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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謝少秋

熊貓書庫    官道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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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響相信,進江都市委常委是劉翰清的目標,他不會平庸地干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因為,江都市委哪一張位子也沒有寫著,這張位子就屬于劉翰清的。所以,在這之前,劉翰清必須領到一張進入江都市委的入場券,這場入場券,必須是一份光彩奪目的政績。

  李響猜測,為了這張入場券,劉翰清已經謀劃了很久,也許,三年前他就開始了準備,現在行動即將開始!

  李響突然明白了,他是劉翰清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他這個棋子,看似是一步閑棋,一步無用的棋,但是,他是棋筋。上一次,李響被使用了一個多月,那只是實驗,試驗一下李響是不是可用之才,劉翰清的真正目的,李響是為今天而準備的。溧水大橋垮塌事件只是碰巧而已,那次碰巧,也正好應驗了李響的能力,也堅定了劉翰清的信心。李響發配到麻石鄉,其實就是雪藏。

  李響心情開朗了。

  “好的。書記、部長,我沒有顧慮!”李響突然堅定地回答。

  劉瀚清和項伯相視一笑。

  劉翰清和項伯這一相視一笑,李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李響想起,《史記》中有這么一段記載:齊威王之時,不理政事,一日,大臣淳于髡說齊威王:“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飛,又不鳴,王知此鳥何也?”齊威王說:“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想想劉翰清,雖說溧水事件后,他完全掌控了梅州政局,但是,有驚天動地的大事嗎?沒有!現在,他來梅州快三年,三年該發力了,如果他不在五年之內成為江都市委常委,那么,進入常委的幾率就會越來越小,即使是進去了,想再發展,也將會受到年齡的限制。

  所以,李響想,劉翰清是該發力的時間了。

  李響雖然不能肯定劉瀚清有什么具體的重大舉措,但他知道其意義必定非同一般,因為,前段時期平靜得太久了,平靜得令人窒息。

  官場上的平靜,往往就是在積累能量。現在,能量聚集了,到了該爆發的時候了。

  等李響那句豪邁的回答之后,劉翰清突然又變得很平淡,他把李響留下來,但沒有告訴他任何有關重大行動的半點信息。他只是說,祁凡的工作很忙,需要李響回來協助祁凡的工作,今后,辦公室的日常工作就由李響負責了。

  這些話,都是一些很場面上的話,關于那些敏感的話題,劉翰清是不便說,還是不急于說?或者,根本就沒那么回事,純粹是李響的臆測?

  幸虧,李響認定劉翰清是個非凡的人物,要不,今天這種安排,李響必定會欲哭無淚。辦公室的工作性質,李響知道其中的含義,如果劉翰清不是深謀遠慮之人,那么,他這種安排就注定了他是個悲情人物了,原因很簡單,就是說,李響一旦有機會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的時候,他就必須淡出視野,就和五年前一樣,他成為梅州最年輕的科局級干部之后,很快就從政壇中談出,消失了整整三年有余。現在,他在麻石鄉差不多驚天動地了,他又二進宮,回到了原點。

  明天,肯定又會有很多人問,李響這種安排,這是哪門子事呢?

  劉翰清和李響談了一會之后,他又接見了一位老總,劉翰清說,李響你不必回避,見見這人,認識一下,今后你們也許會成為朋友。

  這位老總姓謝,名少秋,五十歲上下,清瘦、精明,特別是他那雙眼睛,非常有神,敏銳和犀利。他一進來就朝李響打量了幾秒鐘,李響心里微微一顫。他不喜歡這人,因為他似乎要把人的內心看穿。

  “謝總,請坐。”劉翰清微微站了起來。他對謝總很尊重。

  謝少秋微微含笑,坐下,朝劉翰清看去,問:“李響?”

  “對,他就是李響。”劉翰清回答。

  “嗯。”謝少秋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過頭,對項伯說,“你們聊完了嗎?”

  這話,李響都聽出來了,意思是逐客,你們聊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好大口氣呀。李響在想,這人是什么來頭?

  項伯竟然含笑起身,很恭維地對謝少秋說,“謝總,你們聊,失陪了。”

  謝少秋點了點頭,算是對項伯的回應。

  李響越發琢磨不透了,一個商人,再大的商人也是商人,這里是梅州,九大常委之一的項伯排位還很靠前,他竟然對他十分的輕視。

  “李響,認識一下,這位是謝總,著名企業家謝少秋先生,鴻達集團的總經理。謝總,這位是李響副主任,曾經做過我一段時期的秘書,麻石鄉黨委書記。”劉翰清介紹。

  謝少秋又打量了李響幾秒鐘,“嗯,請多關照。”謝少秋突然站起,伸出手來,和李響握手。

  這倒很出乎李響的意料。因為,謝少秋進來,根本就沒和人握手,他整個神態,就是一副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姿態。

  “聽說過你。”謝少秋又說了一句高傲的話。

  聽說過你。這話怎么理解?它表達了一層什么意思呢?李響不知道,但確實表達了一層很深的意思。如果他說久聞大名,那倒也罷了,可偏偏是一句“聽說過你”,莫名其妙。李響不好怎么回答,他也確實不好怎么回答。他有個習慣,不好回答就不回答,沉默。沉默使人有種穩重感,不容易受制于人。

  謝少秋沒有再理睬李響了,他回過頭問劉翰清,“翰清書記,這么說,你下決心了?”

  劉翰清說:“是的,我本來就沒有猶豫過,當機立斷。”

  謝少秋又說:“發動之前,至關重要的就是不能泄露機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雷霆一擊,才有把握勝利。”

  劉翰清說,“謝總,放心吧,絕對機密。”

  李響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但聽不懂,不過,他們所談的事肯定是很嚴重的問題,他們好像是決定對誰下手了,并且這人不是一般的人。李響想,謝少秋是一個商人,一個商人干預政治,這人是什么角色?他努力捕捉信息,希望從片言只語之中了解他的身份和背景,可是,白費功夫。

  其實,別說李響,謝少秋真正的背景,連劉翰清也不可能弄得十分清楚,他只知道,這人不是一個普通商人,他是鴻達集團的總經理,而鴻達集團是國內的知名企業,他的政治背景十分強大,所以謝少秋這人就是個大人物了。劉翰清認為,謝少秋能來梅州,那是對梅州看得起。

  謝少秋是兩個月前來梅州的,他第一次來梅州就栽了跟頭,這可是奇恥,因為,謝少秋從來就只給別人栽跟頭的。所以,這人一來梅州就給劉翰清一個禮物,他明確地表示,梅州需要打掉兩個黑團伙,姜魁和黑臉蔣貝磊。他謝少秋可以配合。這句話,劉翰清第一個反應是惡心,接著是憤怒,然后就是驚恐,最后是一身冷汗。可是,這確實是件禮物,劉翰清需要。當年赤壁之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多虧諸葛亮借來東風才火燒曹營。現在,劉翰清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在這時,謝少秋送來的就是東風——劉翰清需要上層的全力支持,謝少秋能夠做到這一點。

  雖然是東風,雖然是一件劉翰清翹首以盼的禮物,但是,當時劉翰清的心情確實很復雜。對于劉翰清的這種心情,作為一個強勢縣委書記,是可以理解的。

  那天,劉翰清聽到謝少秋那句話之后,第一個感受就是惡心。近些年來,商界人物越來越喜歡干政了,所以,很多地方,政府官員對他們既愛又恨。劉翰清是個很有個性的領導,他不允許商界干政,所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惡心。接下來他就是憤怒了,因為謝少秋說完那句話之后,那笑容是那樣的得意。劉翰清憤怒了,他知道,商人一旦到了干政的地步,狐假虎威,就會凌駕于當地政府之上,他們對政府就是一種事實上的綁架,所以,劉翰清憤怒。可是,劉翰清還沒來得及表示憤怒,他突然驚恐起來。來人之所以很準確地指出要除掉姜魁和蔣貝磊,那說明,謝少秋對梅州的了解已經超過了一般人對梅州的了解,并且,他有強大的能量。所以,他驚恐。最后,他不得不冷汗淋淋了,因為劉翰清知道,今后,梅州不再是他劉翰清是老大了,今后的老大是謝少秋。

  李響有個問題想不通,劉翰清為什么要選擇他,并且選擇他似乎還征求了謝少秋的意見,這其中的奧妙,李響真的不明白。

  李響從沒把自己當初能人,雖然他并不謙虛,甚至對自己的能力有時還有幾分自負,但是,更多時候,他認為自己是個倒霉鬼。

  劉翰清為什么要用自己?

  李響確實又一次陷入了疑惑之中。

  謝少秋絕不是來干預梅州政壇的,這人有個特點,盡量按規則行事(盡量而已),他有個底線,盡量不與當局主要領導作對(還是盡量)。所以,他不會干預劉翰清的工作。他來梅州發展,謝少秋除了賺錢之外,他還有一個目的,一個附帶的目的,就是順便把劉翰清提攜上去。謝少秋準備幫襯劉翰清積累一些政績,幫助他上個臺階。

  至于其中理由,那是謝少秋的秘密。

  謝少秋有能力幫助劉翰清完成他的目標,他一點也不懷疑。但是,劉翰清畢竟是劉翰清,他不得不做幾手準備,披著枷鎖是沒有自由可言的,他必須準備一把鑰匙,一把打開枷鎖的鑰匙。所以他就選擇了李響。

  謝少秋對李響的了解有限,劉翰清調他回來的借口是,行動開始以后,祁凡會很忙,縣委的內當家還得一個可靠的人,這才選定了李響。

  謝少秋對這個安排表示贊同。不過,第三天,李響的資料就到了謝少秋的電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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