在他看來德國飛行員表現得很克制,并沒有要攻擊的意思,既然如此,他可以仔細的偵察一下下面這支德國艦隊的去向。

  從航向來看,德國人似乎準備去赫爾辛基,再看看艦隊的組成,兩艘驅逐艦和兩艘巡洋艦帶著六艘慢吞吞的貨輪。這應該是給德國遠征軍運輸補給,也可能是送給芬蘭臨時zhèngfǔ的禮物。

  不過這些物資不管是給誰的,對俄國來說都不是好消息。蘇霍伊可是知道某仙人正在忙活出兵芬蘭的事宜,如果能干掉這些運輸船,就等于減輕了志愿軍的壓力。

  當然,蘇霍伊沒有傻到立刻對這些運輸船發起攻擊,那是腦殘行為。因為首先這些船只掛的是德國國旗,他如果傻乎乎的沖下去攻擊,恐怕是要引起國際糾紛的。雖然他也不喜歡布列斯特合約,但是布爾什維克很看重那個條約。暫時還沒有毀約的意思。如果他去捅了這個馬蜂窩,那么等待他的恐怕不會是什么好結果。

  這還是其一,其二就是,他的彈倉里只剩下四枚50公斤的航空炸彈。這點彈藥都不夠給人家撓癢癢的。更何況之前的實彈演習已經證明了一點,水平轟炸精度低得嚇人,他更有可能將炸彈丟進海里炸魚,對德國人恐怕沒有絲毫殺傷作用。

  蘇霍伊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赫姆斯特拉說道:“伯爵,我們再逛兩圈就返航。必須盡快把這個消息通知安德烈!”

  老頭很想下去干一家伙,對于跟德國人干仗他有十足的動力,比如他現在很想架起機槍掃射海面上的那些船只,雖然他也清楚這么做殺傷力微乎其微,但他就是不喜歡德國佬。

  當然,老頭也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就他們這單槍匹馬的,恐怕只要稍微露出敵意,就會被旁邊虎視眈眈的兩架德國戰斗機打成篩子。他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就這么喂魚。所以對于蘇霍伊的提議。他只能怏怏地表示同意。

  蘇霍伊壓了壓cāo縱桿,準備飛得更低一點,好看個清楚。但是他并不知道這個舉動會帶來一場災難,如果他知道那么一定會避免這么做。

  當蘇霍伊壓低高度準備仔細觀瞧的時候,天空中的急脾氣施梅爾策不耐煩了,他已經陪著俄國蠢貨飛了十幾分鐘。雖然俄國佬表現得很老實,沒有敵意,但就是不愿意離開。

  尤其是施梅爾策覺得對方已經偵察得很仔細很充分,完全應該回家的時候。這個討厭鬼竟然還是不走,甚至還壓低了高度,圈圈你個叉叉的,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這是準備蹬鼻子上臉!

  之前已經說過了,施梅爾策絕逼不是一個好脾氣,也許對待老婆孩子他會很溫柔。但是對付俄國北極熊,他更傾向于用機槍說話。

  只見施梅爾策一個俯沖,瞄準伊利亞.穆羅梅茨的尾巴就開火了,機槍子彈呼嘯著就同蘇霍伊的座駕打了一個招呼。

  應該說,這是一個jǐng告。雖然有幾發子彈擦傷了伊利亞.穆羅梅茨機尾,但是并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施梅爾策還是想讓俄國佬知難而退,準備用機槍追著他們的屁股,將他們攆出這片海域。

  不過這突然的攻擊卻把蘇霍伊和赫姆斯特拉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一個念頭——德國人要動手了!

  蘇霍伊不敢大意,趕緊拉起飛機,準備閃人,而他后面的赫姆斯特拉動作則更快,cāo起一挺機槍就還給了施梅爾策一串子彈。

  “德國小丁丁,吃我一槍!”

  老頭嘴上的兩撇大胡子都翹起來了,雙眼之中更是冒出了興奮的火花,他等這個機會太久了,一邊開槍,他一邊朝施梅爾策比了一個中指。

  這個舉動無疑是落進汽油桶里的一顆火星,暴脾氣的施梅爾策在心頭吐槽了一句:“北極熊果然都是一個狗屎樣!”

  在這個念頭閃過去的一剎那,他扣動了扳機,航空機槍噴射著火舌,撒出了一片彈雨。

  叮叮當當。

  子彈準確地擊中了伊利亞.穆羅梅茨的機身,坐在老頭旁邊的投彈手捂著脖子就倒了下去,鮮紅的血液從他指縫中涌了出來,不到一分鐘這個可憐的孩子就咽氣了。

  同伴的死亡以及血腥氣的彌漫,讓老頭愈發地瘋狂起來,抱著機槍他大吼大叫不斷地跟施梅爾策對射。一時間天空中除了轟轟作響的螺旋槳聲就是老頭的嚎叫聲。

  還別說,老頭的戰吼還真有點作用,他射出的子彈在麗莎號的機翼上留下了一串彈孔,有幾槍甚至是擦著施梅爾策的頭皮飛過去。

  對施梅爾策來說,這么瘋狂的槍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悍不畏死的作風讓他都有一絲肝顫。想了想,他一側cāo縱桿,一個滾轉繞到了伊利亞.穆羅梅茨的另一側,準備避開那個老瘋子,從另一面逼進然后打爛這只笨鳥。

  不過他太小看了蘇霍伊的飛行技術,他cāo縱著飛機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每一次當施梅爾策準備射擊的時候。總能千鈞一發的避開。

  “簡直比泥鰍還要滑溜!”

  施梅爾策罵了一句,然后耐心的跟對方糾纏。他相信就算對方的飛行技術再好,那架笨笨的大鳥也不可能一直這么“靈活”下去,只要對方露出一次破綻。他就有自信能抓住機會。

  施梅爾策的估計是對的,蘇霍伊確實是在超水平發揮,為了求生他爆發了,愣是將笨重的老鷹飛成了麻雀。不過這是不能持久的,就算他本人可以一直這么開掛,可老舊的伊利亞.穆羅梅茨卻經不起這種折騰。

  連他自己都能清楚的聽到。在老瘋子歇斯底里的大吼中,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有金屬和木料的斷裂聲,雖然飛機暫時還沒出什么問題,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支大鳥會不會下一秒鐘就空中解體。

  就是這么一愣神,蘇霍伊的動作稍微慢了一點兒,就露出了破綻,不過首先抓住這個破綻的是施梅爾策的好基友舒斯特爾,他占據了有利的射擊陣位,搶先開火一舉中的!

  噗呲、噗呲、噗呲幾聲之后。又一個機槍手倒在了血泊當中。赫姆斯特拉能看到,他原本蹲坐的艙壁上被子彈鑿出了幾個窟窿,太陽光正透過孔洞射進來,讓稍顯昏暗的機艙里變亮了許多。

  老頭火大了,一次又一次看到小伙子倒在他眼前,這極大的刺激了他的神經。怒喝一聲,他cāo起機槍向舒斯特爾射出了報復的子彈。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彈殼叮叮當當的落在機艙地板上,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但此時,這種聲音更像是死亡的前奏,激烈的對射中,機艙一側被打成了蜂窩煤,一臺發動機抖動了兩下之后斷然選擇罷工,不斷有機槍手哀嚎著倒下去。一起上天的七個人,僅存蘇霍伊蜷縮著身子駕駛飛機,以及癲狂的老頭在傾瀉彈雨。其余的五個人,要么已經死了,要么正在死去。

  不過受傷的也不僅僅只是俄國人。舒斯特爾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機頭的發動機冒出滾滾黑煙,坐在他的位置,甚至能看到發動機艙里隱隱約約透出來的火苗子。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他很清楚自己的座駕完蛋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跳傘!

  另一邊,施梅爾策也看見了好基友遇到的麻煩,不過除了為他祈禱之外,施梅爾策卻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幫助他。憂心忡忡的他,一時間都忘記了蘇霍伊和赫姆斯特拉,忘記了射擊,全副心思的觀察了好基友的動靜。

  舒斯特爾的運氣不錯,隨著一朵降落傘在天空中綻開,施梅爾策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到肚子里。馬上的,他就將所有的火氣發泄在蘇霍伊和赫姆斯特拉頭上。

  機槍子彈就跟不要錢似得向他們潑過去,每一秒鐘都能聽到中彈的聲音,赫姆斯特拉就像一只蠢笨的鴨子,不斷地在機艙里閃來閃去。

  “還擊!該死的,趕緊還擊!”蘇霍伊暴怒地吼道,因為就在前一秒鐘,他面前的風擋被打成了碎片,寒冷的海風一股腦地吹進來,幾乎讓他眼睛都睜不開。

  他覺得造成這一切的根本是老頭槍法太臭和太不給力,怎么能夠停止射擊呢?這不是束手待斃么?

  “你以為老子不想開槍么!”老頭怒吼了一聲,抱怨道:“這該死的機槍沒子彈了!”

  “那你趕緊換彈帶啊!”

  在這兩個活寶互相抱怨聲中,老頭跳舞一般的換好了子彈,當機槍重新發言之后,施梅爾策也只能暫避鋒芒。不過他剛才的攢射是徹底地激怒了蘇霍伊,這個二貨腦子里一種叫理智的東西被一腳踢出了腦洞,瘋狂他的扭轉機身,笨拙地試圖追逐施梅爾策的麗莎號。

  雙方在空中糾纏在一起,不時地互相對射一番,激烈的空戰從高空打到低空,長時間的狗斗看得落在海中等待救援的舒斯特爾目瞪口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瘋狂的轟炸機駕駛員,那種cāo縱飛機手法簡直就是在自殺。他很疑惑,這架笨重的伊利亞.穆羅梅茨到底是什么材料制造的,居然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以至于他開始修正一直以來對俄國貨的鄙視,如果他的座駕也能像這么結實該有多好!

  激烈的空戰終于進入了尾聲,施梅爾策的戰斗機畢竟還是單薄一些,不像伊利亞.穆羅梅茨那么皮實。在赫姆斯特拉的瘋狂掃射下,他的麗莎號發動機猛地一震之后,就徹底的停止了工作,然后一頭栽進了大海當中。

  不過施梅爾策無疑是幸運的,首先觸海的是麗莎號的浮筒,而不是機頭,而且高度也比較低,這使得墜海的沖擊力比較小。這么說,他落下來的時候更像是迫降而不是墜毀。

  不過就算如此也讓施梅爾策一陣不爽,他還從來沒有被擊落過,更何況還是被一架笨重的轟炸機擊落了。他覺得這是奇恥大辱!

  坐在座艙里,他憤怒的像頭頂上的蘇霍伊和赫姆斯特拉揮舞著拳頭,仿佛是在說:“狗rì的,你給老子等著!”

  不過施梅爾策的憤怒和邀戰蘇霍伊并沒有看見,他已經被這場莫名其妙爆發的空戰激怒了,完全喪失了理智的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鞠躬感謝尤文圖斯、秒殺土豆、光輝的憲章、hzwangdd四位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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