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好似嬰兒的臉,那是說變就變,梁遠和兩個丫頭在這短短的五天參賽日程里已經挨了兩場中雨一場小雨。
梁遠站在自己的展臺前邊的參觀道路上伸了伸懶腰,看著隔壁人去樓空,只余地面上散落著幾張宣傳紙的空敞笑了笑。
這三位已經決定去港基集電入職,基于2處理器的數字調頻芯片自然也被港基集電收購。
一天之前,頒獎過后領了一萬塊獎金的隔壁三人組,還特意邀請梁遠和兩個丫頭出去大吃二喝,梁遠看著兩個丫頭躍躍欲試的目光自然隨了大流。
飯局上,喝了點酒的兩位“大叔”,看著麗質天生的雙胞胎又有點荷爾蒙上頭,先把港基集電的牛逼之處好一頓吹噓,然后忽悠兩個丫頭和梁遠去學習計算機,將來畢業之后可以去港基集電投奔他們。
三人憋著笑,答應了港基集電未來大佬的邀請,由于兩個丫頭正研究用超算搞股市的緣故,不少電子行業的前沿名詞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使得兩個“大叔”很是驚嘆雙胞胎的天賦與技術敏銳。
這屆青科賽讓人驚艷的獲獎項目除了某人的超級無敵嘴炮之外,某人隔壁的數字調諧芯片和一款用于調節水泵揚程的控制系統最讓人驚艷。
當然,由于港基集電是青科賽贊助商的緣故,所有涉及芯片的發明創造都是在港基集電處理器上完成的,發明者對于港基集電的技術收購都是抱著驚喜的態度,而港基集電為了建立生態圈自然也不會采取壓榨態度考慮問題,倒是買賣雙方皆大歡喜。
“小遠,呆的有些煩了吧?是不是回酒店能好些?”
寧婉嘉清亮亮的嗓音在梁遠身后響起。
“有兩個千嬌百媚的美少女天天陪著,怎么可能煩。”
和平飯店的漢服小姐姐簡直勾人,出于好奇心,每日進出接受服務時梁遠偶爾也會多瞄個一眼兩眼的,一般人自然抓不住某人這種瞬間的細微動作,可寧婉嘉絕對是例外。
因為這個梁遠被丫頭掐了好幾次,腰都青了一小塊,這幾天某人的反射神經和馬屁神經融合的異常緊密。
“我還是喜歡看嘉嘉穿小黑裙,怎么看都看不夠。”
梁遠回過頭,眼睛在少女溫潤如玉的大腿上溜來溜去。
某人此刻的形象嚴格的說沒比當初在機場的黃曉明好哪去,不過得到的待遇自然是天差地別。
“才不是給你看的呢。”
少女伸出小手蓋上了梁遠的眼睛,就是手指間的縫隙有點大,大到足夠丟過一粒花生米。
看著梁遠一臉享受的轉了轉腦袋蹭著自己的手指,寧婉嘉好笑的用小手輕揉著梁遠的眼角和額頭。
“小遠,過些天回去陪我和妹妹去跳水,我們用攝影機錄下來好不好。”
“不好。”
梁遠果斷的搖頭。
“好不好嘛,人家也可以答應小遠哥哥一件事的。”
清亮亮的聲音猛的朦朧了起來,甜度最少高到了五千米。
此時已經是青科賽最后一日,昨天頒獎時才是青科賽的最,按共和國公共活動慣例,最后一天總會有些福利,青科賽的參展人員今天屬于來不來布展都可以,不來則可以在滬城自由活動。
因此,今日的虹口場地比往日冷清了無數倍,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選擇了關攤去玩,剩下繼續來虹口開展的,要么是發明產品有價值和贊助商借地繼續商談,要么就是經濟不寬裕為了節省人民幣繼續蹲點。
至于某土豪也來繼續蹲點的緣故,自然是和腰痛緊密相關了。
人少了,剛剛滿足了參賽心愿也如期獲獎的兩個丫頭心情好到爆炸,十分喜歡和某人撒嬌。
就算是久經考驗的梁遠,也被少女的嗓音搞得尾巴骨酥酥的。
“那好。”
“不過,答應的事菲菲也得算上。”
等話說完了,梁遠恢復了智商,想起來自己這句話有點那啥了,這是情侶間的膩歪又不是打賭,拉上寧婉菲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
快速的卡巴著眼睛,梁遠可憐巴巴的看著寧婉嘉。
眼前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先是涌動著梁遠也說不出來的一大片情意,繼而一點點笑意從眼底泛起,最后也不知道少女想到了什么,整個人忽然變得嬌艷欲滴。
“你要作死啦,豬頭,要是被菲菲打我才不管你呢。”
感覺到逃過了一劫的某人心里一松,忍不住放飛了一下自我。
“嘉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說答應一件事是打算教你們兩個跳舞來著。”
撩妹技能也只是單純的撩妹技能罷了,撩得再好上輩子的某只單身狗還不是孤獨一生。
“豬頭,你站住別動。”
“好的,嘉嘉,干啥啊?”
“讓我咬死你!”
被丫頭一口咬在手臂上,知道自己犯蠢了的梁遠齜牙咧嘴的也不敢吭聲。
在展臺一角安坐,翻看著經典電影理論導論的寧婉菲忽然抬頭,給了梁遠一個幸災樂禍的燦爛笑容,對某人搖了搖豎起的尾指,又低下頭沉浸在書本之中。
寧婉嘉說得兇狠,也只是留了一排牙印沒破半點油皮,亡羊補牢的梁遠正狗腿的圍著丫頭猛拍馬屁,一股老外特有的夾生嗓音從已經搬空了的隔壁方向傳來。
“喬治,看起來你很享受這幾天的生活,要不要打個報告申請在這個國度定居。”
“嗨,梅格,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又不是我把你看管了這么多天,遷怒可不是一個資深記者應有的品質,再說拍一些東方國度幼稚的現代化建設成就也是蠻不錯的嘛。”
“你認為你拍的那些玩意能有讀者喜歡?現在是1990年而不是1960年。”
“這幾天所見的現代化建設成就真讓我以為回到了1960年,不過登不了周刊也可以做私人收藏啊,在這個特殊的國家,就算浪費些耗材主編又不會說什么。”
“天哪,看看這一副即將結束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洋基隊打完比賽后的球場,希望我們的采訪目標還在。”
“梅格,你今天的牢騷可真多,不過我認為我們馬上就到了,看看前邊那副宇宙深空主題的展布,真是充滿了東方式詭異的未來感,我認為那里就應該是了。”
“希望不要像旁邊的展臺一樣空無一人。”
然后,兩個人高馬大、金發碧眼的老外出現在三人的展臺前。
映入梅格瑞恩和喬治希爾眼簾的是三位專注于自己事務的少年男女。
在深邃的宇宙深空背景下,兩位皮膚白皙穿著齊肩吊帶禮服裙的少女,文靜的并肩坐在2的字母長椅上。
禮服肩帶上系著鈴鐺飾品少女,正專注的看著手中一本厚厚的英文書籍。
另一個禮服肩帶上系著蝴蝶結少女也在看書,不過在穿著蝴蝶結禮服裙的少女身邊,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少年正在努力的說著什么,蝴蝶結少女的嘴角處時不時的彎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看著這幅在虹口體育場內部常見的展臺畫面,兩個見多識廣、片刻前語氣還高高在上的老外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又一愣,接著眨眼接著愣,最后直接變成了大張著嘴巴的蠟像。
足足十多秒過去了。
“天啊!天啊!!我的上帝,我的主,我看到了什么,現在是1960年代么,我居然見到了年輕時的奧黛麗赫本!噢!不,是兩個奧黛麗赫本!噢,我的主,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梅格瑞恩的手都抖了,倒是喬治希爾回過神之后好像瘋了一樣,異常粗暴的剝掉相機皮套,隨手丟在身后的地上,滿臉狂熱的對著兩個丫頭一頓狂拍。
兩個丫頭的五官構成雖然比赫本柔媚,但穿著那襲經典的小黑裙,那如出一轍的清澈氣質,索求知識時那兩雙如小鹿般純凈的眼眸,從兩個時代周刊的記者角度看去,坐在那里的就是年輕版的奧黛麗赫本。
在沒有網絡沒有盜版,連電視機普及率都十分底下的1990年代,好萊塢經典電影絕對是小眾奢侈品。
國內民眾看兩個丫頭雖然覺得漂亮,但也沒幾人見過大洋彼岸那位知名女星的巔峰顏容,再加上雙胞胎這身經典裙裝才穿上幾天,以前又是大蘿莉因此也沒人誤會。
對于時代周刊的兩位資深記者來說,奧黛麗赫本在美利堅意味著什么根本不用說,那是好萊塢黃金時代最為璀璨的那顆星辰,現在時光倒轉一下子出來了兩個,哪怕是戰地記者也照樣被刺激得不能自己。
咔咔的快門聲和一陣陣女高音抒情朗誦,驚醒了一位沉浸在閱讀氣氛中的少女和一對默契秀恩愛的情侶。
“停!”
梁遠有力的喊出了那個打頭的單詞。
“私人空間禁止拍照,麻煩那位大叔把膠卷曝光下。”
“噢,不要這么殘忍,不對,這里是公共展覽,我有權拍攝。”
“對不起,我們收攤了。”梁遠從桌子底下翻出一個停業公告牌,隨手立在了喬治希爾的眼前。