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放箭偷襲的人,正是當地總管的長子寧靖州帶領和指使的!
不久前他們三人合計完,二叔先走,寧靖州則留下和他當吾州總管的父親密議,如此這般定下來這樣一條計策。
按照他們原來定好的,先放火燒掉客棧,然后趁亂以救人的名義,劫持寧靜蕊。
父子二人另外加上的密謀,就是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趁著他們救人時的混亂,施放冷箭將她射殺。
他們這樣做,完全和二叔寧佐的想法不同,所以只好背著他行事。
為了這個計謀得到成功,寧靖州不但把家里專門保護他父親的親信都帶了過來,而且把他父親費盡心機從軍隊里搞來的軍弩也動用了。
這可是絕對的違禁品,連一般的清兵都沒有資格配備。
這種軍弩比當時大多數所謂的熱武器都厲害,也更受歡迎。
剛才射傷他二叔的就是這種軍弩。
為了更保險起見,寧靖州還把自己準備好的毒藥抹在箭頭上。
這是他從滇黔邊遠山區高價買進來的。
雖說不是見血封喉,也是無藥可治。
只要被擦破一點點皮,就等著死吧,無藥可治。
這樣歹毒的環環相扣,表明了兒子比他父親更深刻的心機,他的才能由此也略見一斑。
正因為這樣,他也被他父親和二叔視為最合格的二房家長接班人。
畢竟這樣的狠毒,他不會對父親和叔叔等家人使用。
當他看到射向堂姐的那奪命一箭被二叔擋開,心里不禁抱怨二叔壞事。
而那只箭非但沒有擊中目標,反而將二叔的胳膊射穿的時候,也使他大吃一驚。
他心里很清楚,別說那樣的重傷,就是輕輕的擦破皮膚,也是無可挽救的致命傷。
二叔如果死了,不但使他們這個支派大傷元氣,而且首先就沒有辦法向父親和爺爺交代。
他一愣神,就沒有督促手下繼續加緊放箭。
眾手下見射中家族重要頭領,也是吃了一驚,手里的活不覺就慢了一些,這樣也給彼得緩了一口氣。
彼得趕緊給受傷的二叔作了一些緊急救治,暫時止住了奔涌如泉的大量出血。
這時四大金剛都圍了過來,在外面拼命地遮擋繼續飛來的箭只。
寧靖州正在思索是放棄這次行動,給一些機會搶救二叔,還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次集中軍弩,把包括二叔,堂姐在內的那群人一網打盡,反正二叔得救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機會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至于二叔之死帶來的麻煩,以后再說。
他打定主意,正要揮手喊話下令,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只見一道人影如風前來。
那些企圖阻止這道黑影的手下,還沒有沾身,就像風吹亂草一樣,紛紛向兩邊飛了出去。寧靖州還沒打定主意是前去應敵,還是退后避戰,來人已經貼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
“都別動!”麥軻喝道。
這家伙盡管詭計多端,這時候倒有點硬漢勁頭。
寧靖州不顧腦袋要穴被制,梗著脖子對其他人吼:“別管我!呃。。。”
話沒說完,就被麥軻一指點在了啞穴上,剝奪了他的說話權利。
迅速地抓住關鍵,是特種兵必備的基本功。
麥軻作為隊長,深知這個道理,而且運用得相當嫻熟。
所以他離開彼得他們以后,就來到這伙人的背后,很快就盯上了這個被眾人重點保護的年輕人。
從之前靜蕊的介紹中,他也知道寧家在吾州這里的主事人依靠的主要是那位二叔,還有主事人的長子。
既然二叔在那邊受了傷,這個人大半就是另一位,也就是主事人的長子了。
于是,他就出其不意地沖過來,一把將他擒住。
眾人見到武功不錯的大公子轉眼之間被人活捉,也就住了手,沒有人敢亂來。
一個副手模樣的中年漢子空著手從左邊不遠處安放軍弩的地方跑過來,對麥軻一拱手,恭聲說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朋友意欲何為?”
愿意妥協,就一切好辦。
麥軻首先命令他們都放下手里的弓箭,集中到這里來。
解除了危險后,麥軻問那個配合不錯的副手:“這個人是誰,為什么襲擊我們?”
知道隱瞞不住,即使現在不說,一會和客棧那邊的人相見也是紙里包不住火,那個副手就如實告訴了麥軻這個年輕人大公子的身份。
他們今天這里做的一切,都是聽從大公子的吩咐。
再多的他就不知道,只能問大公子了。
具體他本人,則是受老大直接領導的家庭衛隊隊長。
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大公子也不是他們的直接首領,只是這次家庭衛隊受命聽大公子調遣。
判定他說的都是真話,麥軻解開了那位不能說話,卻一直企圖用表情表示自己很著急很憤怒的長公子啞穴。
麥柯對他說:“現在該你了,說說你為什么要殺你二叔和堂姐?”
寧靖州恢復了說話的權利,正想大叫大罵,一聽麥軻這話,頓時啞了。
我什么時候要殺二叔來著!
可是這事他還真沒辦法把自己摘清楚。
他總不能說,想殺堂姐,誤死二叔吧?
雖然事實就是這樣。
聽者恐怕要接受一半,拒絕另一半,殺堂姐是真,死二叔呢,恐怕更是真。
這可是麥軻運用心理戰術的結果,看這家伙也是一個奸狡之輩,就給了他一個圈套讓他鉆進去。
結果這個簡單的小計謀就讓平時能言善辯的這位大公子閉口無言了。
既然怎樣說都不妥,他只好自己主動取消自己的說話權利,沉默是金了。
麥軻也沒再花時間讓他開口,直接帶著他回了客棧那邊。
其他人在副手帶領下也只得跟了過去。想到受傷的二叔,麥軻加快了腳步。
連大公子也沒用催促,緊緊跟了上去。
兩撥人相遇,連招呼都沒顧得上打,因為這個時候二叔已經眼見不行了。
彼得的緊急措施雖然幫助他止住了流血,使他不至于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但是對中毒卻沒有任何治療效用。
所以這個期間毒素迅速地侵蝕了傷者的生命機能,眼瞅著就挺不下去了。
麥軻把俘虜交給四大金剛看押,他們是唯一和這里的寧氏家族無關的人,轉身來到傷重將死的二叔跟前,掀開眼皮看看,搖了搖頭。
正在摒住呼吸注視著的眾人都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長公子更是掙脫四大金剛的手,撲了過來,跪倒在二叔跟前,哀痛地哭了起來:“二叔,小侄對你不起…”
這時,麥軻走到他的裝備袋,從里面摸出一個紅色的盒子,回到二叔身邊,對那個哀哭的不孝侄兒說:“你先讓開,人還沒死呢,別著急哭!”
他剛才的搖頭,是在感嘆人心的詭詐,怎可這樣骨肉相殘?而不是表示不能治。
治是能治,但是,他心里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治好。
他剛才拿出來的盒子,里面裝著特種兵專備的救急藥,是關鍵時刻保命的。
也就是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夠保住生命。
可是對解除這種未知的毒藥,就不知道是否也有效了。
他打開小盒,從中拿起一粒,掰開二叔的嘴唇,把藥粒抹了進去。
眾人都不錯眼珠地盯著,就連大公子都老老實實,心里暗中期盼能使二叔逃離鬼門關。
這種特效藥也確實非比尋常,不但入口即化,而且見效極快。
只聽一陣陣腸鳴從二叔肚腹中傳出,他的臉色也由原來的黑灰色開始向黃白轉化。
與此同時,一股股濃黑色的液體從他全身滲出,散發出一陣陣彌天惡臭。
眾人不約而同地后退了幾步,企圖逃避這熏人欲倒的臭味。
只有大公子和麥軻原地不動。
前者是因為經歷了大慟之后的大喜,甚至沒有感覺到臭味。
后者則是確定了這個特效藥對解毒有效以后,打算進一步就近觀察。
時間不長,麥軻就向眾人肯定了二叔已經脫離了死亡威脅,告訴大家可以放心了。
這個結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麥軻幾乎一人力挽狂瀾,不但挫敗了暗中襲擊的大公子,而且從死亡半路拉回了已經到閻王殿報名的二叔。
從大家對麥軻敬服崇拜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他獲得了眾人內心的支持。
就連大公子都心存感激,雖然他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壞在麥柯這家伙的手里。
不管怎么說,他不用面對二叔死亡的后果,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看麥軻也不是那么可惡了。
善后的事情就不用麥軻操心了,交給四大金剛監督,那個家族衛隊的頭領實施就行了。
趁此空閑,彼得也向麥軻通報了早上他是如何發現有人放火,然后進行阻止的。
他特意提到兩件事情。一個是那些被他打倒在地的和其他放火人,一個也沒有抓住,他們救人的功夫,那些人都跑得不知所蹤了。
另一個是,他聞到的那種散發汽油味道的液體,和現代汽油是同一種自然資源,當地人叫做火油。
前者麥軻無所謂,不用問,也知道和大公子偷襲有關聯,以后問他就能知道真相。
他注意的是第二件事情,汽油可是現代科技和工業生產的基礎能源,如果這里有現成的,以后可省了大事。
這時,二叔在兩個人攙扶下走了過來,雖然還是身體軟弱,已經可以勉強行走了。
他的面色也已經恢復正常。他來到麥軻面前,倒頭就要拜倒在地,麥軻一把拉住,沒有讓他叩頭。
他說什么都要跪下,說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不叩頭感謝大恩說不過去。
而麥軻呢,也是堅決不受。
開玩笑,我們都只有敬拜天上那位至高者,除此之外,對誰都不拜,怎么可能接受別人把自己當作跪拜的對象呢?以后有機會這事情一定要給他講清楚。
好說歹說,最后讓寧靖州代表二叔給麥軻行了揖手禮。
就在此時,寧家主管和在船上留守的四大金剛之一匆匆趕來。
原來他們見原定的開船時間已到,人卻沒有回來,就派人過來尋找。
到了寧家大院,正遇到寧主管,就一同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