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鴻門宴也不是完全沒有鴻門宴的性質!
而這個初始鴻門宴功能,不是針對麥軻,而是針對兩位滿清文武官員。
知州文佐,一直在組織老百姓支援守城,雖然到目前為止,基本上沒有什么大動靜。
另一位是總兵趙猛,雖然他們還沒有直接和天軍交鋒,他的兩協清兵卻已經做好了準備,整裝待發。
不過,張天賜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勞動這些老爺兵。
讓他們欺壓百姓的話,他們還能氣勢洶洶一下,真正打仗,就不頂用了。
這二位一個在州衙之內,一個在兵營中,對張家和天軍在地穴的較量,一無所知。
甚至東門發生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不過,他們畢竟是本地最高行政和軍事長官,雖然成事不足,處理不好的話,壞事卻是有余的。
當麥軻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張天賜才一拍大腿,想起了這兩位潛在的麻煩。
由此可知,張家對這個州級城市,早就掌握在手里了,那兩位名義上的官長,已經形同傀儡。
既然他計劃開大擺家宴款待麥軻,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這兩位誘來,然后加以控制。
據張天賜說,這兩個家伙,一直想來享受張家祖傳鴻門宴,明著暗著至少提了不下二十次!
可是張家這個專門為皇帝服務的大宴,豈能輕易為他們二位擺設!
每次他們有這樣的要求,都被張天賜斷然拒絕。
現在如果邀請他們來,他們肯定非常高興,立馬拋下一切。來參加筵席。
果然,趙猛一聽說有夢寐以求的盛宴。立刻打馬而來,比迎接圣旨還迅速。
可惜,他還是沒有享受的命,甚至看都沒有看到,剛一進入張家的大院,就被早就等著他的家丁擒獲。
張天賜可不會由于拿人影響了鴻門宴的質量。
邀請文佐的事,張天賜派了張豹前去。
文佐還真是詢問了一番,問張豹為什么在這個時候,要隆重舉行家宴?他可是多次遭到拒絕,也知道有清一代。就從來沒有擺設過。
張豹按照事先定好的邀請理由,告訴他說,因為他這支騎兵,偷襲天軍,取得一場大勝;張家為了慶祝他的凱旋,才破例如此這般的。
張豹去抄天軍后路,文佐是知道的。聽后不疑有它,就放下公務,前來赴宴。
和趙猛一樣,文佐也是沒有看到大宴,不過待遇比趙猛好一些,他被引到張家的待客室,然后就被軟禁在那里。
這個時候。張天賜已經和麥軻入座。坐陪的只有張虎一人。
張龍已經作廢,不再是張家下任家主的人選。所以張虎遞進,成為第一候選人。
“張叔叔,現在大庸已經落入天國手中,不能沒有人管理,維持秩序;是不是您老受受累,把這個職責擔負起來?”
大宴一開始,麥軻感知主人的盛情和善意,就改稱了叔叔,不再公事公辦地叫他族長。
張天賜對此,萬分高興,連著和麥軻對了三大杯!
都是那些度數較低的米酒。
不過,這些酒都是陳年舊釀,據說起碼二百年以上了。
這也說明了這些古老家族的底蘊。
只有張虎心里有數,他知道老爹早就惦著這些藏酒呢,苦于沒有名頭,一直也沒有喝到。
這次有這么好的理由,高興當然也是真高興,豈不要暢快淋漓地痛飲一番?
剛剛河灣一輪,張豹近來,報告說大事完成,滿清文武長官都已經拿獲。
趕緊說完,抄起桌上的酒壺,說道:“豹做事遲緩,竟然耽誤了開席,罪不可赦,自罰三杯!”
說著,哐哐哐!連飲三杯!
張虎道:“豹弟奔波勞累,為兄我卻安然穩坐,與兄弟同罪,也陪你三杯!”
說罷,張虎也是連著三杯!
“哈哈哈!”麥軻一陣大笑,這種酒也值得費盡心機多喝?
右手一抹,扽出四瓶八十度來,給這父子三人一人一瓶,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嘗嘗我這個!”
打開瓶蓋以后,幾個人碰了一下,全都仰頭舉瓶,一飲而盡!
一股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辛辣直入肚腹,這爺兒仨頓時都從小白臉變成了關老二!
麥軻久經考驗,當然不動聲色,不過心里暗樂。
這些基本上一輩子喝酒超不過十八度的家伙,突然來一瓶八十度,即使酒量再大,也夠他們受的!
這八十度下肚,雖然還不至于醉倒,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三人的膽量陡然都大了許多!
另一個副作用就是,那些本來最受追捧的百年陳釀,現在幾乎無人問津了。
看著這些人對第二瓶的渴望,麥軻只好又掏出一瓶,給了他們。
再給他們之前,麥軻設置了一個前提條件——今天不能喝!
麥軻知道,再喝的話,他們就真醉了。
實在要喝,也要等到筵席結束。
于是,下面的議題,就進展得非常順利。
“賢侄有令,別說受受累,就是有掉腦袋的危險,愚叔也給你辦到!好!一會兒家宴結束,愚叔就去州衙門,把那些例行公事都接過來!”張天賜現在特高興,滿口答應。
“好!叔叔居中主持,我就放心了!您老還有什么要求?”
麥軻放下了一番心事,也很高興,他這高興客室貨真價實的,沒有一點八十度的影響。
“沒有!已經非常之好!愚叔很滿意,一定為賢侄把這件事情作好!”張天賜一臉莊重。
“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賢侄可不可以對文佐網開一面,他人不壞。能力也是上乘,只是在滿清官府中。難以有所作為。如果賢侄同意,我還想讓他給我幫忙呢!”張天賜稍微猶豫,還是提出了一條要求。
“唩?能進入叔叔眼界的人,必定能力和人品都是好的,這些全憑叔叔做主,用人沒有限制,只要合適,唯才是舉!不過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前提,就是對天國忠心!這一條絕對沒有例外。”招降納叛這些對麥軻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交給張天賜處理。
除了在用人、行事方面的全面支持以外。麥軻當然也把天國的福利,整全性地帶給大庸,包括三合一樞紐工程,尤其是生命河水和四季水果。
所有這些福利,都在幾個人的斛光交錯過程中,有靈犀一動完成了。
當然還有整套的電氣化,高達百層的綜合大樓。數十座八十層的居民樓,都是其中的內容。
當麥軻把這些給父子三人描述一遍以后,三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這還不說,這速度也太快了點!
麥軻索性好事做到底,送人送到家,把云豹叫來,帶著父子三人在城區繞了一圈。
果然。原來雖然也不算特別糟糕的城市景色。現在有了一個新的容貌。
整個一個人間仙境!
等到重新回到筵席,這三個人對那些也是第一次吃到菜肴。已經失去了興趣,只是在拼命消化剛才所見的一切。
這下便宜了麥軻,他可沒有一點當客人的自覺,主人不吃,正好!我來,已經準備好,不吃掉,豈不暴殄天物?
麥軻在吃飯這個問題上也是與眾不同,甚至最與眾不同!
他是十幾天不吃飯也沒有問題;可是一吃起來,可就能頂幾十個人了!
只見他靠近自己的碗盤碟開始,如同蠶食桑葉、風卷殘云,只聽一陣沙沙沙的聲音,三光的效果馬上呈現!
哪三光?
碗光、盤光、碟光!
還有,菜光、飯光、湯光!
等這爺兒仨發完愣,想嘗嘗祖傳美食,頓時傻了眼!
一百單八道菜肴,已經一干二凈!
麥軻的蠶食已經結束,蠶食范圍涵蓋正給桌面,從自己面前的桌面開始,左右出擊橫掃了章龍、張豹面前的領地,然后長驅直進,直搗張天賜主坐。
看到三人如同看著怪人一樣看著自己,麥軻愧然一笑,道:“這些菜還說得過去,謝了!”
還說得過去!張天賜險些沒有翻倒座椅,你恨不得把桌子都吃了,就是個過得去?
張天賜喏喏地問:“賢侄吃飽了嗎?要不要如此這般再來一席?”
“湊合有多半飽了吧。再來一席?嗯,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比這一席更好吃嗎?如果差不多,就算了!雖然不飽,倒也不餓了,就不要浪費了!”麥軻悠然回答。
張天賜直接無言以對了!
張虎卻在那里嚇得一楞一楞的!他是具體負責準備著鴻門宴的,知道那些寶貴的食材已經用盡,再也找不到了,如果麥軻說再來一套,他就是把自己渾身的肉割下來,也湊不齊了。
幸虧麥軻還知道不要浪費,讓張虎松了一口氣。
面對滿桌空空如也的碗盤,張天賜覺得還是換個環境比較好,看著這些東西太傷心!
于是四個人就去了會客室。
張天賜本來想把文佐轉移到它處,別麥軻制止。
既然同意讓他為天國出力,麥軻就見見他,趁機對他作一番考察。
張天賜對文佐把天國的情況和他的邀請都作了說明,果然如前所料,他沒怎么猶豫,就一口答應了。
見到大家要坐下,他疑惑地問:“現在還不開宴嗎?我都前心貼后心了!”
麥軻樂了,看來這家伙也是個吃貨,都什么時候了,還念念不忘這個鴻門宴?
不過,也可以看出此公實乃性情中人,不管大風大浪,本色不改。
張天賜就尷尬了。
他這個朋友當的實在差勁!
幸虧麥軻還算仗義,趕緊過來遮羞解圍。
“哈哈!文佐老兄是吧?我是麥軻。剛才張叔叔擺的百雞宴,嗷,不不,鴻門宴。被我一不留神,吃順了嘴。全部吃光了,當然也有張叔叔和虎兄豹弟的功勞!這次看來吃不成了,等下次再讓張叔叔來一次,專門請文佐兄,我還可以來作陪,哈哈!”
文佐一聽就泄了氣,下次?即使有,也是下輩了吧!
不過,麥軻這樣提,還真不是完全的玩笑。他覺得張家可以開一個大型飯店,里面有一桌招牌菜,名字就叫“鴻門宴”。
一天只辦一桌,接受全國預訂,如果定位超過一人,就開標競投,價高者得之。
既然文佐愿意輔佐張天賜管理大庸。麥軻就任命他為常務副鎮長,鎮長當然就是張天賜了。
然后,會議規模擴大,由原來的四人變成了五人。
文佐雖然沒有吃到鴻門宴,卻得到了麥軻的一瓶八十度,在加上新摘來的四季水果,也讓他感受了一番新生活的滋味。也就把那個失望拋開。參與了進來。
有了熟悉情況的文佐幫忙,許多事情都變得一目了然;結果這幾個人很快就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妥當。
正要結束。忽然一片驚天動地的吶喊聲傳來。
眾人趕緊起身,試圖辨別聲音從何而來,為什么如此喧嘩。
“是東門!哪里出現了敵情,我趕緊過去看看!”說罷跨上云豹,騰身而起。
張豹道:“我也去!”聲音未落,人已經跑出門外,不見了蹤影。
東門,丁光曄正在焦頭爛額。
他現在前后受敵,左右支拙!
毫無預兆地,敵人就從正面起了猛烈的進攻!
他匆忙調集人手,堅決頂住敵人的攻城,不過感到特別吃力!
這些人比開始的前哨戰那波人更加兇猛頑強。
正在窮于應付,突然一大股敵人出現在城內,從背后向守城的天軍猛烈沖鋒!
幸虧丁光曄預備了一支預備隊!
關鍵時刻,他讓這支預備隊全部出動,阻擋住打入城內的敵軍。
后面進攻的這些敵人更加兇悍,而且個個武功高強,盡管天軍的預備隊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單兵對壘,竟然最好的局面只能打個平手,大約有一半的單兵,不是這些敵人的對手。
急得丁光曄只好從城墻的防線抽調兵力過來,自己也堵了上去。
丁光曄找到那個最兇悍的湘用,似乎是個頭目,二話不說,直接對打起來!
打上才知道,對方是個勁敵!
尤其是丁光曄驚訝更甚,他覺得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如果麥客仔,他一定人得出這個人是誰。
原來是曾國荃親自帶隊!
他這也是沒有辦法,雖然說前面挖了很多壕溝,可以有效地給自己提供了一層保護,可是它的任務不是保護自己,而是打通連接大湘西的通道!
因此,他在開挖防守的壕溝的同時,和張龍絞盡腦汁,竭力找出一條打破城池的方式。
憑著對地形的無比熟悉,張龍終于找到了一條暗道,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留下來的,稍加休整,就可以通過,繞過城墻防線,直達守軍的后背。
有了通道,曾國荃決定自己帶領突襲隊,深入天軍的領地。
把外面圍城軍隊的事務,都委托給張龍打理。
同時,曾國荃和張龍約定,他進洞的同時,外面的軍隊要發起攻城,不但要攻,而且要竭盡全力。
目的就是掩護后面這支奇兵。
麥軻趕到的時候,丁光曄已經節節敗退,靠近了城墻上的對外防線,雙方都在拚死纏斗,反而沒有那些大聲喊殺了。
顧不過來啦,也沒有力氣了!
大家都是埋頭苦干,就看誰堅持的時間最長!
戰斗的激烈程度前所未有,雙方都死傷慘重!
本來許多人開始并沒有喪命,只是受傷倒下。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離開戰場,而是繼續和敵人纏斗,直到最后實在傷重無力再戰,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和敵人同歸于盡。
麥軻前來短短的一段路線,就看到三例,其中兩例是天軍士兵;另一例則是湘勇!
他們都是用自己的身體裹住敵人的兵刃,然后借著接近敵軍的機會,把自己的兵刃也送進對方的身體,然后雙雙倒地!
麥軻大叫一聲,讓自己的衛隊上去,解決那些湘勇;他自己則飛身來到丁光曄身邊,他發覺丁光曄已經負了重傷,只是在強撐,分分秒秒都會喪命在敵人手下!
麥軻扽出九節鞭,啪的一聲,掃了過去!
可是,怪事發生了!
那個剛才還和丁光曄打死打活的敵將,只是瞟了麥克一眼,立刻就撤退了!
麥軻也是恍惚之間,看了敵將一眼,雖然沒有正面相遇,也一眼就認出來!
“哈哈,這不是老朋友嗎?曾國荃!既然來了,干嗎那么急著要走,還是留下來吧!”
這時候,曾國荃哪里顧得說話,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麥軻大喊一聲:“攔住他!捉活的!”
曾國荃一邊竭盡全力地跑,一邊大嘆倒霉!
他是先偵查清楚麥軻不在這里,才親自出馬的,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返了回來,如果事前知道,他一定不會自己前來。
如果再被活捉,哪里還有臉活在世上!
他屬下那些湘勇,從來沒有見到過四爺如此不顧形象,拼命逃跑過,知道事急,都是拚死阻擋面前的衛隊隊員,寧死也不讓他們去阻擋四爺。
那些沒有和衛隊對壘的湘勇,則盡數來攔阻麥軻!
麥軻雖然繞過了許多這些攔阻的湘勇,但是越接近曾國荃,越遭遇這些攔阻敵軍的糾纏!
只好開打!
雖然他們沒有一合之將,可是人多呀!
所以他們還是阻擋了麥軻的追趕步伐!
麥軻急了,絕不能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