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響打招呼的人是譚祥徽。
真是冤家路窄。李響已經從卜文君嘴里知道那天的事,這家伙在向陽機械廠吃了大虧,不記仇是不可能的。
他來市委干什么,不會是來告狀的吧 “李廠長,你怎么有空來這里玩”譚祥徽說。
“哦,譚所長你好啊,來這里有事”李響問。
“沒事,找曾鞏書記匯報個事情而已。”說著,嘴上露出一絲狡黠的惡毒的微笑。
李響心里“咯噔”,多跳了一下,一個很大的早搏,讓李響心臟搏動有種失控的感覺。這家伙終于耐不住了,要上訪。
不過,李響嘴上還得裝作沒事人一般,說,“哦哈,譚所長行啊,直接面見曾鞏書記。”
“我是曾鞏書記請我過來的。”
李響這一驚駭,差點暈厥。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奶奶的,不就是一個譚祥徽么 老子的事情已經是焦頭爛額了,你再添麻煩,你可得想清楚羅,大人物我都能對付,你這譚祥徽,小人物,可別怪我李響不體諒你的地位低微,說我欺負你平民百姓。
想歸想,先冷靜。別魯莽,先弄清什么事再說。
“恭喜你啦,書記肯定有什么事請教你吧”李響努力擠出笑容來問。
“哪能呢有點小小的法律方面的問題,想咨詢我。”譚祥徽那副得意的摸樣,簡直就是不可一世。
李響像是吃了一斤青頭蒼蠅,惡心死了。
看來,這家伙也是一個打落水狗的貨色,知道我李響現在落難了,他是準備窮追猛打,以報那天之仇。
哎!你報就報吧,這里不是向陽機械廠,沒人捆你的腳,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想告你就去告吧,反正老子是死豬一頭,早就不怕開水燙了。
“你進去吧,我才從曾鞏書記那里出來。”李響也不想嘴軟,順便撿一個便宜就走。
可是,譚祥徽沒有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打算,他朝李響說:“李響…廠長,我的事,到時還請你出出場羅。”
出場噢,真準備到法庭上見啊草你譚祥徽奶奶,你把老子告到法院了你他媽的,自找的,你能怪我么把我告到法院哎呀,他不會把我和楊小年在一起的照片,拿出來做證據吧我滴個娘呃,對天發誓,我可沒有對楊小年有半點別的想法,我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嘖嘖,別吹了好啵,你看了她不只有多少遍,你身體都有過反應,你腦子里還幻想過那個什么來著 李響不想和他羅嗦了,他丟一句話。
“希望譚所長經常來我們向陽機械廠玩玩!”
李響上車,對郭靖說,“回廠里。”
郭靖發動車子,一邊說:“今天不知什么事,新開區的人來了很多,鄧飛書記,黃世仁主任,包括幾位副主任也來了。”
“是嗎”李響自己也是副書記,怎么就沒接到通知看來,他們都是為向陽機械廠的事來的。難道他們也準備為譚祥徽出頭令李響難以理解的是,項伯他們來,又是為了哪門子事呢 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把李響徹底的整垮。
別想得太多,回去吧。李響回到工廠,行政部長吳凡庭拿著一份公函進了李響的辦公室。
“這是建設銀行發來的公函。”
李響心里“突突突”又是一陣早搏。禍不單行,倒霉的人什么事都遇上了。
他娘的,催命符到了。
不用看就知道,建設銀行江都支行是向陽機械廠最大的債權人,他們來阻止李響的冒險計劃。
商人精明得很,向陽機械廠就這么一塊地,多一個債權人,就更加不夠分了。僧多粥少,建設銀行絕對不愿意再增加新的債主。
果然,李響打開公函一看,銀行約見李響,上面說得客氣,理順一下債務。可是,誰不知道是催債的呢 李響要做楊白勞了。
“約在明天怎么樣”吳凡庭請示。
“一定要我去嗎”
李響準備明天還去見曾鞏,他才不管銀行催不催還債的事,強行要還,你把土地拿去,看向陽機械廠八千職工怎樣把你們撕成碎片。
不過,如果他們要阻止李響繼續融資,那可是一件麻煩事。
“他們只見法人。”吳凡庭說,“初步約定時間為明上午九時。”
“嗯,好吧。什么地方”
“他們行長過來。”
“嗯”李響倒是驚訝,“他們過這邊來”這倒是少見。內地的銀行一般來說都是爺,他們主動找上門來,“準備先禮后兵啊”
“也許吧。現在神氣的人不是黃世仁了,而是楊白勞。”
李響又把在市里見到的情況對吳凡庭說了,吳凡庭凝思了一會,心里也沉重起來,“老板,好像是有些麻煩。是不是采取主動,別讓他們做了決定之后,到時想改也來不及了。”
吳凡庭思考問題慎密、細致,他提醒李響應該主動出擊。
李響當然想主動出擊,可是,人家都走到前面去了,他們已經開始做決定了,今天的會議架勢還不小呢。
“只要決議沒有正式通知我們,就還有機會。”吳凡庭分析。以他卓越的行政管理能力來處理這事,他認為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爭取主動。所以,他這么說,實際上也是為李響鼓勁。
“不去了。今天沒必要去了。”李響說,“除非他們叫我去。”
叫你去那就遲了,那是最后決定,更改的機會都沒有了。“市委決定”這四個字,份量很足,它就像一根好大的棒子,打下來,你都成肉泥了,你死了,還不能怪某個具體的人,那是集體決定。
吳凡庭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人,他是一個真真實實的行政管理者,不會因為領導說了什么就盲目遵循的人,該爭執的時候,他會爭執。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現在去,守在那里。”
“沒事,今天如果有什么決定,也沒法改變他們了,今后再想辦法吧。”李響真的不想去,他知道,一旦進入程序的事情,順著程序走下去的慣性非常的強烈,改變不了的。要想辦法改變,倒不如時候單獨找主要領導,私下里做工作更有效一些。
吳凡庭和李響都有超強的辦事能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