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不久,跟在你們馬老板后邊進來的,司馬老兄,你這敬業程度很是個問題啊。”
衛震和李佳欣跟在馬錦城和關美女后邊過來的,已婚的馬錦城是《東方日報》的幕后股東。
目前這起由關美女實力演繹的小三上的位婚外戀曲,算是港島民眾日常吃瓜時的主要節目之一。
“別提了,剛才差點被下邊氣死,幸好沒遇到老板。”
司馬長坤和衛震關系極佳,衛震這兩年一直有辦雜志的念頭,行業背景深厚能力不俗的司馬長坤,一直是衛震打算拉攏過來合伙辦刊的主要合作人,兩人之間很有幾分言談不忌的老鐵之情。
司馬長坤也不怕衛震笑話,嘚吧嘚吧的把剛才手下的酒話和衛震說了一遍。
衛震和李佳欣聽完差點笑岔氣,笑過之后三人自然把話題轉移到了赫本身上。
“我在美國讀大學時,年級里有個電影俱樂部,經常組織人觀看好萊塢黃金時代的影片,電影是港島的強勢產業,出于對好萊塢歷史的好奇我加入了電影俱樂部。”
“作為好萊塢黃金時代最出色的女星,只要看過羅馬假日很難不成了赫本的影迷。”
衛震的言語里滿是對青春的回憶。
“87年,赫本來澳門參加慈善音樂會,我就在現場~~,女神老了,但,依舊是女神。”
衛震也沒管自己女朋友就在身側,話里話外全是鐵桿粉絲談起偶像時發言。
“司馬老兄,你那個手下肯定是赫本的鐵桿影迷,都說酒后吐真言,喝多了沒看到金山銀山,卻看到了赫本返老還童這才是真鐵桿。”
司馬長坤聽著衛震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讀書時往事,發現李佳欣的笑容有點僵硬,心底暗自一笑,主動把話題拉開。
“阿震,你那個雜志計劃得怎么樣了?”
“是啊,阿震我上周給你電話,你一直說在忙雜志的事情。”
李佳欣看司馬長坤終于把話題從另一個女人身上引開,很是小女人的幫忙補刀。
“快準備好了,上周我去找適當的物業了,原本比較看好置地旗下的告羅士打大廈,可惜租金太貴,只好去新界那邊看看有沒有便宜點的。”
“司馬,你過不過來幫我,主編還有個位置,你的老本行都市方向,不用你出投資工作年限到了還有干股可拿。”
“東方對我不薄,我總不能就這么撂下走人。”
“司馬就算你干到退休,馬錦城有干股給你拿么?你手頭要是有余錢算你一股都成,我們打算做針對年輕人的娛樂雜志,港島這塊的市場目前還是空白。”
衛震聽司馬長坤的語氣有松動,連忙趁熱打鐵鼓動司馬長坤跳槽過來自己當老板,倆人一時間展望未來談得極為熱烈。
李佳欣步入娛樂圈及早,學歷在港島女星里算是墊底的那一批,聽衛震和司馬長坤談起生意經,能聽明白個大概但分辨不出是好還是壞,只好維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在衛震身邊充當花瓶。
三人的小圈子聊得正嗨,多功能廳的入口處忽然出來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喧嘩聲,怡和舉辦的這次商務酒會絕對是港島最頂尖的社交場合,與會者道貌岸然與否不討論,這批人的社交禮節再差也夠的上專精級別,現場能出現喧嘩聲是件很失禮很不可思議的事兒。
由于各種布菲臺錯落擺設分割區域的緣故,三人這個角度看不到入口處發生了什么事兒,司馬長坤看到自己的老熟人《明報》主編許旭輝帶著一臉的震驚從入口的方向匆匆而來,幾步上去一把抓住了人。
“老許,發生什么事兒了?”
“赫本返老還童了!”
“就是好萊塢的那個奧黛麗·赫本。”
許旭輝看著司馬長坤一臉的你特喵逗我的表情,連忙說道:“司馬,真假與否你自己過去看,搞不好一會會有安保人員過去維持秩序,太tm的震撼了,這種大新聞我得去告訴老蔣一聲。”
許旭輝口中的老蔣是其發小,不久前剛剛從《港島星周刊》的主編位置上辭職,開了家《港島娛樂快遞》的三流小報,正處于艱難的創業時期,極需要勁爆的新聞打開局面。
面對這種事兒人類的好奇心完全的壓制不住啊,司馬長坤這才意識到那個電話不是自己的手下喝多了,而是這種堪稱奇葩的奇跡真tm的誕生了。
也顧不上扯什么未來了,衛震的好奇心更大,鐵粉發現心目中的女神忽然返老還童了,這事哪怕激動得抽過去也是完全值得的啊。
當然,花瓶是沒有發言權的,李佳欣只能帶著摻雜著郁悶、好奇、賢惠、僵硬的微笑跟在兩個腳步匆匆的男人身后。
所謂的社交酒會,吃喝雖然頂級但實質差不多等于擺設,主要的目的還是社交,不過由于現代社會的合作分工越發細膩,平日里獲得點頭致意那種泛泛之交的場合有很多,酒會提供的社交機會必然得和平日的職業性合作不同才好。
因此在場地的布置上,借著高矮不同的布菲臺和大量的圓桌座椅小吧臺,人為的把整個多功能廳的空間碎片化,盡量為兩三人之間的親切談話創造半私密的空間。
空間一旦碎片化私密化,通道自然就窄了很多,司馬長坤三人還沒走到入口,就發現前邊的通道已經被徹底的堵死了。
傳說中的赫本還沒見到,一個典型變聲期少年的嗓音先傳入三人的耳際。
“咳、咳、這是酒會不是早高峰的公交車啊,麻煩大家讓一讓,后邊的朋友也不要往前擠了,前邊的通路已經滿員堵上了,我們要到那邊的海鮮區,大家別一副沒見過雙胞胎的樣子啊!”
梁遠仿佛又回到了剛剛上小學時,面對批量的無知兒童們集體參觀雙胞胎,自己硬著頭皮充當護花使者的年代。
說實話,梁土豪已經有點后悔了,不該攛掇雙胞胎穿小黑裙來參加酒會的,早知道效果這么火爆還不如和倆丫頭簡單的穿著體恤和牛仔褲來呢,失禮就失禮好了,三人又不會在意。
不上妝的雙胞胎只是青春無敵,肯定不會造成現在這幅禍國殃民的瘋狂架勢。
倆丫頭倒是老神在在的掛著一副笑臉,站在梁遠的身后,看著梁遠像年幼時那般把自己護在身后的情景。
“你好,兩位女士,能有幸結識你們么?”
“尊敬的兩位小姐,是來自太平洋的彼岸么?”
“別搭理那些男人,姐姐是慧怡服飾的董事長,小妹妹的禮服裙是在哪里訂做的?”
“我冒昧的問個問題,奧黛麗·赫本是兩位小姐的親人么?”
“哎呀,好漂亮的兩個小妹妹,你們的赫本妝是哪個造型師設計的可以介紹給姐姐么?”
“兩位小姐好,我是大眾銀行的董事,可以冒昧的邀請兩位共進晚餐么?”
這是離得近的,離得遠的就只能用你好來問候了,不過由于雙胞胎只是微笑也不回話,事情開始向著某個搞笑的方向滑去。
這個你好梁遠聽懂了,這是英語。
這個你好梁遠也聽懂了,是德語。
得益于某階段的特殊教育,日語的你好梁遠也聽懂了,內心很是驕傲了一下,小爺也是外語界難得的人才嘛。
這個應該是毛語吧,毛語的你好難道不是哈了少?梁遠有些不確定了。
接下來梁土豪徹底的蒙圈了。
當然,在一致的全球各族人民的親切問候聲中,也夾雜著一些暗搓搓的聲音。
“這位保安小哥,要不要賺外快啊?”
這音調、這神情,讓梁遠直覺的想起了在風雪飛舞的天橋下,穿著軍大衣的文藝工作者敬業而又神秘的悄悄靠過來,然后猛的張開他那溫暖的懷抱:“大兄弟,要片不?”
“一千港幣,現付,我要你身后那兩位小姐的資料。”
“窮逼,沒錢也敢打聽這種級別的妞,誰給你的信心啊,保安小哥,一千美金,只要名字。”
還沒等梁遠開口呢,邊上有人看不過眼了,直接懟了回去。
這尼瑪,小爺也是一身的紀梵希啊,哪里長得像保安了,這群荷爾蒙上頭的貨色就不能稍微注意下小爺衣服上的商標么。
梁遠一個頭兩個大,雖然早就知道雙胞胎顏值逆天隨著年齡長大越來越藏不住了,但梁遠也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那位開價爽快的土豪看著梁遠不說話,一臉的煩惱模樣,身后的兩位少女依舊保持著甜甜的笑容,一股熱氣直沖頂梁。
“小兄弟,我身上沒帶那么多現金。”
爽快土豪一擼襯衣的袖子一塊勞力士的綠水鬼露了出來。
“八八年版的勞力士,雖然不怎么值錢,不過隨便一家港島的鐘表修理行都能換到一萬美金,只要你悄悄告訴我身后那兩位小姐的名字,它就是你的了。”
爽快土豪一邊說一邊隱蔽的收手摘表帶,看來是認真的。
身上連一萬美元都現金都沒有算是哪門子土豪啊,小爺出門身邊的美金都是嶄新成摞編號連著的,一塊勞力士就敢來收買小爺,你以為你是梁靜茹么?
梁遠不屑的看了一眼摘表的爽快土豪,抬手制止其動作,然后刷的擼了下蓋著自己手腕衣袖,一只飛亞達腕表出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你妹啊!!!
梁遠的積家腕表雖然早就送給老梁同志,平時都是佩戴王衛國送的軍工表——飛亞達,不過倆丫頭在梁遠去年過生日的時候,動用特區銀行的分紅花了十萬美元給梁遠買了一塊銀色的江詩丹頓,用來應付未來可能出現的傳統商業應酬。
這次出行港島,三人行程上有推動荔灣能源上市的計劃,因此倆丫頭早就讓人把江詩丹頓帶到了港島新家,要不是梁遠不怎么喜歡這類東西,港島的新家就另配新表了。
這次酒會還是雙胞胎第一次和梁遠一起參與正規的商務活動,倆丫頭興奮之下把注意力放在了禮服裙和晚妝上,難得的讓梁土豪自己收拾自己。
雖然寧婉嘉替梁遠準備好了所有的衣物,但梁遠戴腕表時壓根就沒想著酒會這碼子事兒,而是按平時的習慣直接戴上了飛亞達。
這他喵的是要變成大型翻車現場啊,梁遠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塊銀色飛亞達腕表很是哭笑不得。
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圍觀群眾,梁遠覺得哪怕吃瓜群眾認出自己這一身紀梵希,保安的身份照樣有極大的風險被實錘。
想了又想的梁土豪決定放大招,徹底顛覆自己眼瞅著就要定型了的保安形象。
梁遠不快不慢的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頓了兩個呼吸,拇指和中指用力的交錯而過,“啪”的一聲響指很清脆的回蕩在已經有些喧嘩了的多功能大廳里。
哎我去,這位保安小哥是什么個情況,啪的一個響指看起來很社會的樣子,這是千軍萬馬來相見么?
梁遠身邊一圈看到了事情全部發展過程的人,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梁遠。
“大家讓一讓,大家讓一讓。”
十秒不到,七八個戴著青色領結的彪形大漢,從多功能廳的邊角處出現,然后以不可阻擋的力量硬生生的擠進了圈子。
哪怕是在外邊,翁承基的響應速度都是頂級的,更別說在原遠嘉自家物業里了,梁遠不緊不慢的抬起手臂時,翁承基的命令手勢就傳下去了。
“臥艸。”
先是有人震驚了一下,然后開啟了感嘆模式。
“這位小哥看起來年紀不大,居然都當上保安隊長了。”
面對這種離題萬里的猜測,梁遠實在無力吐槽,只能順其自然的愛咋想就咋想吧。
隨著翁承基帶人入場在前邊開路,祁連山、紐壁堅等遠嘉高管都知道自家老板和老板娘過來了。
祁連山和紐壁堅作為酒會的主辦方高管,雖然直接幫忙處理現場的秩序問題有點掉價,但這場酒會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相比之下高管下沉到一線也算不得什么了。
足足花費了七八分鐘,在保安人員的帶領下多功能廳里總算恢復了正常,梁遠和倆丫頭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在海鮮區找了一個大圓桌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